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最美600米·石象路神道

金智敏

石象路是南京眀孝陵神道的第一段，长615米，沿途依次排列狮、獬豸、骆驼、象、麒麟、马六种石兽，每种2对，每种两跪两立，共12对24件，夹道迎侍。

每到深秋初冬，被红色、黄色、绿色的秋叶装扮得五彩斑斓的石象路，称为“南京最美600米”。

这些石兽用整块巨石采用圆雕技法刻成，线条流畅圆润，气魄宏大，风格粗犷，既标识着帝陵的崇高、圣洁、华美，也起着保卫、辟邪、礼仪的象征作用。上图是石象路起始处一对跪着的石狮。

当时，狮子并非中国本土动物，为什么被用来‘打头阵’呢？这是因为中国与中亚、印度之间的往来甚早，狮子是作为贡品传入中国的。现在所知的有关狮子传入中国的最早记载见于汉代班固的《汉书》。

古代中亚地区的石刻艺术极为发达，神庙、城址、宫殿、陵墓前常常可见石狮。这种习俗也影响到了伊朗、阿富汗甚至南亚、中亚乃至中国。所以在中国境内，石狮就有了“守护”的意义，而且狮子为百兽之王，象征着皇权，用它“打头阵”，蕴含着辟邪之意。

上图为一“跪狮”。

一对站立的石狮。

右边一只站着的石狮。石狮为中华传统文化中常见的辟邪物品。以石材为原材料而雕塑成狮子的具有艺术价值和观赏价值的雕塑品。

左边一只站着的石狮。狮为百兽之王，显示帝王的威严，它既是皇权的象征，又起到镇魔辟邪的作用。

这是一对跪着的獬豸。

獬豸(音Xiezhi)，熊目独角，又名任法兽，是传说的神兽。头生一角，如遇二人相争，必以其角触不正之人，把它放在陵前，取“正直不阿”之意。

这是跪着的獬豸。獬豸又称獬廌、解豸，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

这是一对站着的獬豸。獬豸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能辨曲直，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

站立的獬豸。能辨别是非、判断善恶的獬豸成为公正的象征。这个神话故事体现了人们自古以来对公平、正义的美好向往。在法院、检察院门口常常会见到这样威武肃穆的雕塑。

站立的獬豸。獬豸作为正义的象征，给民众带来心理上的安全感是其他动物无可比拟的，用獬豸来镇邪、驱邪的行为，几乎遍及全国各地。

这是一对跪着的骆驼。帝陵前置骆驼是明孝陵的首例。骆驼是沙漠的热带的象征，它表示大明疆域辽阔，皇帝威震四方。

骆驼是耐劳并能长途跋涉的动物，朱元璋很欣赏这种特质，因此在其陵墓前特设了骆驼石像，这在唐宋帝王陵前是未见过的。

眀孝陵神道上出现骆驼石刻的确是首创，但具体原因以及对明太祖的意义，明代的史料中并未有所记载，但从明朝的开国历史可以了解到。

这是一对站立的骆驼。孝陵中的石刻骆驼浑厚古朴，凝神洗练，并且皆是双峰骆驼。一立一卧，浑然天成。与周围环境相融入，一点也不突兀。

明朝天下是朱元璋从元朝蒙古人的手中打下来的，在沙漠上，骆驼的役用性能是其主要的生产性能之一，它可用作骑乘、驮运、拉车、犁地等。所以孝陵上出现骆驼，很有可能就是朱元璋的一个特意安排，因为明朝是打败了强悍的蒙元政权建国的，明军横扫大漠，赶走了蒙古军队。

骆驼是“沙漠之舟”，孝陵神道上出现骆驼，可能就在预指朱元璋一生的丰功伟绩，他将版图扩展到北方的沙漠。而骆驼在其中起到了一个关键性作用，对自己一生的功绩是有功劳的。

这是一对跪着的石象。大象是兽中巨物，它四腿粗壮有力，表示江山的稳固。在东汉时，帝陵神道已有大象的位置，明代继续沿用。

这是左边跪着的石象。明孝陵神道的6种石兽中，以象为最大，重达80吨，当时为了将这些石兽运抵明孝陵，冬季时，在路面上洒水结成冰，再用粗大的竹、木作滚轴，一路上用人力推滚的办法来完成运输任务。

这是右边跪着的石象。

一对站着的石象。

石象造型生动、形象逼真，十分传神。

秦汉以来，石象已是帝陵神道像生内容之一。但见诸实物则在宋代各陵。明朝自孝陵开始继续沿用这一制度，可能是因为它有象征祥瑞之意（可寓意“太平有象”、“万象更新”），又可以寓意大明王朝与世界各国交往的广泛。

曾经，体型庞大且显得温和的石象，身上布满涂鸦，其耳朵部分有破损。从清代开始，人们有向石象背上投掷石块祈福的习惯，这种行为可能是象耳损坏的原因。

这是一对跪着的麒麟。麒麟是古代人民想出的一种瑞兽，融虎、狮、牛、龙形态于一体，为帝王仁德才出现的瑞祥之物。是只有帝陵才能放置的御用品。

麒麟是传说中的“四灵”即麟、龟、龙、凤之首，它是披鳞甲、不履生草、不食生物的仁兽，雄的叫麒，雌的叫麟，象征“仁义之君”和吉祥、光明。

麒麟是中国古代传说中依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喜好而衍生出的一种瑞兽。早期关于麒麟的实物甚少，只出现在文献中，根据战国时期的《尔雅》、西汉时期的《说苑·辨物》等文献记载，麒麟从其外部形状上看，集鹿身、马蹄、牛尾与一体，尾巴毛状，像龙尾呈黄色。头上有一肉角，背部斑斓的五种色彩，向腹部渐渐转为黄色，能吐火，音中钟吕。

这是一对站立的麒麟，隔神道相望。

有点萌的脸，鳞角飞扬，威风凛凛。随着时代的发展，麒麟的形象也多元化起来，出现了双角麒麟、双翼麒麟。南北朝时期，麒麟的形体元素中又融入了狮尾、鬃毛等大量狮子的特征。宋代之后，麒麟回归鹿状，外形开始类龙化，躯体上出现鳞片，颈部飘拂起鬃发，鼻翼处伸出触须。明清时期，麒麟的细部刻画更为细致。

历经千年，麒麟形象基本确定，其头部由狮鼻、虎嘴、牛耳、金鱼眼、鹿角和马鬣组成，与龙形相近，嘴有獠牙。其身躯以鹿、狮、牛为主体，辅以背鳍、胸甲、腹甲及鳞片。

这是一对跪着的石马。马，在古代是帝王南征北战、统一江山的重要坐骑。以前的石马都配备了马镫和马鞍，而明孝陵前的石马却没有任何装备，这可能是为了与其他石兽相匹配。

明孝陵神道石马采用整块石料用圆雕的技法雕刻而成，造型线条简练流畅，气势浑厚，在细致刻画中不失生动，控马人的取消，仿佛给了石马莫大自由。

每个石马嘴角含笑，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同时头颅微低，表现得很谦逊。

这是一对站立的石马。明孝陵石马的造型、风格和汉代的相似，从其塑造手法来看，头、颈、躯干、四肢都被归纳为圆柱体，并在此基础上进行雕刻。虽然明孝陵的石马看上去轻松自然，但是无论卧立，都几乎没有其他的动态，左右对称，造型上没有扭动，与唐时很相似。而霍去病墓前的石马的动态情节显得更具表现力。

马鬃样式性地往两边分开，一丝不苟，出现微妙的S形曲线造型，马尾粗厚，长度即地，很难看到锋利得刀痕，都打磨得很圆滑，马体全身圆厚，马腿较短，它不同于北宋时的写实，关节处的写实已消失，代之的是意象性处理。在写意风格的道路中呈现出雄浑拙朴、自然大气的艺术特点，使用稚拙的曲线进行艺术表现，有一种沉稳的气势。经过打磨和岁月的侵蚀，石刻显得更加渾厚。

明孝陵神道石马在风格上追求稚拙朴实浑厚的艺术风格，这是对于汉唐的复古。明以前经历了非汉族统治，明朝建立需要体现民族自信心，说明朱元璋仔细分析宋室积弱的原因，并力求作出改变，这一点在明孝陵神道石马上有所体现，也说明了明初对汉朝气魄的崇拜。

615米的石象路神道，大概每棵树之间的距离为2.8米，各种树木的排列很有讲究，红橙紫绿相间，绝对让你陶醉；也让游客举起相机、手机拍摄，留下醉美一刻。

明孝陵神道不同于历代帝陵神道成直线形，而是完全依地形山势建造为蜿蜒曲折的布局。在每一段落的节点处安放石像生来控制空间，形成一派肃穆气氛。石像生下铺垫有完整的六朝砖，使其600年来没有下沉。

今年天气偏暖，枫叶变红略有推迟。本集照片摄于2024年10月29日，红叶尚未最红，但红橙紫绿相间的色彩已经让人沉醉了。

这是2018年12月1日拍摄的石象路站立的石狮。那时枫叶红了，并已开始落叶。所以11月的神道石象路适宜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