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提笔从戎意气遒,毛锥似剑扫仇雠。但期文状千秋史,不羡名高万户候。忆往事,记曾游,辞章催白少年头,东风浩荡开新纪,极目神州志未休。”</p><p class="ql-block">这是原河南日报主任记者袁漪先生所作《鹧鸪天》咏老新闻战士的诗词。原河南日报高级编辑,书法家王继兴先生遵嘱将她写的这首词挥笔予于书写,袁漪先生装裱起来悬挂在客厅里,每每观之,心旷神怡,充分展现了她对新闻工作者的咏赞和感悟。</p><p class="ql-block">对于袁漪先生,我并不熟悉,只是她与父亲共事多年,父亲曾不断的提起过她,才对她略知一二。特别是在下放到潢川县桂花岭河南日报五七干校期间,袁先生曾把自己节约的粮票,多次送给父亲,以周济我家因子女多,粮食不够吃的困境。父亲对此事多次提起,感激不尽。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干部的粮食标准是每月29斤,袁漪还要每月节省七斤粮票来补贴单位困难职工和下乡吃派饭时的群众。</p><p class="ql-block">袁漪先生是上海人,1931年出生于浙江省慈溪县,1950年毕业于上海诚明文学院国学专业,同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奉命赴抗美援朝前线,执行文化宣传工作。1956年转业到河南日报任编辑,记者,主任记者。袁漪先生做事为人低调,平时与人只谈工作,不聊私事,像抗美援朝这样的事,很少对人谈起。朝鲜战场的惨烈与悲壮给她巨大的震撼,她无法抹去那些生离死别的场景,无法忘记那些牺牲的战士。袁漪先生在生活上过着极简朴的生活,没有皮包,没有化妆品。出去釆访,布袋里一套替换的衣服,一个伸缩水杯,一支笔,一个本。她的釆访很贴心,很扎实,很多时候不记录,只倾听,很少打断釆访对象的话。经常与采访对象同吃,同住,同劳动,用心体验生活。袁漪先生对文章的釆写要求极为严格,她说:不要做“文化皮子”多读书,少点评,力戒功名。写“典型”自己首先要学典型,有使命感,有责任感,有正义感,才能撑起写作的元气。</p><p class="ql-block">袁漪先生对古典文学有深厚的造诣,她说,多读古典文学作品,提高文学修养和写作技巧,才能把文章写得精炼,生动,更美。袁先生的文章笔锋细腻,刻画准确,朴实,真实,撼动心灵。她的许多文章在社会上产生深远影响,有些文章成为新闻界的经典案例,成为新闻学者研究的对象,成为新闻教课书的范本。如她在翻越鲁班豁去石板岩釆访时写的一篇《高山小店》中写道:深山春来迟,山下虽已绿稠红稀,春意阑珊,山上却是山花烂漫,春意正浓。桃花如霞,李白似雪,连那早开的杏花也未凋谢。微风过处,掀起一角云帘,露出淡谈的山影和山坡上一片片粉白的屋墙,一层层翠绿的麦田,我们好象行走在一幅雅淡的水粉画里。</p><p class="ql-block">袁漪先生身材娇小,又是上海人,给人一种骄娇的印象,其实不然。河南是农业大省,她面对的釆訪对象往往是滿身汗水,一头高梁花子的农民,甚至吃住都要在农民家中。她要深入了解农业,农村,农民,就要入乡随俗与他们打成一片,长期体验,深入生活,与农民结下深厚的感情,才能写出生动感人的文章。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她到林县的山区釆访,住在一个叫爱莲的女孩儿家里。她在《房东》一文中曾这样写道: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去林县东姚公社马平村釆访。晚上,座谈会一结束,老支书指着旁边的一位姑娘对我说:“你就住到爱莲家吧,她家人口少,清静些。”姑娘姓傅,看来有点倔脾气。她撅着嘴,扭过头去,毫无欢迎我的表示。在支书一再催促下,才一言不发地把我带到她的屋里,安置在她对面的一张床上。</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青年们都上红旗渠工地劳动,我也跟着同去。我学着他们的样子,拿起铁锨,跳下去清理渠底。眼看着大家铲起滿滿一锨石块,轻快地甩到岸上,我费了好大劲只能铲起半锨,还重得举不起来。这时,爱莲攀到岸上,把铁锨伸下来,一点一点的帮我转递。干了大约一个小时,我已经热汗涔涔。</p><p class="ql-block">哨子响了,爱莲走过来说:“今天的活就干到这里,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我怀疑地望着她,她向我解释:“马上就要放炮炸石头,工地上不能留人,你不走别人也不好意思先走了。”事后我才知道,是爱莲怕我累着,和大家一合计,设下了一个骗局,把我哄走后,他们又放开手脚一直干到中午。</p><p class="ql-block">在马平村住了三天,我结束釆访,准备回省,最后一个夜晚,我早早地躺下了,爱莲沉默地坐在煤火台边,给我烤着红薯。半晌,她抬起头来,恳求似地说:“姐,别走吧,再住一星期好不好?”</p><p class="ql-block">“那怎么行呢,回去晚了会耽误工作。”我向她说明稿件的时间性,回去的必要性。</p><p class="ql-block">“是呀,我也知道你的工作重要。”她信任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她又问:“那么,再住三天行吗”,“不行!”</p><p class="ql-block">“再住两天呢?要不,再住一天。”对她的“讨价还价”,我忍不住笑起来。谁知,她生气了,冲着我大声说:“你笑,你笑!你当然高兴,好回家了,就不管人家心里多难受!”</p><p class="ql-block">那一夜,她翻箱倒柜的几乎没有休息,在当时物质条件十分贫乏的农村,她是想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找出来,给我准备一顿送行的早餐。送我去汽车站的路上,爱莲向我透露了心中的秘密:</p><p class="ql-block">“姐,实话告䜣你吧,那天支书让你住到我家,我心里是不愿意的,你是省里来的记者,好讲究,跟你住在一起多别扭,俺那间破屋你能住下吗?后来看你不嫌俺家条件差,老远跑来工作,还跟大家一起劳动,就为这,我不想让你走了。”多么厚道的姑娘,她这种真挚的感情,使我深深惭愧。一年多后,我接到一封字迹陌生的来信,是爱莲写的,她文化程度不高,信写得象她性格一样真诚:“姐,你走后我们都很想念你,常常在一起谈到你和我们一起修红旗渠的事,昨天,红旗渠通水了,县里开大会庆祝,来了好多记者。我跑到会场上到处找你,见了记者就问,他们都说不知道,姐,你为什么不回来呢?难道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想马上就去林县,但是,十年动乱开始了,直到七年以后,我才有机会重上太行山。</p><p class="ql-block">……转眼又过去了十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又来到林县。县委通讯组的同志告诉我:“你那位老房东在惦记你呢,老向我们打听你的情况。”他把爱莲看作我的老房东,虽然我在她家里一共只住过三天。</p><p class="ql-block">她还在原来的地方住吗?我走到爱莲家的门口,看到里面的屋檐下站了个中年妇女,端着碗在和人说话,正要寻问,她已经飞一般地跑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你回来啦,我一眼就看出是你。”好像我们只分别了几天。在她屋里刚坐下,她的眼睛转向了我脚上的那双高跟的皮鞋:“穿这鞋上山多不方便呢!看,我给你准备了一双。”她打开柜子,随手拿出一双有松紧带的黑布鞋,这种式样市场上已不多见,可能是前几年买的。难道她知道我今天会来吗?要不,怎么把鞋子放在柜子里最显眼的地方,准备着隨时交给我呢。爱莲在向我介绍:“这双鞋还是北京出的,比我做的那几双都好,穿着轻便,走路不磨脚,底下还有一层胶皮,上山能把滑,下雨不透水,你们当记者的穿这种鞋最合适了。我一直给你留着,想着你总有一天要回来的。”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我收下了她的心意。我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新闻记者就应该是经常跋山涉水,不避风雨,不畏艰辛,深入群众之间。不论是她给我做的还是买的每一双鞋子,都包含着她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希望。至今,拿起这双鞋子,我常会想起那位房东。不,不仅是傅爱莲,我还想起许许多多的房东,爱莲的影子和他们重叠在一起,融成了一体……。</p><p class="ql-block">忘不了第一次上太行山,</p><p class="ql-block">忘不了伏牛山的冬夜……</p><p class="ql-block">忘不了在那远离村庄的卖柴岭上……</p><p class="ql-block">忘不了铜峰山下的一位老大爷跑来看望我……</p> <p class="ql-block">怎么能够忘记呢,我的敬爱的房东们,几十年的记者生涯中,不正是这些看来平平凡凡的群众,这些名不见报端的人民,给了我无私的关怀和支持,也在无形中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和鞭策。</p><p class="ql-block">一口气读完了袁漪先生所写的《房东》一文,多么娟秀的文笔,整篇文章生动,感人,这里所写的只是文中部分摘抄。</p><p class="ql-block">河南日报著名摄影记者魏德忠先生,红旗渠修建十年,他跟拍十年,长期与林县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他在一篇文章中说道:“文艺部的记者袁漪是解放前上海的名牌大学生,这样一个当时每天都要喝咖啡的上海姑娘,为了釆访红旗渠,义无反顾地扎根在林县釆访,吃住都在村民家里。原林县县委书记楊贵和林县的干部讲:“河南日报一个女记者能够这样,我们为何不能?"</p><p class="ql-block">1993年5月31日,首届亚洲伞翼滑翔公开赛在林州举行。袁漪先生又一次隨二十多年前调离的老书记楊贵回到林州,写出了那篇《岁月磨不尽的浓情》的著名文章,那一年袁漪61岁。</p><p class="ql-block">1975年8月中旬,我省洪汝河,沙颖河,唐白河流域出现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暴雨。板桥,石漫滩水库垮坝,洪水泛滥成灾,淹没了大片土地,很多房屋倒塌,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严重损失。河南日报在总编辑刘问世的带领下,由张寅清,姬业成,牛青坡,李长华,袁漪,赵世俊,关晴峰等组成的报道组,11日凌晨六时奔向机场,乘坐向灾区空投食品的飞机,飞赴驻马店,全报道组只有袁漪一个女同志。在近半个月的釆访中她和男同志一样跋涉在灾区的泥水里,风餐露宿,及时地把灾区现场的救灾情况,通过党报向全省人民汇报。灾后,袁漪和报社记者叶树鑫写出了《75.8特大洪水报道的回顾》。在文中他写道:“我们釆访中遵循正面报道的方针,大力歌颂抗洪抢险的先进单位和英雄模范人物。在艰苦的釆访活动中,我们深为人民群众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热爱人民解放军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团结互助的大无畏精神和英雄气概所感动。我们尤其不能忘怀的是全国人民对灾区的大力支援。从祖国的心脏北京到遥远的边疆,从长白山下到珠江两岸,从塔里木盆地到东海之滨,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伸出了一双双支援之手。我们每到一个村庄,群众一提起全国人民的支援,总是无限深情地说:“旧社会遭灾没人管,如今四面八方来支援,真是社会主义无限好,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p><p class="ql-block">我们的报道正是围绕这一基调,以不同角度,不同侧面展开的。她接着写道:“回顾这段报道,我们深深感到发扬艰苦奋斗,深入群众,深入实际的釆访作风,是我们每个新闻工作者必须继承和发扬的光荣传统。当总编辑组织报道组赴灾区釆访的信息一传出,许多同志积极要求到灾区去,到抗洪抢险一线去!报道组的几位同志,就是主动争取到灾区来的。同志们在报道群众抗洪抢险的英雄事迹的同时,也磨炼了自已的斗志,提高了素质。报道组深入灾区后,就隨抢救被洪水围困的群众船只出发了。由于船小风大浪高,受灾群众多,关晴峰同志被挤掉到水里,他上船后,依然坚持釆访活动。到小牛洲釆访的同志,白天帮助群众恢复生产,夜晚露宿完中,一位老大娘从倒塌的房中扒出半瓶芝麻油,烙几张油馍招待记者,可记者谁也舍不得吃,同群众一样吃发霉的救灾馍,喝同样混浊的水,同群众打成一片。由于灾区交通不便,群众传闻很多,听起来很生动感人,而这些事到底有没有?记者不能道听途说,而是要寻根究底,一一查对,保证了报道的真实性。”</p><p class="ql-block">袁漪先生通过亲临一线,感同身受,扑捉笫一手材料写出了真实感人的报道,这就是她一个真正记者的职责和功力。</p><p class="ql-block">2019年5月15日,庆祝《河南日报》创刊70周年,部分离退休老同志座谈会在报业大厦融媒大厅举行,12位来自《河南日报》釆编,印刷,管理,发行等各岗位的老报人欢聚一堂,共叙自已与《河南日报》的深情往事。其中《河南日报高级编辑,《大河报》首任总编辑王继兴先生在"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为题的发言中他说:我是1974年来到报社的,在这个大家庭中″身边皆老师,抬头即楷模"。他讲道:有一个叫袁漪的老记者,明明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士,釆訪时却能徒步翻越太行山,晚上只身宿在漆黑寒冷的破庙里。我们只知现在出差乘高铁,却没想到当年她去釆访是搭了一辆马车,从郑州晃晃悠悠走到平顶山花了整整两天"倘是一位年轻小伙,如此经历倒也不足为奇,而她,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且是在上海出生并长大的姑娘。每念及此,我对她的无限敬意便油然而生。</p> <p class="ql-block">袁漪先生退休前,省里有家杂志曾给作家王钢一次釆写袁漪这位新闻界,文化界知名前辈的机会,当时她婉转拒绝了。由此可看出袁先生不争名利谦虚谨慎的风格。</p><p class="ql-block">也许是忙于工作,也许是缘分未到,袁先生年轻时一直过着简朴的单身生活,直到晚年她终于寻找到真爱。她与当年华东军械学校的战友,解放军总政治部宣传部工作的李翔先生结为伴侣,定居北京。2015年起,袁漪先生的身体渐衰,记忆力退化,她说,刚退休时以为来日方长,现在才体会人生苦短,百年一瞬间,时间比想象中溜得更快,这是自然规律,只是有些无奈和惋惜。2018年7月5日,傍晚六时,袁漪先生从中国人民解放军306医院回家,十点半病情突然恶化,静静地走了,享年88岁。</p><p class="ql-block">袁漪病逝的消息迅速传回河南日报报业集团。作家王钢女士立马写出了《我与″忘年交"的袁漪老师》一文,先后在报业集团离退休职工管理部主办的内部报纸《缤纷夕陽》和内部资料《河南新闻史料》2015年第三期刊出。</p> <p class="ql-block">王钢在文中开篇写道:袁漪老师,对不起!没料到这么快,一炷白烛幽幽燃剩最后一朵火苗,风吹来了。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以后怎么办呢?只有向静水深流的涟漪里寻找您的音容了。</p><p class="ql-block">李翔老师告诉我,7月5日傍晚六点多她才从医院病房回家,十点半您的病情恶化,静静的走了,就象在郑州纬一路一号的报社大楼的走廊里,你总是一个人步履轻轻的,话语轻轻的,轻轻地就走了,消失了,让人再也牵不住您的衣袂,握不住您的手。好在,您生病从始至终,没有痛疼感的打击,没有创伤性治疗的折磨,只是一朵苍白的花慢慢吐尽最后一缕余香,从枝头自然坠落。这也是您的福报吧,5月17日在您的病房里,李翔老师带着家人给您过了八十八岁生日,当时有美丽的烛光吧,您的眼里一定掠过少女般的光芒。文章最后写道:现在袁漪老师您走了,渐渐远去的背影令人依依难舍。这几天,河南日报报业集团的“社外居住老同志群”“报业公寓夕陽红群”里,哀伤绵绵不绝,悼念您的微信不断增添,您和李翔老师的照片,诗词也不断上传,而这些发自肺腑的感情,完全与礼仪和功利无关,作为您的忘年之交,我在想,您为什么能够赢得这一份哀荣?因为知根知底的人们,在岁月荡涤之后,在时光沉淀之后,更加舍不得这一份凄美,舍不得这一份纯善,舍不得人生长河中这一朵旋舞的涟漪吧!</p><p class="ql-block">王继兴先生在《缤纷夕陽》上得知袁漪先生病逝的消息后他写道:我捧着报纸面对大姐禁不住泪水流淌,思绪潮涌……。袁漪老大姐一生对新闻,对文学痴情和浓情,对同事,对后学的深情和真情会永遠定格在,铭刻在我的心坎上!他即作诗道:</p><p class="ql-block">岁月回眸六十年,</p><p class="ql-block">倩影历历印群山。</p><p class="ql-block">天梯徒步鲁班豁,</p><p class="ql-block">古庙夜宿香案前。</p><p class="ql-block">缘何攀登万仞峰,</p><p class="ql-block">只为采访一小店。</p><p class="ql-block">至今品读韵依旧,</p><p class="ql-block">行行情流如诗篇。</p><p class="ql-block">致:袁漪女士,王继兴。</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袁漪先生最后的见面是在2016年的4月10日,那时父亲在河南省老干部康复医院住院,那天我正好在陪护父亲,袁漪先生在报社的好友陶桂英老师的陪同下到医院看望父亲。见袁先生到来,我连忙搬来一把小藤椅让袁先生坐下,她坐上去正合适,父亲坐在床沿上和袁先生面对面地聊了起来,他们各自谈了一下身体状况及报社一些老同志的情况。袁先生又拿出她的作品集《涟漪轩诗词》一书送与父亲。随后袁先生就起身告辞,我搀扶着父亲送她们到电梯口,挥手告别,这一别就成了两位老人的永别,父亲于2017年的9月15日离世。</p><p class="ql-block">翻开袁先生送父亲的作品集,扉页上有她的题字:学渊同志惠正,袁漪,李翔。袁先生的题字是那样的清爽,娟秀,真是字如其人,文如其人,赏心悦目。</p><p class="ql-block">《连漪轩诗词》是袁漪和她先生李翔共同合作的作品集。其中有袁漪先生的诗词170多首及散文,诗词从开篇的充滿情思的《小斋吟》到壮怀激烈的《南乡子•登长城》,从遍游祖国大好河山的感叹到凭吊英烈怀念战友的哀思,写出了先生铁骨柔肠的情怀。袁先生在本书《敲诗把卷兴无穷》一文中写道:我和李翔都爱好文艺,尤其是词词。我中学时代就爱读唐诗,宋词等古代作品,觉得它是我们民族珍贵的文化遗产,历千载而不衰的文学精华,也钦慕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等一批诗人词家。进入花甲之年,我们相继离开了工作岗位,既不会下海经商,又不恋牌桌歌台,有了充裕的时间,只想多读一些书,增加精神营养,弥补以往的不足。每次上街,总要买几本新书回来,其中也包括过去买不到的《全唐诗》,《全宋词》等。开卷有益,陶性怡情,乐在其中。这段文字展现了袁漪先生一生钟爱学习,孜孜不卷,活到老,学到老的高尚追求精神,实在令人感佩。</p><p class="ql-block">在本书另一篇《军旅诗创作管见》一文中她这样写道:军旅诗,是表现军事题材的诗词作品,内容包括军事斗争,军队建设,军人生活,军民关系等诸多方面,而军事斗争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因此,如何反映军事斗争,应是研究军旅诗写作的重要课题。记得斯大林有一句著名的话: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是中国革命的特点之一,也是中国革命的优点之一。毛泽东更为直接的至理名言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们的党就是从战争的硝烟中走过来的,我们的国家是在战争的硝烟中诞生的,而我们许许多多老战士也是在战争的硝烟中得到锻炼和成长的。当代军旅诗有大量表现战争,描写战斗,讴歌军人的作品,其中不乏广泛流传的精品力作,是非常自然的事。以毛泽东诗词为代表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作品,更是当代军旅诗作的典范。下面选一首袁先生写给原《河南画报》社社长姚守懿的诗词《踏莎行•题姚守懿同志在新四军营地旧照》</p> <p class="ql-block">飒爽英姿,翩翩气度,木兰卫国奔征戍。江淮烽火赋同仇,青春热血荐疆土。不测风云,崎岖世路,劫波历尽心如故。经霜老树绽新花,情萦战地频回顾。从多篇文章中可以看出袁漪先生文笔的犀利和诗词的功力。写到这里,想起毛泽东主席1936年12月赠著名女作家丁玲的《临江仙》的词句:</p><p class="ql-block">壁上红旗飘落照,</p><p class="ql-block">西风漫卷孤城,</p><p class="ql-block">保安人物一时新。</p><p class="ql-block">洞中开宴会,</p><p class="ql-block">招待出牢人。</p><p class="ql-block">纤笔一支谁与似,</p><p class="ql-block">三千毛瑟精兵,</p><p class="ql-block">阵图开向陇山东。</p><p class="ql-block">昨日文小姐,</p><p class="ql-block">今日武将军。</p><p class="ql-block">毛主席的这几句词用在袁漪先生身上也合适。</p><p class="ql-block">时间如白驹过隙,袁漪先生倏忽间己离世六个年头。看到她的诗词选,阅读到她的文章,常常会想起她的身影。以我的文字水平,写好袁漪先生很难,可又很想表达对她的那份尊敬和怀念,只好寻章摘句的写下以上文字,挂一漏万,不到之处还望方家见諒。</p><p class="ql-block">作者李申</p><p class="ql-block">电话1359886060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