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早期青铜器《何尊》金文解析

常真

　　上图是西周早期青铜器《何尊》上的金文图片，内容如下：

惟王初堙宅于成周，复禀武王礼福自天。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曰：“昔在尔考公氏，克逑文王，肆文王受兹大命”。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之乂民。呜呼！尔有惟小子亡识，视于公氏，有庸于天，彻命敬享哉！助王恭德欲天，临我不敏。” 王咸诰何，赐贝卅朋，用作□公宝尊彝。惟王五祀。

　　文字解析: “堙”(yin)，搬迁。“礼福”，福祭，祭祀的一种形式。“宗小子”，宗室子弟。“尔考公氏”，何的父辈姓“公”。“克逑”，追随。“肆”，因果连词。“大邑商”，指安阳，代指商朝。“余”，我。“宅兹中国”，居住在天下的中央地区。“自之乂民”，从这里治理民众。“乂”(yi)，治理。“尔”，你。“亡识”，没有知识。“视于公氏”，以公氏为榜样。“庸”，功劳。“彻命敬享”，可以被后人纪念。“临我不敏”，说我不聪明。“贝”，商朝的货币。“卅”(sa)，三十。“朋”，串。有的学者认为: “一朋等于五个”，三十朋贝就是一百五十个贝。“惟王五祀”，周成王五年(公元前1038年)。

《何尊》上的金文大意如下：

周成王开始迁都到成周，并按照王礼在“天室”对周武王举行了“福祭”。四月丙戌日，周成王在京城的宫殿诰训“宗室小子”们说: “过去你们的父辈曾为文王效劳，文王接受了大命。武王战胜了“大邑商”(即安阳，代指商朝)，就向上天祷告说: ‘我要住在天下中央的地区，从这里治理民众。’ 呜呼！你们这些小子们，没有知识，要以公氏为榜样，建功于天下，完成使命，可以被后人纪念啊！王是有恭德的、能够顺天的，我诰训你们就是为了使你们聪敏一些。” 王的诰训讲完后，赏赐了何贝币三十串。何用赏赐的贝钱做了纪念父亲公氏的彝尊。时间是周成王五年。

(下图是《何尊》上铭文的拓本摹本)

(下图是何尊照片。何尊距今约为3000年，上面的“中国”两个字是目前所知出现最早的，意义重大。何尊是我国政府规定的第一批不可出境的国宝级文物之一)

注: 本文参考了《两周金文语法研究》(北京: 商务印书馆2023年11月第1版)、《真假铭文: 商周青铜器铭文辨伪》(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2年10月第1版)等著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