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读孙莱芙《乡土印记》有感

刘溢海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乡土散文的典范——从亲情到故乡的心灵之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在众多的文学体裁中,散文应该是易学难工的。那么何谓散文?古时的说法是:不追求押韵的文体便可算作散文。因而散文的行文风格也就相对自由,题材和形式也多样灵活,也正因为如此,便造就了不同的面貌,比如:朱自清的朴实优美、鲁迅的犀利深刻、余秋雨的渊博灵动等等,他们都以自己独特的风格开辟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其实纵观几千年的古典散文,各家也都有自身的特点。因此,对于散文来说,不管从创作流派来说,还是从作者自身的视野来说,未必是一成不变的。由此就引发了散文的标准是什么?或者说好的散文应该具备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span><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肖云儒先生创造性地为散文做了一个定义——“行散神不散”。几十年来,已逐渐成为了散文写作的一个基本遵循,事实上如何做到“行散神不散”说来容易,但做起来难,一者追求了天马行空的“行散”,最后又当怎样圆“不散的神”?二者围绕了“不散的神”,又当怎样叙述“形式的散”呢?这就要看写作者的技巧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span><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8px;">汪曾祺说过:作家是感情的生产者。那么怎样才能成为这一“生产者”呢?我想首先在于作家自身对身边人事物发生的微小变化能够细心观察,从中引发写作的动机。在很多人眼中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作家的笔下却可以成为写作的素材,这是因为人总是有情感的,特别是在他们的眼中,受内外事物的影响,很自然的就会产生感悟,随即作文。孙莱芙(以下称孙老师)正是这样一个人,这也正是他能写出好文章的其中一个关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8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由北岳文艺出版社策划出版的《新语文名家散文精选》丛书,选择了十一位作家的散文作品,其目地就是为中学生在提供课外阅读的同时,培养他们的文学审美,希望他们能够在写作上有所借鉴和参照。孙老师的散文集《乡土印记》选列在内,此书分为四个章节,第一辑《难舍穷家》、第二辑《壮年高歌》、第三辑《岁月之河》、第四辑《乡土记忆》,历时月余,我已全部读完,感慨系之,想窥探一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8px;"> 可以说散文不外乎两大类,一是叙事;一是抒情。其实抒情也离不开叙事,古今之中真正好的散文莫不如此,他们无不是靠着高超的叙事技巧,通过一个个鲜活的事例,来传达作者的思想或感受,以此与社会、生活接洽,避免矫揉造作,无病呻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8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8px;">细观孙老师的散文,我认为有以下三方面值得学习与交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8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一)关注历史,勿忘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8px;"> 记得某哲人说过:“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文人乃至作家是社会的重要参与者,也是时代的记录者,他们向来重视历史,这似乎是作家特别是史官在写作中有意或无意中所发出的写作倾向。他们都以独特的视角,密切的关注着现实与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8px;"> 孙老师就是这样,他的很多散文作品就是密切关注现实生活的产物,比如第三辑中的《右玉卜子的刘有孩》、《苦儿流浪记》、《十股地走口外的两家人》、《患难夫妻》等等,都是他不辞劳苦走访内蒙古,寻找当年“走西口”的亲历者,真实地把历史上大规模的民间自发移民的重大题材通过感人的笔触,深厚的文学功底,刻画地入木三分,荡气回肠。比如在《苦儿流浪记》中记载张继承双亲死后,无人收留,在父亲的坟前待了将近一年,渴了喝坟前的沟水,饿了只能吃野草。孙老师写到:“有一天,他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到南边的大山,看到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个圆圆的孔。他就顺着这个孔往里爬,爬进去四五尺后,冷不防头朝下栽了进去,闻到一股腥臭味。他想退出来,但人是长的,洞是圆的,好歹出不来。费了很长时间,一点点往后倒,一点点往后退,憋出一身汗,好不容易出来,立起来,转过身,见一只狼蹲在离他一二尺远的地方,不解地望着他。彼此互相对视了一阵后,他转身走了,狼没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图片为高文庆提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span><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再比如:在《患难夫妻》中写到主人公张丑孩的人生遭遇时:“1945年鬼子投降那年,丑孩九岁,父亲一个人到口外后山叼工。六月出去,九月回来,天已经下雪了。父亲走了四个月,背回四十斤白面,出去时是赤脚,回来时还是赤脚。”特别是写到他母亲的死,更让人潸然泪下,“母亲张二女死于1960年。1958年大跃进,母亲来了例假,赤肚皮没腰子(主腰子,旧时代北方的一种内衣,无袖,有单薄之分)不能出去干活。大队主任乔四闯进来,一把从炕上把她拉到地上,此后她就流血不止。把流下的血放进锹头,再把自己的头发烧了和进去,再加进些白土,在火上炕熟吃,据说能止血。母亲在炕上躺了两年,到后来流出来的是血坨子,炕上到处是血,其间她只吃过四五颗‘定坤丹’,直至把身上的血流干,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当然,孙老师不仅着眼于写他人的苦难经历,事实上,苦难对他自身来说,更是历经沧桑、饱受风霜。比如在《一家百家》中写到:“我母亲生于1919年,逝于1988年,一个世纪去掉两头,她活过了百年中间的一部分。她生过八个孩子,三个夭折,三个送人,只存留了两个。我四岁时五十二岁的父亲便病逝了。我们的头一个家,人口总数为十,最后实存三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再比如《难舍穷家》中写到:“父母一生胼手胝足,辛苦劳累而积攒的那点家产实在可怜:两间小土屋,里头摆着两个独头柜,一个已经散了架;四口大缸,有三个还是漏水的,仅能放置杂物;常用的,还是母亲的针头线脑,父亲的烟锅油灯;最重要的家当,还数那口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的铁锅。”这样的生活条件,在很大程度上铸就了孙老师在散文创造中形成的独有的美。这种美接续了传统散文的诸多因素,其中用率真清爽的笔触,抒发人世间的沧桑,又把真情和感性融为一体,这恐怕是孙老师散文的精妙所在。另外,通过直观的数字,让一个在苦难中生活的不幸家庭,在读者的心目中瞬间得到升华,而有了强烈的画面感,这种白描的手法,可见作者的功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span><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杜甫曾说过:“文章憎命达。”说的是:能写出好文章的人,往往命运坎坷。这话是有道理的,屈原遭贬而有了《离骚》;司马迁宫刑后而有了《史记》;特别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他家族的衰败,让他从小就饱受苦难等等。这些作家在丰富自己阅历的同时,更加深切的触摸世间冷暖,正是有了这样不同寻常的经历,才有了跌宕起伏的故事和不朽的鸿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通常说“真实是散文的生命”,事实上孙老师的散文正是基于这一条元素展开创作的,书中所写的人物姓名、特征,以及某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等等都毫无掩饰地记录下来。也正是它的真实,才更容易引发读者的共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span><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当下,我们都生活在衣食无忧的时代,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精神需求,都享受到了较高品质的体验。曾经的苦难与艰辛,虽然渐渐远去,但当我们再回顾它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吗?我想:孙老师之所以要深入走访相邻,甚至远赴内蒙寻找“西口”事迹,除了与他个人的经历有关之外,还在于他对乡土的怀念,以及对劳苦大众怜悯和对人世悲欢的感悟。显然作者也在这一立场中,无形中传达“关注历史、勿忘过去”的意识觉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二)语言朴实,感情真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刘勰《文心雕龙•熔裁》中说:“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文学作品的美,首在语言。因为作者的思想以及意境的构建,都离不开语言的说理。说理的精髓又莫过生动形象,如何能做到生动形象?艺术大师罗丹有句名言:“艺术上的最大困难和最高的境界,就是自然的朴素的描绘和写作。”朴素是美的,但也不一定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毕竟作为文学作品,它应源于生活又需高于生活,把这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复归质朴平和是有难度的。让一个个“跳动的文字”在作家的笔下变成了有“节奏”的表现形式,可以说,这样的功夫,对一个没有深厚文学功底的写作者来说是难以企及的!国学大师季羡林的散文,为什么经久不衰?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文风朴质、贴近生活。比如《季羡林谈师友》、《牛棚杂忆》等等,巴金晚年的散文集《随想录》不也是靠着质朴无华的文风名震文坛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孙老师的散文正是这样,通读《乡土印记》全书,似乎没有一处是刻意扭捏加工的,但处处可见的却是真情。比如《放羊的哥哥进城来》:“细算起来,哥哥今年已是四十七岁的人啦。父母在世时,他睡着热炕吃着热饭,二老一但亡故,家中灰清冷水,一片狼藉。于是他便上了西山,甩着羊鞭爬沟上梁,不管是夏暑酷热,暴雨飞雪,天寒地冻草生树长。一年四季常看的是日落月升。••••••前年,村中朋友结婚,我们乘车回去了,席间大家喝得正酣,我忽然发现,哥哥戴着兔皮帽子,穿着不合体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根鞭杆趴在玻璃上往里望,因为湿气大,他不停地擦拭玻璃。等我跳下炕,挤出人群奔出院子后,哥哥已经不见了,有人告诉我说:“他听说你要回来,一大早就从西山上赶回来了。说见了你就行了,进去怕给你丢人现眼。••••••唉,我那苦命的哥哥,你何时才能进城来。等到那春暖花开之时,咱们弟兄相跟着到爹妈的坟头上去。你不要哭,你一哭兄弟我也伤心。”我每每读到这篇文章,泪水总是情不自禁地被动人的细节描写所感染。文中用“跳”、“挤”、“奔”等动词,形象地写出了我与哥哥的手足之情。而哥哥呢?听说我要回村,“一大早从西山赶回来”,目地是见我这个唯一的亲人,但又“不敢见”,怕给我丢人。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哥哥矛盾的心态和朴实憨厚的个性跃然纸上。最后写到相跟着到爹妈的坟头,你不要哭,你一哭我也伤心,直抒胸臆,让人情不能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再比如:《故乡的位置》写到“那时候,魂牵梦绕的只是离开家乡。如今,我两鬓斑白,走了很多地方,足迹踏遍家乡的角落,身影飘过故乡的外围。回头一看,故乡还在,但父母不在了;水井还在,但家里的老屋倒塌了。••••••故乡之亲,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故乡之恋,是它曾回荡着母亲唤我回家的声音。故乡无时不在游子之心,是热土之下永埋藏着父母对子女的炽热之心。它犹如太阳,光热久久不散。”文中大段的叙述,都充满了对故乡的眷恋,小时候渴望走出穷乡僻壤,现在却对故乡魂牵梦绕,这是人之常情。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羁旅怀乡,不也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篇章?可以说,孙老师写情,能把读者带进他的意境中,这完全取决于他生动的描写:真诚、质朴。</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乡土印记》这本散文集,所摘选的散文篇幅都不太长,比如《飘动的白纱巾》、《暖和人的影子》、《继父》等不过千余字,即使采访类的《野猪窊记事》、《峙峪陶瓷》、《二百年风雨“崔铁炉”记》等散文字数略多,也不过五、六千字左右。它不像文化散文那样,心游时空,笔走山水,少则一、两万多则数万字。孙老师这种精炼短小的散文形式,更有利于贴近生活,便于读者阅读理解,近年来长篇纸质图书读者减少,与字数太长内容太多,费时费力不无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孙老师的语言文字看似粗粝,实则充满了浓厚的乡土气息,他摒弃了华丽的辞藻以及复杂的语式结构,把家长里短,描写的不仅生动形象,还连缀着哲理性。比如在《继父》中写到:“近年来,有多少人对亲爹娘尚不事赡养义务,又有多少骨肉子女因失去父母之爱而浪迹街头。每当此时,我就想起我的继父,想起那位在贫穷中挣扎了一辈子的人,却有着泉水般明澈照人的心灵:朴实无华,温暖善良,不争春荣,笑迎秋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span><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另外,全书所写的人物,无一例外都是社会的底层人,比如《吴家窑的背炭人》、《盐丰营的王守贵》等等。正是这些社会的底层人成了孙老师的创作源泉,同时也展现出了他的平民情怀和文化精神,从而提升了他的散文审美价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三) 乡土情怀,时代特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写到:“历史对于个人并不是点缀的饰物,而是实用的、不可或缺的生活基础。••••••我们不但要在个人的今昔之间筑通桥梁,而且在社会的世代之间也得筑通桥梁,不然就没有了文化。”《乡土中国》是费老先生上世纪四十年代后期,在西南联大和云南大学所讲“乡村社会学”的内容。书中的十四篇文章,不是具体的乡土中国的素描,而是社会学的一个体系。尽管如此,《乡土中国》对现实仍有巨大的理论借鉴,比如“筑通今昔的桥梁”、“不可或缺的生活基础”等等,实为高屋建瓴,值得有人去深入研究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span><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乡土印记》正是沿着这样一个思路,通过对乡村生活、习俗,甚至民间技艺的描写,全方位地进行了诠释,为一代人或几代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散文在古代似乎不写穷苦人,至少没有像孙老师这样篇幅、数量俱多的高产作家。解放以前的散文是文人散文,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散文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历史散文、哲学散文等等应运而生。但这里面,真实的反映民众生活,尤其是反映乡村穷苦百姓的生活似乎是无人触碰的,至少我们所能看到的极少。散文现在很现代,甚至很前沿,但孙老师的散文不现代,不前沿。像他那样扎根山野、不辞劳苦的走访穷困百姓的艰难历程,着实充满了人道主义的情怀,称得上是乡土文学的一曲挽歌,真正的把费孝通老先生提出的“</span><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筑通今昔的桥梁</span><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落实到了实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孙老师的散文代表了六十年代,或者是解放后这一大批出身贫苦家庭的农民子弟,对于乡村亲身体验与血泪的记忆。他们这批人在毛主席时代能够读的起书,又赶上恢复高考的美好机遇,在这一过程中造就了他们的文学姻缘,从而使他们有能力表现此一时期的乡村,以及由此牵连的老一辈人的生活。偌大的中国,偌大的农村,这一表现并不够,并不多,甚至很少、极少。新疆作家刘亮程的散文是乡村哲学,从乡村的视野透视人类,很有高度和深度。但像孙老师这样饱含着热泪,诉说农民的艰辛、坚韧,塑造农民情感道德的作品并不多。因此我认为:孙老师的散文创作风格,实际上是对“山药蛋派”的一种延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著名文艺评论家杨矗对孙老师的散文有过这样一段评论:“他以‘家’为圆心,以‘穷’为触摸点,以和继父、母亲一样的贫苦百姓作为他创作的‘天’,以坚实的脚步去亲吻农民与乡村这片‘地’。”这个评论是非常恰当的,但我想说的是:希望孙老师在对亲情和故乡为题材创作的同时,适当地把视野再向外拓展一些,让笔尖洒落在更广阔的热土上,发出更绚丽多姿的火花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2025年4月9日写完</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刘溢海,男,1992年生,笔名大地书生,祖籍山西神池,现居朔州。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学、书法。近年来专注乡土文化。</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