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之国——和平路】 （三 ）百年劝业

群生

【前言】…………

晚清时期，以李鸿章为代表的"洋务派"，由于急功近利，在甲午海战中全军覆没。《马关条约》最终成为了失败的耻辱标志。随之外国资本大量涌入中国，民族企业受到全面打压，到最后仅仅是晚清政府的官办企业"上海轮船公司"与"开平矿务局"两个企业得以幸存。

即便如此，为避免其它西方国家在海上骚扰，上海轮船公司一度也曾悬挂美国国旗，假借转让的名义才得以勉强经营！而开平矿务局的命运就悲惨得多，在外国资本一步一步地控制与欺骗之下，最终也被迫沦为了外资企业。

作为殖民地性质的天津租界，民族企业自然也受到全面制衡，和平路上的劝业场就是在这种氛围之下诞生，以避免外国资本的排挤与骚扰。当年，买办资本家高星桥决定投资建设商场，首先从英国先农公司购得了这块地皮，并与庆亲王载振合股经营。

庆亲王载振给商场命名为“天津劝业场”，理由是“劝业”二字顺应当时提倡的“实业救国”的民族、民主潮流，即便如此，高星桥的买办历史与租界的地理位置，也实难称之为民族企业。

劝业场建成于1928年，也是天津地标式建筑，它承载了天津几代人的梦想与追求。 因为劝业场对于天津人来说，不仅是一个可以购物的商场，它更是用建筑的本身记录着历史上曾经的辉煌，并叠加了百年岁月磨砺中的痕迹。

劝业场曾流传着几代人的故事，还镌刻着了殖民地历史的点点滴滴。它的存在，令人真切地感受到了天津近代历史的变迁与时代的更迭。

‍ 旧日的劝业场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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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劝业场，全称天津劝业商场，位于曾经的法租界21号路与梨栈大街交汇处。即今天滨江道与和平路交叉口。它是中德合办井陉煤矿的买办高星桥，以10.4万两白银，从英商先农公司手里购得一块5亩2分的地皮，并仿照上海大世界的规模，建造了这座津门最大的购物与娱乐并存的商场。

劝业场主要股东除高星桥外，还有晚清庆亲王载振、日本正金银行买办魏信臣、天津钱业公会会长叶兰舫等。劝业场的四言联句高悬，“劝吾胞兴，业精于勤，商务发达，场益增新”各取一字刚好组成劝业商场。天津劝业场的牌匾是由天津著名书法家华世奎所书。

天津劝业场 1928年12月21日开业，是当年国内最著名的商场，也是天津的地标，天津有句俗语叫做“没到过劝业场，就等于没来过天津卫”！其实，劝业场并不是这片区域的第一家商场。曾于1924年开业的“天祥商场”，与劝业场之间只隔着一条狭窄通道，在天祥商场对面还有一家泰康商场也是早已劝业场的商家。

1928年12月12日，天津梨栈大街（如今的滨江道）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一座7层楼高的建筑面前，等待着“天津劝业场”隆重的开业仪式。法国、英国、日本、意大利各国领事前去祝贺，几百人的英国驻军乐队也现场演奏助兴。《大公报》、《北洋画报》等各大新闻媒体，都进行了深度报道和宣传。

那为什么劝业场的开业典礼，各界人士却都给足面子！那是因为，创建天津劝业场的股东可不是一般人。劝业场商圈是从一片芦苇沼泽到如今的强势崛起，它除了写就高星桥白手起家的辉煌人生，另一方面，同样有着传奇色彩的庆亲王载振，也是商场的一大股东。这样的商界组合，也是那个时代绝无仅有的。

‍高星桥当年的照片

‍劝业场创始人高星桥发家史………

高星桥（ 1881 — 1948 ）祖籍江苏南京，后定居天津芦庄子。打铁世家出身，做过零活，当过火车司炉工。二十七岁时进入井陉矿务局任司磅员，后得到德国主管汉纳根的重用，从开始任经理、总经理，曾经得到过德国皇室贵族的封号，并把中国的铁路建设事宜委托高星桥主管。这一“殊荣”，轰动中德朝野。在天津兴建最大的商场——天津劝业场时期，高星桥的买办生涯达到了顶峰，1948 年逝世于上海。

在当年的中国商界，高星桥有着情义商人的美誉！这些都与他的家族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是土生土长的中国铁匠，却被封为人人仰羡的德国贵族！当年，他是呼风唤雨的洋买办，他却一生长袍马褂，他兴于铁匠铺，发展于井陉煤矿，最终创办了百货业先河的天津劝业场！

他最初被一些人看作是工于心计的商人，又被另一些人认为是有恩必报的君子，正是这种冰与火的相融品质，铸造了他一生的传奇。可以说，他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不可复制的商界奇才！

早年的高家，以烘炉铁铺打制冷兵器为生，以其标志品牌的“高记三挺刀”为荣，曾是清朝武状元选拔的指定刀具。高星桥7岁在天津东门里济生社入私塾，但他15岁时考童生落第，遂辞别功名，重回铁铺学艺。后来其父、其兄在太平天国时期，曾因铸造兵器而引来杀身之祸。

尚未成年的高星桥走投无路，最初曾以偷煤为生。后经人介绍，曾当过火车司炉工，几经辗转，高星桥最后进入了井陉矿务局做了一名司磅员。由于高星桥自幼在烘炉边拉风箱。练就一手凭火识煤的绝活儿，对不同种类煤的质量如数家珍，这个独有的特长也铸就了高星桥一生的坦途！

‍当年井陉煤矿现场图片

‍进矿之初，高星桥不仅肯干，而且自学日常德语。一天，井陉煤矿总办汉纳根巡视至此，高星桥的机灵与大致清楚了汉纳根的意图，令汉纳根眼前一亮，遂后将高星桥调到煤矿的账房。

这位被高星桥终身尊为“贵人”的汉纳根，也非等闲之辈，他不仅是德皇威廉二世的外甥，还以北洋水师顾问身份参加了甲午海战，战至军舰沉没，在海上漂浮三昼夜方才回到北京，并即刻向慈禧太后请罪。慈禧感其忠勇，非但不加问责，反而将井陉煤矿开采权交与他实施。

汉纳根极其相信自己的眼力，对看重之人提拔起来不遗余力。但其阻力巨大，那些德国工程师和高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高星桥的能力。汉纳根由此安排了一次面试。高星桥在德国人的会议室，先用德语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大谈各种煤炭的主要特点，和打开销路的要诀，这些高星桥自幼熟知的绝技，让在场的德国人频频点头。

为了验证高星桥不是纸上谈兵，德国人又把他带到大沽口。高星桥用望远镜扫了一眼轮船上徐徐升起的各色烟雾，并一一指出所用煤炭来自哪家煤矿。德国人将信将疑，乘上小汽船靠过去询问，结果分毫不差。这个从小在铁匠铺拉风箱，被煤烟子熏大的高星桥，彻底征服了德国人。

过了德国人这一关，汉纳根又去游说中国总办。总办是后来成为大总统徐世昌的五弟。当听说汉纳根极力保荐的高星桥，是一位没有功名的中国人时，最初不置可否，但是不久，见到了高星桥递呈的公文，对其书法及文案思路大加赞赏，至此这一关也顺利通过。

任命井陉煤矿销售经理，按照规矩，还至少要有十万两白银担保。这道门槛，高星桥却无力跨越。一天，汉纳根交给高星桥一封信，说：我要去北戴河休假，请把信送交到我岳母德老太太，如有回信，马上送给我。

“德老太太”即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的夫人。此时德璀琳已去世，（德璀琳原任天津海关总办，曾有专辑详述）德夫人见信后马上写了回信。高星桥不知回信内容，但他即刻从天津赶到北戴河，连夜送到汉纳根的居所。汉纳根看完岳母回信后大呼："高先生，我向您道喜！德老太太在德华银行为您担保了十万两白银"，至此高星桥出任井陉煤矿销售部经理，也铺平了道路。

‍当年病逝于天津的汉纳根在德国的墓地照片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夜，汉纳根等在华的德国侨民纷纷表达爱国热情。高星桥对汉纳根爱屋及乌，也认购了几十万两白银的“公债”。出乎意料的是，这一举动给他带来了莫大的“荣誉”。1917年的一天，全体华北地区的德国侨民聚集天津德国俱乐部（其旧址现为解放路天津政协俱乐部）见证了德国驻津总领事，将德皇威廉二世的一纸证书，颁给了高星桥！德皇御赐予高家Von（冯）的封号，高星桥一跃而成德国贵族。当时在华的德侨，也仅汉纳根一人有此封号！

而厚礼还在后面，德皇又委托汉纳根送给高星桥一个金属圆筒，里面装着全中国铁路待修计划蓝图，而这张蓝图，已然决定由高星桥付诸实施。

遗憾的是，所有这些荣誉，都随着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而灰飞烟灭，后在撤侨回国时，高星桥亲自将汉纳根送至上海登船，并受委托接管了德华银行、起士林餐厅等德侨在津产业。此后，他投资地产，成为中国近代著名的“地产大王”。1920年，汉纳根重回中国。高星桥将其财产连同经营利润如数交还。此举在德国人眼里，高星桥已然成为了道义和诚信的化身。

1923年，中国政府收回井陉煤矿，终结了高星桥的买办生涯。1925年，汉纳根因患食道癌去世。病重时，高星桥到医院探望，汉纳根拉着高的手说：“我的病已无药可治，现手中拮据，丧葬之费用，希望你帮我解决” 。高星桥一口应允，马上拨付10万两白银存至德华银行的汉纳根夫人账户，在汉纳根病逝后，另用一口水晶棺将其遗体运回了家乡德国安葬，也了却了高星桥这位几十年亦师亦友德国故交的最后心愿。

‍当年法国设计师设计保罗·穆勒设计的劝业场建筑草图

‍劝业之父，百货之龙头

如今，作为中国百货店中唯一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近一个世纪以来，天津劝业场始终是一座历史的丰碑。它的缔造者高星桥，为这座天津的“城中之城”“市中之市”倾注了大半生心血。

在上个世纪20年代，天津商业重心逐渐转移，高星桥在经过考察，选中法租界21号路的一片空地。当时，这片空地的两边已盖起楼房，北面是1925年落成的兴业银行，南面是1926年落成的惠中饭店，东西两面散落几间低矮平房，中间是天津叫卖行存货场。

高星桥觉得此处必有发展，于是派员到天津的各条大街调查。认定该地的人流量最大。高星桥凭着其与众不同的商业敏感性，一锤定音，斥资十万四千两白银，从英国先农公司手中购得了这块面积五亩二分的地皮。

合同签订后，经法国工部局介绍，高星桥又以白银一万两，聘请“永和公司”法国工程师保罗·慕勒设计。商场建筑面积2.1万平方米，主体五层，转角局部七层，采用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七层之上设有塔楼，由两层六角形塔座、两层圆形塔身和穹隆式塔顶组成，塔顶上装有旗杆和兼具装饰功能的避雷针。

高星桥对工程质量要求极高，楼体全部由钢筋水泥浇灌，而且工程所需钢筋、木材皆从美商洋行购买，水泥则采用启新洋灰公司的“马牌太极图”商标产品。他从小在底层摸爬滚打，深知建筑中的“猫腻”，他绝不允许任何杂质杂物掺入水泥中，也不允许任何的以次充好。在他的监管下，劝业场不仅建造神速，且在经历了1939年的洪水浸泡和1976年的地震之后，如今的劝业场楼体依旧完整而坚固，绝对可以称得上“百年放心工程”。

当初的法租界几乎大部分的设施都冠以“法国”字样，比如法国菜市、法国电灯房、法国教堂（西开教堂）等等，于是，法国领事馆理所应当地提出，希望把“劝业场”命名为“法国商场”，遭到高星桥和庆亲王的一致反对。劝业场建成后，高星桥与庆亲王载振一起请“津门四大家”之首的“华七爷”华世奎书写“天津劝业场”的牌匾，光是润笔费高达每个字100块大洋。

‍坐落在重庆道上庆王府的照片

‍而在井陉煤矿已经赚到了第一桶金的高星桥，也开始全心全意地打造他的“商业王国”，并以60%的股份持股，成为第一大股东。劝业场的第二大股东也很传奇，他是天津重庆道55号“庆王府”的拥有者庆亲王、爱新觉罗·载振。

在高星桥的劝说下，载振投资三十万白银，成为劝业场的二股东，而“劝业商场”的命名也是听从了庆亲王载振的建议，取“劝吾胞舆，业精于勤，商务发达，场益增新”之意。

“劝业场”几个字可以说是载振的情怀。《清史稿》中有记载：“载振赴日本大阪观展览会，归请振兴商务，设商部，即以载振为尚书。”后来，改商部为农工商部，而载振的职责就是“劝业”。

“劝业”一词，出自《史记·货殖列传》中的“各劝其业，乐其事”。1902年，张之洞在武汉创办两湖劝业场。1905年，清政府在北京设立了劝业场。1907年，袁世凯在天津设立了劝业会场。

可以说，当时全国各地倡导“实业救国”与“劝业振兴”的呼声如潮。所以，“天津劝业场”的命名，既是这位晚清王爷的情怀，也是顺应时代潮流的体现。

其实，究其劝业场的历史，在百年之前，天津劝业场地区原是一片芦苇塘，划归法租界之后，这里才开始出现小商铺，而逐渐形成了水果集散地，所售水果中又以天津鸭梨最为出名。因此，老一辈天津人曾管这一片地区叫做“梨栈”，同时也把和平路昵称做“梨栈大街”！

‍当年劝业场开业时的盛况

‍劝业场曾经被赞誉为“小巴黎”，它带动了天津商业的发展，也奠定了华北地区经济发展的新格局。如果有外地的亲朋好友来访，老天津人是一定要带着他们去逛逛劝业场的，因为有这么一句话：“上海有个大世界，天津有个劝业场，如果不去逛一逛，枉到天津走一趟"。

关于劝业场的赞誉，还有一句：“南有上海大世界，北有天津八大天”。这“八大天”其实就存在于劝业场内，据说，在劝业场刚建成时，天祥商场的老板与高星桥在登瀛楼相遇，天祥商场老板借着酒劲儿、拿了“前辈”的架势说：“天祥是天，你劝业场再大也是个圈儿，圈儿再大也得压在天的底下！”高星桥当时没说什么，却憋了一口气，回来之后直接在劝业场搞出来“八大天”！

这八大天描述的也正是劝业场胜景。当时商场里设有以“天”字命名的有 四楼的天华景戏院、天宫影院、天纬地球社，三楼的天纬台球社，四五层的天露茶社，五楼的天会轩，六楼的天乐戏院，和六七楼屋顶花园的天外天。

当年创立“八大天”虽然很有可能是赌气，但高星桥经营起来却是实打实的用心。戏院、茶社。天华景戏院常请京剧名角演出，日夜爆满。娱乐业的兴盛，解决了商场开业初期入不敷出的局面，也带来了大量客流，店铺租金水涨船高。

高星桥同时在商场内又增加了钟表、首饰、文房四宝、古玩字画、花鸟鱼虫等经营种类，同时又引进饭店、旅店等，使劝业场成为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娱乐自营、商铺出租”的商业模式，使劝业场也初具现代大型购物中心的管理特征！

‍当年高星桥与庆亲王载振的照片

‍高星桥与庆亲王载振都是戏迷，不仅爱戏懂戏，还知人善任，讲义气，很快就邀请到不少名角前来表演。高星桥的儿子高渤海是比他父亲还痴迷的戏迷，于是1936年，高星桥将天华景戏院全权交给他打理。高渤海在劝业场六楼建立了“稽古社”，演员的孩子们有时也会在台上练功，他就跟着一起练，几乎住在了那里，后来还成立了一个小戏班子。

本来京剧社子弟班计划用“华、承、稽、古、博、学、通、今”收徒八科，奈何只培养出“华”、“承”两科就解散了。不过，从其中走出来的武丑名角张春华，也算将“稽古社”的精神传播了下去。劝业场从开业到解放前，四层之上以娱乐休闲为主，在一楼到三楼售卖百货商品，其中日用百货、洋货钟表、绸缎布匹、金银首饰、文房四宝、古玩旧书，应有尽有。可以说，只要来到劝业场，甭管您是想吃想喝还是想娱乐，都不用再出门另找。

解放战争打响后，劝业场因屡遭国民党军队盘剥惊扰，高星桥决定暂去上海投奔五妹躲避兵祸。天津解放的消息令高星桥心潮澎湃，他的心底时刻惦记着劝业场这片产业，正巧遇到一个从天津来的商人，高星桥就去打听战况。此人信口开河，声称在天津解放军进场时，劝业场已一片火海。高星桥听后五内俱焚，一病不起，不久一代商业巨头病逝于上海。

‍天津最为老资格的相声艺人马三立老先生当年的照片

‍劝业场的“八大天”可谓中西合璧，终日余音绕梁，以其独有的魅力，吸引了天津的政客商贾、名人雅士等前来消费，不仅沟通了彼此之间的交流互动，也带动了商场百货的销售。一时间，天津劝业场成了全天津，乃至全华北地区最繁华的地段儿。

不过，这种繁荣并没有维持太久，日本侵华战争后天津沦陷，民不聊生，天津劝业场从1940年起就处于半停业状态。直到解放后的1956年，劝业场率先完成公私合营，1958年又与天祥商场合并，“八大天”也重新改造开放，劝业场才迎来了二次辉煌。60年代，天华景曾经改名“红光剧场”，天津曲艺团也经常在天乐戏院演出。

1961年3月，马三立老先生阔别舞台两年后的首演，就是在劝业场的天乐戏院，当年马老哽咽着说出的那句：“老没见我了吧，我——病啦！”让在场的所有观众也是心里一痛。解放之后，劝业场主管领导的经营理念一直是："与顾客交朋友，真诚奉献服务"，虽然“大牌云集”，但是“一分钱的买卖也要做”，至此经营商品近3万种之多。

在劝业场你能买到家具、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手表，还能买到袜子、纽扣、曲别针，手表不走可以来调，钢笔坏了也可以来修。在计划经济时代，因为商品价格全都差不多，而在劝业场以其超贴心的服务，赢得了大量的顾客。直到90年代，劝业场一直是笑傲江湖，客流量最高峰时，一天达到10多万人次，销售额近4亿多元。

‍当年渤海大楼建成以后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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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星桥除了建有劝业商场大楼之外，还曾建有一座天津当年最高的建筑——渤海大楼，渤海大楼位于和平路、赤峰道交叉口，西侧相邻盛锡福老号，南面与国民大饭店隔街相对，而渤海大楼的门牌是和平路275号。

渤海大楼是当年天津法国租界时期，所留存下的重要建筑之一，直到上个世纪中期，渤海大楼还曾为天津的最高标志性建筑。上点儿岁数的老天津人都曾记得，过去每年的"十一""大年三十"，天津还曾有放礼花、礼炮的习俗。鉴于渤海大楼曾是天津最高的建筑，为了市区的老百姓能同享节日的欢乐，渤海大楼的楼顶平台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到了晚上华灯初上，璀璨夺目的礼花伴随着隆隆的礼炮，烘托起欢乐的节日气氛，也进入了寻常百姓之家。

我们再回到文章主题，1933年，高星桥与庆亲王载振合股成立新业公司后，高星桥心高气傲，不甘人下，立志在天津最繁华的街区，投资建设一座天津最高的商业大楼。大楼旧址曾为原杜领事路（和平路）街口，英国先农公司棉花洋行旧址。

‍高星桥以五万两白银购得该地块，又拿出一万两白银，聘请法商永和工程司建筑师保罗•穆勒进行设计。穆勒是一位活跃于近代天津法租界的著名建筑师，毕业于著名的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建筑系，并获得了法国执业建筑师资质。20世纪20年代左右，慕勒来到中国，他既是法国公议局工程处的工程师，又是法商永和工程司的主持建筑师。

同时，穆勒还在天津工商学院任教授。天津劝业场、交通饭店、天津工商学院教学楼、渤海大楼、利华大楼等楼盘都是慕勒设计出的建筑作品。目前已经成为天津知名的历史建筑，也是中国近代建筑史中的重要例证。

‍当年的法国建筑设计师保罗•穆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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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近代以种类繁多的小洋楼而闻名于世，其中法式风情建筑比例最大。法国建筑设计师穆勒居津多年，设计了众多的建筑楼盘。

‍20世纪20年代，穆勒初来天津时，在法公议局工程处任职。工程处由法国人任处长，总管租界内全部土木工程建筑，并且有审批图纸和工程监理的权力。

‍穆勒后与法国人赫琴组建了一家公司———永和工程司。另外，穆勒还成立了一家保罗·穆勒公司，承接建筑设计和工程施工。他在天津主要设计了劝业场、利华大楼、交通饭店、渤海大楼以及面粉厂、纺织厂等工业建筑。‍

‍图片中渤海大楼前的花园原为租界时期的法国花园，天津解放以后改名为中心公园

‍‍穆勒在天津居住近20年，其建筑风格也随西方建筑思潮而变化。20世纪30年代，受法国传统建筑简洁、自由的影响，渤海大楼强调线与面的巧妙构思，彰显坚强、庄严、有力。‍

‍大楼1933年动工，1935年12月完工。穆勒为这幢大楼也是潜心贯注，为了保证大楼的工程质量，大楼所用的一切建筑材料，都由高星桥开办的新业公司自行采购。

外墙体所用厚实而美观的各色琉缸砖，由开滦煤矿公司所制，仅琉缸砖一项费用就支出白银1万两，全部建筑费共为24万两白银。大楼坐北朝南，为商用公寓楼，占地面积600平方米，建筑面积4571平方米，现浇钢筋混凝土全框架结构楼房。

大楼主体8层，局部13层，建筑总高48.2米。936年渤海大楼竣工后，以高星桥的儿子高渤海为名， 最初命名为渤海商业大楼，后来简称渤海大楼。大楼主要出租给各国洋行在华账房、会计师事务所、保险公司。也有商人、医生、律师等人员租住在此。

1937年，天津沦陷，商业一蹰不振，风光一时的大楼门可罗雀，酒店娱乐业也是无人光顾，高星桥举家去到上海，天津的产业交给其子高渤海经营打理。1939年天津发大水，因为楼高安全，租界里的富人纷纷来渤海大楼租房以避水患，这时也是渤海大楼房价最高的阶段。

【结束语】………

‍在商界有一句名言叫作"无奸不商"！它很经典的刻画了从商之人的奸诈，即便是小商小贩也有着无利不早起的心态。再看如今的几位商界大咖不也都是如此吗，其结果都玩儿进了囹圄之中。但在本篇文章中，高星桥却是一股清流，他知恩图报的性格，从本文德国商人汉纳根身上就表现的淋漓尽致，这种"宁让人负我，不可我负人"的商业君子，在当今社会的商界，已经少之又少了。

如今，百年华诞的劝业场，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受电商以及新一代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冲击，劝业场不得不进行投资方向的转型，从而获得更长久的生命力。

虽然也会有遗憾，但是好在“天津劝业场”五个大字还在，劝业场的根基还在，企业宗旨的灵魂还在，我们相信会有劝业振兴的那一天！近几年，劝业场对自身品牌与历史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和恢复，也使劝业场蕴含了更具特色的魅力与文化气息。

‍劝业场是天津高端商业综合体的起点，也曾寄托了天津几代人的情怀。年代建筑可以通过其使用痕迹，来真实立体的记录历史。让我们脚踏着每一级台阶，抚摸着年逾百年的栏杆，并让自己的脚印与历史的足迹相重合，体会着穿越时空真实感受，并让历史的辉煌在今天的建筑中获得重生！

从1928年到今天，一个世纪的风雨历程，这座古老的建筑，它始终演绎着劝业的历史传奇。如今，劝业的精髓，早已浸入人们的生活，让津城百姓诚心地接受并依赖。伴随着时代不断的发展，劝业场也开始了自己的蜕变，今天已不再是劝业场的寒冬，而将伴随着的，是又一次的华丽绽放！

‍天津劝业场的过去无可替代，天津劝业场的今天依然不可替代。它就如同津城百姓内心深处的记忆，值得永久的珍藏！

此文到此结束，谢谢朋友们的关注，文中如有不妥之处，请与本文编者商榷！

本文编者：杨群生

二零二四年十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