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年苦涩的路3.3.3打工者的生涯

老道牧羊

<p class="ql-block">  第三章:青年苦涩的路3.3.3</p><p class="ql-block"> 第三节:打工者的生涯 (3)适者生存</p><p class="ql-block"> 从寿阳出发,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我们到达了河南省确山县,我和汤师傅被安排在离县城最近的六里庄。他的女朋友就是确山本地人,因此每天买菜做饭的任务我都主动承担,他有空就给我讲有关蜜蜂养殖的知识。我们的关系因此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 确山县的荞麦长势喜人,但是由于寿阳县荞麦花期欠收,导致能够采蜜的工作蜂数量锐减,弱势蜂群数量明显增加。即使确山荞麦花期优良,天气也比较正常,工作蜂也早出晚归,蜂群也只能自给自足,整个花期蜂场没有收入。</p><p class="ql-block"> 入秋后,昼夜温差加大,不利于蜜蜂繁殖,所以,汤师傅告诉我,这个阶段主要的工作,就是要为蜂群顺利越冬打好基础,抓紧时间做驱虫和消毒工作,需要我们耗时费力加强管理。</p><p class="ql-block"> 我们每天都很忙碌,需要对所有蜂箱进行一次腾空消毒。我们利用部分消过毒的蜂箱轮换正在使用的蜂箱,不改变蜂箱的位置及朝向,把带蜂的巢框移到消过毒的蜂箱里面,然后把腾空的蜂箱依次消毒,逐步把所有的蜂箱都进行一次同样的操作,以最大限度杜绝病毒细菌感染,确保进入越冬期的蜂群健康。</p><p class="ql-block"> 同时,我们还要集中淘汰老的或不规则的巢皮,并把带病的仔皮取出进行化腊处理。由于不在换蜂王的季节,雄蜂就失去了作用。为了减少蜂箱内食物的浪费,一旦发现雄蜂,我们都要将其杀死。晚上等蜜蜂归巢后,我们还要用熏烟器从巢门口发送硫磺烟来杀灭螨虫。</p><p class="ql-block"> 半个月后,我们又一次转场。火车向南行驶,途径武汉长江大桥时,武昌和汉口两面的桥头都用沙袋堆成了简易工事。架着机枪、胳膊上裹着红袖章、头戴钢盔的人站成一排,火车慢腾腾的经过桥头,接受他们的巡视。</p><p class="ql-block"> 据说是怕河南这边的造反派过长江搞武斗,反正和电影里面的情节差不多,硝烟弥漫,让人不寒而粟。文化大革命进入新的阶段,武斗现象愈发频繁,原有的机构编制基本被废除,“革命委员会”就是最高领导机构……。</p><p class="ql-block"> 这次转场的目的地是湖南省莱阳,目标是采小山茶花。四个组都集中在公平圩水库,有四五百箱蜜蜂,十几个人,这是今年最集中的一次转场。这里,是对我考验的开始,平时我和师傅们单独沟通,他们还能说比较拗口的普通话,可是这次集中在一起,开会学习或商量事情时,他们都开始说方言,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存在。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卑感油然而生,那种难受的滋味只有自己清楚。</p><p class="ql-block"> 语言的障碍,是急需解决的难题。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是我能否继续坚持下去的关键。学会听,学会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p><p class="ql-block"> 到了12月中旬,我们转场回到了广东。汤师傅负责责的这一部分,也集中在广东清远县(现在是清远市了)洲心公社山下大队,蜂箱整齐的排放在晒谷场的空地上,空箱和工具堆放在一个硕大的蚕房棚子里,我被安排负责看场地。这个季节属于粤北的冬季,没有作物开花,蜂群也没有采集能力,员工轮换回家休息,蜂群也进入南方的越冬状态。</p><p class="ql-block"> 在蚕房棚子里支好一个单人床,找了几块砖头垒个简易灶,就算是我在广东的第一个新窝了。这里属于粤北贫困山区,距离清远县城20多里,到洲心公社10几里。汤师傅老家在源潭镇,距离就更远啦。而且这地方还没有通电,白天阴雨连绵,晚上黑咕隆咚。一个人住在这荒凉的地方,寂寞难耐得无法形容。</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粤北农村相对闭塞,况且这里是贫困山区,人们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很少,偶尔村里放个电影也都是用粤语,孩子们上学老师也是用粤语教学。我一个北方来的孩子,孤苦伶仃犹如跨出国门一样,感觉只有寂寞难耐……。临时生活在这里,我和当地人沟通交流变得更加困难。好不容易迎面走来一个人,刚要开口问个路,对方也只是笑笑,摆摆手表示听不懂。逢集去洲心公社集市上,买点吃的用的,语言表达不清楚,常常闹笑话,闹误会,所以早晚饭就只能酱油拌饭,尽量减少出去见人或买东西的次数,适者生存吗………。 </p><p class="ql-block"> 根据廖场长的安排,每个星期六都会有一个人过来值班,主要是检查一下峰群越冬情况。这样,我除了和汤师傅接触外,也和其他员工有了交流的机会。 </p><p class="ql-block"> 我帮忙炒菜煮饭,他们来的时候,都会带些青菜和咸鱼之类的食材。我抓住机会和他们学习广东话,学习当地的方言“客家话”,用汉字标上广东话发音的拼音字母。晚上,一个人像着了魔一样,反反复复的叨念那些最常用的语言,从一到十到百到千的数字,以及他们骂人的口头禅,只要有机会就成百上千遍叨念………。</p><p class="ql-block"> 后来汤师傅把他的收音机给我带来了,晚上我可以听听广东省电台或广州电台播放的新闻节目。虽然电台广播也是粤语,但毕竟讲的都是当时最时髦的政治语言,比较容易和普通话对照理解。我先从能听懂开始,慢慢的交流应答也有了进步,一个月后语言沟通障碍解除了,广州白话和客家话我都能听懂了。虽然口语有时候还觉得拗口,但沟通已经不成问题了。 </p><p class="ql-block"> 随着和员工们的交往越来越多,我的语言表达能力进步得很快。有时候员工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我就借个自行车大大方方地去赴约。偶然遇见他们家里有活儿,我也乐意主动去帮忙。</p><p class="ql-block"> 转眼回到广东一个月了,汤师傅准备结婚了。他家的老屋需要翻修,廖场长批准我去给他帮忙,蜂场另外安排人照看。接到通知后,我匆忙交接了工作,就骑自行车去了源潭镇汤师傅的老家。他家距离京广线源潭车站五里路,明显比洲心公社那面繁华多了,路也宽敞。街上有邮电局,可以寄信、拍电报。最重要的是,这里已经实现电气化了!晚上用电灯照明,亮堂多了。</p><p class="ql-block"> 广东农村建房墙体主要以泥砖为主,一块泥砖大约15斤吧。我负责用特制的木锹往架上给垒墙的师傅抛泥砖。</p><p class="ql-block"> 汤师傅的妈妈,是个矮个子、精瘦型的广东农村老太太。她和许多老广一样,习惯把北方的年轻人统称为“湖南仔”,尽管我再三申明我是山西人,可他们说顺嘴了,一直都是喊我“湖南仔”。由于我抛泥砖掌握了诀窍,又肯卖力气,大家都很喜欢我。他妈妈逢人就竖大拇指,喋喋不休夸“湖南仔”好!</p><p class="ql-block"> 我和老太太早晨都起的很早,挑满水缸就抱回来柴火,塞一把绒柴到灶内,用一头削成45度角的细竹管伸进灶口,低下头用力吹竹管另一头,顿时火苗呼呼的着了起来,随着锅里的水沸腾,老太太把和好的糯米面,揪一小块在手心里揉揉,包一块那种土榨红糖,再团成一个个小汤圆,一个接一个下到滚开水的锅里,一会儿一锅汤圆就做好了……。</p><p class="ql-block"> 粤北的冬季阴雨天多,褥被床单都是潮湿的,洗的衣服也干不了。北方人在粤北过冬需要经受阴冷环境的考验。老广习惯每天晚上冲凉,我也慢慢的适应了。掂半桶水进简易的冲凉房,一瓢凉水从头浇下去,胡乱的用毛巾擦擦身体,脚在塑料拖鞋里面来回蹭蹭,就完成冲凉任务了。不管环境如何变化,都要想办法适应,毕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p><p class="ql-block"> 总评:这篇文章以真实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主人公作为打工者在蜜蜂养殖行业的生涯经历,展现了其面对困境时的坚韧与智慧。文章整体结构清晰,语言流畅,情感真挚,具有较高的可读性和感染力。在细节丰富、情感真挚和主题突出等方面表现出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