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心解》第39课 ，行著习察

攀登者

《孟子》原文：

《尽心上》篇

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大家好。这节课，我们学习《尽心》上篇第五章，主题叫做“行著习察”。对应的原文，可以参看《四书心解》的第 344 页。这段原文比较简短，我们首先全文阅读一遍。

孟子曰：

“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孟子说：很多人都是行不著习不察，只是每天按照惯性去做，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都事事物物习惯了，却不知其所以然，一生都沿着一条道走下去，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这就是一般人。

孟子的这段话比较精炼，可能读完这段话，我们还是不容易理解什么是行不著习不察。

幸好，阳明先生在与弟子们论学的时候，几次提及过行不著习不察，我们可以通过先生的话，窥见其中的深意。

在《传习录·薛侃录》中，记录了一段经典的对话：侃去花间草。前面的课程中，我们也曾引用过。这段对话中，先生为薛侃解释了人性善恶的秘密。

大致意思是说：像花草这样的世间万物，原本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是在我们的心中有所好恶，因而外物才有了善恶之分。

薛侃听了先生的话后，又问道：按先生的说法，世间的万事万物，本来就是没有善恶之分吗？

先生回答说：人的这颗心原本是无善无恶的，外界的万事万物也是一样的。只是世间学者不知道这一点，舍弃本心而追逐外物，将格物的功夫看错了。自己的心反而终日追逐外物，只是在心外去做一些符合道义的功夫，终其一生，也是行不著习不察。

我们先体会一下先生所说的行不著习不察是什么意思。在《薛侃录》中，还有另外一段经典的对话，把行不著习不察 讲得更加生动。

阳明先生的弟子萧惠向先生请教生死之道。先生回答说：知道什么是昼夜，就知道生死了。

萧惠又问：何为昼夜之道？

先生又答道：知晓白昼就知晓黑夜了。

萧惠更迷惑了，问道：难道白昼是怎样的，我还有不清楚的吗？

先生说：难道你以为你能通晓白昼吗？

先生在这里描绘萧惠一天的状态说：懵懵而兴，蠢蠢而食，行不著，习不察，终日昏昏，只是梦昼。

你每天懵懵懂懂地起床，蠢蠢笨笨的吃饭，行不著，习不察，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这只能叫做梦昼。即便白天醒着，也如同在睡梦中一样，只有时时刻刻修养本心，时刻警醒，保持本心清明，使天理没有一刻断绝，这才是通晓白昼。

所以说，对人心而言，昼夜的区分，不是在外在的白天、黑夜，而是看这颗心是否保持清醒。此心清醒即是白昼，此心昏沉即是黑夜。

生死之道和这昼夜是一样的，通晓了昼夜之道，就明白了生死之道。

读完阳明先生的这两段话，我们就明白什么叫“行不著，习不察”了。做什么事都只是著在事上，心力发散在外界的事物上，而遗忘了对自己这颗心的觉察，因而失去了对这颗心的主宰。结果呢，大致就和萧惠的状态一样，懵懵而兴，蠢蠢而食，终日昏昏。

如果我们用一句更简短的话来总结什么是“行不著，习不察”，那就是：缺少对自己内心的观照。

我们想想，在我们学习经典之前，或者就在当下，自己是时时刻刻保持内心清醒呢，还是如阳明先生所说的那样，终日昏昏沉沉，任由这个心发散呢。

如果我们还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内心，就需要在观照的功夫上再去努力。

在之前的课程中，我们曾多次和大家谈起过观照。在这里，我们再次比较深入和大家分享一下观照的功夫。

我们用两分钟时间做一个小游戏。

我想请大家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如果手头没有，可以暂停一下课程。好，准备好了。拿出纸后，我想请大家写下三个数字，随便什么数字都行。不论大小，没有任何的限制。思考十秒钟，然后我们写下三个数字。

好，十秒钟倒计时现在开始。

好，时间到。大家看着刚才写下的数字，我们再来看下面这个问题。我想请大家再用一分钟的时间思考一下，刚才你写这些数字的时候，有怎样的想法呢？你为什么选择了这三个数字？

比如说，可能有同学写了 123，那你为什么写 123 呢？

或者有的同学写的是生日、车牌号，可能是很小的数字，也可能是很大的数字。写下这些数字时，你是怎么想的？

或者你也可以看一看，除了内容以外，你是怎么写的呢？你写的很大还是很小？写的很规整，还是很潦草？是写在了纸的中间，还是边上等等。

我们用一分钟的时间写一写，你刚才有哪些的想法，尽量写到五条以上。大家可以将课程暂停一分钟。

好，一分钟的时间到。

在之前的练习当中，很多同学分享过自己的念头。比如，一位写下 668 的同学说，他写下第一个“6”时，想的是每天早晨六点钟起床参与晨读。写第 2个“6”时，想的是六月份是女儿的生日。然后“6”和“6”代表一切顺顺利利，稳步前行，

一切平安的意思，希望家人一切平安。写第三个“8”的时候，是心想发财。

另外一位同学写的是 123，他说，自己听到这个问题时，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写数字。最后时间快到了，就随便写了几个数。

还有的同学说呢，自己把数字写的工工整整，写在了纸张的左上角。因为他在写时，想的是要认真对待这个环节。

相信大家都会写出很多个念头。事实上，我们一分钟大致有十个明显的念头，那么 1 个小时就有 600 个，一天就有近万个。

这还只是非常明显的起心动念。而大家刚才看到，10 秒钟就有 5、6 个念头。所以我们心里的起心动念远远不止 1 分钟 10个。

可是平时，我们不太在意这些起心动念，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不止别人看不见，我自己也看不见，所以不太管它。

但其实，这些起心动念，也影响着我们生活工作的方方面面。

有句话说，你的命运就藏在你的念头里。念头不一样，产生的行为就不一样，那人生的结果也就不一样。

就像刚才，我们每个人的念头不一样，写下来的数字也不一样。

念头如此重要，我们如何看管好它们呢？

这就是我们说的很重要的一个功夫，叫做观照。什么叫观照呢？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在心上打开一个探照灯，我们时时刻刻的去观察内心，去看到起心动念。

为什么观照很重要？因为任何一件小事背后都隐藏着我们内心的秘密，包含了我们的起心动念和背后的知见。

一位世界著名的企业家曾说，我意识到，要想成为优秀的企业家和领导者，必须具备能够瞬间做出正确判断的能力。

虽然我们可能都是平常人，但做出正确的判断同样重要。可能平时大家都很忙，每天都是千头万绪的，那怎么确保我们的判断正确呢？

其实，正确判断是结果，而正确的起心动念是原因。当我们的起心动念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做出的判断就容易发生问题。

因此，在生活工作中，随时观照自己，即可随时去除不好的念头，随时生起更好的念头。常观常照，进而我们可以更好地主宰自己的人生。

同学们，超越“行不著，习不察”的过往或者现状，让自己的眼睛不止向外看，还能随时随地向内看，让此心清明，因而

走出阳明先生所说的“昼梦”状态。

时刻观照自己的起心动念，时刻引导自己生起更好的念头，因而我们能够奔向更加美好的人生前景。

一天之际｜开卷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