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现在“申遗”成为一个热门。但国家是否将方言纳入“非遗”之中我不甚清楚。如果没有纳入,我建议纳入。如果纳入了,我则建议小城抓紧“申遗”。如果申遗成功了,我建议建设一座“小城方言博物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陕西人说小城居于秦头楚尾。湖北人说小城居于楚头秦尾。其实谁头谁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城处于两省交界处应该是不争的事实。南北文化在这里交流、碰撞、融合、发展。</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语言是文化的一种重要载体。也是文化的一种重要的记录、传播方式。所以,小城的方言(语言)尽现“南腔北调”的语言奇观,有着“一咏三叹”的独特魅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小城的方言分为县城话、本地话和下河话。如果以乾佑河为界,河东基本上都说本地话,而河西则全部都说下河话。在普通话没有普及之前,县城话是全县通行的、地位次于商州话而高于本地话和下河话的“镇安官话”。</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那时官家喜欢开大会。动辄就召开千人以上的“五干会”或“批斗会”、“誓师会”、“动员会”什么的。主持会议的官员,绝大多数是来自州城或县东各地的,自然操着州城话。选定在大会上发言的,则是各显神通:能撇州城话的就撇州城话,不会州城话的就撇县城话,最不济的也捏着嗓子撇上几句本地话。</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县城处在本地与下河两大方言体系之间,所以在发音上靠近本地话,在语调上偏向下河话,同时习惯将每句话起始的那个字短促加重,而将最末的那个字儿化了之后,再拖上个“一波三折”的“拖腔”。譬如将捉迷藏说成“躲-猫儿~~~”,将玩具说成“玩-意儿~~~”,将豆芽菜说成“豆-芽儿~~~”。给人以轻柔绵软、余音绕梁的韵律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本地人讲的是“本地话”。其实“本地人”多数是明代山西移民和关陇一带流民的后裔,其语言保留了关中语言“硬、杠、高”的特点,给人以“执铁板唱大江东去”高亢硬朗。同时,发言、咬字特别重,话语呈现高-低、高-低的节奏变化。譬如,本地“劝学”的经典句式是这样的:“叫你念夫(书)你不念夫(书),你哈(下)河发(耍)匪(水)上富(树)逮老夫(鼠)”。这种发音咬字,非本地人很难看听个明白。</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下河人是自河(汉水、旬河)下游溯流而上的湖广、江浙一带流民的后裔。为区别早于自己来到此地的“本地人”,也为怀念自己的“根”之所在,便自称“下河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下河方言具有湖广一带某些方言的发音、吐字特点和“行腔走韵”方式 ,且大有“吴侬软语”那种婉转、绵软、低沉、舒缓、悠扬的美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当年在西乡农村劳动时,村里都是说下河话。听他们说话,就像听唱歌一样。譬如,生产队长皮三怀疑社员麻五又装病不出工,早起隔着山沟拖着长腔向麻五家喊道:“𡅅——麻五屋的!你掌柜的是不是又赖在床上褓鸡娃子了!”麻五家的听到后,站在门前的道场上拖着长腔回道:“𡅅可是话的啰!我家嘞个剁老壳死的,昨个麻影子黑回来就喊肚子疼,疼得娘娘老子re,连夜饭都冇䶗。我抻手一摸𠰻,客(他)小肚子鼓起老碗大个包。我轻轻一揉𠰻,嘞个包乎闪乎闪地跑,差一点子把我嚇个背仰翘。”</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九十年代中期,汉显式Bp机刚出现的时候,传递信息得须先将信息内容告诉传呼台的话务小姐,话务小姐将你的话转换为书面文字,再发到接收信息人的汉显机上。一日,几个朋友为了验证话务小姐的“译电”水平,故意用下河话告诉话务小姐:“请给89523机主留言:恁咋果某人。”片刻,我的传呼机响了,来电显示为“你怎么是这样一种人”。大家捧腹大笑,齐声夸赞话务小姐“译电”水平超高。</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如今,“南腔北调”似乎不再是小城的“主旋律”。缘何?一是小城的官话成为普通话,官吏们开会发言讲话,基本都是用带有一些“醋溜”味儿的普通话。二是小城的新生代,都在讲普通话,而且都讲得标准、流畅、动听。</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无论本地话或下河话,都是地方“方言”。普通话替代方言是大趋势。所以小城“方言申遗”工作得抓紧。</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