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那一抹旧绿（第四期）】清澈碧水故乡河 洗衣荡漾泛清波

三峡人

作 者：三峡人

美篇号：255211383

　　河边洗衣服，是中国古老而又浪漫的一场景，不仅让人感受到了时光的流转，更让人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之中。

河边洗衣服，悠然自得，这是一种既美好又自然的生活方式，让人感到心灵的宁静。

河边洗衣服，它不仅仅是一种日常活动，更是一种文化的体现，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一个人在人生几十年的经历中，总会有一些发生的事情对自已印象深刻而难以忘怀。在我人生所有记忆中，对青少年时代在故乡小河边洗衣服这件看似平常事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尽管它已过去了50多年，但对我这个已进入七旬的老年人来讲，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出生在四川下川东一个叫万县的小县城，在那里我度过了童年时代、学生时代、知青时代、工作时代，然后移居四川成都。

　　1940年的重庆万州苎溪河和万州桥(建于1870年，1970年万州桥在爆发的山洪中坍塌，被彻底冲毁，不复了踪影，连桥基也难寻了)掠影。此图片由美国(LlFE/生活杂志)摄影师凯瑟尔(Dmitri Kessel)拍摄(本图片来源重庆万州区档案馆)。

曾记得，我们住家位于县城西部的一条大街上，在离住家房子不远处，有一条名为苎溪河的小河河水从家门前的河滩岸川流而过然后在南津街布码头处汇入长江。

苎溪河是附近两岸居民前来洗衣的好去处。苎溪河清澈的水面上经常有鸭子在欢快地嬉戏。时不时地把头伸进水里觅食，或是与同伴们嬉闹“嘎嘎——嘎嘎——”的叫声在水上回荡，即使旁边有人在洗衣、洗菜，也阻挡不了它们的欢乐。有时蜻蜓也爱凑热闹，在水面上飞行着。阳光下的小河，显得格外清澈，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的。

我因为是全家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孩，故从小便跟随母亲下河洗衣，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便逐渐担当起了全家的洗衣任务，直至上山下乡到农村当知青后才离岗，此时已进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了。

　　远眺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苎溪河美景（图片来源重庆万州区档案馆）

童年、青少年时代的回忆是美好的。特别是在故乡苎溪河里洗衣裳的点点滴滴，虽时过50多年后依然浮漾在我脑海里，恍如昨昔。尤其是打着赤脚站在流水里，边洗衣、边与居民聊天，光阴也便如此流逝的悠闲生活情景至今仍然留存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曾记得，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苎溪河水都是水波荡漾，洗衣的居民静静地站在水里，洗着自己的衣裳。河畔的绿树青青，在河水的映衬下更显婉约，洗衣的居民在其中穿行，像是一幅画面。洗衣水荡漾着清波，河里的鱼儿静静地游着，仿佛时光定格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此时河流静谧，湍急的水声和河边洗衣的居民轻声细语融为一体，让人感到宁静和舒适。 河边的洗衣居民虽然穿着简单朴实，但却散发着无穷的生命力和美丽的气息。特别是那河水静谧而沉稳，在洗衣居民的轻柔的手指间，衣物在水中轻轻转动，露出一抹令人愉悦的微笑更令我至今难忘。

当然衣物清洗完毕后用竹背兜背回家，然后用长长的竹竿晾晒在住家门前街沿边，五颜六色的衣物随风飘扬也就自然成了马路两边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家家如此、甚是壮观。

　 远眺新建的万州万安大桥美景掠影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1994年12月14日，举世闻名的长江三峡工程正式开工建设，2009年12月完工，历时15年。其间2003年三峡库区正式蓄水达到135m时，苎溪河也因此而淹被永久埋入长江底，昔日的住家和下河洗衣的地方也被新建的万安大桥北山桥头处的一个桥墩所替代，过去童年的美好记忆只能留在永久的回忆中了。

2024年清明节期间，借回万州参加初中同学毕业56周年聚会之机，我专程前往鞍子埧长江客运码头边远眺万安大桥和北山桥头处那高高地矗立在江水中的桥墩，心中却满是对苎溪河的思念和浓浓的乡愁。

　　远眺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苎溪河上石琴响雪美景（图片来源重庆万州区档案馆）

在河里洗衣服，仿佛一幅美好而古老的图画，展现着生命里最平凡和美丽的瞬间。让我感受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和美好，它不仅仅是一种生活场景，更是一种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方式。

在河里洗衣物，一个个像我一样的洗衣者，婀娜多姿地站在河里或蹲在河畔，犹如一幅油画中的美丽景色。河水轻柔地拥抱着布料，将其中沉淀多时的尘埃轻轻涤荡。柔软的衣物在河边斜石板上轻轻翻滚，如同轻舞花蕾的仙子，于水波间轻轻飞扬。斜石板承载着岁月的轻功，和着河水的声音与洗衣者一同奏响了一曲动人的乐章。

在苎溪河边，我们用宁静的神态演绎了生活中的幸福。坚持不懈的动作，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的追求。河水在我们的眼神中晶莹闪耀，如同听到了我们内心的歌唱。我们用心洗衣，一丝一毫地呵护每一件衣物。我们的手指细腻灵巧，轻柔地拂过布料，温润而亲切。水在手中轻轻流动，捧起一抹纯洁，演绎着一抹温馨与美好。

河水，在我们的眼中是透明而清亮的，每一次涤荡都带给我们无限的喜悦。我们在洗去衣物上的尘埃时，也洗净了心灵的疲惫和困惑，将生活中的琐碎洗破，绽放出心中的美丽。

　　正是50多年来基于对下河洗衣这件事的特殊感受和情有独钟，故我坚持手洗衣服几十年从不间断。那时的洗衣不像现在家家都有自来水和洗衣机，也不像现在用的是洗衣粉、洗衣液等现代科技产品。当时用来洗衣物的就是原生态的皂角，碾碎后塗抹在衣物上搓揉，经济条件好点的少数家庭则用肥皂。当然完成洗衣则是全过程的手工操作，这样劳作虽然累，但是洗出来的衣物、大件被单等则比现在的洗衣机洗出的物品无论是色彩还是干净程度都要逊色得多，以至于这么几十年过去了，我尽管住上了城市高楼大厦，也用上了洗衣机，但是洗衣物时我还是习惯在洗衣池里手洗，而洗衣机则只使用其“脱水”一个功能。

　　这次清明节回万州，让我更印象深刻的是尽管由于三峡工程建设淹没了含苎溪河在内的大小溪沟河流，但仍然改变不了勤劳的万州人民下河洗衣的传统习俗。

在平湖万州，总有一些妇女或老人，到长江边洗衣物，其场景甚是壮观。

　　在万州长江北岸码头边，一排洗衣机沿岸边石梯整齐排放，水边洗衣的人密密麻麻，忙碌的身影和欢乐的笑语声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美不胜收。

　　在音乐广场处，在长江三桥旁……看那些勤劳的身影，的确是一道动人的风景线。即使在华灯初上的夜晚，夜凉如水，冷风习习，也阻挡不了这些勤劳的人们到江边洗衣。

　　如今，在江边洗衣，让我们能够见证过去的传统；如今的进步，也能记录与见证我们勤劳与节约的市民。苎溪河一一故乡的河，如今“你”虽然已不复存在，但“你”留给我的童年、青年时代美好回忆却永远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记忆深处的那一抹旧绿将伴我走得更远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