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黄更新 <br> 时值金秋,风和日朗,秋高气爽。一大早,文友几个应我之邀,驱车六、七十公里,前往探访采风于笔者的故乡。<br> 故乡——大陂。地处九连山下忠信镇那块小平原的腹地。方圆约三、四公里,周边分别与徑口、官陂、黄花、水滣、上壆、司前等村接壤,人口约二千多人。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可耕可种,实属农耕文明时代人们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br> 依文友之意,也为了满足他们那份好奇心及博古情怀,我首先引领他们探访了我的出生地——土板湖寨。 <br> 土板湖寨(也称古寨),历史悠久。她坐落于忠信盆地的腹地,乃忠信地区黄氏先祖最早落居的地方。约始建于明代上中叶,距今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当她步入二十世纪中后期,已衰老得像一位耋耄老人,满目疮痍。然而,任凭岁月风雨怎地冲刷,古寨依然屹立在乡村的腹地。你看,那坚固厚实的墙垣,朝南而开的青石大拱门,依旧展示着当年的雄姿;还有那镶嵌在墙垣上的形状不同、高低不一的墙孔(炮眼),时而给世人带来深深的追忆和思索…… <br> 如今,故乡远去,古寨老矣,乡村巨变。变得让游子寻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不,赶到忠信时,仅短短不到两公里长的乡间道路因路两旁新建了不少村宅,楼房林立,叉路口众多,村道掩映其间,难辨其路的缘故,竟让游子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将车误开至邻村水滣辖区,闹出一段尴尬的笑话。尔后,我们只好掉头返回原路(国道),寻找到村西那条小路入口处,将车开至目的地。 <br> 来到古寨,走下车,扑面而来的是祖屋古寨那一片落寞、萧条而又令人辛凉的景象。眼下的古寨破毁不堪,墙内墙外杂草丛生,空无一人,仅剩下一祠堂在守护着这座城堡式的曾经辉煌过的祖居。真不敢想象,就连寨子门前那口曾是水波荡漾,鱼虾满塘的池塘,如今也干涸龟裂见底,满目苍凉!老寨门前路旁,再也听不到那切切熟悉的乡音和声声入耳的乳名呼唤;看不到那曾经熟悉的身影与脸孔;望不到从屋顶飘出的袅袅吹烟;更听不到古寨门前那一声声入耳的长喊与叮咛……我在想,此故乡、这古寨是否真已远去?! <br> 眼前古寨的景象,让我突然忆起唐·崔顥的《黄鹤楼》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我想,这不正是今日古寨的写照吗? <br> 行走故乡,探访古寨。我们兴趣浓浓,不时被古寨的古朴与她的乡愁所吸引所感动。抚摸斑驳的墙垣,察看凹陷的青石门坎,端祥古寨凋零的遗址,或是站在古寨拱门前眺望远方景致,抑或是走进金色的原野,亲亲稻谷的芳香,一切的一切,我们都有所思有所感!因为我们都是热爱生活、懂得感恩和甚接地气的文化人啊! <br> 看得出,文友几个对眼前的故乡与古寨,是颇感兴趣和甚有好感的。他们不停地摆动着手中的照相机对焦、摆姿式与这朴实无瑕的故乡和古寨及友人合照留念,记录下这一美好的时光,难得的记忆! </h3> <h3> 探访罢故乡老屋古寨,兴趣盎然的我们,又赶往坐落在故乡黄岭山脚下的那片老街观光访古。 <br> 忠信老街,可谓历史悠久。大约在300年前,一户何姓人家从中原迁往忠信,在河边觅得一“船形”荒滩,喂养种植,并顺势造了几间木屋,拉起一杆彩旗,做起了茶水买卖。“苍天有好生之德”。不成想,生意越做越大。生意人,以一带十,以十传百;从开始经营茶水到经营茶叶、草药、木屐,再到经营铁器、银器……扩展到繁华无比的商业贸易大集市——忠信街,那可是个翻天覆地的巨变! <br> 穿过下街门那一小巷,我们来到下街门一条街,只见这条原本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的繁华商业街。如今,经营的尽是些让人忌讳、祭拜之类的物品。街道两旁店铺零落,人迹稀少,生意萧条,给人一种失落与悲凉感。故我们沿街直上,来到中心街,穿过布草街、走到上街头。 <br> 上街头河上端,有一“水泥陂”。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忠信公社刘淦庭同志执政时着手兴建修筑的一项较大的水利工程。因了大陂乃其受益户之一的缘故,初中毕业后当上新农民的我,被调派到此地当一小民工,成为该水利工程的建设者。抬石头、扛水泥、挑沙浆,打杂等,样样都尝试过……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水泥陂历尽风雨,保存完好,正常发挥效益。凝望着坚固的坝壆,聆听陂坝上那哗哗的流水声,我既感慨又欣慰,还有几许自豪,因为我曾为它洒下过汗水与心血。 <br> 骑楼,是忠信老街的一大特色。它能为屋主装点门面,为顾客遮风挡雨,其内巷子较深,前后门皆可进出,生活方便,有点像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尽管街两旁骑楼已破旧,然而,我们对它却有一种独特的感情,纷纷走近和靠近骑楼拍照或合影留念。 <br> 老街人对乡下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与交情。乡下人赴墟常有扎店的习惯,方便歇脚,存放点东西,手头紧时借点钱以解燃眉之急。趁赴墟或逢年过节,也会给店主送上一些鸡蛋、番薯、花生、瓜菜之类的土特产,有时也会为店主做点苦力什么的。总之,彼此友好,和睦共处。 <br> 行至下街门河边路,我们被河边一栋简朴、些许陈旧的楼房所吸引。这是建筑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忠信地区老干部活动中心所在地。当年,离休后的父亲作为负责人曾在这里工作了十三个春秋。当年尚还年轻的我,时而到此探望父亲他们,还为他们拍过合影照。那场合、那氛围,至今令我难忘!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即一九九二年)春节期间,原东江两纵游击健儿、老首长钟俊贤、邓基、曾坤延、何恩惠一行回连平老区察访。与“松鹤楼”离退休干部聚谈,情谊深长。其情其景至今历历在目。 <br> 老街,确实老了。她也像故乡、古寨一样,在悄悄地远去。而眼前这仿如一艘货轮的百年老街,也似乎完成了她的使命,走下岗位、“退休”告老还乡。然而,老街昨日的欢歌,昔日的艰辛与辉煌之情景,依然留在世人的心间。 <br> 我尤爱听爱唱歌手张晓明唱的《故乡情》这首歌:“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童年的足印。几度山花开,几度江潮起,童年的欢歌依然记在心。他乡山也美,他乡水也清,难锁我爱乡一呀片心”……圆润、浑厚的歌声,朴实、无瑕的歌词,深深的敲打着游子的心弦。 <br> 是啊,几度春秋,几度风雨。作为游子的我,曾与故乡、古寨和这百年老街并肩一起走过。这怎能不让我敞开念想的翅膀,去寻觅远去的故乡和这百年的老街,寻找回自己的足迹呢? </h3> <h3>作者/黄更新<br>文字编辑/珠江<br>责任编辑/黄汉华<br>图片/采编自拍<br> 甲辰年秋于惠州</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