<p class="ql-block"> 遥远而熟悉的味道——龙葵</p><p class="ql-block"> 国庆假期，在外工作的人们，都愿意带着孩子们回到老家，享受天伦之乐。邻居家的门口有一个小菜园，种上了各种蔬菜，其中还有一棵生长在垄背上的野生“紫茄子”，鹤立鸡群般地矗立在那里。</p><p class="ql-block"> “紫茄子”是一种学名叫龙葵的植物，在我们家乡给它起的一个绰号。在它美丽的名字背后，还有一串别名，如：黑天天、黑星星、野茄子等，各地的叫法虽然不同，但在每一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却是喜闻乐见。</p><p class="ql-block"> 龙葵是一种一年生长的茄科野生草本植物，它是阔叶杂草，叶子酷似辣椒的叶子，只是幼苗比辣椒分的枝、叉多，花朵跟辣椒花也有点相似，夏季都是绽放白色的花朵，只不过龙葵花朵中间的花蕊是黄色的。</p><p class="ql-block"> 龙葵花在夏末秋初落花后，花朵会结出一串串、一簇簇的球形小浆果，果实先是青色，这个时候的果实不能吃，含有一种生物碱。只有成熟的龙葵，颜色逐渐变成了紫黑色，果实很像微缩版的“圆茄子”，顾名思义，人们都叫它为“紫茄子”。只是个头比茄子小的很多，这时它的糖分增多了，吃起来才能体会到它的甜味。</p><p class="ql-block"> 只见邻居家的两个小孙子，蹲在龙葵树旁边，每个人都在着急忙慌的寻找着成熟的“紫茄子”往嘴里填，他们的父母也参加了战斗，嘻嘻哈哈，你争我抢，戏闹声响彻空旷的原野，奶奶则在不远处的石碾旁边脸上乐开了花，为她的得意之作而骄傲，喜不自禁地笑得合不拢嘴。</p><p class="ql-block"> 羡慕的看到这一场景，不自觉地开始吞咽唾液。“紫茄子”虽然不是什么水果之类，但每次想到水果时，都会不知不觉的想起它。因为这些紫色的小果子，给我的童年带来了太多的快乐，是这些不起眼的“小零食”，给我们这些山区里的孩子们带来了水果的味道，是它即解决了我们对水果的向往，又填饱了我们那饥饿的肚子，是它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童年时代，对家乡的田野，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山深处就像是一座取之不尽的“百果园”。如吐鲁番、山葡萄、萝摩果、紫茄子、红姑娘、酸枣等，对这些野生植物，在什么季节成熟，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都了如指掌。</p><p class="ql-block"> 每天放学后，总会跟着一群小伙伴，在田野里野跑，在山野间摘野果尝野菜，是每天必做的事。小小年纪就知道求生的欲望，品尝百草，然而，我们的“尝”不是为了寻医问药，而是为了满足那饥肠辘辘的肚子。</p><p class="ql-block"> 若发现一棵长满黑色果实的“紫茄子”，便会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它摘的精光，吃得满嘴发黑，牙齿都变成了黑色，吃饱了、玩累了，再摘上一口袋鼓鼓囊囊的、心情舒畅的、心满意足的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在老家的大门口外，也有一个菜园子，父亲知道孩子们的心思，便有意在菜园子的一角留下了一棵“紫茄子”，每天都会到菜园子里去转悠一圈，悄悄地观察“紫茄子”的生长情况，忽然有一天，竟然发现开满小白花的“紫茄子”，在叶子下面藏着一嘟噜一嘟噜青色的果实，有的已经开始逐渐变了颜色。</p><p class="ql-block"> 在一簇“紫茄子”中，会有那么一两个先成熟的，迫不及待地摘下来送入嘴中，略显得有点苦涩，也被那甜味掩盖了，被“馋”虫所吸引，一粒接着一粒地填入口中，一棵“紫茄子”才成熟那么几个，根本满足不了自己的欲望。父亲便带着我们上地里收获成熟的庄稼。尤其是在高粱地里，它们在高粱的掩护下，生长的茂盛，结得果子也多成熟度高、糖分大，格外的诱人，特别吸引人们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这些“紫茄子”，在山野中随处可见，并不稀罕，而我却视它如珍宝，生长在旮旮旯旯或庄稼的“紫茄子”，无人发现，无人知晓，自由自在的生长，果实从青色一点点变化着，随着昼夜温度差的变化，颜色也开始一点点的变化加深，从青色到淡紫色，到最后变成紫黑色。</p><p class="ql-block"> 若不是在阳光下欣赏，咋看就是黝黑色。此时的果子，才能迸发出它那独特的酸甜味道，一粒粒的摘着吃，根本不过瘾，而是一下子摘取几糖粒，或是抓上一把，然后一起放在嘴里咀嚼，享受果汁在唇齿间爆发的口感，那种幸福感，比吃现在的水果更刺激、更兴奋。那种满足感至今想起也无法忘记，看到邻居家的孩子们吃得那么香甜，不经意间口水已经泛滥。</p><p class="ql-block"> 童年陪伴我一起寻找野生果子的小伙伴们，在寻找的过程中，已经长大成人，有的为了报效祖国去当了兵，有的通过勤奋学习考上了大学等，我也走上了烟草之路。行走在生长黄烟的烟田里，有时也会发现日思夜想的“紫茄子”，同事们看到我吃得津津有味，惊奇的问道：“你不怕这些果子有毒吗？”</p><p class="ql-block"> “紫茄子”是一种有名的中草药，果实和叶子都可以吃，还可以整株植物晒干作为药材。夏秋采收，可以鲜用，晒干后功效更多。全草入药时叫“龙葵”，根部入药叫“龙葵根”，种子入药叫“龙葵子”。入药味道略苦、微甘。</p><p class="ql-block"> 《本草正义》在记载：“龙葵，可敷、可服，以清热通利为用，故并治跌打血瘀，尤为外科，退热消肿之良药。”现代医学发现，龙葵的抗氧化功能强，作为一味疗疾的中草药，取材方便又廉价。同事们听了后都目瞪口呆，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p><p class="ql-block"> 他们不知道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尝遍百草长大的。龙葵是草本植物，是野草，是草就有草格。虽然曾与蓝莓同为果类中的尊客，但“紫茄子”却被寻常百姓所接受。那一嘟噜一嘟噜的紫黑色浆果，盛满润心润肺的秋意，在我们心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把中华传统文明传承下去。</p><p class="ql-block"> 翟所祥</p><p class="ql-block"> 2024年10月1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