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大庙的那些年那些事儿(280)——周易大师的预言成了真

大庙西街顾二哥

下午上班的时候，所长回来了，因为我们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关系，还有点儿亲戚关系，论起来叫他大哥，更重要的是，我们平时处得真像哥们儿一样，不隔心。 我把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所长大哥讲述了一遍，他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逗你玩儿。” 因为所长大哥在平时对风水学也有一定的研究，去农村的乡下镇村下乡时经常对着山脉河流评头论足，运用的理论都是来源于被科学不认同的迷信，所以我对所长大哥对于此事如何看还是很关心的。 可惜，所长大哥仅仅用一句“逗你玩儿”便打发了我，于情于理都有点儿说不过去啊，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事情发展的结果总会验证一些预言的神奇。 二零零五年的四月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市局再一次进行了人事变动。 在此次人事变动中，我十分意外地成为了受益者，我真的就被调去了处在初头朗工商所东北方向的当铺地工商所，再次任所长。 按理说，再一次由副转正，心情应该是喜悦的，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别人纷纷向我祝贺并没有给我带来应有的激动，相反，那位周易研究会的人预言成了真，却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我的心头。 因为还有两个女人之克的说法，肯定也会是真的，我带着担心和小心翼翼去赴任了。 到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将官场上能够管着我的女人仔细梳理了一遍，最终锁定了两个目标：一个是区委的纪检书记，是女的，另一个是我们局负责纪检工作的副科级纪检员，也是女的。 巧合的是，此二人都一个姓氏，至于是不是本家就不得而知了。 工商所的工作性质，让我把小心她俩作为了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在我刚刚接任老府工商所所长的时候，局里的女纪检员便和我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曾经发生过小小的冲突。 说起来，工作上的问题非常小，可以说是不值得一提，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压根儿就不是个事儿，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无缘无故针对我。 当时，内蒙古自治区工商局的二级单位内蒙古工商报社办的《内蒙古工商报》的订阅数量令领导不太满意，便给下面的局所下达了要求企业和个体工商户订阅报纸的任务，而且指令性任务是必须完成的。 作为基层单位，没有什么办法抗拒上级单位的指令，只好去落实订阅任务。 但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对强制订报是十分反感的，虽然捏着鼻子很不情愿地订了报纸，却怪话损话说什么的都有。 事实上也不怪大家都不愿意订阅，实在是报纸的质量水平太过一般了，丝毫激发不起人们的阅读兴趣。 　　考虑到实际情况，所里决定把订阅报纸的范围限定在老府镇街里的企业和个体户，并且不用他们掏钱，用工商管理费顶替订阅报纸的钱。 其实，早在几年前就有很多工商所这么干了，市区两级的领导也都心知肚明，见怪不怪了。 就连自治区工商局负责稽查工作的直属稽查局，在下来检查工作时对此事也是装作不知，不予过问。 但本局的女纪检员却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老府镇本街的个体工商户中走访一番后，认为掌握了证据，啷当个驴屌脸子拒绝了工商所准备的丰盛午餐，责令我和她下午一起回局里交待问题。 深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道理的我，刚刚当上所长半月有余，面对咄咄逼人的女纪检员，自然是紧陪笑脸，承认错误，请求原谅。 可女纪检员一副油盐不进公事公办的神态，用居高临下的嘲弄眼神盯着我，一下子激起了我长久以来秉承的年轻好胜的脾气。 　　我当即拿起电话给局长办公室打了过去，但局长去大庙工商所下乡了，我又把电话打到了大庙工商所，不含一点儿水份地向局长如实汇报了这里发生的情况。 局长听后，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你好好干你的工作，这件事情我会和小X(女纪检员)说的，根本不是个事儿，你就说我知道这件事就行。” 因为我打电话是当着女纪检员的面而且用的免提，局长的话清晰得满屋子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女纪检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继而是一片铁青，拿起包招呼局里同来的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巨大的摔门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多亏不是镶玻璃的木门，否则，一定会摔得满地玻璃渣子。 望着她们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坐在工商所食堂的凳子上一动没动，心中充满了欣喜和不忿:“滚吧，滚得越远越好，你他妈一个破逼副科上我这来刮什么旋风？我好吃好喝待承你，你倒整治起我来了。” 一时之勇终于给自己惹上了麻烦，心肠狭隘的她在之后的几年里屡次找我的茬，以至发生过更大的冲突。 　　在当铺地工商所工作的三年里，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随着满三年的预言日期的临近，我的心里更加忐忑。 工作争取做得一丝不苟，廉洁自律方面更是不敢大意。 二零零七年的下半年的一个周一的上午，我带着所里的同事正在下乡，一个电话的到来让我的心口剧烈地扑腾了一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原来电话告知的内容是：周六自治区局的局长来赤峰了，松山区局的局长人选已定，是从红山区局副局长位置上过来的局长。 最最关键的信息是，这个局长是女的，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这可是实实在在管着你的人。 以前女纪检员曾经不止一次地在两任男局长面前搬弄是非，都被明察秋毫而且耳根子坚硬的男局长忽略了。 但女局长的耳根子是软还是硬呢？如果听信了谗言，后果可想而知。 如果她不高兴了，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就随时可以换掉你的所长。 这个仅凭局长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决定命运的，是我们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没有品级的小兵头儿。 事情的发展不可逆转，天意难违，在我再三小心小心又小心的情况下，在两位副局长（其中包括那位已经由纪检员转为副局长的女的）的谗言多轮进攻之下，不明就里的新来的女局长决定立“杀威棒”，我有幸成为了被“杀威棒”打中的第一人。 　　由于女副局长发誓要一雪前耻，在怎么报复我上可谓煞费苦心。 后来终于在当铺地工商所发展了一位“内线”，并许诺他随时汇报所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一旦把我整掉，便让他当所长。 可惜年过半百的“内线”被一个副局长忽悠得忘记了东南西北，任命所长岂是一个副局长能说了算的事儿？ 再说了，“内线”就是因为工作能力问题被前任局长拿下的，新任局长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再用他当所长。 有了女副局长的郑重许诺之后，“内线”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不遗余力地把所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每天汇报给女副局长，因此，所里的大事儿小情都被女副局长掌握得清清楚楚。 由于历史原因，工商局的一大部分协管员分流成立了市场服务中心，经地方政府同意后自印票据收取市场摊位费，用于这些人的工资收入。 各个工商所都分派了几名这些市场服务人员，混同管理农村集贸市场并收费。 后来上级局明令这些市场服务人员退出工商所，并不得再用摊位费票据收费。 在清理完摊位费票据后，所里的一位老同志手里剩余了一百余元的摊位费票据，提前结清垫付了票款后，剩余的这些他打算在市场上再收回来。 作为所长的我并不清楚这个情况，但“内线”清楚啊，在和女副局长汇报并密谋一番后，撺掇新来的女局长带着人事、纪检、党办的一干人等，直接奔赴几十公里外老同志所在的集贸市场，抓了个现行，老同志用市场摊位费的票据刚刚收了十四元钱。 　　本来不是事儿的小事儿，被局党组的领导们无限放大了其性质，纵容属下用非行政收费专用票据收市场管理费，成为了我违纪的一大罪状。 虽然我及时向局长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提交了相关的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无辜，但领导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迅速召开了局党组扩大会议。 不能不承认，看似柔弱的女人狠起来会比男人更狠，虽然两位女领导的心态不同，出发点也不同，但在严肃处理我的意见上是相同的。 女副局长俨然就是正义的化身，在讨论如何处理我的党组会上慷慨陈词，上纲上线，强烈建议对我撤职查办，并得到了另外一位副局长的随声附和。 虽然小人当道，但正义不会缺席，颇有正义感的另一位副局长仗义执言，说明这种情况在各所普遍存在，真较起真儿来并不算多么严重的违纪问题。 另外，我刚刚被局党组上报为市局的后备干部，如果将我撤职，相当于松山区局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局党组扩大会最后决定的结果就是，暂停我所长的工作，由仗义执言的副局长代行我的所长权力，我呢，则在局里进行反省。 此时此刻，我真的领略到了小女子的强大杀伤力，也明白了领导身边人“揍蜜不甜、揍醋准酸”的强大能量，更是直观地领会了何为“指鹿为马”这个颇有讽刺意味的成语。 我算了算日子，真他妈地准成啊，我从二零零五年四月十九日来接任，到二零零八年四月十八日被停止所长的工作，整整三年，丝毫不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鉴于局里整治我的借口实在有点儿牵强，还因为周易大师说过贵人相助有惊无险，我便心安理得地在局里静下心来反思我的错误之处。 既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像有的所长被拿下时如丧考妣地惶惶不可终日。 而是该吃吃，该喝喝，啥都没往心里搁，甚至于趁局长不注意骑上自行车与好友去山野一游，去美丽的大自然放飞我的心情。 反思的结果是我认为，错就错在我压根儿就不是混官场的人儿，不懂得官场上的规则，不知道进退，不知道可以违心地用实现不了的假话去取悦领导去维护领导的面子。 其实，我不是不懂规则，性格使然，我从内心里讨厌虚头巴脑和曲意逢迎，更是不愿违心地去说假话，我认准的事情占理，我就会据理力争，即使是顶头上司也要辩出个所以然来。 反思时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想到了《皇帝的新衣》，别人都在赞美皇帝的新衣如何如何漂亮，你却直言不讳皇帝光着屁股，唉，真没办法。 但这偏偏就是官场大忌，局长不拿你开刀找谁开刀啊，活该，自找的。 　　如果不是命中注定的那点儿一官半职，估计这个小兵头就算当到头了。 事情发展得和周易大师预言的一样，经过充分的沟通和向原松山区工商局的同事了解，女局长也知道自己上了别人的当，先入为主被别人当枪使了。 在知道了我的为人之后，颇有主见的女局长并没有听从某些小人的进一步挑唆和落井下石，将我的所长撤掉，而是将我和局里市场股的股长进行了岗位调换，他去当所长，我来当股长。 在局里坐了一百零八天的冷板凳之后，终于熬到了风雨过后的彩虹。 被女副局长信誓旦旦地许诺将我整下来后让他当所长的“内线”，最后所做的事情曝光，在所里落了个众叛亲离。 人人避而远之，有几个为我打抱不平的同志，时不时地用非常难听的话嘎吧他，常常弄得他下不来台，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最后，他不得不向局里申请调离，去了局里的一个部门赋闲，不仅预期中的所长没有当上，反而连所里的指导员职位都丢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而整治我的女副局长，在成功报复了我之后，好似成了女局长眼前的红人，每天都去女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犹如多年的闺蜜一般亲热无比。 其实她所汇报的工作无非是发扬光大了她一贯的做法，向领导打小报告，踩了别人，抬高了自己。 据知情人讲，她在调来松山区工商局之前，便是如此做派，是个没人愿意搭理的“小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副局长与女局长的蜜月期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一年多便产生了深深的裂痕。 女局长终于在得知女副局长在背后向市局领导告她黑状后，彻底认清了女副局长的真面目，出手进行了反击。 走投无路的女副局长只好托关系调离了松山区工商局，去了市局，此乃后话。 经历了被两个女领导整治一事之后，我对周易的玄妙是彻底信服了。 (待续)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删除。(谢谢朋友们动手关注、点赞、评论、收藏、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