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意中的小城记忆

冰山雪峰

深秋未深，凉风先至。

小区的几棵梧桐，簌簌黄叶纷纷飘落。泰华大厦旁那五彩的霓虹被雾遮得朦朦胧胧。透过被雨打湿的车窗向外望去，虽身处繁华的小城，却念起了故乡的宁静秋景。在这被秋风席卷的柏油路上，静待城市的那位街头艺人悠扬的笛声响起。这一刻突然心生感慨，心中满是纷繁思绪，驻足于街头片刻，慢慢蹲下，将一支彩笔放入背包，绘出一幅淡淡的小城秋思，用饱含眷恋沧桑的笔触，勾勒出城市生活零碎的片段，那线条如思绪，在喧嚣繁华的岁月中徘徊不定。唯一用亮色点下的，便是那城市中心的一轮明月与散落在高楼间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

秋夜，一笔色彩划过，便见一屋内灯光璀璨。沏一杯热茶，热气腾腾，喝下的是一日忙碌后的片刻宁静，放下的是内心对自己身体的压力。烧一壶热水，泡一泡酸痛的双脚，伸一伸僵硬的腰肢，抿一口咖啡，唇齿间的醇香，那才是城市独有的味道。再一笔色彩划过，见一屋内仍旧是灯光璀璨，没有了隔壁咖啡的香浓，却多了几分市井喧嚣。几年未改造的老旧小区，墙壁斑驳不少，秋风硬是穿过了高楼的阻挡，吹进人们早已敞开的心扉里，搅得是心湖涟漪节奏般的层层波动。

挥一挥笔，秋风萧萧，吹乱了街头的广告旗，由开始的整齐排列逐渐变得杂乱无章，这时，那街头便多了一群匆忙的身影，有男有女。男的行色匆匆，女的步履不停，在街头赶路的赶路，奔波的奔波，紧张忙碌，无暇他顾！

收一收笔，暖阳穿透雾霾，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肆意地在拥挤的街道上穿梭，自由不羁。那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像是欢歌，又似倾诉。微风在河岸边的垂柳间穿梭，带着河水的湿润气息飘向那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楼边的云朵似乎被这城市的活力吸引，便你追我赶飘着、舞着，变幻无穷，热闹非常。

跟着回忆，踩一踩人行道的落叶，寻一处公园的草坪，靠着一棵银杏树坐下，聆听城市那独特的心跳。视线渐渐模糊，耳边隐隐传来几声车鸣，几声叫卖。那不是当年的糖葫芦小贩，正推着车，吆喝着，后面跟了一群馋嘴的孩子，公园里尽情嬉戏，草坪上追逐打闹，沐浴在这温暖的阳光里，欢乐在这蔚蓝的天空下？回忆在缓缓流淌，渐渐地变缓、变柔，缓到一片落叶中承载的时光，柔到一朵秋菊中绽放的梦想。就这样，坐到天边的晚霞慢慢消散，望一眼华灯初上，伴着城市的喧嚣一同融入夜色。放下背包，推开家门，取一块点心，尽情品尝，吹一吹城市夜晚吹来的凉风，满心疲惫，也许这就是城市生活里难得的放松时刻！

停下笔，理一理思绪，调一调画板中的斑斓。

天渐明，偶闻一声汽笛，柔和的晨曦便已越过高楼，掠过街道，穿过天桥，将一片金色的光芒铺在城市大地之上。一阵秋风拂过，那金黄的银杏叶如优雅的舞者摇曳，那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城市人奋斗的见证。行走在银杏大道，捡一片完整的叶子，夹在书中，留在心底，繁华的都市，年轻人的梦想，奋斗者的舞台。

风凉了，那满载着希望的笔有些迟疑，停滞的色彩将画面渲染得有些迷茫，那就许些憧憬，为了不迷失在城市的喧嚣中，轻轻挥动蘸色的画笔，在日落描绘，在月升思索，就这么默默坚持。当睁眼的瞬间，似乎已过许久，世界换了模样，城市也换了模样。看着满目的繁华，也不知道是哪年的秋，听着公交车里的人声嘈杂起伏，才知道城市生活的快节奏。点燃香薰，添一本书籍，裹着毛毯闭上眼睛，等待第一缕阳光的温暖再醒来，暂且忘却这眼前纷扰的世界，还是到梦里熟悉的宁静之地躲一躲。

风停了，追梦的决心还在飘。看，街角那一簇秋菊在风里透着倔强的黄，黄得有了力量，将风慢慢折服，灿烂夺目。听，秋风中桂花悄然飘香，将金黄的秋装点缀了香，悄悄散发了味，像个勇敢的战士坚守着城市的风采。这便是笔下记忆的城，异乡人秋日里思城的梦。

眷恋的城市，色彩之中皆是情；梦中的城市，目之所及皆是景。我将心与灵魂融入画卷之中，无惧留白，留白不是梦想的终结，而是前行的希望。零碎的回忆让城市的四季变换，浓浓的情思却如同一座没有尽头的桥，不分昼夜，永远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