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每次回乡时探望老屋“崇德居”,目睹屋子正堂壁上残留的文字、图案痕迹,我的思绪仿佛瞬间穿越时空隧道,回到了数十年前的昨天。此刻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了昔日生产队开展文化生活的情景。</b></p> <p class="ql-block"><b> 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那时候,因刚解放不久和受特大自然灾害的影响,乡亲们的物质生活还很艰苦。然而那时生产队的文化生活却很朴实和活跃,人们心中充满无比的热情和渴望。在我小时的印象里,生产队最初的文化活动是办夜校,即学文化扫文盲。那时每到晚上,我见乡亲们早早就端坐在屋子厅堂的方桌旁,面对墙上的小黑板,专心致志地听老师(本屋人鑫叔)教拼音,教笔划。于屋子外的墙壁上,老师鑫叔还用墨水写上日常用字和画上配图,如口盅、碗筷及鸡鸭牛羊动物等,以形象化的方式帮助人们识字。我的母亲从未上过学,原目不识丁,上了夜校学了文化后会认自己的名字,会看工分记分板,并知苏联有个斯大林,毛主席的名字是毛泽东。几十年后她还常常得意地念叨,当年学文化成绩好奖到了一只大脸盆。</b></p> <p class="ql-block"><b> 紧接着生产队的文化活动是收听有线广播。当时上头给生产队发来了广播器(一个木质40公分大小的方形啦叭箱),我见队长慈杯叔公亲自把它安装在堂厅正面的右上方,而导线是众人动手配合拉接在屋前田野中的一杆电线柱上(留隍连接县城汤坑的一条电话线)。当广播安装完后,到了晚上,劳累了一天的乡亲们就聚集在广播前,坐在排列好的条櫈上,聆听县广播站报道新闻。那时虽因线路长信号微弱,声响效果差,但乡亲们仍听得很有耐心很有兴致。记得那时,每遇信号过弱或断音,马上就有大人取来水往地线接地处灌,不想此法还真有用,广播器的音效随之改善了。</b></p> <p class="ql-block"><b> 当进入六十年代后期,生产队与全国乡村一样,兴起了学毛著唱红歌的热潮。根据公社大队的指示,生产队很快设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文化室”。此时,乡亲们怀着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在队长和辅导员的带读下认真学习起《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和“最新指示”,同时结合教唱毛主席语录歌及抒情歌曲。当时中学刚毕业的我被队长安排负责文化室的学习辅导工作,而被大家所尊敬的歌唱能手耿叔和鑫叔担任文化室的音乐教员。过不多久,在耿叔鑫叔他俩的倾心教唱下,识字不多的乡亲们都学会了唱“太阳出来照四方”、“北京的金山上”、“下定决心”等歌曲。此时乡亲们口中唱出的歌声虽音节不标准,但那浸透着浓郁泥土芬芳的歌声中,却洋溢着真切深厚的情感。我想此刻,周围的山听到了,附近的水听到了,也会被感动的。</b></p><p class="ql-block"><b> 岁月在轮动,文明在进步。追昔思今,想来,今天乡村的文化生活在信息化的大背景下,可说多元丰富,五彩纷呈,但纵然如此,沉淀在岁月长河中的生产队文化生活故事,却并没有被上了年纪的乡亲们所遗忘,人们在茶余饭后,仍少不了去回味它,赞美它!</b></p><p class="ql-block">(注:当年生产队文化生活,除自身的活动外,还有村大队范围内的活动,包括县电影队来放电影,请外乡剧团来演出,以及春节过年村青年们自编自演的村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