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出发，一路北疆

一娴

去看北疆的秋色的想法，摆在我们的计划表里很久了。一直没有按下出发键的原因，还是觉得路途太遥远了。毕竟，从地处东南的福建辗转到西北新疆，这个大斜线就有点让人望而却步。好在有个在新疆开了三年旅行社的冉同学，他九月底打来电话推了我们一下：现在是新疆最美的季节，赶快来。于是，计划落地。我们过完国庆节启程，时间还是晚了一周。 2024年10月9日中午时分，抵达兰州。中川机场大厅弥漫着的牛肉面气息，连同对春台手抓羊肉的怀念——这就是我们兰州之行的目的啊！胃饥饿素反复激发着我们的味蕾，有点迫不及待了。 远方是治愈的良药/谭杰 关好灯，拉好房门门前的桂花开了，花香浓郁像是在挽留当远行成为习惯眼前的一切分别显得那么短暂，又仿佛戏幕一直上演倦怠是我身上的老伤缓慢的弥散像风撞到南墙总是要去往向阳的地方我就是那阵风没有那么坚决也没有那么懦弱有无限的眷念又有无限的向往明沉闷已经的日子像一颗子弹击中要害远方是治愈的良药2024.10.9 酒店挨着黄河，想起五年前我们和顾老师夫妻那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时行至兰州，也住在这家酒店。 黄河是母亲的河流/谭杰 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认认真真做一回毫无用处的人生命有时像一次埋伏有时又像一次殊死搏斗但你不会得到答案 黄河的蜿蜒是我还未剪去的脐带那么亲近又那么慈爱我放弃挣扎顺从河流的方向吮吸2024.10.9 酒店门口的似乎还是五年前的样子，黄河岸边大面积裸露出来的河滩，象中年人向后退的发际线，空旷苍凉。 此刻傍晚时分，天色有点阴翳，公园里的草色虽没凋零但已萧瑟。四面俱寂，黄河依旧波澜壮阔，我们仿佛和这一切都在永恒。 在河边盘桓一阵子，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在酒店门口发现一簇黄色的银杏，便觉秋色一时间鲜亮了起来。 晚上，春台手抓羊肉，这是分店。 两个人的晚餐，没有舍近求远去那家总店，悔之晚矣🤭。 捡起一片银杏叶，用路灯点亮夜行的心情。 我们沿着河岸走了很长一段，来到兰州水车博览园。博览园里有现代时尚的玻璃外墙建筑，精致的中式亭台楼阁，有分布在路径两边的巨大水车。突然想起儿时吃的的三合面馒头，怎么捏都捏不到一起的口感。 两岸开阔璀璨的灯火，与黄河水交相辉映很是壮美可观。 路过中山桥，遇到一个很热心的年轻人帮忙拍照。 10月10日，出发去乌鲁木齐，下午五点四十五的航班。我们在兰州停留，是想吃一下兰州拉面（当地人叫“牛肉面”）和手抓羊肉，但似乎没有太称心。离开前的午餐，我们在当地人的建议下，去了雁滩醉仙楼。 招牌菜醉仙鸡。上菜时候，服务员现场举行了一个小小仪式：一边让我们揭牌，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吉祥话。———可，就是，这道菜实在也～～～很一般。 晚上八点半抵达乌鲁木齐。冉同学亲自来接，他乡有故知的踏实感。 老同学，北疆行前的第一次干杯。 我的早安满是怀念/谭杰我以最柔和的方式问候早安以此致敬留在乌鲁木齐那些激荡岁月如果回忆是一部史诗再次来到这个城市也不会是结尾部分当我还有信念还会有执着那些苦役般的生活逐渐变得有了意义我们趋于无穷之路我们往昔于平淡“我那么年轻，又那么专注于生存大雪封路的十二月，起飞的不止是飞机还有别离与失落”就要去往北疆听说落雪也在赶往的路上我丢失的青春一路下雪，一路怀念2024.10.11 10月11日出发禾木。今天是重阳节，离开尚有三十几度高温的家乡，我们来到了秋高气爽的大西北。 高速路在一眼能望到天边的大平原铺展，感觉天似乎都变矮了。 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苍茫之地/谭杰 我的欣喜开始变得苍茫大漠孤烟从一开始的叙事就变得激荡空旷使人疲惫我没有更加克制的词来形容此时的孤立无援原来的孤独细如雨丝大漠之上的孤寂如同湍急的河流有抑制不住的咆哮与挣扎 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苍茫之地渺小如同沙砾，坚韧如同梭梭2024.10.11 现在是棉花丰收的季节，路上间或能看到这样驮着大棉花卷的卡车。 丹霞地貌雕成的风景。 这一路有：无边秋色、我们、以及自由的牛马。 傍晚六点，抵达阿勒泰，我们计划打尖，住一晚。安顿好后，在小镇里散步，来到白桦林公园。 公园大门前的白桦林。 阿勒泰的黄昏藏在一片白桦林里/谭杰 在我面前，黄昏不会离去，永远不会在我面前，黄昏多么隽永即使白桦林一片落叶也没有留下也枯寂得茂盛，枯寂得美像我们林下缓步，不会停下，永远不会爱在深秋，爱在爱人眼里阿勒泰的黄昏藏在一片白桦林里2024.10.12 阿勒泰的清晨/谭杰 雨下得并不大雨滴像水晶在脚边碎了细雨掩不住无边秋色些许忧伤蔓延顺着阿禾公路前行山势越来越高每看一眼都仿佛坠落坠落的雨坠落的叶片坠落的我半路折返 世界就是这么庞大又仿佛矮小在无边浩大的深秋我只能匍匐通过所有的惊讶铺展在眼前2024.10.12 公园的景观人工痕迹不多，朴拙自然而美。 晚上，大盘鸡。两个司机同学，干杯。 这是小份的，真是“大盘”鸡啊！吃不完。 10月12日出发。金黄的白桦树，夹道欢送。 G681阿禾公路，走起。 本来想走新修的公路，但去了发现因为天气原因没有开通，我们只好转头往布尔齐方向。 开始下雨，粗犷的西北风光在湿润的柔光里，显得更加赏心悦目。 经过了万里白桦树林，还有风景优美的上和村。 晚秋的北疆公路两边是微微起伏的地势，和棕红的草甸，它们在低矮的云雾中变幻着颜色。 我们和山川对话，再一起入画。 我们被包裹在这样巨大的画卷里，行走，拍照，用心留住记忆。 快到禾木时候，我们遇到了一只漂亮的狐狸，毛茸茸的，很像我家华生🤭。 开始进入禾木，沿途的景色愈发美好。 拍了好几张照片，都没有把现实的美景描绘到位。 每一张行走瞬间的照片都很珍贵，没舍得删除，都摆出来。现在“本我”在北疆看风景，“超我”在风景中看着“自我”。🤭 冉同学此行做司导，辛苦啦。 我们在禾木山庄住下，打算乘景区的车去哈登观景台。 不小心提早下车，便步行穿过树林。沿途遇到更好的风景。 此刻微雨，除了流水和我的脚步声响，还有卧在黄叶上的大黑牛。 一路走到哈登观景台下的小村落，近水远山已经是初冬的颜色，冷冽优美。 临水，能看到雪山云雾的一线观景处已经被民宿客栈占领。观景台下有很多游客穿梭嬉闹，象在逛城市中的公园。 开始登爬哈登观景台。从半高处看禾木，是斑驳的草甸与林子。 观景台三分二处，可能没有朝雾炊烟的加持，可能没有阳光的照耀，景色不似我第一次在杂志上看到的禾木。 观景台顶，有一丛白桦林，挂着掉的差不多的稀疏黄叶。一抹亮色，这算是在之前看到的暗色调上破了一下局吧，拍下来。 登高俯瞰到的禾木：浓云遮蔽雪山，褐树草甸，远人家。 他们行至半生，一起看风景，缘分深浅真是天意。 环绕着哈登观景台的风景还是令人流连不去的，在无边的宏大景物里，“我”渺小如蚂蚁，徒劳地拿着手机想记录这样的壮阔。 我们在观景台上转了几圈，天色一直阴翳，便往下走，没想到刚走了两百米，太阳突然从乌云中探出来。瞬间周边的景色都在发亮，我和谭先生马上返回山顶。 有阳光的人与自然，鲜活而喜悦。 10月13日准备出发喀纳斯方向，打尖白哈巴。一早起来，远处雪山似乎又多了几分白色，云雾更加缥缈，昨晚应该又下了一场雪吧。 早饭后出发，又是最美公路。 还是天然无雕琢的令人忘俗啊！北疆风光在路上。 一路向上开，雪景浓厚了起来。 我们行走在铁喀段-铁也段公路上。 好像开进了水墨丹青里。 雪下在了山顶/谭杰 雪下在了山顶不断摩挲着我的头道路无限延伸跟着我一直走的秋色与雪放肆得与世隔绝这使我欢愉坐上返程客车我把外套给了落叶与雪微笑且更加绽放2024.10.13 尘世有那么多歉意要覆盖/谭杰 雪飞过头顶时雪花就是我们的少年哪个少年不嘻戏，哪个少年会逃离 雪花那么多善意我会变白，比雪花更加像雪花尘世有那么多歉意要覆盖2024.10.13 我们下车玩了一会雪，南方人不常见雪，难得亲近的机会。 起雾了，我们车行缓慢，闲聊各处山川异域，有点围炉茶话的感觉。 翻过这座山，又回到一路熟悉的棕黄世界。 在S232国道服务区附近，冉同学带我们去看他曾经想承包的一处餐饮娱乐场所。 这里是由十几二十个哈萨克毡房组成的场所，看起来荒废了一段时间了，木栅栏大门锁着，我们从旁边的缝隙里钻进去。 一进门就听到猫叫，一只饿坏的小黑猫。似乎还怀着宝宝。 它跟着我们，特别是谭先生。 这马上要过冬了，我们把车上打包的牛肉干和面食都拿出来，希望它吃完有体力到两公里外的服务区，那里一直有人守护。 小黑猫埋头猛吃的样子，令人满心悲悯，希望天意善待于它。 看到它在吃，我们打算离开，当我们准备上车时，它跑到门口看着我们叫唤了几声，才又返回进去。 流浪猫/谭杰黑猫紧紧抓住我的裤管不让离开温顺与信任来自于长久的饥饿在一望无际的荒野里产生的怜悯与猫无关我的舒适与骄傲无情地粉碎于寂静无边的旷野我喂它食物抚摸它，与它对话仿佛晴天，仿佛雨天，仿佛雪一切都在顺应慈悲我离开时它追了好远我心里下着雪快融化了好冷2024.10.13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蓝天白云田野牧歌，心情慢慢好起来。 又是一处手机相机无法描摹的绝美之处，草地延绵于起伏的地势上，闪着绸缎般光泽。 草地与山树，是这个秋天铺开的地毯。 那就一起入画吧。 快到白哈巴了。 经过白哈巴国家森林公园。 这是中哈边界，向下望去，对面就是哈萨克斯坦，莽莽雪原，有几座矮房，原始状态。看过禾木村的商业之后，我很想去对面感受一下依依远人烟的游牧民族，只是想想而已。 下榻白哈巴。这里有个中国最西北的邮局，我们只是看，没有想寄什么的欲望。 图瓦人的栖息地/谭杰 白哈巴是图瓦人最后的栖息地，也是我们的朝圣之地。傍晚时分太阳出来照在古老的小村庄，牛羊马和狗游荡在村口边的草地上，草已干枯。白桦林叶子已经掉尽。游客散落在各处，安详与寂静并存。稍远处是边境的钢丝拒马栅栏，峡谷下河流湍急，国界在河流的中心，哈萨克斯坦离我们那么近，仿佛只差一个跨越。夜晚很冷，温度显示不到四度，走在街上任寒风灌进身体，有一刻仿佛僵在原地，旅行是欢愉也是受罪。大概是这样吧。晚餐喝了酒，只有释怀与坦荡才配眼前的生活吧。2024.10.13 我们去了村头的观景台，走了一半不到，就放弃了，因为这个高度看白哈巴村也就差不多了。北疆的风景还是在自然之中。 在村里散步，虽然白哈巴村也开始商业化，但还是能看到当地人很多的生活状态。比如，这只横卧于院子中的山羊。其他小羊在它身边来回走动，它都视若无睹，一动不动地就那样趴着，象在思考哲学命题。那优雅的胡子和姿态，我觉得应该叫它山羊老学究。 我们走到白哈巴石碑处，这是一个小山岗，向下看也能有很好的视觉。 拍完照，我们从村里唯一主干道（也是商业街）后面的土路往住处走去。 天空时晴时阴，满地牛马粪，但有原始之美。 当地人把牛马圈拢在屋后，前面做商业。所以我们这时是顺着牛马圈散步，阳光下的马儿长得跟画一样。 松牛图。 牧归图。 牧牛图。 这才是真实的白哈巴。 晚上是当地人气最高的餐厅。餐厅的菜的确不错，较多数大西北餐饮店的粗糙，这家菜品多了一些细腻的口味，和细致多的服务。 晚餐出来不到八点，天已经全部黑透，此刻的气温是我们家乡的寒冬水平。 深夜的白哈巴/谭杰 你们都睡了吧只有我一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个守夜的孩子星星离我那么远，雪花冻结在半空 我的见识被见闻血洗我的体面无法更加优雅古老的村庄像一颗宝石锚定在最北边我们却冒失地纷扰 她们古老又慈祥她们原谅一切一个人的天真与村庄的祥和并存夜深如雪，如雪是你，是他也是她 我只下残雪下在无边无际的寂寞里2024.10.14 看到了梦幻般的雪山之月，清澈圣洁，洗涤心灵的即视感。 10月14日出发喀纳斯。十年了，喀纳斯今何如？ 一路阴天，但有云雾缭绕，几分仙境，悠然自得。 褐色的树在雪山的映衬下，颇有遗世独立的清雅，但是眼睛欣赏再掏手机拍的时候，已经过了最美的角度。 又经过水墨雪景，路边高悬的箭头就是雪线的指示标记。突然想起齐豫的那首《雪中莲》的歌词：雪中的莲花中的仙开在冷冷的雪线边缘雪中的莲花中的仙开在冷冷的雪线边缘… 原来“雪线”是这样被界定的啊！ 到达喀纳斯景区关卡，这个关卡是不是很童话？ 冉同学事先报备了当地领导，我们可以开车进入景区。 喀纳斯，我们又见面了！十年前，我跟着旅行团，从景区的另外一个端口进入的。 一只从容过街的慢牛，看它你就不着急了。 好冷，我在喀纳斯湖边上来回找角度拍了一会，还是返回车上加了一条裤子。 雪山草地，关键是这一泓湖水才有了镜秋画境。 神仙湾，我们来啦！ 秋树草石图。 真是山色空蒙雨亦奇啊！江南的诗句放在此地，能表达一二不至于词穷。 前往月亮湾。 因为没拍到月亮湾很好的远景角度，冉同学又重开了一遍。😅 月亮湾，即使没有阳光的照拂，依然明亮可人。 因为雨天，我们没有在月亮湾停车场停留，我代表大家下车拍照。 移步换景，来到卧龙湾。 遇见是旅行的意义/谭杰 昨天遇见的是一只猫今天是两条狗在荒野之中，在雨雪中在我的迷途中生命的张力与无畏使我终于不再悲凉于尘世好好活着可流浪但洞悉世事 雪停了，我一直融化2024.10.14 谭先生还是忍不住，下车跟我一拍照。未料遇到两只漂亮的大狗，它们友善地和我们打招呼。可惜，我们把食物留给了那只小黑猫，车上没有可以给它俩吃的东西。 我们在卧龙湾走了一圈，湖石之美无以言表。 喀纳斯大半日，我们决定晚上去布尔津落脚。 喀纳斯的雪像我多年前走散的情人/谭杰 在布尔津的夜宴中我千杯酒醉那么多雪压头顶怎么能忘怀雪的飘荡就是我的飘荡跋涉多年仍如同往昔喀纳斯的雪像我多年前走散的情人心心念念呼应我的心再次震颤，我们越走越远也越走越近在咫尺之间相拥而泣 走了很多年，走过万里路仍没逃过雪原来的固执从未融化爱未消退，我来了又走，从没老去过2024.10.14 又翻过一段风雪山路，来到布尔津。 我们住的酒店院子里色彩斑斓的秋色。 去一家网红餐厅吃冷水鱼，这几天都是牛羊鸡肉，想吃鱼了。🤭🤭🤭 喀纳斯湖冷水鱼，纯天然野生黑黄鱼，鱼皮胶质感很重，鱼肉不散，食材新鲜所致，时间正好，口感结合了淡水鱼和海鱼的优点。一条鱼三下五除二解决，吃得太快了，感觉还需要再仔细品尝，就又叫了一条。 爆炒冷水狗头鱼。 酒足饭饱回酒店，一泡茶还没喝完，冉同学就收到了喀纳斯封闭的消息。幸好我们早到一步，幸好临时决定来布尔津落脚。这算是小确幸吧！😂 10月15日出发石河子。谭先生在石河子的叔叔看到他朋友圈，热情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克拉玛依油田，从书上到现在才算遇见。 经过一片艳绝的胡杨林，又是只顾看了，掏出手机来拍的时候，只拍了一个尾巴。 经过克拉玛依市，中午打尖。 满载城市文化意向的街心公园。 一滴油的造型，里面是克拉玛依的第一部采油机械装置。 石河子一四七团。 谭叔叔的隆重接待。 10月16日石河子市区我们先到军垦博物馆参观，这是王震当年乘坐过的飞机。像玩具一样，现在的人要坐上去会不会需要一点勇气。 西汉至今，历代对戍边西域的策论都落在屯田养兵上。都知道要以急农兼天下，强兵足食才能安定西域。 然而千年而下，西域大开发的史诗时代落在了今朝。 新疆维吾尔族最早的共产党员，赛福鼎·艾则孜的入党申请书，写在新中国成立那年。中国共产党人的忠诚和坚定不移的精神，犹如星星之火，带领着几代军垦人为新疆的发展稳定不懈奋斗，建立了卓越功勋。 重叠叠的补丁之下，几乎看不出衣裤原来的模样，当年的艰苦岁月可见一斑。补丁之补丁的衣物，透着它们主人的坚强意志，质朴的审美，别有一番时尚气质。👍 地窝房新房外面，几个大兵听房的欢乐场面。然而，画面的空白处，一首湖南人江昇填的《江城子·宜红柳，似白杨》，道尽为国拓边忠孝不能两全的心酸： 谁言大漢不荒凉，地窝房，没门窗；一日三餐，玉米兼高粱。一阵号声天未晚，寻大种，去烧荒。最难夜夜梦家乡，想爹娘，泪汪汪；遥向天山，默默祝安康。既是此身许寨外，宜红柳，似白杨。 拓荒年代浪漫的爱情，开出了无数可爱的花朵。人是第一生产力呐！ 最早的军垦场景，现实应该更加残酷吧，其中的艰难险阻，环境之恶劣真是让人胆寒。 谭叔叔六岁时跟随父母来到新疆，那时的石河子到处是地窝房，他的童年就在地窝房里度过。谭叔叔人生的六十年里，参与石河子的建设，见证了这个城市翻天覆地的变化。 军垦博物馆不远处就是城市公园，在穿过马路的时候，我发现一棵树下的落叶造型挺别致，捡起来，夹到手机的背面。 阳光洒在山楂树上，一切美好的恍如隔世。 谭氏叔侄在公园里采了很多山楂，果子小巧可爱，酸甜多汁，有趣的小时光。 石河子八一棉纺厂区，现在被改造成1958工业记忆园。 旧物件与青春岁月有关，回忆让人年轻。 八一棉纺厂，随着他们的时代过去而消失。高大宽阔的车间，遗留的机床，显示着他风光无两的曾经。 在我们想要离开的时候，看到旧厂房的一侧“八一文化产业园军垦文苑艺展中心”的展台上，有《福建文学》，随手一翻居然是发表谭先生诗歌的那一期，又是一次异乡的欢聚，高兴。 石河子市民公园里，竖着十个石碑，表彰十佳模范家庭。谭叔叔的家庭是被表彰的其中一家，二十年如一日供奉四位老人终老，实属不易。 离开石河子前，我们穿过一小片山楂树，去谭叔叔家坐了坐。 傍晚到达乌鲁木齐，去大巴扎逛了一下，一个有点新疆风味的风情街。 10月17日返程。一早冉同学送我们去机场，温暖的灯光，是家的方向。 回家的路那么远/谭杰 车灯压得很低低大地的脸那么疲倦还那么多皱褶此时人民还在梦乡她们那么安静天空那么安静我要用一次飞翔来叫醒天空路边落叶那么忧伤每一次离开都需要把灯光调亮心情那么深沉回家的路那么远2024.10.17 走过的路如同一张照片延伸/谭杰 走了几千公里，环北疆的阿勒泰、禾木、喀纳斯，白哈巴秋色那么美，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在驾车前行禾木那么古老喀纳斯那么大下了一天的雪，就覆盖了我的头顶像多年的老友过来收拾残局2024.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