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烟火气息

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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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被楼下的声音吵醒了，我们邻居家妹妹今天订婚，左邻右舍都早起在帮忙张罗着宴席。

打开阳台的门去瞅瞅，一股嗖嗖的冷风，小雨还在下，乡下凌晨的温度，估摸着才十几度。

昨天都还是穿着夏天的短袖裙子回来，昨晚冷得把家里珊瑚绒的睡袍都翻出来穿上了。我也没想到福州温度降了这么多，差点冻晕在国庆节里。

对面一排老屋前，搭着办酒席的大棚。邻居哥哥大嗓门，喊着送货来的司机:“倒进来，倒进来。”

农村酒席是大事，光自己一家人肯定是忙不过来，本家或邻居都要过来帮忙，这已是约定俗成的事。别家办事，你要帮忙，下次你家办事才好叫人来。

所以只要农村办酒席，就很热闹。不管你在城里是Mary还是Jack，回来卸下妆，都是清一色的村里土著人。围上围裙，灶台边都要干活。

一般三天前就摆开了“战场”，这个时候，自家的厨房显然太小，必须搭建一个露天“厨房”才能伸展手脚。

于是，搭棚子，砌炉灶，架案板，摆桌椅，乡下大厨房就这样建好了。​

锅里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烧一大锅水，估摸着是要杀鸡杀鸭。左邻右舍的婶婶们，有人择菜、有人洗碗盘、有人切菜、有人配菜、有人杀鱼、还有人弄龙虾螃蟹。

伴着喜气满村子萦绕，喜鹊领着一群鸟绕着村子“喳喳”地叫来叫去，鸡也不甘示弱地“喔喔喔”打鸣，狗也摇着尾巴围着厨房转来转去……

我拿着手机在拍照，隔壁伯伯还很配合地摆弄好龙虾，指挥着我，说: “单独拍一只好看，背部也翻过来拍一下。你不要拍桶里那一大锅，那个乱七八糟的没摆好，拍出来不好看。”

处处热热闹闹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远处群山，云雾缭绕。站在三楼阳台，懒懒的伸着手臂，伸个大懒腰。很喜欢这样的早晨，宁静，美好。

屋后的田野，一片水稻，已经开始泛黄。下过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下楼去田野间走走，稻穗沉甸甸地挂满稻杆，很有丰收的喜悦感。

小叔的果园里，结了很多果子。穿着姑姑给我买的鞋子穿梭在果园里，湿哒哒的水珠浸湿裙摆。闻着橙子香，好舒畅。再过一个多月，橙子就该成熟了。

邻居哥哥们见我在田间小路，扯着大嗓门喊我来吃早饭了。木桶蒸的饭，粒粒分明，大米的香味扑鼻而来，纯纯的农村稻香味。

邻居家的小猫喵喵叫着，鸭子在围栏里嘎嘎的。新娘正在楼上化妆，门前已经停满了小车，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隔壁伯母喊我们来摘空心菜，姑姑穿着雨鞋麻利地拿镰刀割下来。路边的秋葵也被我摘了下来，看着大大的，其实还特别嫩。秋葵的花，白白的，也好看。

姑姑们趁着早上闲暇的时间，包粽子。三姐妹，只有大姑妈会包粽子，完全遗传了奶奶的手艺。

二姑姑骑着电动车，去街上买蜜枣，蜜枣包粽子甜，小孩子们爱吃。

小姑姑，在洗裹粽子的竹叶。

大姑妈喊着:“花生多了，米不够了。”二姑又呼呼地骑着电动车去街上买糯米；米够了，不一会儿包粽子的粽绳又不够了，小婶婶跑去拿。

总之，没有刚好匹配好的时候。

一个上午下来，原本计划煮一锅的粽子，结果整整多了一锅出来。

我表弟说，大姑妈在家包饺子也是一样。一会儿馅多了，买饺子皮，一会儿饺子皮多了，又开始剁肉。计划包二斤饺子，最后可能整出四斤。

三个姑姑都非常疼爱我，啥也没让我干。

在厦门，我感觉天天忙得跟陀螺一样，但是一回来，在叔叔姑姑们眼里简直就是个孩子。

大姑妈在端午节的时候就包了好多粽子，让表弟专门带去厦门给我吃。我喜欢吃花生粽，尤其是老家的这种花生粽，一次吃两个，还觉得不腻。

三姐妹，还忙着要蒸芋头糕。早上我开车去接二姑的时候，她已经买了七八斤的芋头。等酒席结束后，去邻居家磨米浆来蒸芋头糕。

我们拎了桶米要磨米浆，邻居让我们旁边歇歇。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帮我们把大米都磨成了米浆让我们拎回去。

他家俩姑娘国庆节回来，几个外孙以及妹妹家的孩子都来了，楼上楼下三层，孩子们闹翻天了。

他说:“家里七八间卧室都不够住了，我还要再打个地铺，人一辈子图啥，不就图这样热热闹闹一家人。”

回村里，这家逛逛，那家坐坐，你会发现一点都不焦躁了。

早上七点，弟弟就从市区赶回来帮忙，今天也端了一天的婚宴盘子。

下午粽子煮熟了，爸爸装了一大袋，他非常喜欢吃糯米做的东西。

婚宴散了，送弟弟和爸爸回福州市区，一路雨下不停，雨刷都刮不住。

回来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也黑了，还是感觉没睡够。两只眼皮沉沉的，还是困得不得了。

回家一放松，长久忙碌的疲劳感，顿时就松懈开了。

回家很是舒服，山林田野景色也纯净，处处都可以勾勒出一幅山水画。

左邻右舍一会儿来送柚子，一会儿来送青菜，一会儿又来送竹笋。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