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相亲面

薇雨燕南飞

<p class="ql-block">哥哥的相亲面</p><p class="ql-block">文/薇雨燕南飞</p><p class="ql-block">每逢吃到光滑细腻的臊子面,我就想起了妈妈做的鸡蛋臊子面,尤其是当年给哥哥相亲时擀的手工细面。</p><p class="ql-block">当时哥哥正值成年,为了早日能给哥哥娶上媳妇,父亲托媒人和亲友给哥哥物色对象,所以,那时候,上门说亲的真的人不少,就连门口的大白狗都叫累了。趴在门口喘着大气,看着出出进进的人,也无可奈何。每次有客人进门,父亲母亲必盛情款待,最后一定要吃过饭才走。我严重怀疑,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蹭饭的,因为说亲的都没了下文,吃饱饭,嘴一抹就再也不见人了。为了给哥哥相亲,家里由里到外都得收拾一番,然后一家人都像准备一件神圣的大事一样,迎接客人上门。“汪汪”,这不,你看,又一群人来了,寒暄一番过后。端茶倒水,然后他们便开始说正事,完了就坐等吃饭。当时的农村真的还很穷,也没有什么菜品招待客人,妈妈最擅长的还是她的手工细面——鸡蛋臊子面。</p><p class="ql-block">那面条是妈妈精心准备的,面皮擀的又光滑又均匀,然后卷在擀面杖上三折两折,叠成一个厚点的长条,妈妈便拿起那个奶奶祖传下来的大长切面刀,熟练的切起来,听着案板上刀切面引起的有规律的响声,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面条应声而生,妈妈切好后提起面条用手一抖,一排整齐均匀的面条便摆在了蓖子上,最后便开始切菜菜和做汤。当年(八十年代初)的农村还很落后,人们生活很据拮,家里平时吃的都是粗粮,只有家里有贵客来的时候才能做顿好吃的。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大概只有五六岁吧,记得有一段时间,家里频繁来客人,有熟人,也有不认识的生人,我问爷爷,爷爷说,那是来咱家给你哥哥说媒的人。我清楚记得,每当有客人来的时候,妈妈都会精心准备饭菜,当然,最拿手的还是妈妈的手擀鸡蛋臊子面,红油绿菜白面细,蛋黄肉香汤色清,隔着院墙都能闻到香味,面条又细又筋道,客人你一碗我一碗,每个人都吃了好几碗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碗筷,不住地称赞妈妈做的面太好吃了,我悄悄地站在门后面,看着他们吃的不亦乐乎,心中默默祷念,少吃点,给我留点,因为妈妈之前给我说过,要先让客人吃饱吃好,等他们吃完了,剩下的就留给我吃,结果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那些面都吃完了,到最后这没给我留一口,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妈妈一边哄我说,等他们走了,就给我单独做,其实,我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白面,这些面都是平时节省下来专门在逢年过节或是亲友到访的时候才能吃到。哥哥到了娶亲年纪,也是人生大事,所以家里特别重视,对媒人更是点头哈腰说好话,就盼他们能给哥哥说门好亲事。给哥哥说媒这个战线拉确实有点长,如此过了两三年后,也没有个正真说媒的人,最后还是我舅舅给把媒做成了,便是我现在漂亮的嫂子。</p><p class="ql-block">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家乡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爷爷奶奶早已驾鹤西游,最后妈妈也离开了我们。如今的我们,也早已为人父母,哥哥也是儿孙满堂,但不知怎的,每当我吃到鸡蛋臊子面的时候,心里总是能想到妈妈做的鸡蛋臊子面,我觉得这世间没有那个人能做出妈妈的味道,更没有人能做出哥哥相亲时,妈妈做的鸡蛋臊子面。</p><p class="ql-block">写到这里,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妈妈,我想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