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军118师暴风雨部队（五）

柳叶剑左使

13．先头入朝巧遇彭总

1950年10月19日，第118师在上级编成内，从安东过江，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跨出国门后，沿老义州、朔州、温井，向熙川进军。连续5夜急行军。圆月初升，夜色朦胧。邓岳看到路边有座日式房屋，便让司机停车，准备进去看看地图。警卫员推门进屋，发现室内住着一个班的背着冲锋枪，还带着手枪身着呢料军服的人民军。邓岳让翻译问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对方竟闭口不答。邓岳只好自报名号说：我们是40军118师的师长和政委，是来抗美援朝，参加战斗的。人民军这才说明他们是金日成首相的卫队。原来是人民军的总部驻在这里。"噢！"邓岳当即和张政委商量之后问道："我们能不能去见见金日成首相啊？"翻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卫队同志，卫队马上派人给他们带路。汽车拐进了一条山谷。走了一两里路，遇到一道栏杆。从里面走出一位人民军军官。听到翻译说明来意，人民军军官说："中国的作战部也在这里呀！"说着他便带路走近一栋坐北朝南的日式房屋。拉开屋门，邓岳惊奇地发现彭总正在室内沉思踱步。"报告司令员，118师师长邓岳、政委张玉华前来晋见！"邓岳立正、敬礼，操着湖北口音郑重地报告。"噢，好啊！"彭总闻声相迎，紧紧地握住了邓岳和张玉华的手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吃过饭没有？没吃饭赶紧搞饭吃！""我们吃过饭了。"邓岳和张玉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嘛，可不许谎报军情啊！"彭总审视地看看他们说，"那就搞点水喝吧，"警卫员立刻给他们倒上杯开水。邓岳和张玉华局促地连水也没有喝。这位八路军的副总司令素以严肃闻名，不苟谈笑，让人敬畏，今天彭总却显得特别的热情。听到邓岳想看地图，彭总立刻招呼参谋人员："拿地图来！"一位身材很高，脸色白净的青年干部立刻拿出十万分之一的作战地图，铺在桌面上。彭总也靠近地图，亲自给他们指点总部的位置。听到邓岳询问当前的情况，彭总又招呼秘书："拿电报来！"那位青年军官立刻拿来两封电报给邓岳和张玉华看。一份电报内容是美、李军猖狂冒进的情况，人民军又有一个旅不得不放弃重武器和车辆，转入山区向北撤退。另一份是彭总准备打给邓华和毛主席的电报底稿，内容大意是：想在妙香山地区组织防御，隔断东西线敌军，然后集中两三个军反击歼灭敌人。原来彭总刚刚会见过金日成，第13兵团的首长和机关尚未到达，部队也都在开进之中，联络不上，情况不明。现在看到自己的部队终于赶到了，自然是格外欣慰。"情况严峻啊！"彭总关切地问道，"你们在路上没有碰到敌人啊？""没有。"邓岳回答说"只听到隐约的炮声。""敌人占领平壤以后，肆无忌惮，分头冒进。我们的飞毛腿恐怕赛不过美国的汽车轮子，很有可能赶不到预定地域组织防御。"彭总略为沉吟了 一下说："过了北镇，你们就要准备随时与敌人遭遇。""是！"邓岳不禁有些吃惊。从地图上看北镇距这里不过几公里，于是担心地说："彭总，您在这里是否太靠前，太危险了！""你们已经来了，我还危险什么？"彭总镇定自若，谈笑风生，体现了身经百战的军事统帅的沉着稳健和他对部队的高度信任。他挥了挥手，像要赶开讨嫌的苍蝇，然后一字一板地说："你们40军是先头部队，要打头阵。出国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打出威风，打开局面，打掉敌人的疯狂气焰，掩护我军的集结和展开。目前还要按原计划行动，争取赶到预定地域组织防御，如果途中情况有变，你们就要独立自主，果断处置，用阻击、袭击、伏击手段，歼灭敌人。""是！"邓岳和张玉华已经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局促了。"请彭总放心，我们一定慎重初战，打好出国第一仗。"他们放下电报，向彭总敬礼告别。"好啊，我等着你们的胜利消息！"彭总再次与他们紧紧握手，并跟着走出门外，注目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