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插队往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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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 插队往事（三）

——— 历练自己 ———

我下乡插队的村庄，地处唐山市西部，属于低洼地带。用当地百姓的话说：“蚊子多，狗蹦子咬，下雨泥沾脚”。生活条件比较艰苦，粮食产量低，每年春天，青黄不结时，正是春耕大忙季节，这里村民就断粮了，还要吃国家的返销粮。不管村里条件如何，即然我们来到广阔天地，插队落户，接受再教育，就是要踏下心来，在生活和劳动中历练自己，把自己融入到这片热土和勤劳善良的贫下中农中来，向他们一样，踏踏实实的在这里过日子，下地干活，多出工，多挣工分，养活自己。

这样，首先需要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才能不耽误每天出工参加生产队劳动。说白了，就是在这里安家过日子。但，这里一切都和城里不太一样了，这就要我们慢慢适应，入乡随俗。

下乡前，在家中我和妹妹是姐姐，下边还有四个弟妹，为减轻父亲每天下班回到家里，还要挑水的负担，开始我们姐妹俩每天抬水，后来慢慢学着挑水，供每天祖母为我们一家人做饭和日常生活用。那时，城里用的是自来水，拧开水龙头，水就哗啦哗啦流淌。在农村插队时，我记的村中有一口井，叫压水井。每天晚上收工后，全村各家各户，都要到这口井来挑水。知青也一样，人多时还要排队等待。



　　来到村里过了段时间，大队为我们知青添置了镰刀、锄头、铁锹等常用的农具。还有生活用具如锅、缸、水桶等物品。我和妹妹有两口缸，一口用来盛粮食，一口用来盛水。这样，我们姐俩每天都把水缸挑满水，以免中午、晚上收工回来做饭着急。一到冬季压水泵冻了，吃水就成了问题。冬季村里的小河封冻，冰冻结实了，村里会有人下到河里，打个冰窟窿从中取水。如果冰冻的很结实，可以站在一旁，直接用水桶往上打水。冰冻的不是很结实，大家就会站在河沿上，用扁担钩着水桶系到冰窟窿里，往上打水。刚开始我心里很害怕，心跳加快，手也哆嗦，恐怕掉到河里。要是站在河沿上打水，还得有点儿经验、技巧。水桶要在冰窟窿里摆动，让桶灌满水，而且，还得让扁担钩钩着水桶不掉下来，水满后用力往上提到岸上。我去挑水时，看到老乡们都很自如。我胆小，直犹豫。老乡们看出来了，会主动帮助我把水打上来，让我心存感激之情。慢慢的就习以为常了。后来，村里为了给田里庄稼灌溉打了一囗机井，离我们知青宿舍很近，用水就方便多了。

　　刚开始自己过日子，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出工回来到家后，还得自己撅着屁股忙乎着生火做饭。我和房东大嬸住对面厢房，中午出工回来做饭，手忙脚乱，被房东大嬸看的一清二楚，有空儿会过来帮我们姐俩一把。那时粗粮多，没什么细粮，一般我们中午都做玉米饼子，房东大嬸指点我说，先把火点着，水烧开，把玉米面用水烫一下，活好面，锅里，想吃菜把菜搭对好把锅烧热，就可以转着圈往锅上贴饼子了，盖上锅烧细火，饭菜可以一锅熟。要喝汤放点儿菜，多放点儿水，贴上饼子，也是一锅熟。

做米饭时，洗好米，切两刀菜，同时放锅里，放点儿盐，盖上锅，用慢火烧，小细火，听着锅里没有声响了，就别烧火了，稍微放上一会，等揭开锅盖，香喷喷的塌锅菜干饭，会让人食欲大增。这么做饭，省时，省火，还真的挺省事。

每当下地出工回来做饭，就想起在家时，都是奶奶为我们做饭，我当帮手，拉风箱烧火。农村插队姐妹俩独立生活后，什么都要自己来做。特别是麦收和秋收大忙季节，活很累。想当年十六、七岁的光景，生活很艰辛，心里很酸楚。毕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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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下乡插队时，做饭都是烧柴火。一般都是在生产队分的麦秸、玉米和高梁秸秆、蔴秆等。我和姐妹俩分的柴火，做饭根本不够用。只能自己想办法，也和社员朋友们一样，勤快点儿，收工后，回家路途中顺便检些丢在地里的玉米秸秆，树枝，或拔点儿草晒干后烧火做饭用。只要自已勤快点儿，烧柴的问题就解决了。



1970年后， 开始搬到知青宿舍居住。房前有一块开阔地，空着，挨着地南边有一条小河沟，有水源，要是利用这块地种点菜，挺方便。我们几个知青也学着村里的社员，在各自的屋前，试着种点应季蔬菜，解决吃菜的问题。一般农户，家家都有菜园子，自己育秧苗。他们善良实在，如果提前说一声需要种点菜，需要菜秧子，他用不了的，就会高兴的给你。

每年，我和妹妹二两人，夏天都要种点西红柿、黄瓜、豆角等，夏天就有新鲜蔬菜吃了。还会在菜园周边种上点玉米，就能吃上煮玉蜀米了。栽上点儿葱，栽上点儿白菜，省的冬天没菜可吃。每年，我还喜欢种上几颗老婆耳豆角，因为它耐寒，生长期长，给点阳光就灿烂，只要开花就结豆角。我们种的青菜看上去，没有老乡家的长得好，可能是因为不大太会经营管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菜吃，解决了吃菜难的问题，就够了。



　　当年下乡插队，年龄都在十六、七岁，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在父母跟前还象是小孩子。在农村一呆，有时，免不了想家，就结伴步行十几里路到新军屯车站乘坐公交车回唐山探亲。有时，运气好会有顺路的马车，搭乘一段路。

如果赶上农村大忙季节回家，就会有闲言碎语，有的村里人就会不客气的说你是“忙溜”。这件事我没听说，是以后房东大叔的女儿、同队社员也是我的好朋友跟我学说的，当时还开诚布公地善意提醒我说：忙的时候少回家，闲的时候回去多呆两天，省着有人说闲话。我接受了她的好意。“五一”、“国庆节”、“春节”，这些节日，我们姐妹俩肯定回家，因为父母节期会放假，再说，还有祖母很惦记我们姐妹俩。所以我们姐妹俩要回家看望祖母、父母及弟妹，免得家人挂念。但，不会在家多呆，顶多呆两天就返回村里。



　　

下乡插队时，我们大多才十六、七岁。艰苦超负荷的劳作，对知青是一场锻炼和考验。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最大的收获就是，不仅学会了一般许多农活，更锻炼了自己的意志，这让自己终身受益。

　　五十多年前的农村依旧落后，沿袭着数千年的农耕文化。下乡插队的几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和生产队的社员朋友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坚持在生产队出工参加集体劳动。社员们都由生产队长统一分配农活。春耕大忙季节，早出晚归，抢耕、抢种，忙的不可开交。



　　

夏天是最繁忙的季节，顶着似火的骄阳，忙着拔麦子，打场，抢收、抢种；烈日当头，大田里的庄稼还要锄草、施肥，忙着田间管理。



　　

到8月底，就进入秋收大忙季节了。相继成熟的谷子压弯了腰；春小麦，金光闪闪，波浪翻滾。进入9月份，玉米、大豆成熟了，我和社员朋友们兴高彩烈地背着筐，掰玉米。手握镰刀割豆子，大家都不甘落后，忙得不亦乐乎。同时，生产队播种的经济作物“蔴”，也开始拔了。听老农说，蔴长的高，扎根深，不大好拔，得使巧劲。开始拔挺费劲的，经社员朋友指点，学着拔。我也找一付手套戴上，以免把手勒出水泡，坚持和社员朋友们一起完成生产任务。虽然累，但，大伙一起在地里干话有说有笑的，挺开心，时间也过的快。我记得我们生产队，种的是大高梁和多穗高梁两种，成熟期应该在10月份至11月份。到霜降以后，秋收扫尾，打的粮食晒干后颗粒归仓入库。首先交公粮，剩下的就是社员的囗粮了。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是庄稼人最忙、最开心的时刻。走近田间地头，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高梁、玉米、谷穗在阳光下摇曳，五谷飘香，散发出金黄色的色彩时，我也和那些并肩战斗的、辛劳一年的农民朋友一样，脸上露出了笑容，村子里，到处都洋溢着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在农村，冬天是最宁静的季节，万物都已进入休眠状态。有个名词叫“冬闲”，其实“冬闲”并不是没活干。记得那时生产队长会组织社员掏毛房，起猪圈，积肥，为春耕生产做准备。

村里有条一河，河里长满了芦苇，那可是村里搞编织付业的好材料，是除了粮食生产外的经济收入。各队利用自然资源，把苇子加工后，搞苇编付业。冬季，大多数女社员，都会在生产队领了苇皮子，在家里织苇蓆（也叫虾米包，沿海地区包装鱼虾用）。农闲时，我也和同队里的社员姐妹学习编织苇蓆，按数量记工分。每交给队里一片苇蓆，记工7分。我织的慢，但，有工分挣，总比闲着强。

　　有一年冬天，队长安排我参加兴修水力的挖河工程，二话没说，打起行李背包，就随生产队的十多名男女社员一起奔赴工地。在附近村庄老乡家住，集体起火，有专人做饭，从工地回来就能吃上现成的热乎饭莱。工地上活计很累，每天都是挖土方，两人一组，用大抬筐往上抬土，都是上坡路。已经是冬季，天很冷，但，干活身上不显冷。去工地干活，带了两双鞋，球鞋、棉衣鞋各一双。干活穿球鞋，脚底打滑，有时感觉冻脚。时间长了，我的脚被冻的发紫，脚丫也肿痛，脚后跟长了鼓包，很痛，走路一瘸一拐的。后来被队长知道了，就照顾我不去工地干活，留在驻地帮伙房大师傅干杂活，烧火做饭。直到工程完毕和大伙一同回村。然后我回唐探亲，休息几天。这件事，我一直心存感激之情。到现在每当回想起来，都念念不忘，当年善良朴实的队长和社员朋友们对我的关照与厚爱！！！

　　下乡插队在农村七、八年的光景，我们姐妹俩人，坚持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妹妹出勤率比我要高，我比她爱往家跑。插队期间，除回家探亲、天气因素、生理期及小病小灾给自己放个假外，基本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尽量多出工、多挣点儿工分。因为大家都期盼着，年终决算时能分到红利，我们知青也一样。

曾记得，我们生产队，每年分红值基本在4角至6角多之间。每年的口粮和生产队分配的所有物品，扣除工分后，我们姐妹俩每年都能分到几十元钱不等。记得最清楚的是，1974年年终决算后，生产队分红值是6毛多钱，我们姐妹俩分到了120元钱，那年是分红最多的一年。



　　1975年11月份和1976年12月份，姐妹俩人结束了下乡插队的知青生涯，陆续返城参加了工作。在农村插队的七、八年时间里，在广阔天地和广大父老乡亲并肩战斗，历练自己；广大贫下中农吃苦耐劳、善良朴实的人品潜移默化地影响、教育了我们。在农村高天厚土的滋养和广大父老乡亲们的关怀帮助下，我们收获了人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实现了：“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最扑实无华、最美好的初衷！我们做到了！！历尽艰辛，毕生难忘！！！

　　上文是我在纪念日前所写的第三篇小文拙作：知青岁月 插队往事（三）历练自己 。

下一篇：知青岁月 插队往事（四）露天电影 。

创作时间：2022年 5月 .

定稿完成：2022年 7月 20日 .

文章发布：2022年 8月 29日 .

——— 知音 · 赵淑琴. 2022年 8月 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