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世上有多少事情是让人难以忘却的,今天我又到纸坊乡的山梁上。回首眺望家乡的时候,猛然记起昨天是父亲的忌日,近几天由于琐事繁多,忙的脚后跟都不沾地,竟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深感愧疚,总觉的对不起已故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30年前的昨天,农历的八月二十一日,我当时也是在纸坊乡的米岭山、太阳湾一线进行大田测产,那天天气晴朗,在纸坊乡一位郭姓副乡长的陪同下。整整一天都在山上,晚上八点左右才步履蹒跚地回到了乡政府,饭还没有吃完,文书急匆匆跑来,说有一个县上的紧急电话找我,打电话的是我的小学老师,她告诉了我这个噩耗,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雳,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握着电话的手颤抖着,久久不能松开。</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当天下午一点多去世的,家里只有母亲和大哥,其他姐妹谁也没有见上父亲最后一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痛哭流涕之时,有一位乡村的民办教师,正巧来乡政府办事,二话没说用自行车将我送回了县城,骑了将近两个小时,匆忙中忘记了感谢人家。据说袁老师骑车赶回家的时候是已下半夜两点多了。</p><p class="ql-block"> 30多年过去了,父亲的音容笑貌时常回映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昨天一般,情景历历在目,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岁月就这样静悄悄地走过,开头的那几年,常在梦中与父亲相会,以后再也梦不到他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让我十分的害怕。他对儿女们的教育近乎苛刻。小时候,我连别人家的瓜桃梨枣都不敢偷吃,总是怕受到棍棒责罚,更不敢和父亲顶嘴了,六七岁的时候,同村一个小孩家里正在吃凉粉,因为饿的实在是不行了,趁着他不注意的当空,偷抓了人家碗里一把凉粉就跑,晚上被回家父亲揍了个鼻青脸肿。浑身疼了好几天。因为这事常常记恨父亲。后来我慢慢地理解了父亲,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父亲虽然目不识丁,但却用最朴素的办法教我们做人;要走的端、行的正。至今我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这是与小时候的教诲息息相关的。 </p><p class="ql-block"> 生如春花之绚烂,逝如秋叶之静美,时间转瞬即逝,从童年起,父亲就在故乡横山县的韩岔乡学做手艺。四七年的二三月间,料峭春寒时分,19岁的父亲和母亲背井离乡踏上了南下的路。所有行囊只有一斗谷子和两个碗。</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心中,父亲是伟岸的,穷其一生,日子过得总是很拮据,举步维艰,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80年代初,生活稍稍有点起色,从我上中学时起父亲却病倒了,多方医治回天乏术,去世的时候刚刚65岁。</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是操劳的一生,辛苦的一生,小时候我们常遭受村里人的歧视,感觉低人一等。境况在我们长大时才彻底地改变,他这一辈子太过窝囊,人生轨迹最远也就只怕是到达延安了吧,连客车都没有坐过几回。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尽力地抚育着我们。故乡呢,我只记得大伯去世的时候走过一回,没有能够魂归故里,葬在了我家后面的山岗上。</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除夕的晚上,常见到父亲流泪哭泣,当时很是不理解。人常说叶落归根,但父亲终没能回得去。在父亲仙逝的一年后,祭祖时,我从祖父的墓旁掬了一抔土。倾洒到了父亲的坟上,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根——我们永远也不会忘。</p><p class="ql-block"> 父亲仙逝已经整30年了。时光荏苒,我也到了知天命之年,午夜时分,静谧的天空中有星星巴眨着眼睛,让我的思绪飘忽、难以入睡。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光亮耀眼的那一颗,像极了父亲的眼睛在默默在注视着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