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窑:汝窑的“前世”

福长

<p class="ql-block">柴窑:汝窑的“前世”</p><p class="ql-block">柴窑,本是后周世宗柴荣的御窑,所以从北宋开始称为柴窑,是五代十国时期,能独步瓷业最精美的青瓷。柴窑瓷被文献资料和专家公认的最好的瓷,位在五大名窑之前,因至今发现实物及窑址,被排除在宋代五大名窑之外。</p><p class="ql-block">柴窑烧制年代及特点</p><p class="ql-block">柴窑无疑产生于五代周世宗柴荣执政的时期的显德初年(954),成熟期应在显德四年至六年(957-959)的三年之间。</p><p class="ql-block">五代时期的柴窑,是我国天青釉瓷的创烧者,它的产品以天青釉瓷见长,它所创制的天青瓷生产工艺,为鼎盛发展的宋代官汝、官和仿官天青釉瓷的发展开创了先河,并奠定了我国天青釉瓷生产的工艺基础。因此,古代的说陶者对柴窑很重视,在古文献中对柴窑的记叙也较多,对其特征的描述也大同小异。</p><p class="ql-block">宋人欧阳修的《归田集》是记载柴窑最早的文献,书中在谈及“汝窑花觚”时曾有:“柴氏窑色如天,声如罄,世所希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饰为器,北宋汝窑颇仿佛之。当时设窑汝州,民间不敢私造。今亦不可多得。‘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磁较似,官局造无私’”。从此书中可知柴窑有“色如天”、“声如罄”、“天青雨过时,汝窑瓷较似”几个特点。且明确指出“当时设窑汝州”。该书是北宋史学家欧阳修晚年辞官后的著述,书中所记大都为他自己的经历见闻,而且距离五代时间最近,应该是最为可靠的。</p><p class="ql-block">明代曹昭在洪武年间撰写,明中期由王佐增补的《格古要论》,载:“柴窑器出北地河南郑州(“河南郑州”为王佑所补或印失误)。世传周世宗姓柴氏时所烧者,故谓之柴窑。天青色,滋润细腻,有细纹,多是粗黄土足,近世少见。”曹书所记又增加了柴窑窑址和器物具有“滋润细腻,有细纹,多是粗黄土足”的特征。与此特征完全相同的重要记载,还见于明万历年间周履靖的《夷门广牍》一书。不同处是窑址地仍采用“格古”洪武版的“柴窑出北地”,未增添“河南郑州”之说。</p><p class="ql-block">明代黄一正的《事物绀珠》,记有“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或云柴世宗时始进御,今不可得。”指出五代时,柴窑“为诸窑之冠”、“始进御”。</p><p class="ql-block">明代张应文《清秘藏》记有:“论窑器必曰柴、汝、官、哥、定。柴不可得矣,闻其制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此必亲见,故论之如是。其真余向见残器一片,制为绦环者,色光则同,但差厚耳。”又曹仲云:“‘柴窑足多黄土’,未知然否。”其记载比最早的《归田集》又增加了:“明如镜,薄如纸”的特征,但也谈及所见真器“差厚耳”。</p><p class="ql-block">明谢肇制的《五杂俎》,是古代文人笔记小说中第一部记载‘所司清其色”和柴世宗“御批”的古文献。书中记有:“陶器柴窑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与金翠同价矣。盖色既鲜碧,而质复莹薄,可以装饰玩具;而成器者,杳不可复见矣。世传柴世宗时烧造,所司清其色,御批云:‘雨过青天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比《归田集》的“天青雨过时”更完善了。</p><p class="ql-block">清早期宫室都窑官制瓷权威大师唐英的《瓷器肆考》一文说:“柴窑起于汴,相传当日请器式世宗批其状曰: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今论窑器者必曰柴、汝、官、哥、定,而柴久不可得矣,得残器碎片制为冠饰绦环玩具亦足珍贵,世传柴片宝莹射目,光可却矢,宝莹则有之,却矢未必然,盖难得而重言之也。”</p><p class="ql-block">清代蓝浦在《景德镇陶录》中说:“今论窑器者,必曰柴、汝、官、哥、定,而柴久不可得矣!得残器碎片,制为冠饰、绦环、玩具,亦足珍贵”。</p><p class="ql-block">清《南窑笔记》,记有:“柴窑。周武德年间,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因令作釉。其釉色青如天,如明镜,薄如纸,响如磬。其妙四如,造于汝州瓷,值千金。”记叙了柴窑釉药的成分,似与汝瓷有相似之处。</p><p class="ql-block">清代刘体仁的《七颂堂识小录》,记有其亲眼所见:“柴窑无完器,近复稍稍出焉。布庵见示一洗,圆而椭,面径七寸,黝然深沉,光色不定,‘雨过青天’未足形容,布庵曰‘予目之为绛青’”。指出柴窑还有“黝然深沉”的“绛青”色。</p><p class="ql-block">从史籍记述中,可理出几点共识:</p><p class="ql-block">1、柴窑为后周柴荣所烧造,首次御批瓷器釉色为天青色,设专官理事,为现知最早的御官窑。柴荣善于设窑烧瓷,推理,他还有对釉色、规格等方面的规定。</p><p class="ql-block">柴窑胎体莹薄,釉色鲜碧,工艺精美,是五代青瓷中最具艺术成就的代表作品。 </p><p class="ql-block">3、柴窑瓷器的特征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釉滋润细腻,有细纹。</p><p class="ql-block">4、“足多是粗黄土”能说明底足露胎。</p><p class="ql-block">5、柴窑是唐五代越窑“秘色”走向“汝窑”必然历史过渡的青瓷贡器,具有“秘色”和“汝窑”共同艺术特征,符合五代至北宋时期的统治者以及主流社会的审美情趣和艺术要求。</p><p class="ql-block">二、周世宗其人其事</p><p class="ql-block">周世宗柴荣,为周太祖郭威养子。广顺四年(954)二月,郭威寝疾病故,宣柴荣“枢前即位”,这样年仅34岁的柴荣,成为五代后周的第二个君皇,史称世宗睿武孝文皇帝。</p><p class="ql-block">年富力强的周世宗柴荣,雄心勃勃,决心遵照养父的遗愿,干出一番大事业。他曾向左谏大夫王朴发问:“朕当得几年?”精通术数的王朴答曰:“臣固陋,辄以所学推之,三十年后非所知也。”柴荣听后十分欣喜地说:“若如卿所言,寡人当以十年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柴荣即位后,一心图治,决心实现做一个英主的宏图大志,当年将年号改为显德元年,并外拓疆土,使后周迅速成为五代十国中的威猛之国。至显德六年,世宗从北汉、南唐等国年拓展的疆土和州县,有一百十八州之多。使后周成为当时五代十国中,州县最多,疆土最大的强盛之国。</p><p class="ql-block">周世宗不仅是一位骁勇善战,睿智多谋的五代霸主,更是一位胸怀大志、勤奋理政、雄才韬略的英主,他在驰骋疆场,拓疆扩州的同时,十分注重政权建设。颁诏设贡举、定《刑统》、建税课、立盐法、监铸钱、废寺役、制礼乐。尤其是礼乐,周世宗把他看作是一种国家威严的象征,是一种威仪,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教化。薛居正《旧五代史》中记述:“世宗览奏,善之。乃下诏曰:‘礼乐之重,国家所先。所朝以来,雅音废坠,虽时运之多故,亦官守之因循。……讨寻旧典,撰集拳声,定六代之正音,成一朝之盛世,……’”。从周世宗这些意识形态的实践中可以肯定,周世宗对御用瓷器,必然会有所要求,“御瓷虽小,威仪事大”这正是周世宗烧“御瓷”的出发点和落脚点。</p><p class="ql-block">关于御瓷的艳色,明·谢肇淛《文海披沙记》:“陶器,柴窑最古,世传柴世宗时烧造,所司请其色,御批云:‘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者”,相当于今天的“这”,就是说按照下雨后天放晴的那个釉色,把瓷器做出来。世宗为什么用雨过天晴的艳色呢?有专家说世宗崇尚天神,曾赐京城内新修四寺额,以天清、天寿、显静、显宁为名”。也有专家说,世宗想恢复并超守唐代的盛世同,因唐代君主所喜爱的是“千峰翠色”的青山绿水之大地,而世宗喜爱“雨过天青”的无限苍穹,其包容着周世宗更远大的志向和建立强盛帝国的意愿。其实笔者认为从字面解释也是很有道理的。雨过天晴是个形容词,就是雨后转晴,比喻政治上由黑暗到光明。从当时国家的背景也能说得通。</p><p class="ql-block">唐末五代,战乱不断,人民苦难深重,信佛者大增,到处创建寺院,私度僧尼。更有甚者,佛寺成为逃兵和各种罪犯的庇护之所。寺院又占有大量土地,严重影响了国家的税收和社会的稳定。为革除其弊,柴荣继位下诏限佛,共废除未经国家允许私建的寺院三万余所,允许保留的两千六百余所;僧尼人数从限佛前的一百多万减少到六万一千余人。这样,即增加了农业劳动人口,也增加了国家赋役,并大大提高了僧尼的素质,对佛教的健康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同年九月,柴荣又下诏“颁铜禁”。史书记载:“是时,中国乏钱。乃诏悉毁天下铜佛像以铸钱。”柴荣从政治和经济的战略出发,下诏“禁天下铜器,始议立监铸钱。”当时,因为佛教盛行,民间纷纷以铜铸造佛像,甚至销毁铜钱以铸佛像。由于铜材缺乏,政府已久不铸钱,似已无钱可用。诏书规定:除“县官法物,军器及寺观钟磬钹铎之类所留外,自余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令输官,给其值。过期隐匿不输,五斤以上处死,不及者论刑有差。”苏耆撰《开谭录》记述:“世宗朝铸元宝钱于后殿,设巨炉数十,帝亲观鼓铸”</p><p class="ql-block">世祖郭威是个节俭的好皇帝,在位就已将宫中所有的珠玉珍宝、金银器具等奢华之物全部砸毁,又严令“凡珍华之物,不得入宫”。而世宗柴荣又在“限佛”运动中颁布“铜禁”,朝廷除留铜制法物、兵器外,其余铜器尽皆交监铸钱。铜佛毁了,铜器缴了。皇宫,官僚、富豪,隶民百姓的生活之用何来?中书舍人窦严建议,大力发展陶瓷业,一可用、二可卖,还可通商夷族,以瓷兴国,以瓷友好邻邦。于是,世宗下诏大兴瓷业。并规定朝廷祭祖、祭天、祭地一律用瓷。朝廷各种日用盆、洗、碗、盘、洒器、一律用瓷,限期在郑州建御窑作笵。并下诏臣民,责令各州、县必建一瓷窑。据朱琰《陶说》记载:五代、赵宋有窑者,郑州、开封、陈留、阳翟、汝州、汤阴、辉县、修武、登封、密县、郏县、鲁山、宝丰、宜阳、邓县、唐河、淇县、荥阳、新安、林县等二十余州、县。到了北宋末年河南境内瓷窑可谓星罗旗布。</p><p class="ql-block">宫廷与百姓一样用瓷,就是开辟雨过天晴的新气象。宫廷用瓷不同于民间用瓷,建造官廷专家窑场成为必然,选用釉色上柴荣御批的“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自然就有了出处。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工匠“心有灵兮一点通”,所制器物竟然中规中矩,以陶瓷之质,仿金制精色异的柴窑瓷器也就应运而生了。充分展现了古代工匠的聪明才智和创造精神。用要求每个县要建一个瓷场以供宫廷之所需,。后人所说的柴窑,其实就是周世宗柴荣首创的五代后周的宫廷御窑。所以,后世所记:“世传周世宗柴氏时所烧,故谓之柴窑”,“所司请其色,御批云:‘雨过天晴云破处,者般颜色做将来。’”等诸多典籍有关柴窑的记载是完全可信的。</p><p class="ql-block">柴窑烧造地应在宋代汝州境内</p><p class="ql-block">柴世宗设的御窑窑址原在地,不同地域的陶瓷专家都在找不同的理由和证据,想把柴窑故里拉到自己的家乡。但柴窑出北地,是专家的共识。这个北地到底在哪里,好数专家认为应与汝窑在同一产地。</p><p class="ql-block">(一)在张公巷窑址没有发现前,基本形成三大说:</p><p class="ql-block">1、景德镇湖田窑即柴窑。持这种观点的人,他们的理由概括起来主要有两点:第一,他们认为,古代典籍中所说的“北地”,不是指的“北地河南郑州”,而是“江西省的‘北地’——景德镇。”第二,“柴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特征。其材料和烧造技术只有江西景德镇才能办得到。”第三、周世宗在位六年正是群雄割剧,逐鹿中原的混乱时期,在郑州创造御窑是大成问题。”</p><p class="ql-block">2、陕西耀州黄堡窑就是五代后周的柴窑。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禚振西先生。禚振西根据历代文献、典籍对柴窑的记载,用“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腻,有细纹”以及“足多粗黄土”等诸多特征,与出土的黄堡窑青瓷标本,进行了一一比对,认为“出土瓷器与文献记载的特征相吻合”,所以提出了黄堡窑的“五代天青釉瓷应是周世宗的柴窑产品”的观点。</p><p class="ql-block">3、柴窑在河南郑州。就目前来看,这是一种占主流地位的、有代表性的观点。“柴窑,出北地河南郑州”,是历史文献里有明确记载。</p><p class="ql-block">清凉寺和张公巷窑址发现后,许多专家把柴窑的目光转向了汝州。因为清凉寺被定性为汝窑,所以不少专家认为比清凉寺品质好的张公巷就是柴窑。持这种观点的不少。宁夏吴国斌先生收藏不少传世瓷器,他通过文献和实物对比,认为张公巷窑就是柴窑,并发表了《柴窑与汝窑的关系研究》,被多家网站转载。</p><p class="ql-block">汝州发现疑似柴窑的将台窑。2010年以来,汝州将台街一带在建房时不断发现类张公巷的瓷片,引起了汝瓷专家的注意。特别是2012年春,又有一户居在翻盖新房挖桩坑中出土不少天青、粉青、豆青色碎瓷片,这些瓷片虽然色泽不一样,但他们的做工可和文庙、张公巷窑址的相媲美,是汝州境内其它窑口的远不能及的。这些瓷片虽然釉色各异,但各色瓷片的内部泡粒结构很相近,显然是天青釉色的变异。这些桩坑还出土了骨质修坯工具、匣钵片、支钉、垫饼及生烧产品、火照、素烧胎等,这些既不是文庙窑址的废弃物,也不是张公巷窑址的废弃物,如果是上述两窑的废弃物,那此处出土的大量瓷片均不是这两窑的。从出土的窑具、瓷片看,此处无疑是一处窑址,从出土的瓷片看,它可能就是失落1000余年的柴窑遗址。汝瓷专家的发现,引起了中国古陶瓷学会名誉会长耿宝昌先生的注意。</p><p class="ql-block">2013年3月21日,应汝州市政府邀请,耿宝昌先生与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