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的歌,我们的泪

吴兴岗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刀郎最近很火,红得发紫。线上线下的演唱会如火如荼,让人感觉整个地球都不足以能容得下他的热度,他本是地球的明星,随着网络的推波助澜使得他一夜成名,大有来自火星的模样!</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会追星,甚至对于追星嗤之以鼻。但刀郎的经历,歌词、音乐旋律的空灵通透,让你不得不仰视,这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坚定拥趸者。</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与我,同是七零年代生人,却从未谋面相识过,我们都是草根出身,但刀郎算是草根上面那一节能见到一点阳光恩惠的草杆,据说他父亲是县里文工团的灯光师,母亲是舞蹈演员,在那个年代算是吃商品粮的,而我,则是真正扎根于泥土之中,难以见到阳光的那部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九五年左右,他在乌市的八楼,而我则像个盲流,漂泊在乌市的红旗路,相比于昆仑宾馆的八楼要繁华许些,刀郎最终为爱留在了乌市,但对于我来说,只是人生的一个节点,因为不再有爱而离开了乌市。所以2002年那场迟到的雪下下来的时候,他还沉浸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我已在西安娶妻安家,拥有了我的红玫瑰。今年七月中旬,我以参加乌市茶博会的名义,再次来到乌市的红旗路 ,特意去了八楼的公交站牌,看到二路公交汽车还在运行,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想试图寻找曾经丢失的东西,又刻意想忘掉那些丢失的曾经。让我想起了李娟在《木耳》里那句话:“像一枚针,尖锐地消失了,消失后还仍然那样尖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是因为曾经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有过交汇,才有了我对刀郎特别的关注,细品他的歌曲,探寻那些让我们流泪的共鸣之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六七十年代,物质极度匮乏,婚姻往往被视为满足基本生存和繁衍生息需求的方式。那时的人们,为了一个招工名额,或是为了改变商品粮户口,不得不离开邻家阿哥或小河边的小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八九十年代,赶上了汹涌澎湃的改革开放大浪潮,一下打破了我国几千年的农耕文明框架,引发了国民大迁徙,人们南来北往急急匆匆奔赴工业文明。在这样的背景下,婚姻也就有了阴错阳差的拉郎配,粤菜娶了湘菜系,铁锅炖许给了麻辣烫结缘,拉条子嫁给了大米饭相伴,难以下咽也得强咽!当刀郎歌声响起,所有人都能找到曾经的自己。那摄人心魄的歌曲像一把手术刀,剥开了隐藏在心底最柔软最不为人知的伤疤,那粗矿的、原始的、传统的优美旋律,不仅勾起你的回忆,还在剥开的伤疤上撒了一把盐,让人痛彻心扉。在婚姻中,你没嫁给爱情,他也没娶到那个最心爱的人,因为歌词的高度同频契合,让人在哭泣中找到了共鸣,所以哭得彻底而真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以自己的歌曲经历,给我们活教材式的诠释了婚姻和爱情,这两者往往并非一回事,但可以分阶段去经营。刀郎亦然,不过他是幸运的,他丢失了挚爱杨娜,获得相看两不厌的朱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时,最后选择了一瓢饮。杨娜是刀郎的白月光,美丽而遥不可及,是放进博物馆用玻璃罩罩着的 ,轻易不愿触碰,而朱梅,才是他生命中的朱砂痣,即使岁月流转,久后可能变成墙上的那一抹蚊子血,也是有鲜艳的生活痕迹,如同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终生相伴,离开即是生命终止。这也就有了看刀郎演唱会的夫妇或许会因为各自的白月光而哭泣,相互抱头痛哭,惺惺相惜于那一粒白米饭,同病相怜于那一抹蚊子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是另类的草根逆袭成功者,他的经历是小说却又胜似小说,真实的展现了这个时代的缩影。大部分人对现下的情形愤怒委屈又无可奈何,对未来悲怆迷茫又不知所归,卷又卷不赢,躺又躺不平。阶层固化,圈子固化,上升的通道已被堵死,没有一个三头六臂,还真的像美猴王压在五指山下,永世不得翻身。刀郎也是圈层的受害者,他被虐压的情形历历在目,也让很多人感同身受——体制内站错队,圈子内的打压 ,职场上的排挤,商场折戟…… ,一个个一批批就此沉沦,而刀郎的涅槃重生,一下子让这些沉沦下去的人,找到宣泄的突破口,如同火山爆发,势不可挡,直奔苍穹。一个蛰伏十年的王者归来,横扫天下妖魔鬼怪,带来一股清流,还了理想中的一个朗朗乾坤!替我们实现了自己又实现不了的梦,所以哭得委屈悲怆,酣畅淋漓!</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年疫情,仿佛是一个漫长的停顿,让人们突然有了重新审视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失去了很多很多,得到的却少之又少。当年那个戴着鸭舌帽,两鬓露出黑发毛的小弟弟,眸子清澈单纯,质朴如玉;然而,现在的他取掉当年鸭舌帽,脸上慈眉善目,宠辱不惊的神情,俨然一尊弥勒佛。有些刀郎经历的我们没经历过,我们经历的刀郎没经历过,但我们共同经历了岁月鞭笞和洗礼,蓦然回首一个个变成了市侩大妈和油腻大叔。而刀郎亦然变了模样,从刀郎身上看到自己的的影子,但那种佛心道骨又不可超越,所以哭的是依恋不舍,哭的是刻骨铭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的逆袭还得益于网络,在这个个体主义,个性化时代,不可违的民意,硬生生的把刀郎抬上神坛,报复式的凌驾于权威和圈层至上。然而,网络造神的另一个极端是造魔,神是无所不能又无所缺点,魔是十恶不赦又无所不恶。刀郎是干净的,善良的,单纯的找不到一丝绯闻。个人还是希望刀郎活在神和魔之间的人世间,侘寂不失为最好状态,那样更轻松洒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刀郎的另一个大手笔就是不断推陈出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不能独霸江湖,而是给每个时代的人留出机会,这也是自然规律,刀郎遵循了自然之道,让本来想摆烂的年轻人看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云朵的《楼兰》、徐子尧的《绣红旗》起到了很好的典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的零零后是挑剔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们活得通透,不受迂腐的条框约束,爱之切恨之深,敢于挑战权威,打破壁垒,勇于直面江湖,所以刀郎旋律霸气侧漏的简单直接,对时下产生了共鸣,那种孤独柔情和不容置辩的豪迈,那种不畏强暴的侠客风云,让他们也哭的纠纠雄壮!</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于刀郎的歌曲到底怎么样,我不懂音乐,不敢妄加评判,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的旋律风格自成一体,他的歌词细细品味,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前期作品基本是在小我圈子,更多地关注个人生活感受,拿写文章来比喻,前期作品像精美散文,细节和某一个点写得非常到位;蛰伏十几年后二次复出,风格有了明显的变化。走出了小我,格局大开上升到了大我,开始更多地关注社会,思考人性,作品成了鸿篇巨制。前期作品是度己,后期作品是度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然,刀郎能否成为中国式鲍勃迪伦,还需要时间的打磨和机会的垂青。毕竟鲍勃迪伦的风飘摇的是答案,而刀郎的风摇曳的是落叶,既然都处在不同时期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但愿从刀郎这片落叶里能找到鲍勃迪伦的答案。我们既然错过了年华错过了爱,就不想再错过期待,期待鸡群里的诺奖再次发放给鸭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总而言之,刀郎的归来如同一片干渴的土地久旱逢甘霖,不仅让老中青找回了自己丢失的曾经,也寄予了将来生活的希望,活下去才是硬道理。正如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中所言:“日子过的是以后,不是过的从前”!所以刀郎在用心唱,我们在情不自禁的流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4年深秋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right;">陕西永兴泰茶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