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木棉

九先生

<p class="ql-block"> 异木棉</p><p class="ql-block"> 学校女生楼和高中部男生宿舍楼的西墙外,都有一棵异木棉,每年秋冬之际,它们都会有三至六个月的花期,从阳历九月甚至可以一直开到次年一月。在一众黛绿浓绿和明黄暗黄的背景中,这两株深浅疏密不一的粉红,便显得格外美艳。</p> <p class="ql-block">  无独有偶,学校附近的柏悦湾里,也有几株异木棉,特别奇异的一棵,就长在河边人行道的正中间,于是南来北往的行人,就十分荣幸的能在行道时赏看那一树的艳粉娇红,特别是在早露晚霞之际,尤其让人艳羡;而在河对岸、名门的高尔夫球场东北角,同样在河边,也生着一株孤独的异木棉,树干有些微倾,正似一位临水照影的美人儿,在借着宫花河水形成的绿镜,梳理自己的满头珠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此后在这座城市的一些公园、小区、道旁乃至山野之间,甚至珠三角的其它一些城市里,都见过很多异木棉,但却没有对这几棵的印象深刻,究其原因,大抵是因为在别的地方看见的异木棉,它们都已经盛开,在万绿丛中傲慢的怒放,多少都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你不由自主的觉得它们虽则美艳,但失于高傲,与周遭的花木格格不入、是以显得离群索居。所以你会一面觉得它们美艳,一面也就觉得它们孤独。甚至会在心里想:这么美的一棵、或者几棵异木棉,为什么会生在这儿?有这种想法的原因,是我们看见它们的时候,都是它们热烈奔放的样子,却不知道它们在未开花的时节,其实和其它树木一样,也只是一树绿叶罢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而这学校和左近的几株则不同,在上下班的路上,在教室和办公室偶尔间的顾盼里,或者在饭后闲逛和晨间散步的间隙,我是亲眼看着它们从一树普普通通的绿,一夜之间,对的,就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就顶了千朵万朵的嫩粉娇红,这嫩粉娇红看起来是那么柔弱无依,但其实极其顽强,你逐日逐月的去看它,你就会吃惊的发现——一连三四个月,甚至五六个月,从这年的夏末到冬日,它都几乎是永远不变的嫩粉娇红:烂漫、随性、热烈、自由,无拘无束。它们开在西风里,也开在冷雾中,开在艳阳下,也开在苦雨时,这时候你就明白,这看似娇弱的异木棉花,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坚韧的毅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它们先用多半年的时间在积蓄力量,这一段时间它是朴实无华、藉藉无名的;后来在某一天,那一树几乎被人们忘却的异木棉,许是被秋风唤起,许是被命运惊醒,它就突然开了一树、满头的粉红的花朵。尤似一个奇迹,一种宣示。你知道,奇迹是因了它那多半年的寂寞孤独无人知晓;宣示是一朝开放的盛大热烈肆意执着。</p> <p class="ql-block">  或许,人也应当如此吧,十年寒窗,一朝成名;国也应当如此吧,百年耻辱,一朝雪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所以,不要忽视沉默的力量,因为沉默是在积攒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