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是进藏后在布达拉宫下面的合影。最后一排左数第五人是作者本人。</p> <p class="ql-block"> 1976一1978年我有幸参加了“辽宁省第二批援藏教学队”,有机会去看看那万人瞩目神密的西藏高原。至今己近50年了,无事时翻翻相册,那有点发黄的照片又把我带回那难忘的岁月,看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我的思绪又飞回那段艰苦又充满乐趣的生活中,真是感慨万千啊!激情澎湃之心让我拿起笔写点真实的往事,还好有当时的照片为证真实无误,分享给大家,也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一件事。</p><p class="ql-block">我和爱人六九年毕业於辽大历史系,七0年一起分配到兴城五七中学(后改为兴城一中)任教。</p> <p class="ql-block">刚到学校就接了一个毕业班,第二年又带了一个班,75年送他们毕业。这时候正空闲县教育局借我去办教育革命展。因为局长王庆武是从我们学校调上去的比较熟,结束时请我喝酒,他说,小李子,今年辽宁第二批援藏名额下来了,我们县一名要学历史的,你正好符合条件,怎么样,去不?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去,没问题。他说,那好你回去和马协弟(我爱人)商量一下,咱就定了。我回家一说爱人很支持我,虽然她身体很弱,还有二个四岁、六岁的孩子,还是支持我去。</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和爱人和二个可爱的儿女</p> <p class="ql-block">说实在的,那时的我也不是什么觉悟高,一方面是响应党的号召,更主要的是狂野之心泛滥,心想那么神密望不可及的地方,能有机会去看看多难得啊。什么艰难困苦都不在话下,这么大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p> <p class="ql-block">这是当时兴城县教育局局长王庆武</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当时为教育局做的教育展</p> 这是为教育展拍的照片 <p class="ql-block">援藏在那个时候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县里非重视,县里招开大会欢送。县委书记亲自主持会议发表讲话,我和爱人及六岁的儿子都坐在主席台上,做了发言,表示一定完成任务。</p> <p class="ql-block">我爱人和儿子,另一边是县委副书记</p> 学校领导 县委书记向我颁发证书 我和爱人在大会上发言 <p class="ql-block">临行那天县领导和学校领导,朋友同事一起送我上车,鼓励我好好干。</p> <p class="ql-block">到了省里才知道这支教学队一共四十二人,我们辽西地区是十个人,分别是:锦卅市三人,李森林、何延文(女)倪凤舞,黑山李树新,义县赵仲山,锦县李忠良,北镇汤建中,锦西李忠凡,兴城李桂才,缓中曹国正。</p> 这是在省里全体队员合影 这是辽西队在省里合影 <p class="ql-block">到了北京,教育部领导也予以接见,恰好头头是我们辽大军宣队的薛玉删(沈阳军区炮师政委),还认识,特意找我聊了一会。</p> 教育部领导合影 在天安门人民大会堂前合影 <p class="ql-block"> 为了减少高原反映,逐渐适应环境,那时进藏都乘车徐徐而入。</p><p class="ql-block"> 先是乘火车从北京到甘肃柳园。柳园是个小站,但他有世界闻名的敦煌莫高窟。这是从秦建元二年(366)乐僔和尚开凿建窑,延续约1000多年才有今天的规模,是中国古代文明的璀璨艺术宝库。76年那时文革还没结束,石窟未开放,只给我们打开几个洞看了一下,已经很难得了。我们在外面参观看到那在沙滩上建起的宏伟石窟无比振奋,为中国古代人民智慧感到骄傲自豪。</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敦煌莫高窟门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这是何延文在敦煌莫高窟门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我和赵仲山在敦煌莫高窟前合影</p> <p class="ql-block"> 7月9日从敦煌换乘大客开始了进藏的行程。一路荒无人烟,有时走上一天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一辆车也遇不到,走的心里七上八下,那时又没有通讯没备,万一车坏了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路上我们就看到一辆货车躺在路边。还好我们一路顺利,不几天就到了唐古拉山底下一个站点,那里海拔已达到4700多米了,当时正是7月上旬,但已白雪皑皑。下车就有了高原反应,大连一位刘姓女老师觉得没啥事,伸起双臂喊了几声,结果就躺下了下去,她的同事赶紧拿氧气袋抢救。从下车到住屋就20米左右,一走就要摔倒,好不容易到了屋里,非常冷,我穿着皮大衣一夜都没脱下,还有点发烧,坐在那里就感觉胸闷上不來气,一夜没睡好。那才真正感受到了恶劣的天气和高原缺氧的滋味,头昏,头疼,胸闷,真难受啊。</p> <p class="ql-block">吃完早歺就开始向唐古拉山进发了。唐古拉蒙语中意为“雄鹰飞不过的高山”,被称为生命的禁区。 海拔5700米以上,最高处6000多米.七月天大雪纷飞。我记得在中学时就读过书说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神不可测,遥不可及,我完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来到这个地方,和他亲秘接触. 激动得我久久不能平息。他究竞有多神秘我真想好好看看。但严重的高山反映我们谁也没敢下车去和他拥抱.师傅停下车,我们只能从车窗往外看,极目四望,外面是高入云霄的雪峰和冰川。此时我觉得不那么神秘了,有一种一切都是静止的,凝重的,肃穆的,平凡的感觉。我多想站到雪峰上大声呼喊:唐古拉,我來了!大巴在山上停了十几分钟就开始下山,向藏北高原驶去。藏北也称“羌塘草原”,那里的首府是那曲,在那里住了一晚。海拔也在4700米从上,没有任何树木,住的房子非常简陋,好像洋铁皮搭建的,半夜下起冰雹,打的叭叭直响,跟本无法睡觉。</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那里拍的照片,并写下一首小诗做为纪念。</p> <p class="ql-block"> 那时没有柏油路,非常难走,像搓衣板似的,一路霹簸好不容易到了西藏首府一拉萨市,也叫日光城。自治区非常欢迎我们,为了让我们感受藏族传统文化,特意为我们打开几处寺庙参观。</p><p class="ql-block"> 首先是哲䂜寺,这是西藏黄教六大寺庙之一,顶盛时僧侣达一万多人,相当繁华,进去看没有灯很黑暗,我好不容易照了几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端着相机用1/4秒拍的,另外几张不知压在那本书里没找到。</p> <p class="ql-block"> 然后参观位于八角街的大昭寺。那是藏传佛教的圣地。來自各处的圣徒围着那里转径,不少人跪下趴下,站起来合掌再趴下,不停地跪拜。有的人都是从几百里上千里外一路跪拜而來,要走一年甚至几年才能到來,有的甚至死在半路上。这种信仰和虔诚的力量太伟大了。大昭寺之所以拥有这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因为寺内供奉着一尊佛祖释迦牟尼的12岁等身像,又称”觉卧佛”。大昭寺始建于七世纪吐番王朝鼎盛时期,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据说藏王松赞干布为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他许诺说我抛弃的戒指落在哪里就在哪里修建一座佛殿,当时大昭寺那个地方就是一片湖,戒指恰好就落在那湖里,湖面上顿时金光遍布,並且在金光中显示出一座九级白塔。松赞干布大为惊讶,于是开始了一场由数千只羊驮土建寺的浩大工程,修了三年终于落成。为纪念白山羊的功绩,佛殿命名为“惹萨”,即山羊驼土填出的土地,几径变迁后改为“拉萨”,也就是“圣地”的意思。在西藏都说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p><p class="ql-block"> 那为什么里边有释迦牟尼的像呢?据记载,释迦牟尼活着的时候,弟子们想让的音容流传于世,便以他的模样造像。释迦牟尼便同意以他八岁,十二岁,二十五岁时模样造像,造成后他亲自开光,并宣称,我的替身造像将永世长存,造像所安放之处便是世界的中央。到了公元四世纪中国的南北朝时期,当时的印度国王为感谢北朝皇帝帮助他击退入侵者,便将释迦牟尼12岁身像奉送给了中国皇帝供养,而佛祖的8岁身像流入了尼泊尔。不可思议的是,到了公元七世纪两尊佛像却被中国的文成公主和尼泊尔的尺尊公主都带到了西藏,供奉在大昭寺内。那些信徒们所以不辞辛苦跪拜而來就是为了见到佛像,这等于见到了佛祖本人,求佛祖保佑。</p> <p class="ql-block">我们也认真参观参拜了大昭寺,求佛祖保佑我们顺利完成任务。</p> 大昭寺门前 在大昭寺佛像前合影 在大昭寺楼上留影 <p class="ql-block">最后参观了宏伟壮丽的布达拉宫。</p><p class="ql-block">这是中国古代建筑的杰出代表,也是由松赞干布主持兴建的,至今已有1300多年历史了。寺庙太大,我们只看了一部分,真的是被振撼到了。宫殿依山而建,居高临下,不讲对称,各种色彩询丽多姿。主体是红白黄三色,象征政教合一,体现出他们的崇高与神圣。宫殿内部庄严肃穆,金壁辉煌。里边修建了五世、七世、八世、九世、十三世达赖灵塔,最繁华的当数五世达赖,用12万两黄金建成,外面金光闪闪,里边宝藏无数,十分珍贵。参观后才知道布达拉宫外面的红墙是用从海拔4800米以上的地方采集的白马草,用药液侵泡后做的,主要是为了减轻重量,颜色鲜艳不掉色。</p> <p class="ql-block">那时的布达拉宫前面荒无人烟,荒草一片。</p> 布达拉宫楼上 <p class="ql-block">参观后全体教学队在布达拉宫下面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此时,我仰望蓝天,仰望布达拉宫,巍峨壮观,阳光下金顶熠熠生辉,他像一位智者,靜静地诉说着千年的沧桑与辉煌。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内心充满了敬畏,感受到了千年信仰的力量,直击心灵。我感谢这次机会,让我有生之年來到这里,亲身感受到了他的独特魅力。布达拉宫,你是我心中的圣地,永远的圣地。</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教学队开始分散各地。</p><p class="ql-block"> 我们辽西十人分到了日喀则地区。从拉萨到日喀则坐大巴走了一天时间,经过哪些地方都记不住了,有二个地方忘记不了,一个是5000多米的高山,没有停。一个是风景如画的羊卓雍湖,这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海拔4000多米,山路曲折蜿蜒不好走。一到羊卓雍湖,哇!湖面平静,大蓝了,蓝的沁人心脾。我们小心翼翼的下了车,走到湖边,哇!更让我们惊奇的是湖里鱼太多了,站在湖边伸手就能捞上来,我试一下鱼在手里滑过,滑滑的,都是天鳞鱼,藏族人不吃鱼,又没有人打,多得不能再多了。</p><p class="ql-block"> 经过艰难的旅途终于到了日喀则。那时是个县,称后藏,是历代班禅的驻锡地。藏语的意思是“如意庄园”。平均海拔在3800米以上,空气稀薄,气压低,氧气少,只有内地的60%一70%。太阳幅谢强,高原紫外线照的让人受不了。长年在此居住的人有种病叫多血症,脸像紫茄子似的,牙、鼻子经常流血。昼夜温差大,长年穿着长袖衣服,以免被照伤皮肤。那时的日喀则像原始社会一样,山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大街上一面是县委县政府,一面有几栋平房,商店邮局等,一共没多大个地方,平时也没什么人,商店来货了会有人看看。有的小孩买个小皮球玩,大人也会拿过来拍,一边拍还一边说,怎么会起来,会起来呢!藏人穿的都一样,女人是长袍,叫氆氇,男的是羊皮制品,有时露着一支胳膊,根据天气变化决定。</p> 这是日喀则县委县政府门前 <p class="ql-block">这是日喀则主要街道,商场和邮局等。当时的日喀则就这么大,这个样子。除了后面的扎寺伦布外没有任何建筑。</p> <p class="ql-block">我们支教的具体单位是日喀则地区师范学校,1975年刚建立,还没有校舍,设在扎寺伦布寺庙里。扎寺伦布很大,是班禅的行宫。在尼色山下,依山而建(意为吉祥须弥山)。院内房屋很多,院内古树参天,还有个大池塘。</p> 院内古树 院内池塘 远看扎寺伦布建筑群 <p class="ql-block">在扎寺伦布楼上与朋友合影,左边两位是当时的管理人员</p> <p class="ql-block"> 我们就在这里吃、住、上课。</p><p class="ql-block">吃就是食堂,一是缺氧,根本做不熟米饭。我去的时候带了煤油炉,高压锅,本想可以自己做点好吃的,可是根本不行,煤油点不着,汽油点着火苗不大点,60多度的水也做不了飯。二是没有烧的,食堂有大高压锅,烧木柴,都是从亚东那边运过来的,很远也很贵,只供应给单位食堂。饮食很单调,就是米飯,馒头。馒头如是内地的面还好,当地的面蒸出来的黏糊糊的,很难吃。菜就是土豆、大头菜、白菜、萝卜等,大部分是从内地运來的。当地的菜也不长,大头菜春天种下去到秋天也就二碗那么大。鸡也长不大,下的蛋也小。偶尔吃点牛羊肉就是改善了,牦牛肉很粗糙,放点盐用高压锅压了吃,还真吃不惯。</p><p class="ql-block"> 藏族人吃的很简单,就是烧牛粪,吃粘巴,喝酥油茶。粘巴是炒熟了青棵麦磨成炒面,放入羊皮口袋里用手揉成陀装抓着吃。酥油茶是茶加上酥油和盐巴,放在特制的酥油桶里上下抽动,倒出来就是酥油茶了,那味道苦香咸都有了,好的人家放个鸡蛋更好一些,这是藏族人待客少不了东西。</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拿着酥油桶学打酥油茶</p> <p class="ql-block">藏族人非常好客,这是我在藏族中学校长家做客,她爱人为我倒酥油茶。我当即写了一首小诗纪念。</p> <p class="ql-block"> 藏族人只吃偶蹄类动物,如羊、牛等,不吃单蹄动物,如马、驴等。这些老了就放逐山林野外,任其自消自灭。去了快一年了,实在没什么吃的,我们曾在野外拣了一头毛驴回来杀吃了,让藏族人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直撇嘴说太脏了。因为缺氧细菌也没有,西藏是天然的储藏室,什么东西都不坏,杀完羊就往墙上一挂,吃的时候拿小刀割几片吃就行了。我去时在北京买了二斤蛋糕,一路上没吃,到后就放在床底下,一年后实在没什么吃的,拿出来一看就是硬了,用热水泡着吃,唉呀,香极了,解了一回馋。</p><p class="ql-block"> 住就在寺庙里,二个人一个房间,没有取暖设施,冬季冷的要死,真不愿进被窝,像冰窖似的,进去一二个小时都缓不过来。</p><p class="ql-block"> 上课也没有什么大教室,有时天好就在院里树下,藏族学生非常纯朴、听话、可爱,从不生气打架,总是笑呵呵的。这是日喀则地区师范学校,很多学生都是外地来的,还有边远牧区的。我教语文课,从汉语拼音教起,一共40几个学生,一学期结束大部分都过关了,有那么几个学生我把着他手把字母写下来,一松手还是不会写,真是没法啊。学生很活泼开朗,下课没事就围在一起跳舞唱歌,很简单但很好看,好听,有时也拉着我跟他们一起玩。</p> 上面都是我教的学生 学跳舞 <p class="ql-block"> 藏族人没有姓,只有名。大都是由活佛,喇嘛,或有声望的老人起的。很简单,男孩子叫星期几的比较多,如达瓦一星期一,米玛一星期二,拉巴一星期三,普布一星期四,巴桑一星期五,边巴一星期六,尼玛一星期日。女孩子名字好听,意境深,如卓玛一寓意为“聪明、机智”,扎西拉姆一“吉祥如意的美女”。或者用自然界的物做名字,如尼玛一太阳,达瓦一月亮,白玛一莲花,梅朵一花。所以相同的名字非常多,为了区别,就用大、中、小来区别。而且多数是男女同用的。所以藏族人没什么辈份之分,没有我们内地的叔、婶、姑、姨、舅的概念。除了阿爸、阿妈外,男的就叫“阿舅”,女的叫“阿佳”。就是哥哥姐姐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那时西藏也不实行婚姻法。很多地方还实行一妻多夫制,也就是哥几个娶一个老婆。一般都是二三个兄弟共妻,对贫苦人家來说是为了减轻差役,不分家,兄弟合睦。达官贵人家则是为了家财产不致分散。至于平时百姓之间男女交往只要双方自愿也没人管。我们支教的学校曾发生过一次笑话。副校长是藏族人,单身,学校有几个女炊事员,也是藏族,这个校长晚上有时去不同女炊事员那里去。有的人看不惯,总去校长那里告状,校长没法就说开个会帮助帮助吧。一天开会对那个校长进行批评,有人说你一个共产党员,还是校长,怎么不尊守党纪国法,总去不同人那里睡觉呢,这个校长也不生气,也不解释,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我进去一半才想起党的政策。顿时,哄堂大笑,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 在支教过程中曾让我和另一人到南木林县做短期培训。县里非常重视,下令全县中小学停课,所有老师到县里培训。我感到担子很重,也很荣幸。</p><p class="ql-block"> 那时没有交通,师校有一台拖拉机,把车箱卸下,司机开着车头送我去。走到半路快中午了,又渴又累,司机找了一个藏族人家休息一下,讨点水喝。进院一看光秃秃的,进到屋里和院里差不多,什么傢俱都没有,连坐的凳子也没有,只好又出来在外面一个土堆上坐下来。藏族人很好客热情,一个妇女背着一个小孩过来,只见那个孩子脸上黒黑的,露出小白牙,很可爱。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木碗递给我,我看到碗里全是土就没伸手去接。那司机和她说了一会话,只见她当着我的面,端起碗就往碗里吐吐沫,然后拿起穿在身上的衣服用力在里擦,擦干净后递过来我只好接了,她给我倒满了青棵酒,我放在嘴边上,喝还是不喝呢?不喝真的很渴,喝又怎么喝得下去,藏族的习惯你喝一口就给你满上,就站在你面前也不离开,除非你一口干了,把碗倒过来表示行了不喝了才算可以了。停了半天我只好和司机说,太凉了,都是用冰水做的,我胃疼不敢喝,表示一下谢意就好了。到了县里,县委书记亲自接待。然后送我们到培训的地方。到了一看,原来是半山腰上一座寺庙,气喘吁吁的上了去,里边中间有块空地,石头地,什么都没有,学员就坐在石头地上上课。旁边有一个屋,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床,用几根木头搭起来上面辅个卡塾就睡觉。靠近窗户那面搭建一个炉子,堆积了一些牛粪和一袋米。山上没水,每天派两名学员去山下背水,这水简直没法说了,山下就一个水泡子,猪牛马羊都在那里饮水洗澡,拉屎拉尿,背上来放一晚上,第二天一半水,一半杂物,我用高压锅烧着牛粪,牛粪很好烧,蓝色火苗,做点米飯,闭着眼睛吃吧。</p><p class="ql-block"> 学员更苦了。他们从各地都是骑马过來的,要带上粮食、牛粪来,没有行李,晚上辅上羊皮等隔凉的东西就睡在石头地上。一共70多人,最小的十几岁,最大的70多了,全具中小学教师。通过翻译我了解一些情况。他们在底下也没有校舍,哪有空房子就在那里上课,没有的就在羊圈里,白天羊放出去了,他们就在那里用树技沾着羊血在石板上写字。他们的教学就是藏文,是拼音文字,有30个辅音字母,4个元音符号,很好学,小学三四年级就过关了。至于数学几乎一无所知,还处在结绳记事或数羊粪蛋计数时代。</p><p class="ql-block"> 我让翻译问他们讲什么课?回来告诉我,给拉(老师的意思),汉语就讲汉语拼音,再教一些平时简单用语。至于算数都不知道啥,你怎么教都行。这倒简单了,也没有教材课本,准备一下就开始上课。语文课还好,挺顺利。算数从1十1=2教起,横式竖式给他们演算,开始也很顺利,学员积极性很高,学的很认真,很有兴趣。一直讲到小数点,四舍五入,这些学员不干了,不能入,老师瞎说。我说这是算术法则,就这么规定的,他们更不干了,不能这么规定,老师骗人,干脆不听了,课也上不了。我们是在离县里很远的地方上课,县里也没派人來,没法沟通。</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山上庙门穿藏胞照的像</p> <p class="ql-block">这是上语文课,对面坐的是翻译</p> 这是南木县河边的照相 <p class="ql-block"> 那些学员和我相处非常好,很尊重我。下课就拉着我去和他们跳舞,叫锅庄舞,大家围着一圈跳。他们有什么事都找我,铅笔钢笔坏了都找我,其实就是铅笔断了,用小刀削好就行了,钢笔没水了,我有一瓶给加上就行了。他们直说老师聪明,什么都会。这事传到了山下,一天几个农民上来找我,说他们有台拖拉机不动了,非要我下山给看看,我一再说我不会,不懂,可他们死活不信,硬拉着我下去。我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只能说没看出来呀,真是羞愧丢人。我一个学文的,哪懂机械啊!一个月的培训也很快结束了。</p> <p class="ql-block"> 美丽神秘的西藏,大好自然风光。日喀则有珠穆朗玛峰,有和尼泊尔接壤的障木口岸,有和印度接壞的亚东口岸,都想去看看,但苦于没有交通终无法成行。后來我认识一位汽车司机,是我们辽阳的,算是老乡了。拉我去次萨迦,那里的萨迦寺是西藏的四大寺庙之一,黄教的发源地。找到区长打开庙门,里边也是没有灯光,没有翻译,也没法照像,看了一阵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看到壁画非常鲜艳漂亮,都是花草虫鸟兽,更多的是人与动物的画面,栩栩如生。就像你看到北京雍和宫刚开放时没遮拦的那样了,让人精叹。</p><p class="ql-block"> 日喀则是年楚河和雅鲁藏布江交汇的地方,还有一些风景处。年楚河很大,周围有树林,他们叫林卡。天气好的时候常有人聚此游玩,但没人游泳,因为都是冰水很凉的。</p> <p class="ql-block">这些照片和上边打酥油茶那张都是在这河边和林卡里照的</p> 日喀则周围草地也很好玩。 <p class="ql-block"> 日喀则还有雅鲁藏布江形成的沼泽地和水塘,我那时胆挺大,还经常和朋友去划橡皮船。</p> <p class="ql-block">没事的时候也和朋友们照些像留作纪念</p> 这是李忠良,现居大连 <p class="ql-block">这是李森林,辽西地区负责人。锦卅六中的,学校已黄了,找不到人</p> 和李树新、李忠凡合影 <p class="ql-block">赵中山、何延文、汤建中三人分在日喀则中学</p> 李忠良和学生合影 藏族老师合影 <p class="ql-block"> 西藏还有一件事值得关注,就是人死了要天葬,也有塔葬、火葬、水葬的(所以藏族人不吃鱼),唯有天葬是普遍的,独特的。扎寺伦布上边不远处半山腰就有一个天葬台。我本有意找机会看看,拍点照片。但很难,太早,天没亮人就上去了。有一个机会,结果死的是本校的女学生,从喜马拉雅山下回来遇雪蹦死的,天葬要扒光衣服,也不好意思去看啊。</p> <p class="ql-block"> 西藏的动植物很丰富,有很多有名的药材。大批的藏羚羊,野牦牛,狍子,雪豹,雪鸡,獐子等。獐子身上有最珍贵的药材一麝香,价格昂贵。有独特的雪莲花,藏红花,虫草,那时虫草还没被挖掘,不那么值钱。回来时有朋友送给过我,时间太长了,到现在还保存二朵雪莲花,一小瓶藏红花。还有一条白色的牦牛尾巴很好看,不知什么时候弄没了。</p> <p class="ql-block"> 四十八年的回忆零零碎碎。时间太长了,人也老了,我己进入耄耋之年,很多事都记不住了。好在还有一些照片记录了那时的真情实景。为了去西藏,我还是做了认真准备的。那时每月就46元工资,我下决心买了部相机,是我的一个学生家长去援建坦赞铁路带回來的,上海海鸥牌子120相机,可以照12和16张的。还买了一个小巧精美的三角架,在朋友帮助下带了不少胶券,显影剂,定影剂,相纸,一个小型爆光箱(自己做的),才留下了这些弥足珍贵的照片。</p><p class="ql-block"> 回忆让我更加思念二年中结下深厚情意的战友。</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和我最好的外地朋友有二位。一个是河南去的宋志疆(照片中一起划橡皮船那位),可惜联系不上了,我曾让河南朋友去河南省教委也没查到。还有兰卅去的孙连才。</p><p class="ql-block"> 我们辽西去的十个人,还有六个人有联系。李忠良在大连,还有四位在葫芦岛。今年的九月六号我特意去看看他们。何延文身体健康,比我大一岁,还能去欧卅旅游。其余三位身体很差了,让人伤心难过。赵中山因脑血栓不能行走,眼晴也看不到,不记事了,只有耳朵好使,一见面听声音就知道我是谁。他老伴和儿子好不容易从楼上给他弄下来,一起吃个饭,依依相别。汤建中85了,因疫情后遗症上不來气,不能出门和长时间说话,我们去家里看望他。李忠凡得病也很重,电话里说回话还让保姆帮着说,打一针要5000元,真是无奈啊。我们这些援藏的当时没什么待遇,每人每月补助38元到回来。凡是进藏的身体都受损,首先是心脏和肺子,在那因为缺氧大了很多,回来还要很长时间恢复,大部分都有心脏病。我和李忠良都做了二个支架,因为受凉,两条腿静脉曲张做了二次手术。有的牙全掉了,有的头发掉了。前几年省里发个文,每年给三千元医疗补助,打到医保卡上。他们都幸运的得到了,我就惨了,因为80年调回沈阳,兴城当地没人管,找沈阳现在退休单位(音乐学院)说不是我们派的,也不管,到省教委人事处,他们问省里更会说,文件上没说这条,他们也不知道应谁管。所以这点待遇我也没享受到。</p><p class="ql-block"> 剩下四位联系不上了。真诚的祝福老战友们健康长寿,快乐生活,珍惜当下,珍惜生命!让我们好好活着,勇往直前。</p> <p class="ql-block">这是李忠良在家里,喜欢养花打乒乓球</p> <p class="ql-block">依依相别</p><p class="ql-block">相约再见</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葫芦岛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撰文:李桂财</p><p class="ql-block"> 摄影:李桂财</p><p class="ql-block"> 审核:李晓鹏</p><p class="ql-block"> 2024年11月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