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遇事不决，可问春风”！</p><p class="ql-block">昨晚约了一位春风朋友，与她聊了聊有关生命终极关怀的问题。</p><p class="ql-block"><b> 一</b></p><p class="ql-block">在见到她以前，我去了两家宠物医院，分别是清扬路上的安迪宠物医院和新体中心的派特宠物医院，询问关于欢宝是否适合手术的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原本在三年前刚发现它长了一个乳腺肿瘤时，我们就去医院检查咨询过，医生说如果做手术需要把两侧所有的乳腺区域从上到下成条切除，伤害很大，欢宝是老年狗狗，可能经不起考验了。于是我们选择了中药保守治疗。前两年控制得还好，可是近一月它坚决不肯吃药，肿瘤长得飞快，一不留神就长得比拳头还大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们又反复比较了网上数十种肿瘤药，选择了一种外涂的药膏，据说消瘤效果特别好。但仅涂了两天，第三天它又坚决不肯涂了！每次要抱起它准备涂药时，它就发狠摆出要咬人的架势！怕药膏对它有伤害，我们也不敢再涂，只能选择顺其自然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然而，前天看到对面服装店老板娘的白狗狗（与欢宝同龄同样患拳头大肿瘤的狗狗）在切除单个肿瘤（而不是所有胸腺区域）一个月后状态很好，显得很活泼可爱，我的心又被猛烈地撞击了下——说不定欢宝也可以呢！</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于是昨天下午听完报告，急急去了白狗狗做手术的安迪宠物医院。那个医院有着蓝色的门头，不大也不显眼，里外都显得安安静静的，呈现出一派静谧祥和的气息。在门口遇到一个女医生，一看之下居然认识——他们是从原派特崇宁路店出来后自己开的店～她非常热情友好，说起欢宝的病情，她表示先要体检，如果肿瘤没扩散再加身体指标正常才能手术，手术后一般要住院挂水5天以上。她还带我进去参观了一下“住院部”，就是几排上下双层的铁笼子；又带我见了主刀的王医生，也是派特过来的，他还问起“是在江大捡的狗狗吗”，显然还留着对欢宝往昔的记忆～～然后我们又交流了一会儿，并给欢宝挑了个舒适的狗窝就先告辞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接着又来到派特新体总店。那里人来狗往，呈现一派繁忙景象。一眼瞧见欢宝以前常去看的张博士，几年不见他也老了很多，从年轻小伙忙成了略显憔悴的中年男。他反复强调这种一般都是恶性肿瘤，手术风险很大，有可能上了台就下不来，有可能手术伤口还没长好就扩散，还有可能半个月后又长岀新肿瘤……再问他术后能活多久，他说不清楚，可能两三个月，也有一两年，看狗狗的身体状态和造化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无法想象如果把胆小恋家从没住过院的欢宝留在冰冷的铁笼子里会是怎样的情景，但又不甘心看着它这样一天天恶化下去。于是便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约了宥骐一起在素满香吃饭，想听听她的意见。</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 二</b></p><p class="ql-block">在素满香坐定后，宥骐问：您把狗狗当家人吗？</p><p class="ql-block">我说：当然是的，我一直觉得它是我离世的亲友，生前一直呵护我，走后变成狗狗继续陪伴我。</p><p class="ql-block">她又问：如果您是狗狗，您希望家人尊重您的想法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接着她又分享了她父母罹癌症治疗前的沟通过程。尽管她父亲治疗了一年多后走了，她母亲自己坚持要做手术和化疗现仍健在，不管怎样她们尊重了父母的意见，让他们选择了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处置自己的生命。</p><p class="ql-block">此前我真的不知道她的父母经历了这么多。她似乎永远是那么乐观开朗。有那么一刻，我看到她谈起父亲时眼圈红了，我也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但我们都忍住了悲伤。</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她又说道：您希望我们年纪大了、生病了，能得到家人什么样的关心呢？重点不在于是否一定要动手术，而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有怎样的饶益和关心。人都有生老病死，众生也是，活着的时候有尊严，走的时候能善终，这就是我想要的。</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很认同她的观点。但关键是狗狗不会思考，也不会表达，我们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它的命运掌握在老天和我们手里！</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狗狗是有灵性的。你问它，跟它说你有选择，如果同意手术就让它举个手或点点头…”宥骐说。</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想对欢宝来说，做这样的选择和表达也许是有困难的。但如果它有灵性的话，从它坚决不肯吃药也不让涂药的行为，是否也说明了它的选择？</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和宥骐分手时，我站在素满香的门口，吹着微凉的夜风，感叹地说：有时对一个生命而言，真不知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而无悔的！</p><p class="ql-block"><b> 三</b></p><p class="ql-block">回家时路过服装店，跟白狗狗的妈妈说起交流的情况，她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愤慨地说：“你还怕风险吗？我想都没想！就该放手一搏！那天有个15岁的狗狗，单切肿瘤半个月又复发了，它妈妈让医生把它双侧乳腺全切了！它能活就活，不能活也不留遗憾！”</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从她决绝的眼神里，看到她对狗狗无比的深爱！很赞叹她能如此义无反顾！可是不知道对狗狗来说，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残忍呢？</p><p class="ql-block">我不敢深想！但还是决定今天要带它去体检下，看看还有没有治疗的可能。</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昨晚回家后给欢宝做了它爱吃的瘦肉和西兰花，但它什么都没吃，一直迷迷糊糊地躺在客厅的狗窝里。</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又把新狗窝放在我的床边。以往欢宝有时到半夜会睡到我床边的小地毯上，天冷了，怕它着凉，有了松软的新窝它可以躺得舒服点。</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果然半夜它悄无声息地进房了。一开始还不敢跨进新窝，我把它的两条前腿抬起来，鼓励它跨进去，它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试躺了下，可能觉得很舒服，就心满意足地入睡了，早晨醒来还听到它在打呼噜，今天一天都没舍得起来。</p><p class="ql-block"><b> 四</b></p><p class="ql-block">下午本来和张博士约好去派特做体检的，跟欢宝说了好几次，让它起来套上牵引绳，它一直趴着一动不动。后来我又问要不要带你出去玩——它摇了下尾巴，也没站起来。</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p><p class="ql-block">欢宝，即使内心有万般不舍，妈妈也愿意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上天眷顾，你能一天天好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