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市博物馆（四）王者归来：汉代中山国出土文物展

云中良寄锦书来

第一部分赫赫中山一、仪礼大成（一）黄肠题凑（二）殓葬用玉1镶玉漆棺2玉衣3玉九窍塞4玉枕二、车马威服（一）汉代安车（二）鎏金鸟兽纹铜当卢第二部分匠艺中山一、耀彩金属（一）鎏金银工艺（二）错金银工艺（三）掐丝与金银珠工艺二、天工润玉（一）玉石之路（二）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龙螭衔环乳钉纹青玉璧三、斑斓古陶第三部分文道中山一、仙乐无极二、汉隶儒风（一）定州八角廊中山怀王刘修墓出土西汉定州汉简（二）黄肠石题刻隶书 前言干年古国，与与中山。公元前202年，高祖刘邦建立大汉王朝，开启继秦后的第二个大一统帝国。建汉之初，帝国推行郡国并行制。两汉期间，河北大地曾分封过燕、赵、中山、河间、常山、清河、真定等数十个诸侯国，出土文物众多，尤以中山为最。中山国西倚太行，腹拥华北，广阔富饶，历十七世，绵延三百余载。其国都卢奴，即今之定州。定州遗存中山王及宗室陵墓170余座，已发掘中山怀王刘修墓、中山简王刘焉墓、中山穆王刘畅墓等，又有中山靖王刘胜夫妇墓位于数十公里的满城，出土文物包罗万象，精美绝伦，成为王室威仪、百业兴盛、文化昌达的丰富物证。历史巨轮碾过之处，夹杂生生不息的繁花。繁花似锦，王者归来。归来的，不仅有郡国风范，更是大汉气象。 第一部分赫赫中山汉代崇尚厚葬，讲究“事死如事生”，相信“金玉在九窍，则死者为之不朽”。王侯贵族去世后会以玉器殓葬，以求尸身不朽，从而使得灵魂升仙。修建墓葬规模宏大，僵然地下宫殿，可以窥见汉代上层社会的日常生活以及郡国并行制下的王室威仪。精湛恢宏的车马武备，生动再现了中山王室出行的气派威严和大汉王朝的富裕强盛。一、仪礼大成中山王墓中出土大量礼仪用器、殓葬用器，金缕玉衣、银缕玉衣、玉九窍塞等均有发现。定州八角廊汉墓采用“黄肠题凑”葬式，定州北庄子汉墓为黄肠石结构墓室。随葬系统结构严谨、层级分明，彰显了王权的威严，突显出汉代隆重繁复的礼仪制度。（一）黄肠题凑“黄肠题凑”为汉代帝后所用的一种特殊葬具，少数诸侯王和功臣勋贵也可特赐享此殊荣。“黄肠题凑”以黄心柏木呈辐辏状堆垒于椁室周围，以起到防护作用，也是墓主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东汉以后，由木制改为石制，“黄肠题凑”渐趋消失。（二）殓葬用玉1镶玉漆棺满城汉墓出土有一具镶玉漆棺，为王后窦绾的棺具。经复原发现，棺内壁镶嵌192块玉版，这些玉版主要是长方形，少数为正方形或梯形。棺外壁镶嵌26块玉璧，分别是前、后端各1块大型玉璧，棺盖及左、右两侧各8块，皆作两行排列，每行4块。另有8块圭形玉饰，镶嵌在棺及棺盖左右两侧壁口处。这是我国考古学上首次发现镶玉漆棺，增添了研究汉代葬具的新材料。 河北博物院藏西汉窦绾墓出土棺椁玉璧 河北博物院藏西汉窦绾墓出土棺椁圭形玉饰 定州陵北136号墓出土东汉青玉兽面纹璧 2玉衣玉衣，又称“玉匣”“玉柙”，是汉代帝后和王侯贵族特制的葬服。全部用玉片制成，玉片间再以金丝、银丝、铜丝或其他丝织物编缀，分为头套、上衣、裤筒、手套、鞋套五大部分。满城汉墓、八角廊汉墓发现有金缕玉衣，北陵头汉墓发现银缕玉衣，北庄子汉墓出土鎏金铜缕玉衣。3玉九窍塞“九窍”指人的双眼、双耳、鼻孔、口、肛门和生殖器等。古人认为用玉堵塞住九窍可以防止精气外溢，保持尸身不朽。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青玉蝉汉代以蝉的羽化象征人的重生，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寓意精神不死，是重要的殓葬用器。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豚形玉握豚形玉握，是逝者握在手中的随葬品，状如猪形，在古代猪是重要的生活资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财富的象征，这件玉握线条简单，玉质莹润，头部和尾部各有一个穿孔。 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豚形石握 4玉枕玉枕也是汉代高等级墓葬常用的殓葬用玉。玉枕形制多样，有板凳形、U形、长盒形等，装饰方法也各不相同。满城汉墓的铜枕由玉片及铜构件组成，北庄子汉墓玉枕则是由整块玉雕琢而成。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青玉云纹枕枕用整块青玉雕制而成，玉质品莹，形体硕大。枕面两段略弧起，中间稍凹。枕面及两侧浅刻变形云纹，这在同前已知汉墓中极为罕见。 二、车马威服中山王陵墓中出土了大量车马器和武器装备，精巧华丽，工艺精湛，兼具装饰与实用功能，彰显了墓主人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勾勒出一幅车马辚辚、仪仗威严的王侯贵族出行图。（一）汉代安车安车为坐乘之车，王车的车轮为朱红色，车盖为青黑色，金属器件涂金。 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铜盖弓帽汉代马车为了遮阳避雨会在车厢上设有伞形车盖，盖弓帽是车盖弓骨末端的装饰品，下面凸出的棘爪称之为“蚤”，用来钩住盖布边缘，因此盖弓帽不仅有装饰性，也有实用性。 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错金银铜车軎车軎套在车轴的两端，用来加固轴头。一般与车辖配合使用。铜质的軎商代便已经出现，一直流行到西汉前期，以后逐渐被铁质取代。 （二）鎏金鸟兽纹铜当卢当卢是马面部的装饰，覆于马额前。满城汉墓出土的鎏金银鸟兽纹铜当卢精美绝伦，以鎏银称地，再以鎏金形成纹饰，线条流畅，纹饰生动。 河北博物院藏窦绾墓出土西汉鎏金鸟兽纹铜当卢 第二部分匠艺中山中山地区自古便以工艺精巧著称。中山王墓所出青铜器、金银器、玉器、陶器等微工精良、装饰华美，或错金或掐丝或镂难或彩绘……神工绝技，溢彩流光。历经千年，定州工艺以其“精”“巧”“绝”在不同时期书写传奇，凝聚智慧巧思，传承造化神工。一、耀彩金属汉代国力强盛，金银器、铜器等制作和使用进入到一个全新发展阶段。中山王廷以铜铸器、金银相间。这些金属器具种类繁多，设计精巧，工艺精湛。鎏金银、错金银、掐丝、镂雕、焊缀金珠等工艺登峰造极，彰显出大汉中山的雄厚实力，展现出古代定州地区工匠的高度智慧和高超工艺。（一）鎏金银工艺鎏金银工艺以装饰铜器为主，将金和水银按照一定比例制成金泥，涂抹在器物表面，最后加以抛光，使之平整光滑，达到华丽精致的装饰效果。汉代鎏金银技艺已十分成熟，基本涵盖了大部分日常用器，中山王室中有许多精美绝伦的鎏金器物。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棺椁鎏金铜铺首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鎏金铜铺首 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弩机弩机安装在弩的后端，用于扣弦、瞄准、发射。由郭、悬刀、钩心、牙、键等部分构成。刘胜墓出土的一些弩机上刻有铭文，应是为了装配方便做的记号。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鎏金铜雀表面鎏金，雀冠、双目、两翅和胸部均镶嵌有绿松石。雀作昂首翘尾，展翅飞翔状，常用作铜尊或漆尊盖上的钮饰。 （二）错金银工艺错金银工艺又称金银错，是在青铜器等器物上刻出纹饰凹槽，再在凹槽中镶嵌金银丝，金银色与器物本身颜色对比强烈，呈现出华丽闪耀的装饰效果。汉代错金银工艺既装饰铜器，也用于铁器，深受贵族们的喜爱。汉代错金银鸠首杖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虎形铜镇汉代家居多用席，为避免起身落座时席子移动，故在席子四角置镇。此镇为虎形，身和头部均有错金银纹饰。仰首，屈肢，卷身，作团卧状，底平整。 （三）掐丝与金银珠工艺掐丝是将金银片捶打极薄后剪成细条，再扭搓成线编成各种器物。金银珠工艺常与掐丝工艺同时使用，将金银线熔聚成金银珠，采用焊接方法装饰在金银器表面。汉代许多掐丝和焊缀金珠工艺作品具有域外风格，可能通过草原丝绸之路传入。河北博物院藏窦绾墓出土西汉金饼 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铜匕首 二、天工润玉汉人尚玉，比德于玉。中山王侯生前以玉作为佩饰和生活用具，逝后则用玉器殓葬。这些玉器选料考究，制作精美。采用透雕、圆雕、浮雕等技法，精雕细琢，体现了较高的艺术性。（一）玉石之路早在商周时期，中原和西域之间就有一条以玉石贸易为主的商道，这条“玉石之路”被看作是“丝绸之路”的前身，是早期中西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张骞凿空西域后，玉石贸易更为兴盛，中山王墓出土的大量玉器，也是当时中西贸易往来频繁的佐证。汉代青玉印 定州城南蔡庄北出土东汉青玉谷纹剑首 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透雕龙纹璧 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透雕蟠螭纹韘形佩 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透雕龙螭纹玉璜 河北博物院藏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龙首玉带钩白玉质。头端为一龙首，尾端为一虎头。器身正面及两侧均有线刻卷云纹，背面两端有线刻四叶纹饰，钮呈椭圆状。此件带钩表面琢磨光滑，纹饰线条简洁流利，做工极为精细规整。 （二）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龙螭衔环乳钉纹青玉璧汉代玉璧既作为祭祀礼器，也可用于佩戴和装饰。二龙衔环乳钉纹玉璧，玉质温润，以和田青玉雕制而成，局部沁蚀处泛红褐色。璧之内、外边缘为素面宽带，肉面饰乳钉纹。上部透雕二龙衔环钮，两侧分别透雕一龙一螭，龙口、鼻、眼、耳及足均以阴线勾勒。此璧质地优良，集透雕、镂空、阴刻多种工艺于一体，雕琢细腻，造型优美。 三、斑斓古陶汉代中山国的制陶手工业已经发展到很高的水平。西汉流行红白双色为主的仿漆器彩绘，彩绘灵动流畅、色彩鲜明。除实用器外，作为随葬用的陶明器也开始大量烧造。器型有仓、灶、井、楼阁等建筑模型，鸡、犬等动物，也有家仆、百戏等不同职业身份的人俑。满城汉墓出土彩绘陶器彩绘陶多用红、黄、蓝、黑、白等颜色在烧成的陶器上绘出各种图案，纹饰与漆器类似，应是专用于随葬的明器。中山地区自战国时便已有高超的酿酒技术，酿酒业成为战国中山国主要手工业之一。汉代“中山冬酿”颇负盛名，满城汉墓出土陶酒缸三十三件，印证了中山国酿酒业的发达。魏晋至唐宋时期，“中山干日酒”盛行，诗人王勃、孟郊、李白、杜甫、范仲淹都有诗句赞美“千日酒”。北宋年间，苏轼出任定州知州，创酿“中山松醪酒”成就干古美名。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彩绘陶卮酒器，《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项羽曾在鸿门宴上赐予刘邦麾下名将樊哙“卮酒”和猪腿肉。 第三部分文道中山两汉时期，一方面儒学大兴，并由此确立了儒学在传统文化中的主流地位。另一方面，阴阳五行、神仙方术依然大行其道，影响着汉人的信仰理念，审美文化和丧葬习俗。这些都在中山国内有所彰显，墓葬中出上一系列反映汉代方仙信仰、儒学兴盛和书法风貌的文物，也是千年定州嘴聚人文的生动体现。一、仙乐无极“仍羽人之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汉时沿袭前代，神仙信仰盛行不衰。人们幻想通过修炼得道羽化成仙，或幻想死后升天成仙，延续永生之梦。东王公、西王母、伏羲、女娲、四神图等都是仙界场景的常见题材，经常出现于画像石、画像砖、帛画、铜镜以及日常用器上。定州北陵头中山穆王刘畅墓出土东汉四神金箔饰 中医与养生求仙秦汉之际养生求仙之术和医学结合日益紧密，《黄帝内经》在黄老道家的理论上建立了中医各派学说。满城汉墓出土了医针、医工铜盆、手术刀、砭石、灌药器、药量、药勺、药杵等成组医疗器具，印证了当时中医养生之术的完备，也为研究汉代的医疗科学技术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金医针针上端呈方柱形柄，有一小孔，针尖稍钝。医针是针刺经络穴位的医疗用具，常与熏灼经络穴位的灸法合用，称针灸。满城汉墓所出医针是目前见到的最早的金属医针。 二、汉隶儒风中山国内儒风蔚然，文墨流芳。中山简王刘焉墓黄肠石题刻隶书不同于主流碑刻隶书的工整严谨。拙趣横生，富有想象力，丰富了汉隶的艺术体系。中山怀王刘修墓所出汉简，为研究先秦古籍考释和汉隶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也映射出汉代中山国重文崇儒的社会风气。（一）定州八角廊中山怀王刘修墓出土西汉定州汉简中山怀王刘修墓发现大量碳化的竹筒，所涉书籍有《论语》《儒家者言》《哀公问五义》《保傅传》《太公》《六安王朝五凤二年正月起居记》《文子》《日书》等，以儒家典籍为主，正是西汉中期以后独尊儒术思想的映照。（二）黄肠石题刻隶书中山简王刘焉为光武帝和郭后所宠爱少子，墓葬规模宏大，形制特殊，为黄肠石墓。陵墓用石四干余块，已发现刻铭和墨书题字八百余块。文字内容主要记载了采石场地名、参与采石修墓的州郡名、工匠名等，体现了当时汉代的“物勒工名”制度。题刻隶书古朴自然，为研究汉代文字从蒙书到隶书演变提供了大量文字资料。定州北庄子中山简王刘焉墓出土东汉黄肠石拓片“北平石武建” 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石俑刘胜墓出土石俑包括男俑和女俑，其中男俑3件，女俑2件，皆为大理石雕成，雕刻洗练明快，着重写实之风。 河北博物院藏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西汉石俑此女俑出于刘胜墓后室南部。身躯前倾，双手合拱置于膝上。体型较瘦，发式为圆髻，髻旁有发绳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