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周沙白的故事在网上引发热议,一个43岁的上海女子沙白,20岁确诊红斑狼疮,多年来爆发7次,导致肾衰。不堪病痛折磨的沙白选择了到瑞士进行安乐死。</p> <p class="ql-block">于是一场关于“生死”的大辩论就此展开。一部分人认为她太牛,生如夏花,璀璨开放,纵情挥洒,自我体验,在溃败之前充分享受生命的美好。另一部分人却认为她太作,明明可以积极治疗,延长生命,承欢父母膝下,却不负责任,不值得同情。</p> <p class="ql-block">在视频里看着她的生命倒计时系列,对这个勇敢的女子不由萌生敬意,她说的那句“我过了极好的一生”,不由泪目。她活了短短40年,却比很多健康人都要精彩,父亲的疼爱、优裕的物质条件,美国与新加坡的留学经历,颇高的财商,第一年上班就赚了180万,爱好广泛,街舞、跳伞、潜水、拳击、走秀,她周游世界,一生去过四十多个国家,恣意享受着自由与爱情。 视频里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装扮调皮的小动作、父亲面前的撒娇,谁也不会把这个明媚的女子与安乐死相关联。但是埋头想想,20多年7次的病痛大爆发,现如今每周三次的透析,病痛带给她的身体上心理上的痛苦难以言表,外人难以体会。如果不是对病情感到彻底绝望,我想她不会去选择离开这个世间,离开她热爱的亲人和生活。在活着和离开之间,她不过是选择了离开而已。只不过对于活着质量的定义,对于活着能够忍受的程度,她与另一部分人的理解不同,尺度不同。</p> <p class="ql-block">沙白的故事让我第一时间想起很早看的一部电影《依然爱丽丝》,其中一个情景让我不由落泪:失去记忆的爱丽丝捧着笔记本电脑,按照刚开始发病时录给自己的自杀视频的指引,像个懵懂的孩子,机械地一步步去做,却总在楼梯的一半忘了下一个步骤,一次又一次,最后只有抱着笔记本电脑,边走边看,终于找到曾经那个睿智的自己留给自己的安眠药,而正当吞药的瞬间,楼下的开门声吓得她手一抖,她失去了最后决定自己、保持尊严的机会。作为哥伦比亚大学的语言学教授,慢慢忘记一些事情、忘记回家的路、忘记家里的卫生间怎么走,逐渐不会思考、不会控制情绪、失去语言功能,由一个精英知识分子慢慢沦为家人的负担,那种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苦楚可以想见。这样地的活在人世,我想绝不是爱丽丝内心真实的选择。而在最后,她连结束这一切的路径都没有。</p><p class="ql-block">和老友聚会偶尔会感慨一下未来,每家都是一个孩子,年岁渐老,未来的路模糊却又一天天接近,有时候聊到,如果有一天遇到哪几种情况:癌症末期、老年痴呆、那些确诊后就要在病床是日复一日地数着时间过活、那些自己没有任何尊严却给子女带来身体上精神上金钱上拖累的病症,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苟且于世上?答案几乎全是否定的,至少目前是坚定地选择离开世间,但是,我们又都明白,真到那一步,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与自由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陌生的医院和医生、交给了被情感或被世俗绑架的子女、交给了习俗或舆论或规则或种种未知,想来,可怕的不是未来,而是没有选择、决定不了自己生死的无奈和悲哀。</p> <p class="ql-block"> 欣赏沙白,一生虽然短暂,病痛时常折磨,她却没有停下体验这个世界的脚步;尊重沙白的选择,她没有违反任何的法律道德,没有侵犯任何人的利益,她决定的只是她自己,她只不过勇敢地选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