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秋》与延津（三十七）

润沫濯剑

《一日三秋》与延津（三十七）

延津在唐朝出过一位国公两任宰相

《一日三秋》剧组在延津图书馆进行剧本围读时，刘震云说延津县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笔者借此机会给大家简要介绍一下延津在大唐王朝时期涌现出来的几个彪炳历史的风云人物。

一、邢国公刘政会

刘政会(?-635 年)，滑州胙城人。汉景帝（刘启）栗妃所生之子刘德封献王于河涧（今河北献县）。献王十五世孙刘插（字华里），当梁陈之乱（公元555—559年）时，守道不仕，隐居胙地，号“华里公”。时人以其字名其村为“华里店”，即今胙城村。其子刘政会年长，欲外出求仕，征询父意。插曰：“父处而隐，子出而仕，各行其志，非违道也。”隋大业中（公元605—618年），刘政会即至太原鹰扬府为李渊部下。其后李渊父子举事反隋，刘政会屡建奇功，与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等十四人一同得到“恕一死”的特权，与淮安王李神通、河间王李孝恭、郧国公殷开山一同配飨高祖庙庭。总章元年三月六日，刘政会等三十六位太原元从、西府旧臣被唐高宗评为第一等功臣。唐武德初年（618年）至贞观初年（627年）先后被授户曹将军、丞相府掾、卫尉少卿、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光禄卿、洪州都督，封刑国公，后追徙渝国公，并在华里店东街修牌坊，以示旌表（今延津县王堤、小城、郭里村、岸下、第五瞳、马村、前、后魏邱、刘庄、川流等村刘姓均为刘政会之后裔。刘政会、刘崇亀、刘崇望及刘氏后代祖坟在第五疃村）。

关于刘政会这位历史人物，《新唐书》第八十七卷列传十五、《旧唐书》第五十八卷列传八皆有传记。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记载，刘政会出自河南刘氏。“本出匈奴之族”，为前秦时期匈奴首领刘库仁之弟刘眷的后代。刘眷生刘罗辰，仕北魏官至征东将军、定州刺史。刘罗辰的五世孙刘环隽，于北齐任中书侍郎。其弟刘仕隽,即为刘政会的祖父。其父刘坦，曾任隋朝大理卿。其长子刘玄意承袭爵位，改封渝国公，娶唐太宗之女南平公主，高宗时为汝州刺史。”次子刘玄象，官至主客郎中。三子刘玄育，官至易州刺史。其长孙刘奇，官至天官侍郎。次孙刘循，官至金吾将军。曾长孙刘慎知，官至获嘉令。曾次孙刘超，官至河南少尹。曾三孙刘微，官至吴郡太守。曾四孙刘同，官至万年令。其后刘氏人丁兴旺，英才辈出。流传在延津民间的《刘氏族谱》相关记录与《旧唐书》《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多有出入。如：刘政会祖父是刘环隽（刘仕隽之兄）、刘政会父亲是刘坦而非刘插、刘奇为刘政会的次子而非其孙等，需要慢慢考证。

“刘政会，唐初功臣。”（《资治通鉴》注）。如果没有他，李渊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地登上皇位。刘政会一个人守着大唐最后的防线，为李渊统一全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下边简要列举一下刘政会对唐朝创立所做出的特殊贡献。①首预举义，运筹帷幄。隋朝大业年间，刘政会担任太原鹰扬府司马。大业十三年，右骁卫将军李渊升任太原留守，刘政会所部隶属其麾下。此年，李渊与晋阳县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密谋起兵造反，开始招兵买马。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怀疑李渊要造反，便密谋骗李渊到晋祠祈雨，企图借机将其杀死。但李渊提前获悉此事，先发制人，出兵囚斩二人。李渊在晋阳(今山西太原)起兵后，自封大将军，刘政会因功被任命为大将军府户曹参军。其后又随李渊攻陷长安。十一月,李渊进封丞相，任命刘政会为丞相府掾。②留守晋阳,忠心不屈。武德元年(618 年)，李渊称帝，建立唐朝。刘政会被授为卫尉少卿，奉命留守晋阳。刘政会经营后方根据地，对内抚慰军士，对外和睦外族。武德二年(619 年)，刘武周进攻晋阳，晋阳土豪薛深开城迎接刘武周，晋阳失陷，刘政会被俘。但他忠心不屈，虽然被俘但仍不忘秘密向李渊告知敌方军情。③筹备粮草，保障供应。刘政会负责驻守大后方——晋阳，不仅要负责阻挡住突厥的进攻，还要提防其他军阀的偷袭，并负责给前线部队提供粮草等重要补给。可以说李家能成功夺取天下，有刘政会一半的功劳。刘政会留守晋阳时还大力开发农业和商业，同时不断增强城防力量，多次打败突厥及其它外敌的入侵。④从微至著,善始令终。武德二年(619 年)十一月，秦王李世民等率军大败刘武周并收复晋阳，刘政会得以回归唐朝，被恢复原有官爵。贞观初年，刘政会改任洪州都督，并得赐实封食邑三百户。贞观九年(635年)，刘政会告老还乡，至冬仙逝。李世民闻讯后，亲下《褒刘政会手敕》：“举义之日，实有殊功，所葬并宜优厚。”并追赠刘政会为民部尚书，谥号“襄”，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二、唐玄宗时期的宰相卢怀慎

卢怀慎是延津县第一个有文史记录的唐朝宰相。《延津县志》云：卢怀慎，唐之滑州灵昌县人。开元元年，进同紫薇黄门平章事。三年，改黄门监。四年（716年）春，卢怀慎病重，上表乞骸骨以退，得玄宗批准。同年十一月病逝，上遗表，推荐宋璟、李杰、李朝隐、卢从愿。唐玄宗感叹不已，追赠卢怀慎为荆州大都督，谥号文成。

卢怀慎清俭不营产，服器无金玉文绮之饰，虽贵而妻子犹寒饥。所得禄赐，于故人亲戚无所计惜，随散辄尽。及治丧，家无留储。帝时将幸东都，四门博士张晏上言：“怀慎忠清，以直道始终，不加优锡，无以劝善。”乃下制赐其家物百段，米栗二百斛。开元六年（718年），唐玄宗在打猎时途遇卢怀慎的家人在进行大祥祭祀（去世两周年举行的祭礼），便赏赐缣帛等物，停止打猎。他在卢怀慎的墓前停马注视，泫然流泪，让中书侍郎苏颋草拟碑文，并亲自书写，又命官府为其修坟立碑。

史书对卢怀慎是这样评价的：（1）清廉标兵。他甘守清贫，住宅和家里的陈设用具都非常简陋。即使他身居高位，妻儿仍经常挨饿受冻。在他担任黄门监兼吏部尚书期间，宋璟和卢从愿去看望他，卢怀慎躺在一张薄竹席上，门上连个门帘也没有。吃饭时端上来的也只有两瓦盆蒸豆和清菜。卢怀慎去世时，因为他平时没有积蓄，有个老仆人只好把自己卖了，做了一锅粥给帮忙办理丧事的人吃。（2）“伴食宰相”。卢怀慎在唐开元初期是宰相，和他一同为相的是姚崇。姚崇处事果断，雷厉风行，被时人称为“救时宰相”。《旧唐书》记载：“怀慎自以为才不及崇，故事皆推而不专，时讥为伴食宰相”。卢怀慎既然能当上宰相，自有过人之处。他心胸开阔，懂得谦退，与姚崇刚柔相济、相得益彰，堪称“黄金搭档”。司马光为他说了公道话。“崇，唐之贤相，怀慎与之同心戮力，以济明皇太平之政，夫何罪哉！”唐玄宗李隆基把卢怀慎放在宰相的位置上，看中的是他的清廉道德修为，为百官树立一个道德标杆。（3）节用爱才。他为官“清廉介政”，“节用爱才”。为国举贤，主张“官不必备，惟有才”。对待下属，实行“赏罚之信，无偏施。”他的言行德政深受玄宗皇帝和吏民所拥戴。（4）切谏时政。景龙年间，卢怀慎改任右御史台中丞，又上疏朝廷，评论时政得失。他主要提出三条主张：诸州都督、刺史、别驾、长史、司马、畿县县令任职不满四年，不能迁官。政绩优异者，可加赐车马裘服，可提高俸禄官秩，可派使节慰问，可下诏书劝勉，需到有公缺之时再加以提拔。对于毫无政绩、贪婪暴虐者，则免官放归乡里。（5）镇抚朝纲。开元元年（713年），卢怀慎与魏知古一同到东都洛阳主持铨选事务。不久，唐玄宗将卢怀慎召回长安，任命他为宰相，授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开元三年（715年），卢怀慎被正式拜为黄门监，并兼任吏部尚书。

关于卢怀慎的出生地和埋葬地，滑县与延津县一直存有争议。根据《新唐书·卢怀慎列传》记载：“卢怀慎，滑州灵昌县人，盖范阳著姓，祖愆仕为灵昌令，遂为县人。”根据《延津县志》和《延津文史资料》记载：开皇十六年，封邱自南燕析出，分酸枣、南燕二县地置灵昌县。根据清顺治十六年《胙城县志·地理篇·墓冢论》记载：石坟在县东北班胜固之东南。旧有成列之石碑、石人、石马、石羊，相传唐宰相卢怀慎所葬也。《河南通志》也有记载：“卢怀慎坟中有石马、石羊、华表，翁仲之类，俗名石坟”。访之当地长老：原石坟范围广大，石雕群集，规模壮观，栩栩如生，实为各州县之罕见。只可惜这些石器在1958年“大跃进”时全部被砸毁用于烧石灰。而今石坟早已荡然无存，唯有昔日守坟人历经千年繁衍生息，现已发展成为一个300人的村落——“石坟”。石坟村原属滑县管辖，1952年行政区划调整后归延津县朱寨乡管辖。“文革”后期，朱寨乡“革委会”将该村村名更改为新庄，但当地百姓仍习惯称之为“石坟”。

卢怀慎是历史名人。可悲的是，滑县每年都要举办卢怀慎文化研讨会，而相当多的延津人还不知道唐朝宰相卢怀慎葬在延津！

三、唐昭宗时期的宰相刘崇望

刘崇望是刘政会的第七世孙，字希徒，滑州胙城人，咸通十五年(874 年)考中进士。他是延津县第二个唐朝宰相。刘崇望先后被宣歙王凝征用为转运巡官。户部侍郎裴坦管理盐铁事务时，被征用任参佐。崔安潜任许和剑南节帅，刘崇望兄弟四人同在幕府，世人皆认为他们有才。崔安潜入朝任吏部尚书时，刘崇望以员外郎主管南曹，处理科举事务。他为人清廉，处事得力，口碑极佳。唐僖宗到山南时，王重荣不肯尽职。于是朝廷委派刘崇望以谏议大夫持节前往，劝其改过自新。刘崇望到后以君臣大义说服了他，王重荣表示顺服。刘崇望出使回来后，得到皇上嘉奖，被升任为翰林学士。唐昭宗李晔即位后，刘崇望又被升任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相当于副宰相)。后来玉山都将杨守信造反，夜晚列兵京城外。皇帝急忙列兵延喜门，并命令刘崇望把守度支库。刘崇望用言辞威望安抚含光门和长乐门的禁卫军，未使京城发生大的战乱。刘崇望由此升任尚书左仆射(宰相)。边将朱全忠图谋夺取徐州和泗水，上表请求派大臣代替时溥。于是皇上授任刘崇望为武宁军节度使。刘崇望完成使命后回京后任太常卿，居光德坊。后任剑南东川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兵部尚书。光化元年(898 年)，刘崇望卸职还乡，归隐乡田。唐光化二年(899年)，刘崇望在其家中因病去世，后被皇帝追赠为司空。

四、清海军节度使刘崇亀

刘崇亀，字子长，滑州胙城人，刘政会七世孙，唐懿宗咸通进士。唐僖宗广明元年(880 年)春，河东节度使郑从谠镇守太原，奏请刘崇亀为度支判官、校检吏部郎中、御史中丞,赐金紫。中和三年(883 年)入朝为官，为兵部郎中，拜给事中。唐昭宗大顺年间(890年--891 年)，迁左散骑常侍、集贤殿学士、判院士，改户部侍郎，检校户部尚书。后出任广州刺史、清海军节度使、岭南东道观察处置使等要职。

史载刘崇亀工书画，善诗词，性廉洁，明决断。中和五年(885年)萧遘所撰、刘崇亀所写的唐昭觉寺碑，深受文人推崇(唐昭觉寺位于今成都市北郊五公里、著名的皇家寺院、唐宣宗钦赐“昭觉”为名、素有“川西第一丛林之称”)。他擅长画花鸟，尤喜画荔枝图，曾名噪一时，一纸难求（《唐书本传》《金石录》均有记载）。刘崇亀为官多年，精明善变，为世人所称道。特别是刘崇亀换刀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篇幅所限，暂不详述）。刘崇亀不仅是一名精明睿智的官员，还是一名出色诗人。他闲暇时喜欢游览山水，吟诗作赋。他写的诗词不仅语句优美,而且意境深远。只是由于其后沧桑巨变，他的许多诗作都没有被很好地保存下来。在《全唐诗》中，仅收录了刘崇亀一首诗——《寄桂帅》：碧幢仁施合洪钧，桂树林前倍得春。莫恋此时好风景，磻溪不是钓渔人。

五、延津县刘氏家族后世名人

刘符，滑州胙城人，刘政会六世孙，曾任蔡州刺史。生八子，其中四子进士登第。

刘崇鲁，字郊文，崇亀之弟，刘符之子，刘政会七世孙，进士第，擢左补阙、翰林学士，任知制诰大学士。有《忠臣稿》《孝子録》《节义传》行于世。祀乡贤。

刘崇谟，崇亀之弟，刘符之子，刘政会第七世孙。中和进士。官至太常少卿，弘文馆直学士。

刘濬，字伯深，崇望之子，五代时任南汉宰相。大有中擢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在位清简执持，劝养民息兵。

刘岳，崇亀之后。五代时任梁翰林学士。拜吏部侍郎，历迁太常卿，卒赠尚书。

刘瑶，崇亀之后，嘉靖辛丑科，历推御史，巡按山海关、真定、山东等处，风裁振拔，典试得人。祀乡贤。有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