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通的园林

蒋宏新

2024年10月3日～6日，我们老俩口、孙女跟着儿子自驾到常熟和南通去点了一个卯。 10月3日早晨10点从家里出发，到常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在常熟的一个大型综合体～永旺梦乐城里吃了份蛋包饭，就匆忙赶去尚湖公园。 走进公园的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姜太公的雕像。姜太公名姜尚，尚湖由此得名。‍ 当商纣王施行暴政时，他远离商都隐居到虞山的石室里，兴致来时常常到尚湖边钓鱼，他不用鱼饵，仅用一线一杆一竹丝，竟也会有“愿者上钩”，“活神仙”的雅号一传十、十传百，尚湖因此名声大振。‍姜尚手执钓杆端坐着，目光望着远方， 尚湖公园被当地人民称为“尚湖湾”，建于1986年初，临山孕湖，与古城浑然一体，含山川之秀，汇城乡之交，得天独厚，自然美色与人文景观相融合，气象开阔，内涵丰实。 一片圆形草地的边上，有茶室和宠物房，还有十二生肖的小石凳。我们和各自的动物们合了影。 不远处的祈福台上置放着一口大钟，谁都可以去敲几下。 沿着湖边的路转过去，一片更开阔的水域出现在眼前。远远的还可看到高悬于湖面之上的滑索上的人。 我们没有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就是步行欣赏着这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 个人认为，相较于西湖，这里的自然景观更闊大、更古朴一些。‍因为尚湖是太湖的一部分。 在国内的其他城市，很难找到有这么大水域的公园，园外有园，园内有岛。有树林，有花园，还有人工的小瀑布…… 每一个园子里都有一种或几种娱乐场所，如林间的儿童游乐场，瀑布下的冲浪，空中索道以及餐饮和茶室等等。 右手边是一个被分隔出来的半岛状的区域。 过此桥，就进入了一个院宇相连，环环相扣的江南园林中。 风景这边独好。孙女担任摄影师，为我们拍下合影。 一眼汩汩外涌的泉水。名曰：归来泉。 进入一处人文景观～柳如是与钱谦益纪念馆。从标牌的说明上看出，这里是2010年重建的，为纪念他们的相逢，但已不是原址。‍物非人也非了。 说到柳如是，此前仅从介绍陈寅恪先生的生平中得知，他晚年的力作就是《柳如是别传》，但未曾读过。‍此次在百度中查了一下，顿为她的人品和才情所感动，难怪陈寅恪先生要大书特书呢！ 柳如是生于1816年，本姓杨，是浙江嘉兴人。因家贫，从小就去了训练歌姬的归家院。她聪颖过人，博览群籍，能诗文，擅绘画。人见人爱。‍在遇到钱谦益之前，她曾有过两段感情经历，都因男方家庭的不容而告终。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柳如是结识了原朝廷礼部侍郎、28岁即得探花的钱谦益。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柳如是饰男装拜访东林领袖、大文豪钱谦益，钱氏一见柳如是，即为其才华所折服，两人感情也迅速加深。 钱谦益不顾世人反对，与柳如是终结秦晋之好，并以大礼迎娶柳如是。结婚时钱59岁，柳23岁。钱家中虽已有一妻两妾，但他让家人都称柳如是为“柳妈”，还专门为她建造“绛云楼”和“红豆馆”。柳如是文采风流，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钱谦益曾戏称柳如是为“柳儒士”。俩人琴瑟相合，相敬如宾。并育有一女。‍ 1644年，崇祯帝自缢，清军占领北京后，南京建成了弘光小朝廷，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不久清军南下，当兵临城下时，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沉思无语，最后走下水池试了一下水，说：“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屡劝其夫殉国取义，说：你殉国，我殉夫。见钱踌躇，她便欲跳入池中独自殉国，被钱谦益和众人阻拦。钱谦益后来又以“头太痒”为名，剃发更衣投降了清朝。‍但柳如是没有随夫进京。钱在半年后也返回了常熟。‍（上、下的照片均为纪念馆内陈列品。） 　　当时政治环境险恶，清朝对于前朝的大臣非常不放心，时常加以监控。顺治四年（1647年），钱谦益突然被捕，押往北京。危难时刻，卧病在床的柳如是冒死随行，决定向朝廷上书代替钱谦益而死，如果钱谦益真的避不过此祸，则共同赴死。他们一路北上，历尽艰辛。好在朝廷没找到什么把柄，于次年将钱谦益释放了。此事之后，俩人和好如初，开始与郑成功等反清人士联络。 清康熙三年（1664年）五月二十四日，钱谦益去世，享年八十二岁。钱谦益去世后，没想到他最信任的侄儿和族人聚众欲夺其房产，柳如是不堪羞辱，竟用缕帛结项自尽。一代才女就这样结束了一生，时年四十六岁。柳如是死后葬于虞山拂水山庄。是年其女年17岁，已嫁给无锡赵玉森编修之子。 政坛文坛上的钱谦益，因为复杂性格与心理及其在明清政权更替中的表现，被后世人褒贬议论。但他与柳如是的爱情故事，数百年来却为人津津乐道。 ‍ 陈寅恪赞誉柳如是：“女侠名姝”，“文宗国士”。‍“虽然，披寻钱柳之篇什于残阙毁禁之余，往往窥见其孤怀遗恨，有可以令人感泣而不能自已者焉。夫三户亡秦之志，九章哀郢之辞，即发自当日之士大夫，犹应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何况出于婉娈倚门之少女，绸缪鼓瑟之小妇，而又为当时迂腐者所深诋，后世轻薄者所厚诬之人哉！” 不得不说柳如是不仅是秦淮八艳之首，更是性情刚烈，志趣高洁之人。我等庸俗之辈，无法相比，也无言评说。 另外去了一处游弋着一群黑天鹅的水榭；‍观赏了只剩下叶子的荷株；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蘼芜桥上。‍蘼芜是柳如是的字，一种她很喜欢的植物。‍柳如是这个名字也是她自己起的，取自辛弃疾的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回来后得知，常熟自古以来就出名人雅士。比如：建立了吴国的先祖虞仲；孔子72个贤士中唯一的南方弟子～子游，也就是言子；还有吴国的第一代国君周章；更有以后的冯班、曾朴、翁同龢……他们都叶落归根，回到了这灵山秀水中。‍不知他们的后代今在何方？ 路过了儿童游乐园；‍瞄了一眼人工瀑布；‍经过了牡丹园，还有一大片树林。三号门已经关了，再赶往二号门。 ‍下午六点多，我们才赶到了“山湖院子”～预定的旅馆里。因为来晚了，我们只能一间房在一楼，一间房在三楼。‍稍事休息，便打的出去吃饭。结果人满为患，只得简单吃了一顿东北饺子。乏善可陈。 10月4号，早晨起床后，在旅馆大厅外等儿子，随手拍了一张照片。 儿子带我们去吃早餐。 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却做出了很地道的江南小吃。我们分别点了馄饨、汤圆、面条等食物，都很可口。‍酒香不怕巷子深！‍ 吃饱了，步行了七八分钟，到了专门上山的公交车站，每人只花了一块钱，就可从虞山底坐到山顶上，太便宜了！‍这是山顶的剑阁。 登高俯瞰，尚湖尽收眼底。‍山依水，水傍山，似两个恋人，‍互相扶持，永远相随。 相传虞山得名于商末周初的虞仲，他是周太王的次子，也是吴国的先祖。他去世后埋葬于此山。山下的仲雍墓即是。至今已有3000年历史了。 虞山属国家森林公园，与尚湖一起被评为AAAAA景区。景区的大面积植被都是这样的次生林恣意生长着，没有人工干预的痕迹，感觉有种熟悉的味道，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有的，很有沧桑感。 其实，虞山真正美的时代应该更早。六十年代的浩劫让绝大部份文物古迹遭到了灭顶之灾。看到有文章说有的名人古塚只剩了一块碑；有的什么也没有了…… 很感谢儿子，每次的旅行都是他从头到尾精心安排。 绕着剑阁转了一圈，儿子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他说要去看看。 两个男士进去看，两个女士在外面看风景。 从相对平缓的山顶走到通向宝岩的剑道。‍1.2公里的下山步道，落差190米。‍两个小的根本不当回事儿，一遛烟地跑下去了。‍ 毕竟年纪不饶人，就是在只下的情况下，我们也感觉力不从心了。 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生怕踩不稳出意外。尽管膝盖发颤，腿部肌肉酸痛，但还是顺利地走下山了。‍感谢上帝！ 在宝岩景区就舒服了，很平坦。‍这里就是个大公园。 人工布置的花廊；‍锦鲤遨游的池塘。 后现代艺术的创作；‍憨厚嬉闹的国宝。 不能动的绿皮火车，‍里面拉着的既不是人也不是货，而是出乎意料的展览。‍‍ 中午我们在公园外的附近的面馆里，一人吃了一碗面，然后打的到曾赵园。这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这里是市区内两个相连的园林，风格不同。赵园是明万历御史钱岱所筑“小辋川”部分的遗址。清同治、光绪间，园归阳湖赵烈文，俗称赵吾园。赵园原处曾园西面，两园相隔一条民居环秀弄，现两园合为一园——曾赵园。曾园原名‌虚廓园，俗称曾家花园。曾园以水面为中心，四周环亭榭假山，园内各处都能看到虞山与辛峰亭及其在池中倒影，被誉为“山色湖光共一园”。两座园林在2006年5月的修复后合并为曾赵园，（摘自百度） 首先进的是曾园。园里的盆景。很独特，植物从石头里长出来了。‍ 这里不收门票，游人多，显得很拥挤。拍戏的，拍视频的人挺多，影响观赏的心情。 曾园是光绪年间刑部郎中曾之撰的家园，号“虚霩园”。‍曾家是常熟望族之一，曾之撰中年辞官回乡，精心打造“小辋川”二十年。‍曾朴是曾之撰的儿子，生于1872年，1935年在这里去世。‍这里是景点之一：归耕课读庐。 曾朴是我国近代著名文学家、法国文学翻译家，其名著《孽海花》为清末四大谴责小说之一，评价很高。‍还有一部自传体小说《鲁男子》。‍他翻译的法国文学创作和文艺评论有31 篇。尤其对法国浪漫主义大师雨果的作品介绍最多。如《克林威尔》，《嬉王》、《欧那尼》、《笑的人》、《巴黎圣母院》等戏剧和小说，都是由他最早介绍到中国来的。 曾园于民国初年，曾朴奉母居住时，建造了一座红墙青瓦的中西式楼房，俗称“红楼”。红楼如今还在，成为了苏州地区师范学校的校史展览馆。‍然而由于使用功能的改变，虽然园中以水池为中心的沿池各景点建筑与景物相对保持较完整的状态，但外围的主要生活居住建筑都已拆去，改建成教学与行政用房了。‍照片是偷拍的，青年们在拍视频。 在湖边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是曾朴的纪念馆。有他的雕像及生平介绍，看了才知道他是辛亥革命的积极倡导者，光复后曾担任过江苏省财政厅长、政务厅长等职。他竭力反对袁世凯恢复帝制，袁世凯称帝时，与蔡锷等为友，并资助陈其美等人反袁。在反袁运动中，军费匮乏，他概然以私款蓄之。 两园之间有一阁楼，在一小坡上，想登高望远。 结果被树荫遮住了，看不到什么景致。 走入赵园，豁然开朗。 园子很大，环湖周围，亭台楼阁，茶肆酒楼，应有尽有。‍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只嫌它太大，走不出去了。‍ 很难想象这里曾是仅属于两家的私人园林。‍我曾被称为“知识青年”，也曾以此自诩。‍如今入了老年，才恍悟既无知也无识。‍别的不说，竟连一百年多前发生过的事都一无所知，更遑论春秋、秦汉？‍知都不知，还谈什么继承发扬？‍羞愧啊！ 儿子为犒劳我们，预定了一个饭店，晚上去大吃一顿。 点了好几个菜：大闸蟹，清蒸鲈鱼，砂锅菌菇，烧茄子，芋头夹肉，红薏米甜品，‍他们父子还喝了两瓶啤酒。 不知是喝啤酒，还是着凉了，当我们兴冲冲地刚走出饭店，准备到附近的超市去逛的时候，老鲁突然打起了寒颤，一个劲地说冷。 我们都慌了手脚，马上叫车回到了旅店。‍我去买了几瓶水，给他吃了冲剂，不停地喝温水。‍感谢上帝！第二天上午，没有不适的症状了，我们可以按原计划去南通了。 10月5日，与住了两晚的山湖院子告别。这里是一个养老院的附属建筑，地理位置优越，闹中取静，距离尚湖很近，打的到市中心也仅需十几元钱，很方便。 早晨八点准时出发，前往南通。直奔野生动物园。‍十点左右赶到。从自驾门口进入，并在那里买了点草食动物的食品。 “野生”这个词不适合用在这里的动物身上，它们的栖息地仅仅相对于动物园的笼子来说大了一些而已。 第一个见到的是羊驼。‍可以近距离观看并喂食，但它们已经吃得饱的不能再饱了。 这个宝贝属于重点保护动物～薮羚。不允许喂食。 看完了，就随着车流到了虎园。目睹有游客将80元一只的鸡投进去喂食的一刻。 喂熊的经历让孙女兴奋不已。它张开大口就接住了。‍这里有两个虎园，两个熊园。都差不多。‍第二个虎园里的一只老虎咬住了一只鸡，它并不着急吃，而且偷偷藏在了水边的石头下。它看到了游客手中还有一只鸡。结果第二只被别的虎抢了，它才把“库存”拿出来。‍真狡猾！ 再跟着车流到了骆驼的家。它们温顺多了。 狼居住的小区距我们很远，也不能喂食。它们是一个群。照片里的应该是一对情侣吧？ 最后坐车看的是矮马。它吃胡萝卜，但更喜欢青菜叶。可是隔着两层网子，很不好喂。‍我们从车里上上下下五六趟，也不是很轻松。 但相比于步行区。坐车还是舒服多了。从步行区门口到小浣熊餐厅吃午饭，至少需要20～30分钟。吃了午饭，就赶到剧场去看马戏表演了。 马戏表演没有过去那种强迫动物们作各种惊险动作的不人道行为，而更多的是的魔术、舞蹈、空中飞人及滑稽的与观众互动的项目。节目的安排很紧凑，感官体验良好。 步行区里最温顺的小动物～水豚，它一点儿也不怕人。但管理人员不允许喂它。 长颈鹿只吃管理人员提供的树叶，其它的都不能喂。‍最后，我们还剩了一袋胡萝卜，都进了河马的大嘴巴。 鸬鹚。 火烈鸟。 鹦鹉。还有蓝色的。 下午三点多到了南通市内，入住诺富特酒店。‍这里的条件比常熟的那家旅馆好，我们住在相邻的两间房，方便多了。 这是酒店的大堂。 下午六点左右去翡翠江南酒家吃饭。是儿子在网上定的套餐，198元，吃了七个菜：水煮鱼片，爆炒鳝丝，清炒虾仁，红烧猪蹄，炖笋片，炒青菜和一人一盅排骨蘑菇汤。‍我们没敢喝酒了。 吃过饭，我们沿着濠河的人行步道，欣赏了南通的夜景。‍当然只是欣赏到了这座古城很少的一部分。 濠河是国内保存最为完整的古护城河之一，史载后周显德五年（公元958年）“筑城即有河”，全长10公里，水面1040亩，最宽处215米，水波浩淼，极似湖泊；最窄处仅10米，又似丝带彩练，整个濠河曲曲折折，迂回激荡，呈倒置的葫芦形状环抱老城区，形成了“水抱城、城拥水，城水一体”的独特风格，素有“江城翡翠项链”之称。（摘自百度）‍ 10月6日，吃过早餐后，我们到南通博物馆去参观。比较失望，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展品。与她悠久的历史相比，不那么相称。 绣花鞋及茶壶。 我们比较感兴趣的是一间展室中陈列的来自欧洲的瓷器。瓷器是中国的发明，传入欧洲后，极受欢迎。他们虚心学习，不但会制造，而且有创新。 在濛濛细雨中踏上了归程。‍感谢上帝！我们出游的几天都是风和日丽。 长江天堑如今已变通途，有好几座大桥都可通行。但逢节假日仍要等待。‍我们走的是另一座大桥，看到了一艘被烧焦的航母～明斯克号。是我国九十年代末引进原苏联的第一艘退役航母。今年8月，在拆改中突然起火。‍俱往矣！ 下午四点左右，平安抵家。‍期待下次更有收获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