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你是我至诚至真的追寻</p><p class="ql-block">我何竟成了你回眸一笑的戏谑</p><p class="ql-block">你让我倔强的泪在风尘里钝化</p><p class="ql-block">我用紧闭的唇喊出这百年难解的</p><p class="ql-block">叩问……</p> <p class="ql-block">读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喜欢读历史，可说实话读了也并没有增长多少见识，因为记性不美好，读过了什么，未久已忘，散的云烟一般。一向艳羡人家博闻强记的，可以满满将书本装进胸中，遇事可以侃侃而谈。而我始终书读的腹内空空，别人谈天说地，我也多半只做听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还好，读书之事已成习惯，一日不读便感寂寥，正如一日不饮茶就莫名落寞。但读中国史读多了，却得出了结论：我们这个民族有着少有的坚韧，数千年来，莫不如此。再读的多了，得出的结论更深了一层：每一份坚韧之后又往往未尝不隐含着孤独，数千年来，莫不如是。数千年来，往复轮回、轮回往复，如日夜之循环、星辰之流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言少不看水浒，老不读三国。而我，不老不少，我，不敢读刘震云。</p><p class="ql-block">于是，磨磨蹭蹭，不愿再读这本《一句顶一万句》，因为书中挥就的真实，真实到，不敢直面。</p><p class="ql-block">迟迟不愿或者说是不敢再读这本刘震云的经典，也因为明白孤独着的坚韧；因为不想触碰坚韧里的孤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十六万多字的长篇，多少个三百六十五里路的崎岖坎坷。坎坷，汝奈之何！坎坷，又向谁诉说……</p><p class="ql-block">读罢刘震云，已阅尽人世沧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祖父杨百顺或是吴摩西或是罗长礼、外孙牛爱国两代人神差鬼使般地踏着相似的足印，从同一个命运之路而来，又向着相似的命运之路而去。看似书中讲述的是杨家、吴家、蒋家亦或牛家的崎岖琐碎事，可这诸家百般事不就是一幅市井人世图么？</p><p class="ql-block">刘震云笔下的市井俗人哪一个不孤独？原来，孤独与从哪里来并不相关，孤独，是因为，该向哪里去……</p><p class="ql-block">无话可说是孤独，有事想做竟也是孤独：“做醋是罗长礼的生计，喊丧是罗长礼的嗜好；为了喊丧，还离不开做醋。” 只是，做醋时多，喊丧时寡；只是，做醋才是营生。若你也如罗长礼一般，须得以无奈筑台，再将笃爱安放，你是否也会孤独！</p><p class="ql-block">你关爱我我不中意你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我只管说着你只能听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你轻视我我却依赖你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我想念你却不得见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今日的你远非从前的你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我对你的遗憾再难弥补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求之不得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得之非所求 是孤独；</p><p class="ql-block">不得已重蹈覆辙 更是孤独……</p><p class="ql-block">刘震云写孤独写出了千年孤独！</p><p class="ql-block">这孤独难解！</p><p class="ql-block">不是么？</p><p class="ql-block">“一句胜过千年”，编者如是云，但人生，可有千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句顶一万句》是一本痛着的故事集，成年人孤独的、泛着苦涩的故事集。</p><p class="ql-block">或者说，是童话？</p><p class="ql-block">说是童话，因为书里几乎每位角色都有梦想、都曾执着，都一度心向美好。说苦涩，因为那些梦想、执着与美好都最终成了曾经，成了孤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尽了孤独，再来说说小说里的故事吧。</p><p class="ql-block">总有一些书一定要买回家来，但轻易不会打开。这些书的作者是智者，更是勇者。他们用心洞察、参透人世间，再用笔将其书成寻常事。</p><p class="ql-block">而我，是怯懦的，我将这样的书高束在那里，轻易不敢翻开。</p><p class="ql-block">我不敢读到这样的句子：“瞎老贾阅人多了，倒把自个儿阅伤了心。因为在他看来，所有人都生错了年头；所有人每天干的，都不是命里该有的，奔也是白奔；所有人的命都和他这个人别着劲和岔着道。” 比如老胡，不会做官，却将一个县官当了三十五年，用三十五年学会了木匠，却终日为如何当木匠发愁。再比如牛爱国，自己的媳妇跟人跑了；自己又差一点拐跑别人的媳妇。</p><p class="ql-block">还有，很多，书中每一个人的路上似乎都布满岔道，也好像每一个人都在岔道上踟蹰……</p><p class="ql-block">我读这些彳亍，硬逼着自己读了几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心读到沉下来，便沉到小说里去了，因为人类似乎更喜欢悲剧。</p><p class="ql-block">悲剧美的根源在于，悲剧式的情节，是生活大部分的真相。人们之所以选择让悲剧具有生命力的缘由，是愿意让自己在别人的悲剧中忘记自己的不幸。</p><p class="ql-block">哈！这又何尝不是孤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说杨百顺，这名字唤的讽刺，他何曾百顺过？走出延津，是为了走出苦难，但苦难在心！改叫吴摩西预示着逃离，心向美好的逃离！但最终可曾美好？谁又得知！</p><p class="ql-block">年轻时的杨百顺或者说是吴摩西，因表象而入，因真相而出，游走在各个行业里，寻不见能说体己话的人，找不到真心喜欢做的事，所有的今天都和过去拧着，所有的改变最终还不如过去。当吴摩西在西去的火车上说自己名叫罗长礼，并用罗长礼的名字走完余生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求变以求善的初心。杨百顺终究孤独。</p><p class="ql-block">读到已成了吴摩西的杨百顺带着继女巧玲租住在新乡的鸡毛店假装寻找与人私奔的吴香香，巧玲却被住在一处卖老鼠药的老尤拐走，吴摩西所有的考量都落了空，何一份悲苦了得！便想起余华的《活着》，苦也好、难也罢，似乎向来都是接踵，孪生兄弟一般，人生事，此二字从未分开、苦难！</p><p class="ql-block">三个月过去了，吴摩西仍在火车站流连，这时的找巧玲就不是为了一个找，而是为了自己心安。又过了两个月，吴摩西每晚吃过饭都要在火车站前溜达，这时的溜达已成为了一种形式，溜达一圈才能睡安稳。吴摩西已是麻木了自己。</p><p class="ql-block">好一个刘震云，世事看的清明；人心亦摸的透彻！</p><p class="ql-block">但我想：麻木难道不也是一种坚韧？为了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情感、思考、孤独，自人类摆脱了蒙昧后，自始至终就在那里，考验着我们的心智，疗愈自己从而否极泰来、还是放纵心魔终究万劫不复。</p><p class="ql-block">书中有言：“恶魔的私语”</p><p class="ql-block">在中国人的俗世里，似乎每一件事都是绕着弯的，这是我们的世俗，又何尝不是我们孤独的缘由。</p><p class="ql-block">曹青娥在被拐三十三年后回到了盐津，一切都变了。 我们时常说物是人非，其实，往往是物非人也非。但越是如此，内心中某些被封藏的过往却升腾起来，搅扰的人不得安宁。曹青娥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曾是巧玲时的往日时光，致死也在思念着吴摩西。那思念是絮絮叨叨几十年至死无人能懂的孤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掩卷了，发了一会儿呆。</p><p class="ql-block">又读了一遍刘震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色渐浓。</p><p class="ql-block">说是不敢看，但看下来了，内心却慢慢紧实起来，一种不喜不悲的冷静漫散开，世事就似万花筒，别人的、自己的，人生大致没什么不同，过程的莫测，本身就是轮回。</p><p class="ql-block">再翻开书至结局处，牛爱国再一次听到有人说日子要紧的不在于过去，要紧的是将来。</p><p class="ql-block">我在这句话读完后将这本书放回到书架上。想起《西游记》中那个不慎打翻琉璃盏的“卷帘人”，不知是不是为了探看“海棠依旧”，却被罚去给天选之子挑担子，还要喂马、铺床、调和人际关系，他可曾感叹过命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罢了，这世间的坎坷还经历了不足沧海一粟。我，愿意继续用新奇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将那些难走却可能藏着胜景的路也走一走。</p><p class="ql-block">也许，这正是我用以感动并温暖自己的，英雄主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深秋月色满天，</p><p class="ql-block">下班，打出租车回家，窗外的街道寂寥，司机播放着一曲《回家》。</p><p class="ql-block">脑海中涌起一句话：和解孤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生，终还须活在柔软温暖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