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拾儿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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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2024年10月13日,趁参加校庆活动的机会来了个故地重游。这儿是灯市东口,看到这公交车站,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尽管儿时、少年时,年轻时的一切迹象都荡然无存,我还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个丁字路口,记得对面路口南侧把角是个安徽商店,我曾花了三十二块钱从那儿买过一个小型压面机,那可花了我多半个月的工资呢!我至今还在用。</p> <p class="ql-block">  北侧路边有个饭馆,我上中学时经常去那儿吃饭,一般都是吃面条,老三样,麻酱面、炸酱面和打卤面,一两粮票五分钱,经常是一毛五分钱三两面,那时每个人的粮食是有定量的,不敢多吃,因为我家没人做饭,学校又没食堂,我只好一天三顿都在外面“打游击”,而我老爸每月给我的伙食费只有十元钱,不到月底不好意思跟家里要钱,只好每天精打细算。说起来现在的人可能不信,我一天的标准伙食费三毛六分钱,早六分(一个火烧,一碗白浆),中午三两面条,晚上三两面条。也正因为如此,我对灯市口附近的各个饭馆都了如指掌。</p> <p class="ql-block">  顺着丁字路口的红绿灯往北走有一家中国书店,我年轻时常到这家书店看书。这家书店曾是中国书店东城分店的所在地。巧了,我先生曾经担任过东城分店的经理,就在这儿办公,因此我们俩对这家书店都情有独钟。</p> <p class="ql-block">  从中国书店往南走就是“内务部街”,因北洋政府的内务部曾在此地而得名。著名的“北京二中”就在这个胡同内,我家先生就曾在这个学校上初中。当然,一九六八年的夏天,这个学校也走出了一批学生与我共赴北大荒,成了我的兵团战友。</p> <p class="ql-block">  北京二中的校门。</p> <p class="ql-block">  挨着内务部街的就是史家胡同了。这史家胡同因有众多的名人故居和经典的四合院而备受世人瞩目,当然,更让它名扬全市的是那个人所共知的《史家胡同小学》。</p> <p class="ql-block">  这是史家胡同的路口,史家胡同小学就在胡同的北侧那一片。这史家胡同小学的创办与发展与史家胡同的历史文化背景密切相关。史家胡同以其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底蕴而闻名,许多历史名人如曹锟、赛金花、徐向前等都曾在此居住。这种历史文化的积淀为史家小学提供了独特的教育环境,使在这里学习的孩子们能够感受到浓厚的历史氛围。</p> <p class="ql-block">  史家小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09年,当时清政府利用美国退还的庚子赔款在史家胡同设立了游美学务处,旨在选派留美学生。‌这一机构后来成为史家小学的前身。史家小学的校址原为史可法祠堂,所以我记得原史家小学的门脸是个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筑,如今是一派现代风貌,旧迹已荡然无存了。</p> <p class="ql-block">  再往南走我的心跳就加快了,前面就是我从八岁起就在此地居住的“干面胡同”,我在这儿一直居住到我儿子两岁才搬走。</p> <p class="ql-block">  熟悉的干面胡同西口已经完全不敢认了,北侧把口的民宅全部拆除了,取代的是一片休闲景观。</p> <p class="ql-block">  记得南侧把角有个经营油盐酱醋和各种副食品的商店。如今只见胡同两侧进深200米左右,皆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p> <p class="ql-block">  站在胡同口往西看,完全是一派现代化城市的景象。</p> <p class="ql-block">  往东看依稀可见这老条胡同当年模样。干面胡同,据传此路是去禄米仓运输禄米的必经之路,车马行走,尘土飞扬,居民戏称为“下干面”,故而得名“干面胡同”。</p> <p class="ql-block">  干面胡同61号曾是清朝大学士,军机大臣李洪藻的宅邸,他可是一个经历了咸丰、同治、光绪三朝的元老级人物啊!</p> <p class="ql-block">  这个小门有点儿陌生,不是原来的模样,但这个二层小楼我是认得的,据说这里曾是是中华民国时期著名教育家,故宫博物院创建人之一,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的李石曾先生的家。李石曾先生是李洪藻老先生的二儿子,早年曾发起和组织过赴法勤工俭学运动,为中法文化交流作出了很大贡献。解放后,此宅曾为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的居所,再后来主人是谁就不清楚了。</p> <p class="ql-block">  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所在处,原来是罗马尼亚商务处,一个非常漂亮的院落,院门是西洋风格的,院子四周是绿植,北面还有一个精致的西洋小楼。那时候中国红十字总会与它毗邻,我们常常站在红会三层楼顶的晒台上,居高临下欣赏罗马尼亚商务处院内的美景。如今这里已是面目全非,往日的一切都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  这里才是中国红十字总会的原址,我上小学时,我父亲就在这儿工作,这儿曾是我们这些红会子弟的天堂,我们结伴在这里玩耍,去食堂等打饭的功夫,就爬上食堂前面那棵高大的桑树上摘桑椹,晚上到大礼堂看电视,周末看大人办舞会,周日去澡堂洗澡,十一晚上登上与罗马尼亚商务处毗邻的楼顶上看天安门放礼花,这里珍藏着我儿时最美好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东石槽胡同还是那样窄小,那头以前是可以通向南小街的,现在就不知道通向哪儿了。</p> <p class="ql-block">  这个二层小楼原来是红色的,它的主人是著名戏剧家梅葆玖先生。那时他很年轻,经常在门口摆弄他那辆当时社会上视为稀罕玩意的摩托车,也时常看到他带着他的漂亮媳妇在胡同里兜风。文革中也曾被抄查,如今的主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p> <p class="ql-block">  挨着梅先生家的这个院门里住着“田嫂”,红会张叔叔的二儿子小刚就送到这个院里交田嫂看管,而小刚的哥哥小京则是我们儿时的小老弟,也是我们的“跟屁虫”。</p> <p class="ql-block">  干面胡同49号大门口我太熟悉了,这是我小时候去红会玩耍的必经之路,每次经过这儿一定是要爬上那两个石墩子,跳上来跳下去,再跳上来跳下去,然后才肯往前走。这个院原是清末天津知府和直隶布政使凌福彭私宅。后门在史家胡同,就是现在的史家胡同博物馆。建国后曾是二机部的宿舍,后来就演变成一个大杂院了。</p> <p class="ql-block">  我们刚搬来时,我们院的门牌号是18号,这个院门是19号,现在是45号,里面住的是北京军区的家属,它的后院有棵高大的枣树直伸到我们院来,枣子熟了的时候,我们院的孩子就经常上房摘那棵树上的枣子吃。</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家的院门了,我八岁时搬到这个院儿,直到我儿子两岁才从这个院搬走。这里曾经住的是冯玉祥先生的夫人,中国红十字会会长李德全女士,我在院里还见过她,如今这儿是中国红十字会的报社。这个大门是改造过的,原来的大门口有高高的台阶,台阶上有一个高约30公分的门坎儿,现在都没有了。</p> <p class="ql-block">  从东向西看我家大门前的这段街道,即熟悉又陌生,感慨万分。</p> <p class="ql-block">  这里是我家的隔壁,原来是一家很大的煤厂,生产煤球和蜂窝煤,那时家家户户屋前都有一块地方,或放个木箱子装煤球,或码放一摞摞的蜂窝煤。家里没有煤了就去隔壁煤厂“叫煤”,登记好门牌号,说好数量,交了钱,就会有送煤工人蹬着平板车送煤上门,不管家里有没有人,保证会把你家要的煤球按质按量倒进你家的煤箱子里,或将你要的蜂窝煤整整齐齐码放在你家门口前。如今煤厂这块地盖满了房子,成了街道居委会的活动场所。</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家斜对面的那家院门,是个大杂院,院子很深,住的人家也很多,我从未进去过。</p> <p class="ql-block">  煤厂隔壁是东罗圈胡同,早先通向史家胡同,是上史家胡同小学的孩子们抄近道的小巷,但现在好像堵死了。</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东城区党校。听说我校刘海龙老师曾在这儿工作过,我爱人也说他在这儿听过报告,那时的门脸儿可没这么豪华。</p> <p class="ql-block">  胡同东口北侧把角曾经是一间昏暗的小房,里面住着一位孤寡老人,收养了两个闺女,以替人看管孩子为生,我家侄女小时候也曾托她看管过,那是一个家境贫寒但很善良的老人家。</p> <p class="ql-block">  顺着那间低矮的小房往北走有一家中药铺,再往北是个小酒馆,附近居民常拿着暖壶到那个小酒馆打生啤酒。</p> <p class="ql-block">  南边把角则经营着一家中餐馆,烙的火烧和炸的油条都特别好吃,小时候每每从他家店门口过,闻到那刚出锅的烧饼香味儿就走不动道了,我现在的烧饼情结就是来源于这家餐馆。如今烧饼香味儿犹在,熟悉的那个餐馆却再也看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  隔着南小街与干面胡同东口对着的是禄米仓胡同。禄米仓在明、清两朝曾是存储京官俸米之地故得此名。 记得这条胡同口的北侧把角应该是一家回民餐馆,餐馆门前常年支一口大锅,大锅里面炖的大块牛肉香味儿扑鼻,老馋人了。如今拆建成一块绿地了。</p> <p class="ql-block">  挨着绿地那块儿应该是“二店”了,我们那时候凭“副食本”购买的东西都得到这儿采购。</p> <p class="ql-block">  再往北有家小儿书店,儿时常拿着一分、二分的到这家小儿书店借看小儿书。</p> <p class="ql-block">  禄米仓南侧把口有个不太大的百货店,卖一些牙膏、牙刷、针头线脑、鞋袜、手套、内衣,手绢、之类的东西。</p> <p class="ql-block">  我在禄米仓胡同口站了许久,努力寻找脑海中残存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记得穿过这条胡同,拐个湾儿就离日坛公园不远了,那是个离我们家最近的公园,也是我们儿时常常玩耍的地方,上大学时也常喜欢在那个公园读书,所以这条胡同我不知穿行过多少次,如今斗转星移,脑海中残存的一切记忆都不复存在了,不由得有些失落。</p> <p class="ql-block">  这24路公交车可是太熟悉了,往南去北京站乘火车要坐它,往北走去朝阳门菜市场也要坐它,只要梦回儿时的干面胡同家,梦里一定有它。</p> <p class="ql-block">  看!它来了,我该坐上它回我现在的家了,以前的家就像如梭的岁月一样再也回不去了。“捡拾儿时的记忆”其实捡拾的只是琐碎的如烟往事,逝去的岁月是永远也捡拾不回来一样,与其感慨往昔,不如珍惜当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