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八 恋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六月的一天,天热得发了狂,红卫坐在黄泥沟大队部办公室,整理低保户名单,风扇呼呼吹着,他穿个短袖仍汗流浃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老二从门外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支书,不好啦!黑秀在地里恐怕是中暑啦,昏迷不醒!我掐了几回人中都不见睁眼!”红卫说:“你咋不打120呢?!”老二说:“我没手机!”红卫说:“你就穷成哪样?!”红卫说:“你咋不把人背过来?”老二说:“我寻思人跑得快,找到你就解决了。”红卫说:“我是万能神吗?老二讪笑不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红卫赶紧拨打了120,就带着老二和还在大队部整理老年病普查名单的村医小王,向村北河湾黑秀的承包地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家的三亩承包地,麦子一片金黄,长势良好,一排排倒下的麦子前,躺着黑秀,手里还紧握着镰刀。村医小王赶紧让大家把黑秀抬到地边大柳树下,拿出提来的一大瓶温开水给她嘴里灌,红卫拿湿毛巾给黑秀擦脸,老二给扇扇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救护车开到河堤路上,护士把黑秀抬上车,问:“谁是病人家属?”无人言语,红卫说:“我是。”护士说:“跟车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记得野酸枣收购价高时,黄泥沟一位妇女一人去深山打枣,中暑无人知晓,一天不归,第二天村人寻到时,人已被晒膨胀,浑身一掰肉破开一块,鲜血淋漓。 黑秀在医院被救醒后,医生说:“咋送这么迟,再晚人就没命了!”黑秀不语,众人也不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死里逃生,红卫把她送回租地的小屋,说:“你一个人身体又不好,再不要租种这么多地啦!”黑秀说:“我不种地干啥?我爱闻泥土清香,柜里有粮,心里不慌!”红卫说:“那你起码让旋耕机把地一翻,你咋长年用深挖锄挖地哩,三亩地哩啊!”黑秀说:“我爱挖地,出点力气心里痛快,再说,旋耕地一分地要拾元钱哩!”红卫说:“那一分地得你一天挖,你一天工钱就值拾元钱?”黑秀说:“拾元钱哪里有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红卫又问:“你哥结巴经常给你妈汇钱哩吧?”黑秀说:“汇哩,一次几千元。”红卫说:“你哥和红的婚事咋样啦?”黑秀说:“下个月初就结婚。”红卫说:“你哥结婚了你就能出嫁啦!”黑秀说:“我嫂要去厂里,不愿呆家,我不嫁,还照看我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红卫沉默了半晌,气氛有些冷涩,红卫点燃一根烟,说:“大队要收回那三亩地,务樱挑树,你来砖厂当会计,我跟股东商议,每月给你三千元工资。”黑秀说:“咋?不让我种啦?我光会挖地,干不了会计!”红卫心里说,是我害怕你病出事,要收回租地的,但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他担心说出后黑秀再固执,就说:“你高中毕业,长篇小说都会写,咋当不了会计?其实来砖厂,你每天给拉板车的记趟,到月发个工资就行了。厂里财务报税另有会计,你来试一两天,不行了就算了,我给大队其它干部说,让你继续租种地!”黑秀想了想,笑着说:“那好吧,我试试,我肯定不行,我啥都不会弄,笨得要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红卫高兴地说:“那好,我让厂里小刘会计到集市给你买一身衣裳,买些脂粉,你洗个澡,把衣服一换,淡施脂粉,把地里麦子收完,早上六点到砖厂上班!”黑秀笑说:“记个工咋还要换衣擦粉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其实,红卫是有私心的,他在一步步把黑秀往婚姻的红地毯上赶,也是为了彻底拯救这个老姑娘,他是为了把自己的心上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邋邋遢遢,自己看着不舒服罢了。就笑笑说:“你打扮得漂亮了,拉板车的后生就跑得有劲,你代表整个厂里的形象哩。”黑秀笑说:“那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麦子收割捶打完装柜完毕,黑秀向大队部交了地,早上七点来到砖厂,只见她薄施脂粉,淡扫娥眉,把脸擦沫得像个嫩鸡蛋,一头秀发拉丝披肩,低胸连衣裙凸凹有致,女性的线条绵延不绝,有风吹起,秀发裙裾飘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厂里众人都看得惊呆了,这哪里是昔日头发乱如茅草窝一身泥水的疲惫农妇?哪里是一脸苦瓜相一瘸一拐一身病相的泥腿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遮阳棚下,黑秀坐在桌前,一杯清茶,一支笔,一个本子,给经过她跟前的拉板车的后生计趟,后生们争先恐后,拉着泥坯子砖在沙道上飞奔,计趟计工的工作虽轻松,但时间长,早七点到晚八九点,黑秀不在乎,比挖地轻松多了,地里活全是重苦力。就是有的后生胡搅蛮缠,说给他计趟少,还有的为争趟打架,黑秀去劝架,他们胡打其间还扇了她一巴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找到大队部红卫那里,捂着脸说:“支书,我干不了这轻活,还是把地租给我,我只会挖地。”问明原委,红卫怒了:“还有这等事?”他带黑秀来到砖厂,召集全厂员工开会,郑重宣布,郑地有声:“今天宣布一件重大事情,黑秀被厂里选为副厂长,那个拉板车的后生在道上胡说,打架,黑秀一句话,直接罚十倍工分,开除!”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后来,砖厂再未发生类似事件,黑秀一个眼神,那些不听话的后生噤若寒蝉。黑秀逐渐喜欢上了这份工作,他觉得生活过得有规律,充实,身体也逐渐好转,脸色红润,体态丰盈,精神饱满,见人就笑。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结巴和红结了婚,二人又双双去了南方纸厂开叉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一个雨天,砖厂停工,黑秀做了几样凉菜,约红卫去家吃饭。酒足饭饱之后,乘着酒劲,红卫说:“黑秀,你考虑过你的终身大事吗?你不想嫁人孤独终老吗?原来你哥哥没成家,你要他在外拼事业找媳妇,如今你没必要呆娘家了。”黑秀说:“我嫁谁呢?四十多岁的人了,不一定能生娃,人家娃不一定认我,哎!”黑红卫听出黑秀的言下之意,直接过去双手扶在她双肩上,直视黑秀的眼说:“你心里还想嫁人,对吧?”黑秀看了红卫一眼,点点头。红卫拉住她手说:“前几天我给两个娃说了我们的事,两个娃喜出望外,说,“大,你可怜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到底咋办呀?我们长年在外工作,回不来。要是黑秀阿姨能照顾你饮食起居,我们少了后顾之忧。黑秀姨心底善良,本份勤苦,与你真是神算般配的一对啊!”黑秀羞红了脸,低头嗫嚅了半天,说:“那行!”红卫看她答应了,激动地过去抱住黑秀的腰,在她脸蛋上狠狠吸了两口,趴在她耳边说:“我还想你给我们生个胖娃娃哩,一个女人没有娃也是最大的遗憾,你难道心里不想吗?”黑秀说:“我也想啊,可是我已经老了!”红卫安慰她说:“四十多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九 幸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新婚之夜,宾客散去,红卫让黑秀和他洗澡上床。黑秀说,我对那事有些害怕。”红卫说:“咬咬牙,心想你必须有个孩子,就不怕了。”黑秀点头,脱光了钻进被窝,随着黑秀蹙眉一声“啊”,终于破处见红,咬牙一番云雨,黑秀用卫生纸擦拭了红,拉开床边的写字台抽屉放进去,红卫笑说:“干啥呢!”黑秀说:“留个作念,我第一次呢!”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婚后半年过去了,还不见黑秀肚子鼓起来,红卫说:“你月经还正常着,咋就怀不上呢!”拉她去城里医院检查,医生说年龄大了,卵巢功能有点下降,但好好治疗,怀上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就给抓了中药西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为了黑秀熬药服药方便,红卫就让黑秀暂且辞了砖厂的会计工作,在家专心医病。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老天不负有情人,过了一段时间,黑秀吐酸水,去医院一查,居然怀上了,黑秀喜极而泣,在医院抱住红卫,眼泪流了红卫一脸,惹得走廊上护士病人都笑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红卫在县城买了大包小包的营养滋补品,回家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人参燕窝、藕粉莲子、灵芝等应有尽有,他对黑秀说:“你想吃啥就尽饱吃,完了给我就给你买,没事了看电视,多休息,急了去后山逛逛,别写小说,太劳累。”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嘴上都答应,红卫一走仍写小说,她太激动了,要抒发这泼天而来的幸福:要不是支书红卫,结巴哥没有工作,婚事就不得成;自己在田里劳死、病死、老死,还能嫁入福窝,当会计、生育,完成女人的梦想;桃花的娘说不定就跌死,桃花的学说不定就上不成了,更别说将来上大学无忧;没有红卫,村里黑子父子横行无忌,无法无天,偷盗抢劫,坑蒙拐骗,村民惶慌不可终日,何谈安居乐业,一派繁荣景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十 文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生下儿子俊荣等后,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做饭写作。雨天砖厂停工,老爱好文学的老六也在家写写画画,雨水滴答,雾气重重,使人不由感慨人生苦短,命运无常。窗外大雨飘泼,屋檐下水如帘,白色的雾天地迷濛,屋内,写字桌或床上沙沙走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大雨刚过,田野五全是洗涤后的碧绿,村前河水欢腾着浪花,像一群调皮的孩童欢呼雀跃着跑过,阵阵清新温润的风拂来,使人忍不住大口地呼吸。远处的山上树林郁郁葱葱,山顶云雾缭绕,乡村美如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每到此时,黑秀和老六的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感便喷涌而来,老六有空去黑秀家谈文学谈创作。老六提着半竹篮稿子,去镇上邮局投寄,偶尔豆腐块偶尔上了市报,黑秀的长篇乡土小说《麦芒》也完稿,四十多万字。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公开出版刊号要三万元,黑秀一个劲念叨,做梦都在呓语出书,红卫看着黑秀经常半天摸着她半人高的书稿发呆,害怕她整个人傻了,就掏了近万元买了一个国际刊号,包出了几百本书。 黑秀提着一大袋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去市里每个书店去推销,要放架上销售,店主说:“名人的书都卖不动,何况是你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黑秀说:“那我不要钱你卖去,卖多少钱都归你,你卖一元有一元。”店主说:“白送都不要,放这白占地方,你出柜台费了行。”黑秀如遭迎头棒喝,头嗡嗡作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就把书送给了市里和乡里一些文学爱好者,文化单位,干部和教师等。一天,黑秀去镇上废品收购站卖黄板纸,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书《麦芒》,把她气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整天把她的新书整理了又整理,整个人也怔愣愣的,红卫看见了说:“两个在西安工作的娃想给你帮忙麦书,那里都是文化单位,高等院校,你的书在咱这农村是被埋没了,他们是半文盲不识货。”黑秀就把剩下的几百本给红卫,红卫通过快递递给西安的两个儿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过了一段时间,红卫给了黑秀砖头厚一沓百元大钞,喜滋滋地说:“到底大城市知识分子识货,是金子终会闪光,书倾销一空卖了一万元,两儿子给我折子上打了书款,我去邮局取了现金。”黑秀抱着现金,直转圈圈,说:“哪就再印几百本吧!红卫不语。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年节时,两个儿子带着孩子回家看望红卫、黑秀,黑秀高兴地问两儿:“都是啥人买了我的书?”儿子高兴地答:“社会各界的人都有,大学教授、农民工、政府官员,企业老板……你写的乡土小说很受欢迎,他们说写的农民生活的艰辛,农耕文明与市场经济的激烈搏弈,与余华的《活着》有的一拼……”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待儿子出去上厕所,孙子童言无忌,对黑秀说:“我爸那天拿着一袋新书《麦芒》去废品收购站卖,还卖了三十多元哩!给我买了两大袋杂糖!”黑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孙子又说了一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黑秀如被雷电击中的树,又如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只觉浑身颤抖,心哇凉哇凉的,正吃饭的碗“啪”地掉在地上碎了,尖锐的瓷片流了一地,她捡了一下瓷片,手被划得鲜血直流,可她感觉不到疼痛,她觉得自己成了木头人。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待儿子上了村幼儿园,黑秀就给红卫说了,又去了砖厂当会计,她喜欢那份工作,在人群中,在忙碌中,她感到生活过得充满欢笑,充盈踏实。回家教儿子英语单词,数字计算,给红卫炒各种可口的菜,再不碰纸笔。 红卫说:“你咋不去写小说了,我倒不习惯,你以前写作凝思的样子真美,很深沉,像个文化人。”黑秀说:“别骗我了,孙子告诉我了,我知道那一万元书款是怎么回事,事实上,你出资近万元出的我的书称斤卖,换了孙子一包糖。”红卫说:“我看你走火入魔,还不是害怕你像老六家的精钩子女人一样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夜晚,窗外深蓝色天幕上繁星点点,阵阵清爽的夜风吹进来,月光如乳洒在被褥上,月亮在白云间穿梭,一切是那么地美好!黑秀看着那边香甜入睡的红卫和儿子,思绪万千:她遇见村支书红卫,得到了幸福,但在浩瀚的宇宙里,人如一粒微尘,是多么渺小,生老病死谁又能改变得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老六的妈六个月前有点噎食,老六带她上城去看,检查出是食道癌,还是初期,并不严重。老六就回来和兄弟几个商量后,都说家里花费紧张,不要告诉母亲真相。拖到半年后,母亲堵的一点都吃不下去,去城里检查,已是食道癌晚期。母亲哭着说:“把我带到大医院去看,我还想再活两年里!呜呜……”弟兄几个说:“这病都成啥样子了,晚期没必要看了,再看人财两空。”老六的妈电话里对亲戚说的时候,哭得说不下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老六弟兄几个无意间,把半年前检查母亲的病,那时候非常轻微的事情说了出去,一村人纷纷指责:“养那么多的男娃有啥用?养儿防老,就是为了老年看病,故意让老人病重死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红卫知道了,遇见老六的时候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连基本的孝道都不懂,你还写啥狗屁文章,整天发表文章哩,连人都不配当,你配当作家?乌鸦尚有反哺之恩,你跟猪狗六畜都不如!”</b></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 党根虎,笔名荡漾,单身,居陕西省商洛市商州区东关社区南院巷。陕西省作协会员。在报刊发文三百多(首)篇,短篇小说五十余篇。出版有贾平凹、刘高兴老师题名评论的文集《忆娘亲》《黄泥沟风云》。</p><p class="ql-block">手机微信同步genhu1399249230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