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悟前后，砍柴挑水

刘法欣

　　（一）开悟前，砍柴挑水；开悟后，砍柴挑水。

在禅宗的文案当中，关于开悟前后，砍柴挑水的说法，这是最简洁的一个。

这个文案告诉人们，开悟前后，人还是那个人，事还是那些事，只是心的状态变了。

变成什么样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学人在这里可以入手参去。

（二）后来又有这样的文案。

小和尚问老禅师，开悟前后什么样？

老禅师说，开悟前，砍柴挑水；开悟后，砍柴挑水。

小和尚说，开悟前后一个样啊！

老禅师说，不一样。开悟前，砍柴想着挑水，挑水想着砍柴；开悟后，砍柴就是砍柴，挑水就是挑水。

这个文案告诉人们开悟前后哪里不一样，开悟前的人，活在妄想里；开悟后的人，没有了妄想，置心一处，活在当下。

（三）现在又看到这样一个文案。

开悟前，上山是为了砍柴，砍柴是为了做饭，做饭是为了念经。

开悟后，上山就是上山，砍柴就是砍柴，做饭就是做饭，念经就是念经。

前两个文案是说，心不在当下事，不管想什么，都是妄想；让人领悟离开妄想，当下清净，就是我心的本来面目。

而“上山是为了砍柴，砍柴是为了做饭，做饭是为了念经。”就不免让人匪夷所思，更加浮想联翩，上山非得砍柴？砍柴非得做饭？做饭与念经有什么关系？念经又是为了什么？………如是这般，如何让人回归清净？

作为引导人们离开妄想，回归当下的禅宗文案，相比前两个，这个相差就太远了。



（四）为了不产生过多歧义，文案也可以这样写：开悟前，我砍柴挑水；开悟后，我就是砍柴挑水。

开悟与否，关键在于是否识得心，识得我。

心即我，我即心。

心分体用，心体廓然无物，一尘不染，故曰无心，无心即无我，是谓本来面目；心若作用，事即是心，事外无别心，别心即妄想。

因此，开悟前，有个做事的我，就是个大妄想，于是，我与事二元对立，心与物两相分离；开悟后，无心无我故，缘起当下，我即是事，事即是我，我与事一体，心与物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