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在时光的长河中,有一首独特的岁月之歌,那旋律是由母亲与缝纫机共同奏响的。</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母亲1938年7月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屯儿,十几岁的时候,姥爷托人找到小县城的一个裁缝店送去学徒,其实就是给人家当小工,没有工钱还得自己带粮食。三年学徒回来后家里也买不起缝纫机,母亲的裁缝手艺也逐渐荒废。</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父亲17岁那年从山东闯关东来到我们这个屯儿,1956年经人介绍与母亲成亲。姥爷卖掉了家里的一头猪,凑钱买了一台老掉牙的缝纫机作为嫁妆,送给了这个一无所有的新家。母亲凭着自己的聪明和辛劳,捡起了裁缝手艺。为了贴补家里的生活,就在家里收裁缝活计,给屯子的老乡们做成衣挣点工分,好在那个时候老百姓生活贫困,粗布衣服讲究不多,但母亲总是精工细作,尽量让大家满意。我记事的时候,母亲起早贪黑地忙活裁剪缝纫,没看到有闲着的时候。当时做一条裤子在生产队给划拨8个工分,一件上衣10个工分,给生产队里那些当“小头目”的做衣服还不能要工分。父亲每年随副业队出去干活,给这些社员做饭。父亲母亲两个人没黑天没白天地辛辛苦苦每年能挣4000左右个工分。年景稍好的时候一个工分一角四五分钱,赶上好年头,全家扣除口粮等款项,到过年时候能在生产队结余三五百元钱左右,到手的现金不足二百元,其余的就在生产队的账面存着,紧紧巴巴的日子倒也平平安安。</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又添置了码边机,成了母亲的好帮手。有了它,母亲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裁剪和缝制更加精细。码边机的加入,减轻了母亲的负担,母亲总是笑着说:“有了这台机器,做起活来轻松多了”。</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就用这种烙铁烧热后熨烫衣服。</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人常说好人一生平安。而和善、纯朴、与人无争的父亲却因早年辛苦劳累、积劳成疾,患上了严重的肺心病,一到冬天,夜里咳嗽得睡不着觉,有时候躺不下就坐到天亮,当时家里生活条件不好,连正常打针吃药的钱都没有,父亲忍着病痛挺着干活。1981年冬天到来之前,凑了点路费,父亲与母亲领着弟弟回山东老家,本意是那里气候比较好,想养养病,其实哪里是去养病,只是换了一个气候稍好一点的环境罢了。在山东,父亲强忍着病痛的折磨,和母亲一起拉着“地排车”到十几里的镇上去赶集。母亲裁剪、父亲码边,收回来的活计拿到家里赶做,下个集日把做好的活计付回去,还要侍弄那两亩棉花田。好在弟弟学习很上进,父亲母亲苦点累点都不在乎。由于当时缺医少药,加上那个年代生活艰难,手中没钱,父亲除了实在坚持不住才舍得买点药维持一下,没有及时住院治疗,1984年大寒之前,父亲因肺心病合并脑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父亲去世后,弟弟正在读高中,为了生活,又换了一台牡丹牌的缝纫机,母亲又继续踩上缝纫机,只是那声音有了些沧桑。母亲去世后,我把这台母亲最爱的缝纫机搬到了家里,保存了下来。又是多年过去了,每当老伴儿用缝纫机缝纫零活时,我都像嗅到了母亲的味道。那曾是她无数次触摸的东西啊,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想到母亲的艰辛。这台缝纫机不仅是母亲的劳动工具,更是她对家庭无私奉献的见证。 </i></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i> 母亲与缝纫机的岁月之歌,是一首用爱谱写的歌。那旋律在岁月的针脚里回荡,永远不会消逝。</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