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婿拜寿斗诗文

鲁银河

大宋景德年间，苏州府黄埭县有一个老员外，姓刘名进，字库仓。刘进祖上是朝廷官员，家有良田百亩，富甲一方。他育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均许配人家。大姑爷姓付名之，字东流，秀才出身。付之矮胖身材，秃顶豁牙，经商布匹，家里还有几处作坊。二姑爷姓周名而，字复始，也是秀才出身。周而麻杆身材，尖嘴猴腮，在苏州府衙任六品秘书监。三姑爷姓文名韬，字武略，私塾文化，身材高大魁梧，是个老实厚道的庄稼汉。

这天刘进老员外过七十大寿，女儿女婿都来拜寿。大姑爷和二姑爷身着绸缎，带着丰厚的礼品乘轿而来。三姑爷赶着马车只带来一些乡下的土特产。两个秀才自恃清高，很看不起妹夫。酒席上，两个秀才想叫三姑爷出丑，于是就提议每人要先吟诗后吃菜，谁吟不出，就不准吃肉喝酒。

第一道菜粉蒸排骨端上来了。大姑爷付之先吟道：“二八一十六，先吃一块肉！”说罢，得意地夹起一块排骨，喝了一盅美酒。

二姑爷周而接着吟道：“二九一十八，两块一齐夹！”吟罢，神气地一连吃了两块排骨，饮了两盅酒。

轮到三姑爷文韬了，他端起菜盘子吟道：“二七一十四，端着盘子吃！”吟罢，把一盘排骨全吃光了，连喝了三杯酒。气得付之和周而说不出话来，心里很不服气。

第二道菜酱焖蹄膀端上来了。周而说：“这次要说三句，第一句有个好字，第二句有大和小，第三句有多和少。”说罢他拿起一把折扇：“岳母大人的折扇真的好，打开大收起来小，夏天用得多冬天用得少。”说罢他乐滋滋地叉了一大块肉，喝了一杯酒。

付之指着墙角的一把伞说道：“岳父大人的雨伞实在好，撑起来大收起来小，雨天用得多晴天用得少。”说完也美美地吃了一大口肉，喝了一杯酒。

三姑爷文韬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俩位姐夫的眼睛生得好，睁开来大眯起来小，看人低时多看人高时少。”说完端起盘子，把蹄膀一口气全吃完了，连喝了两杯酒。

文韬暗指他俩狗眼看人低，把付之和周而气得脸色发青，但也不好翻脸。第三道菜板栗烧鸡端上来了。大姑爷馊主意又来了：“这回吟四句，要押韵。四句分别要说天上一种飞禽，地上一种走兽，桌子上一件宝贝，桌子旁边一种人。”说罢先吟道：“天上飞禽有凤凰，地下走兽有羚羊，桌上放的是文章，桌旁站的是梅香。”说完他吃着鸡肉，喝着酒，斜眼看着三姑爷。

周而接着吟道，“天上飞禽有鹏鹫，地下走兽有犀牛，桌上放的是《春秋》，桌旁站的是丫头。”说完吃了一口板栗，喝了一杯酒，面带奸笑蔑视地看着三姑爷。

文韬缓缓地站起身，淡淡地一笑吟道：“天上飞的是猎枪，地下走兽有猛虎，桌上放着木炭火，桌旁站着俩小伙。”

两个秀才闻言大笑，都说三姑爷吟得太俗气，又没押上韵，不准吃菜喝酒。

三姑爷文韬说：“你两别着急，听我说完。”他再次吟道：“天上飞的是猎枪，打死你那鹏鹫和凤凰;地下走兽有猛虎，吃掉你那犀牛和羚羊;桌上放着木炭火，烧掉你那《春秋》和文章;桌旁站着俩小伙，娶了你那丫头和梅香。”说完，把板栗烧鸡端放在岳父刘进面前，恭敬地敬了一杯酒。

两个秀才被怼得脸红脖子粗，无话对答，傻傻地坐在那里发呆。

这时一直不语的老员外刘进哈哈大笑，正色道：“付之、周而你二人看不起文韬，结果自取其辱。今天文韬给你俩上了一课，希望你俩能接受教训！”

文：鲁银河

图：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