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说青楼，（014）公孙大娘

方尚春

方尚春/文

一

剑器含威束赤缨，

红绫舞处似交兵。

腾挪恰似鸾翔雾，

纵跃浑如虎跃荆。

力士殷勤催鼓响，

玄宗沉醉赏弦鸣。

兴衰看尽归江海，

独对清风意自轻。

二

宝刃藏光挂彩缨，

剑挥仿若骤添兵。

形如彩凤穿花乱，

势若蛟龙破浪惊。

力士扬槌敲战鼓，

玄宗倚座品鸾笙。

繁华过后江湖远，

自在逍遥一羽轻。

三

红缨剑佩宝光盈，

起舞翩然若列兵。

剑影缤纷风色动，

寒光闪烁浪涛惊。

恭勤力士声槌鼓，

闲雅玄宗指弄笙。

盛事难追沧海去，

扁舟散发意身轻。

四

妙舞惊鸿举世闻，

剑辉熠熠耀星群。

锦裳飘舞仙姿逸，

剑影飞旋浩气氲。

怀素临瞻狂笔纵，

王维赏罢雅章文。

公孙剑艺传千古，

一代英名岁月欣。

五

旋舞轻身四海闻，

剑华烈烈映星云。

锦装裹体娇容靓，

剑器凌风浩势殷。

道子瞻临灵感涌，

岑参看取壮怀醺。

大娘绝技留青史，

不朽芳名万载欣。

六

舞影翩翩四海闻，

剑光凛凛映寒云。

锦衫映日姿容妙，

剑式凌风意韵纷。

贺监观之诗兴起，

李邕见后笔锋勤。

公孙才艺千秋颂，

盛事长留史册殷。

公孙大娘传

公孙大娘者，原名公孙秀，生于大唐之世。时大唐之俗，长女常呼为大娘，非谓已婚育之妇人也。公孙秀者，性豪爽，游走江湖间，以剑舞闻名于世。

其剑舞之妙，难以言述。杜甫者，当世之大诗人也，曾观其弟子舞剑，感而作《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长诗，中有言：“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由是观之，公孙大娘剑舞之时，仿若剑影流光，动人心魄，观者皆为其所摄，其技艺之精，可谓绝世无双。

一日，公孙大娘于街头展其剑舞，剑之所至，寒光凛冽，身姿矫健，舞步轻盈，恰似惊鸿游龙。恰逢高力士见之，力士惊其艺，遂带之入宫，献于玄宗。公孙大娘入得宫中，无心插柳，竟为宜春坊之领班，而成唐宫第一舞人。其舞艺卓绝，上至天子，下至宫女，皆为其舞所醉。杨贵妃者，宫中宠妃也，亦为公孙大娘之舞倾倒，常观其舞而赞不绝口。

然宫中之地，虽富贵荣华，却亦险象环生。公孙大娘深知宫闱之复杂，人心之叵测。虽得一时之荣宠，但红颜易老，恩宠难久。且贵妃专宠于宫，若与之争高下，恐招大祸。恰于此时，公孙大娘忽染重病，此疾于她而言，未尝不是脱身之机。于是，公孙大娘趁机请辞出宫，远离那富贵却危险之宫廷，复归江湖。

于江湖之中，公孙大娘得以自在生活。虽再无宫中奢华，然亦无宫廷纷争之累。其弟子李十二娘，承其衣钵，继其舞艺，亦为当世之舞者。公孙大娘于江湖中安然度过余生，终老于斯。

观公孙大娘之一生，可谓识时务者。其于江湖，以剑舞为生，自得其乐；入于宫中，虽享尊荣，然能洞察危机。在宫廷与贵妃争宠，恰似以卵击石，必无善果。世之众人，多为名利所诱，陷入争斗之旋涡而不能自拔。公孙大娘却能于盛时脱身，此非大智之人不能为也。

且公孙大娘之剑舞，不仅为一时之娱乐，更传承后世之艺术。其舞艺经弟子而传，或影响后世舞蹈之发展，虽岁月悠悠，然其名与舞，犹存于史间。正如诗人之诗作，书家之墨宝，公孙大娘之剑舞，亦为大唐文化之瑰宝，令后人追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