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属山上的记忆

东红

疏属山上的记忆 文图｜朱东红 凡是走过绥德的人，都知道县城群山环抱、二水绕流，素有“天下名州”、“秦汉名邦”、陕北“旱码头”之美誉。 然而，在县城里有一座山，海拔却只有893米，方圆不过五里，此山虽不是那样的高耸挺拔，且敦实的黄土山体一面依偎着从北向南一路欢歌的无定河；而另一面紧临由西朝东川流不息的大理河。它，就是疏属山。 疏属山，并非人人皆知，只要说起它的另一个名字“仓圪垯”，不仅是城里人，就连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因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生产队的社员们不是赶上马车就是开着拖拉机，到县城里的粮仓所在地——仓圪垯粮站交公购粮。 疏属山也好，仓圪垯也罢，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1981年，我们一大家子结束了在城里赁窑的日子，住进了仓圪垯山上自已修造的三眼石窑洞里，这一住就是25年，直到2006年迁居到山脚下的楼房里。 　　今年国庆假期的一天早晨，父亲对我说：“有好几年没去仓圪垯山上了，我看了报纸上的新闻，绥德博物馆新馆修建的很气派，咱们也去看看，顺便关照一下咱家里的那院地方。” “好的，今中午吃完饭，你们睡上一会，咱们去。”我接着说道。 十月三日午后，驱车穿过绥德古城北门(永乐门)，沿石板铺就的北门坡蜿蜒而上，到达山顶，一块大岩石上镌刻着“疏属山”三个大字，耀眼醒目。 　　停稳车，脑海里瞬间想起前一阵子看过关于“疏属山”名字的典故。疏属山的由来更早，春秋战国时期的史书《山海经·海内西经》云：“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接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 这段话告诉人们，华夏先祖黄帝将心术不正的天神“贰负”，枷梏右脚、反绑双手和头发，捆绑在疏属山顶的大树上惩罚。且不论故事的真伪，《山海经》中记载的这座古老而神奇的“疏属山”，自古以来屹立在古上郡绥德。 　　在革命历史纪念馆门前的小广场上，矗立着王震、李子洲、习仲勋雕像，并肩站立，目视远方。总高5米的这组大理石雕像，是不同的历史时期在绥德这块土地上，他们三个人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尊敬。 如下图：1924年李子洲任绥德四师校长并创建了西北地区第一个党组织（中）；1939年王震任绥德警备区司令（左）；1943年习仲勋任绥德分区地委书记兼警备区政治委员（右）。 　　上图：我给父母亲拍了张与雕像的合影照。（2024年10月3日摄） 寻访359旅的足迹 △ 图为三五九旅司令部旧址石碑 　　昔日的三五九旅绥德警备区旧址，现已成为绥德红色革命历史纪念馆。走进院子，母亲对我们说：“原来粮食局单位装修成这样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纪念馆你没看过！”父亲迫不及待地问。 “没看过。我上来罢仓圪垯山上少说有10多年了。”母亲笑了笑回答道。 这是一处砖砌窑洞围合而成的四合院，坐北朝南，院落宽敞，正中一线11孔砖砌窑洞，两侧对称各5孔，院子南面则是修葺一新‌的绥德警备区展厅（原粮食局仓库）。 从院内展览分布图我们了解到，纪念馆展览内容有：绥德四师和李子洲、绥德警备区和王震、绥德分区和习仲勋、绥德抗大总校和何长工四大板块，主要介绍了绥德县从1924年至1948年的革命斗争史。 　　院子里的南侧展厅门楼，小巧玲珑，造型独特，以灰砖、砖雕、木雕精制而成，尽显绥德雕刻的精湛工艺。门头匾额“英雄劲旅”四个大字，让人敬佩。 　　在展厅内，以“全民抗战，保家卫国”为主题，详细介绍了1937年至1949年绥德革命史实。抗战初期，党中央将绥德地区设为警备区，它不仅是党中央所在地延安的东北门户，更是连接华北各个抗日根据地的重要通道。 　　1939年10月，王震率领359旅奉命从抗日前线返回并接防绥德警备区，旅长王震兼任绥德、米脂、吴堡、清涧、佳县河防警备区司令员。当时，旅部和司令部就驻扎在仓圪垯山上的四合院（建国后曾为绥德县粮食局的办公地）。 因指挥部占据了城内的制高点，站在疏属山上，南、北、西三川一览无余，城区大街小巷尽收眼底。当年驻防部队圆满完成了守卫河防、支援抗战及建设边区后方的这段革命历史，一直铭记在绥德人民的心中。 　　上图：父母亲认真观看359旅在警备区内的布防图。 　　1940年，在陕甘宁边区政府驻绥工作团的指导下，绥德分区成立了。王震司令员兼任绥德分区专员公署专员，及时组建了各级党、群组织。 　　上图：《针锋相对》何绍南宴请王震。席间，含沙射影说三五九旅是打败仗下来的。王震一听大怒，摔了酒杯，掀翻酒桌，何绍南猝不及防，瞠目结舌！ 　　走进院子西侧的窑洞里，这里展出的是1943年初习仲勋任中共绥德地委书记，积极响应党中央关于积极开展大生产运动，实行生产自救。在绥德郝家桥村调查研究时，培养了劳动模范、优秀共产党员刘玉厚，为边区劳动人民树立了一面光辉旗帜。 　　当我们走到绥德分区大生产运动中的习仲勋展室时，父亲手指一幅幅黑白照片给母亲讲道：“习仲勋在绥德义合黄家川土改经验，对于党中央指导全国各解放区的土改产生了重大影响；在郝家桥村调查研究，培养了‘响当当’的边区劳动英雄刘玉厚，取得了领导全区大生产运动的典型经验。” 　　在陈列馆，习仲勋伏案查阅资料的蜡像显得那样的逼真，仿佛他又一次在郝家桥村搞调查研究。 　　上图：父亲手指着展板对母亲说：“1947年到1949年，绥德分区专员公署分管8个县，那时候，咱们老家镇川也是一个县。” 　　在院子正面的窑洞里，有一组毛主席转战陕北三次走过绥德，先后在田庄、李家崖、黄家沟村、延家岔、吉镇等村庄歇脚或留宿。正是这战略战术的灵活运用，使得国民党反动派在绥德合围堵截毛泽东和党中央的美梦彻底破灭。 　　△1947年3月28日，毛泽东率党中央机关到达绥德田庄，在路边的一孔破窑洞里短暂休息。（左上图） △1947年8月9日，毛泽东从子洲巡检司出发住绥德李家崖村。（中上图） △1947年8月13日下午，毛泽东、周恩来离开黄家沟后，晚上住进延家岔村一农户家。（左下图） 　　上图：母亲观看着毛泽东转战陕北在绥德住过的图片文字，突然对父亲说：“在这里，黄家沟。” 　　上图：王震司令员手提马灯站在地图前的情景，也许他正专注思考着如何保卫河防的战略方针；也许他正运筹着怎样同国民党反动派血战到底的战略决策。 　　抗日战争时期，绥德作为延安的大后方，党中央创办了“抗大”，为延安革命根据地和中国革命培养了大量杰出人才，为中国革命提供了有力保障。 　　1943年3月上旬，抗大总校在副校长何长工率领下，从河北邢台出发，行军二千多里历时四十多天抵达绥德，校部设在县城的西山寺。在绥德办学了近三年，于1945年10月，总校四千多人离开绥德，踏上挺进东北的征途。 　　走进东侧的窑洞里，这里主要是李子洲专题展馆。1924年，以李子洲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在绥德师范创建了陕北第一个党团组织，为西北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陈列馆的墙上，有很多图片生动地再现了革命斗争时期那段风云岁月，数万绥德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投身于战斗当中，很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上图：李子洲腊像（中） 　　△“高桂滋，定边人，建国后，曾任西北军政委员农林部副部长、陕西第一届政协副主席。”父亲手指着图片给我们讲道。 　　△“井岳秀，陕西蒲城人，追随蒋介石捕杀共产党人，数次围剿陕北革命根据地。” 　　四大板块的参观，我们用了一个多小时。那一篇篇感人的史料、一幅幅珍贵的照片、一段段动人的文字、一个个红色的故事……无声诉说着革命成果的来之不易。 将要离开时，父母亲高兴的和党旗合了个影。 　　走出纪念馆，暖暖的秋阳洒落在疏属山上，景区停车场各种自驾车停得满满当当。没几分钟，我们便走到了与革命纪念馆毗邻的“绥德汉画像石馆”。 刻在石头上的史诗 　　“陕西绥德汉画像石馆”大门设计模仿汉代阙楼，墙壁表面装饰着大量画像石图案，尽显大汉文化的古朴典雅和雄伟壮观。‌门匾及两边的楹联由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题写，行云流水，端庄大气。 　　走进“汉画像石馆”，可以说，走进了绥德厚重的历史。 步入序厅，迎面是长袖飘逸、摇曳多姿的歌舞景象，无不向人们讲诉着汉代陕北文化艺术的欣欣向荣。 △ 古代的石刻地图。 　　汉画像石馆分为两层，一层除序厅和窑洞外，两侧分别是汉画像石开采、绘画、雕刻的场景。环绕一圈，在窑洞风格的展厅内，陈列着绥德县境内出土的110多块最具代表性的汉画像石精品，真实再现了东汉时期塞上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社会风貌和民风民俗。 　　△ 展览馆使用现代的声、光、电，展示了画像石制作的场景。游客仿佛能听到“汉代工匠”在石场敲打碑石的声音。 　　“沃野千里，禾稼殷实，水草丰美，土宜产牧”的汉代图景跃然石板之上，先民们用锤錾在青石板刻下了汉朝历史，技艺高超，叫人惊叹。 　　△ 图为“汉代工匠”以精湛的技艺，在石板上刻画出了一幅幅精美的画像场景。 　　△ 精致如画笔的古代石刻工具。 　　汉朝，亦是绥德文化的灿烂繁盛期，最典型的代表是大量出土的绥德汉画像石。说白了，就是汉代墓葬、祠堂和庙阙等地方雕刻画像的建筑构石。馆中展品均为出土原物，以石刻砖雕为主，包括历史故事、车马出行、神话传说、狩猎放牧，珍禽异兽、舞乐百戏、农耕与建筑等一幅幅精美的画像石刻，就是活生生一部古绥德的演变过程。 △ 精美的画像石 　　凝视着一块块精美的汉画像石，不禁让我想起上班时和博物馆工作人员闲聊中获得的信息：1952年的春天，在绥德城里西山寺山脚下的保育小学修地基时，一座宋代墓葬被民工用老镢头刨了出来，拆除时，发现它的下面还有更古的墓，墓门、墓室四壁石板上刻满了人物车马、飞禽走兽。当时民工并不知道它是什么，只知道这些刻满花纹图案的石板是古墓葬之物，要么砸成几块或者放在太阳下暴晒以破邪气。时任绥德地委宣传部长的安子文闻讯后，指示要认真保护，不能损毁，这是重要文物叫“汉画像石”，现在这座画像石就陈列在西安历史博物馆里。 　　参观中，看见一块汉画像石上出现了大象的图案，百思不得其解。走到门口时，询问了馆里的工作人员，他微笑着说：“这表明当时绥德这一地区的商贸十分发达，异域风情的物产也是可以见到的。” 探寻千年遗珍，感受历史韵味 　　“你们快来看，博物馆新馆修的太漂亮了。”走在前面的父亲朝我们大声说道。 位于疏属山东侧的绥德县博物馆与革命历史纪念馆、汉画像石馆并排而立，外观设计模仿秦朝的宫殿建筑，高居台上，简洁而大气。在阳光的照耀下，硕大的院落与高耸的柱子熠熠生辉，感受到了古老与现代的融合之美。 　　△ 恢弘雄伟的绥德县博物馆（2024年10月3日摄） 　　拾级而上，步入博物馆，一幅幅精美的汉画像石拓片瞬间映入眼帘。它以石为纸，以刀为笔，刻画出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和人们的生活场景，将两千多年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 父亲专心致志地观看拓片中“神话传说”的故事。 　　顺着展厅依次参观，边走边看，我对父母亲说：“新博物馆去年5月18日正式对外开放，展厅面积1500平方米，按照时间顺序，展览分为‘始皇一统、秦塞上郡、文明之光、泥条手作、金石之美、大国之器、千锤百炼’七个部分，主要展示了绥德县博物馆收藏的从新石器时代到近现代的石器、陶器、青铜器、石刻、瓷器等珍贵文物。” “你也没来过，怎知道？”父亲惊讶地问道。 我笑了笑说：“刚看过博物馆介绍。” 　　看完拓片展，我搀扶着母亲往下一层继续参观。那一件件文物按照年代顺序静静地躺在展柜里，向人们诉说着千年前的故事。 绥德地处黄河流域，几千年来的黄土文明与独特的边塞文化，在“天下名州”这片热土上，留下了大量古人类活动的遗址及文物遗存。 在古代，上郡是中原王朝与北方草原民族的必争之地，绥德县出土了大量青铜器，涵盖了商代至秦汉时期的食器、酒器、兵器及乐器，那一件件珍贵的器具，形态各异，有的庄重肃穆，有的轻巧灵动，它们不仅是古代工匠精湛技艺的结晶，更是中华文明悠久历史的见证。 　　这里陈列的陶器，从简单的泥质灰陶到精美的彩色釉陶，见证着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的脚步。 　　在众多展品中，我们有幸欣赏到珍贵的商代晚期“兽面纹瓿”。其历史价值、文物价值、艺术价值最高，是绥德县博物馆镇馆级藏品。 　　上图：兽面纹瓿（商代）1977年清涧县解家沟村出土。 　　徜徉于博物馆中，仿佛走进了时光的隧道。一块块正方形石板上刻着1000个不重复的汉字，整齐排列，蔚为壮观。全文为四字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供皇子们学书之用，故成为千百年来蒙学教科书。 　　△ 2016年4月，绥德县维修文庙时，在尊经阁内壁四周墙面发现保存完好的《千字文》石刻，现收藏于绥德博物馆。 　　作为 “ 石雕之乡 ” 的绥德，自古多出石匠，几乎家家都有窑洞，世代传承着这门手艺。同时，因为常年跟石头打交道，造就了绥德男儿坚韧不拔、顽强执着的沉稳性格。 拜谒秦太子扶苏墓 　　从博物馆出来，入眼便是八角楼脚下新建成的扶苏文化苑，让人耳目一新。苑区主要有壹统院、石林园、扶苏雕塑、扶苏墓、扶苏祠等建筑，这是绥德县近年来在扶苏墓的前方所打造的一处景观，目的是缅怀秦太子扶苏筑长城修秦直道的生平事迹。 　　穿过纪念扶苏的石林园，宽阔的广场中央，伫立着高大的扶苏雕像，他头戴高冠，手握宝剑，面朝西北，身后便是他陵墓。 △ 石林园 　　联想起念书时学过的历史知识，我对扶苏肃然起敬，在雕塑前十指相合一连三拜。 　　△ 疏属山扶苏文化苑全貌（2024年10月3日摄） 　　扶苏，秦始皇长子，刚毅勇武，为人宽厚。秦朝一场阴险恶毒的政治阴谋，太子扶苏从此长眠于古上郡（秦朝时期，绥德称为上郡）的疏属山上。时至今日，绥德仍流传着他的许多轶事和人们怀念的歌赋。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沿南北的子午岭修筑一条“秦直道”。恰好这时，太子扶苏对父皇“焚书坑儒”持不同政见，秦始皇听后大怒，被贬到上郡（今绥德）监督大将军蒙恬的30万军队修筑万里长城，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匈奴。 在任期间，扶苏、蒙恬精诚团结、爱民如子，上郡出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安宁景象。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巡行天下，行至沙丘病危，急忙玺书召令扶苏继承帝位。不幸的是，诏书未送出始皇驾崩，一场巨大的阴谋开始了，随行的赵高和丞相李斯篡改诏书，将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继位。同时，伪造另一封遗诏，赐扶苏和蒙恬自杀。扶苏为了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明知诏书有诈却甘愿在绥德城南呜咽泉自刎。绥德人为纪念扶苏，把城里一条巷子命名为扶苏巷；将通向疏属山的路，命名扶苏路。 　　△ 模仿兵马俑的雕塑 　　上图：无定河两岸的城市景观。 　　“今把疏属山上的几个景点都看了，打造的非常好。走，再看看咱们的老地方。”父亲边走边对我们说。 “你们去看，我到汉画像石馆广场歇一歇，和山上的老邻居们拉拉话。”母亲对我们说。 窑洞，家的眷恋 　　以前我们的家，是接近仑圪垯山顶处一个叫“建仑巷”的巷子里，石块铺就的巷道一侧，座落着四排砖砌的窑洞，那是粮食局的家属院；另一侧垒着几丈高的石头墙，围墙里的四合院便是原359旅旧址。而我们的窑洞，则在最后面的第六排。 　　1980年，县上规划了我们这一排14眼窑洞的地基，五户人家几乎同时开工，各修各的。为了砌好这些石窑洞，从材料到每一个环节都比平坦的地方费时费力费钱，就光砌窑的石头，要从十几二十里的石场不是汽车拉就是拖拉机往山上运，并且还要有绥德的好石匠……虽然四十几年了，整齐划一的窑洞和那些别致的门庭院落仍然完好无损。 　　一走进熟悉的大门，邻居笑咪咪地迎了出来，说：“你们啥时上来，看看地方？我给你们关照得好着哩。” “上来一阵了，刚参观完纪念馆、博物馆，顺路来家里看看。你是个爱好人，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父亲接过话茬说道。 　　此时，西边的太阳洒落在窑洞上，曾经居住生活过二十几年的情景瞬间浮现在我的眼前：窗格子上贴满了红彤彤的窗花；窑洞里睡也睡不够的热炕头；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谈笑风生，享受那份难得的温馨时光…… 　　在院子里，父亲走来走去，东瞧瞧西看看，我能感觉到，毕竟在这里生活居住了25个年头，是对家的眷恋。 　　“你们这院好地方，跟前有小学、有初中，娃娃们念书很方便。”邻居高兴地说。 “说对了。你们住在这里应该有好几年了，是我们的老邻居了。” “可不是嘛。我孙子念小学时住下，今年考上高中分到绥德一中了，还得住几年。”邻居说着说着，高兴的合不拢嘴。 　　将要离开时，刚到大门口，邻居孩子回来了。我笑了笑对小伙子说：“考上高中了，祝贺你，好好学习，再加把劲。这几年你奶奶给你做饭劳苦功高。”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父亲激动地说：“几年没上疏属山，变化确实大，博物馆新馆建筑大气上档次，扶苏苑也增加了不少科普项目。咱们没乍细看快三个小时，若慢慢看，恐怕得大半天。” “如今的疏属山，是一座文化名山，新建成的博物馆、扶苏文化苑与绥德革命历史纪念馆、汉画像石馆互为呼应，对绥德县的文化旅游起到了重要作用，它将承载着绥德的历史与未来。”我边开车边对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