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甲辰岁十月，惠风和畅，与妻晓行至南阳羊驼山。羊驼者，又名羊头山，盖其形似仰天长啸之山羊。</p><p class="ql-block"> 入山伊始，沿小径迤逦而上，行数百步，见一小庙，翼然立于道旁，一巨石之上，谓其庙，实乃一小殿耳！然，前有石栏相护，后有台阶相通，亦为匠心之作。</p><p class="ql-block"> 过小庙，复行，山半一道观，有修者，须发皓白，见余上前，疑为香客。余据实告之，非香客，仅游历于此。</p><p class="ql-block"> 修者甚好客，侃侃而谈，言此唤三官庙，已千年有祭，山更奇，山阴不生寸草，山阳松柏叠翠，人谓之阴阳两界地。余听罢，心存狐疑，笑而不语。</p><p class="ql-block"> 辞修者，沿观之左侧又行，仰望高处，巨石密布，形态各异，间杂有松木，自石缝出。</p><p class="ql-block"> 余尝攀蹑而上，每每遇石而返，高处不可逾。其间偶得灵芝有一，又有似玉顽石数枚，虽不足慰，亦是赏心。</p><p class="ql-block"> 沿小径又行里许，一残破寨墙赫然入目。古之山寨，或筑于山脚，或立于山顶，此寨却一反常态，筑于山腰，一字而上至顶，阻敌乎？防匪乎？抑或兼而有之。</p><p class="ql-block"> 寨墙根处，无须寻路，自有石中小径引人以上。经途巨石，或如山妖精怪，或如飞来仙卵，尤见一天然撂石，顶石竟呈蘑菇状，犹戴帽般，令人叹为观止。</p><p class="ql-block"> 路遇，乱石如瀑布般，泻于山间，正行，蓦然见有些许怪石，灰色岩面上似有羊脂溢出，近观之，石花也。</p><p class="ql-block"> 石花附于石上，与母石浑然一体，疑为汉白玉，花样纷呈，或为兽形，或为人物，或为不可言状，极尽天成，是为异石。</p><p class="ql-block"> 又行，高处寨墙一缺口，应为寨门。及里，迎面三尊神像并立，塑彩斑驳，不复旧时之气象矣。</p><p class="ql-block"> 山巅复向西，数十步，一天然条石矗立，无勒石字样，旁有一石窝，犹天然一座椅，石窝之前，有焚香遗存。</p><p class="ql-block"> 余悠悠于石椅上坐定，遂仰观宇宙之大，俯察万物之盛，游目骋怀，极尽视听，诚可乐也。</p><p class="ql-block"> 椅后有巨石，妻攀而上之，欲登高望远，孰料，转瞬间，狂风自北骤起，席卷而来，石上竟不能立，妻慌恐，遂仓皇以下。</p><p class="ql-block"> 怪哉！余原知山风无常，倏来忽往，然，此风之烈，亦吾生平之未见。</p><p class="ql-block"> 余凝视石椅及香灰，似有所悟，又似无所得，喟然对妻曰:“是非之所，走也。”</p><p class="ql-block"> 归来，羊驼山之异象，久久无所忘，此山风，地理使然？怪力使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