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澧河是在河南省地图上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小河,就从我小时候的家门口流过,可以说是我的母亲河了。水面平时水面宽不过50米,水深处不过到大人的腰部,浅的地方不过到人的小腿,因为这一段河道笔直,没有拐弯所以也没有潭窝。那时候河底全是黄沙,很厚,沙滩动辄有几百米长,不知道多少万年才形成这种规模,沙质纯净粗大,在上面走一圈,随手拍拍,脚上仍然干净如初。河底沙子里河蚌随处可见,小小的黄黄的,如人指甲盖大小的扇形,也有如鸡蛋大的,黄绿色椭圆形,在水底爬行,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在痕迹的尽头钻入沙底,留下一个小孔出气,捡河蚌的看准了,用手指轻轻的便可取出。还有一些勒甲石(音,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石质酥脆,大者有半人高,曲曲弯弯的满是孔洞,造型奇特。河虽小,鱼类齐全,鲤鱼、鲫鱼、鲶鱼、嘎丫(现在叫小黄鱼)、叨鳅、聚火、撅嘴鲢、白条等等,因为河水不深,水质又好,全是瘦瘦的小小的。还有麻虾,螃蟹等,沙趴鱼喜欢在激流的水底趴着,也不会被冲走。</p><p class="ql-block"> 河水虽浅,但是对孩子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加上岸边陡峭,总觉得河的对岸是另一个世界,有些时候,在河边望着遥远的西方,不知道河水的源头再哪里?夏天天气晴好,便能看到南山,连绵不绝。</p> <p class="ql-block"> 小河是以前男孩子小时候活动最多的地方,捉鱼摸虾,洗澡逮蛙。夏天用竹竿挑个玻璃瓶子,里面放块馍下到水里,隔一会儿挑出来,里面便有几条指头长的小鱼。春天,从岸边的柳树折下一枝,拧一拧,抽出里面的木条,便可做一个柳皮笛子,呜呜不成调子的吹。秋天,枸杞颗上便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冬天,水面冰冻结实了,便可在上面走来走去。</p> <p class="ql-block">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条小河,以前每年夏天发作起来却是急流汹涌,河道满溢,经常垮堤决口,那种恐惧到现在还深深印在脑海里。上世纪80年代末,兴起一股挖沙潮,两年的功夫,人挖水冲,河沙损失殆尽,河底全是淤泥,长满了难看的水草。挖沙老板并没有因此发财,因为那时一汽车河沙也就30块钱。河堤内外不允许割草放牧开荒的,对小孩子来说河道管理员一般都是凶神恶煞的存在,曾经有一次我还没走近河堤,那家伙便咆哮着冲过来抢夺割草的家什,吓得我魂飞魄散。</p> <p class="ql-block">一、渔夫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经常可见一个皮肤黝黑,戴一顶破草帽,背一个“凸”字形鱼篓的渔夫,拎一张渔网在河里一下一下的撒。河里嬉闹的孩子看见了,便齐齐拍着光溜溜的屁股唱“打鱼的,你别急,一网打个石王皮”,(石王皮,音,不知道学名叫什么,一种鱼,类似鲫鱼,椭圆形,身扁,成鱼约人掌心大,腹内有黑膜,多乱刺,肉少味略苦,捉到一般弃之)。渔人恼怒的折了柳条追打,孩子们便四外逃去。围观的闲汉手痒,要求一试,理顺了渔网使出吃奶的力气攒出,“哗啦”一声,成歪歪扭扭的一条落入水中,“扁担”!围观者嗤笑道,闲汉便讪讪的躲到一边。捕到的鱼一般也就是一些小鱼小虾,最珍贵的是能捕到一条一斤以上的红鱼(鲤鱼),谁家儿女相亲见面待媒人可是离不了的一道菜。</p> <p class="ql-block"> 也有装备好些的渔夫,驾一只鹰船,(用两条半米见方,长约2米的小木舟,中间间隔一米用木板相连的简陋小船,类似筏子),人站在木板上,由一只长竹竿撑着,顺着河水而下,渔夫在上面撒网,最奢侈的还养两对鱼鹰,黑色的,脖子用绳子松松的绑了,跟着鹰船潜入水下捉鱼,每捕到一条便用嘴叼着浮出水面,渔夫取了竹篙伸过去,鱼鹰便爬上竹篙,回到鹰船,渔夫将鱼收入船舱,还顺手捏捏鱼鹰的脖子,防止鱼鹰偷吃,然后丢入水中。待顺流而下到河上街(漯河),卖了鱼获,再用扁担挑了船,沿河堤往回走,然后周而复始。再往后木船变成了铁皮船,船上再放上自行车,渔夫的效率便提高了许多。</p> <p class="ql-block"> 我家邻居便是一个这样的专业渔夫,按辈分我得叫太爷,但是年龄也不比我大多少,经过多年的打拼现在已经是四个员工的老板了(4只鱼鹰),从事这行业快一辈子,一年春夏秋冬,雨雪霜雹,常年风刮日晒,变得又黑又瘦,但是经济并没有明显比其他人好,看来勤劳并不一定能致富啊。</p> <p class="ql-block">二、捉鳖人</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澧河里鳖很多,背甲黑中带绿,绿中有黄。夏天便经常有鳖爬到人迹罕至的岸上晒太阳,但是别想趁机逮到,它们非常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便收缩了四肢脑袋,立起身子像车轮一样滚进水里。也有三五成群的在水面游动,有的捉鳖人便蹲在高高的岸上,盯着水面,发现有鳖群在游动,便扔下一块砖块或土块,鳖群受惊,立即潜入水下趴在沙底一动不动,捉鳖人拿了铁叉飞奔而下,用铁叉一下下往下叉,感觉叉到了棉花团,那就是了,提起叉子,便见叉子上一只拼命扭动脖子,四肢扒拉的大鳖,露出白白的腹部。幸运的时候便可捉到三五只,用柳枝穿了,但是大部分时候一无所获。不过那时候鳖不值钱,主要是鳖奇腥无比,当时人穷,缺油少盐,又不会烹饪。当时的做法就是烧一锅开水,把鳖活着扔进去煮,煮熟了用盐拌了吃,聊以解馋而已。</p> <p class="ql-block"> 也有踩鳖的,在沙滩浅水处,用脚跟成外八字一下一下的踩,感到硬硬的便是了,停下,弯下腰捏了鳖脖子提出来。一群玩耍的小孩子好奇,围观起来,捉鳖人早已不耐烦,告诉小孩子要领,指了远处的浅水区让他们有样学样,毕竟小孩子体重轻,踩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便一哄而散了!</p> <p class="ql-block">三、年少不识愁滋味</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河堤内侧,长满了成片的荻子(同芦苇相似,但是没有芦苇那么中空,更坚韧。白居易《琵琶行》前两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就是这),河堤外边是成排的榆树杨树柳树柿树,还有构树楝树等等,秋天来了,构桃变得红艳艳的,看起来十分诱人,但是并不能吃。荻花开了,河道两侧一片灰白。河堤的外侧,种的则是荆条或白蜡条,荆条比白蜡条更修长,但是白蜡条韧性更好,是编筐窝篓的好材料,编的草篓,箩头,抬筐十分结实,能用好多年,不过现在也没有这种粗笨的农具了吧。偷了变黄的柿子,埋在池塘边的淤泥里,过几天便没了涩味,叫做懒柿,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冬天,捡一些楝子,用果肉涂在手上可以防冻裂的。春天杨穗落的时候可以摸暮糊虫(金龟子小时候),红褐色,有蓖麻子那么大,天气晴朗的晚上便从土里钻出来寻找配偶,一团团的,一晚上便可捡一玻璃瓶。听到哪里有“嗡嗡”的声音,借助月光,基本很容易找到。夏天摸爬叉,天刚擦黑,这家伙便匆匆忙忙从洞中出来,尽快找到最近的一棵树尽可能往高处爬,因为外面还有人类这种可怕的天敌。到了安全的高度,抓稳了,便裂开背部,身体一点点褪出来,然后留下尾部倒挂起来,身体由黄变红然后红褐色,翅膀也舒展开来,完成以上动作基本天就快亮了,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留下蝉蜕在树干上,甚至长达几个月。也有比较懒的,爬出来的晚,到天亮还没有完成以上动作,很远便显现出黄黄的或者红红的一个幼蝉,也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极易成为小鸟的美餐。初夏的暴雨后,荻子颗里还会爬出来一种铁水牛(念ou),形状像天牛,但是比天牛大两三倍,黑黄色,嫩嫩的,至今我好像还能感受到此情此景雨后空气甜甜的味道。这几样东西肚子里全是高蛋白,不需要用油,在鏊子上炕熟了,在那缺油少盐的时代便是无尚的美味。不过后来上头说河道内荻子影响行洪,所有的荻子被喷了农药消灭,铁水牛也就消失了。现在暮糊虫也很少见了,只剩下知了还在苟延残喘,油炸爬叉是一道好菜,据说甚至还有人工养殖。</p> <p class="ql-block">四,河边小村</p> <p class="ql-block"> 我们小村位于泥河澧河交汇处,两河交汇处一般都是风水宝地,可是解放后修建泥河洼蓄洪区,泥河被截断,这小村没了风水,也就慢慢没落了。村里那时候人口约8-900人,都姓赵,所以我那时候以为全世界所有人都姓赵。村里周围原来是有寨墙的,寨墙外东西北面是寨壕沟,南面是澧河堤,我小时候寨墙虽然倒塌严重但是还有高高的痕迹,野猫在上面跑来跑去,偶尔还有獾。现在除了寨壕沟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不过80年代澧河经常发水,河堤坍塌一部分,漏出来一个寨门的形状,还有阶石,听村里老人说那叫小角门,下澧河乘船用的,后来修堤成了河堤的一部分得以保存。</p> <p class="ql-block"> 村里以前地主多,地主的大宅院也不少,3进院子,最后面是一栋2层3间砖瓦小楼,一般是主人的女儿住,那时候的女孩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般养在后院。47年陈赓将军的部下解放当地,地主举家逃走,家财房子被穷人分了,一个主院成了村小学,其他房子分给了穷人,我家也分得3间。这些房子基本都是砖包后墙或里生外熟,关键地方用石板或石条加固,3间2梁9檩,大梁二梁顶瓜柱,二五扁椽子八砖青瓦,没有混砖房子,更没有五脊六兽的房子。听说以前地主一家也极少穿绫罗绸缎长衫大褂,看来地主家的生活也并不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光鲜。堂屋摆了八仙桌条几太师椅,做工也并不精致。一个大宅院门前有两株槐树,大的一株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上世纪80年代还活着,不知道多少年了,弯着腰,像极了饱经沧桑的老人,树中间早已空了,藏进去几个孩子绰绰有余。75年8月豫中南大水,这些大宅院全部倒塌,水罢生产队清理废墟,找到许多铜板,我也曾捡到过2-3个,就是民国时期上面有字以及两个交叉旗子图案的那种,那时候这东西不珍贵,把玩几天便不知道丢哪去了。但是没见过有银元宝,大概清末频繁巨额的赔款让银子在民间成了稀缺的东西。现在老槐树等通通没有了任何痕迹。连大宅院门口一尺厚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门石也不见了,非常可惜。</p> <p class="ql-block">村里一条主街,街边有一个水井,井壁是砖砌的,井口用青石板铺了,很干净,但是没有辘轳,谁家打水了,便拿了井绳,挑了水桶,把井绳挂了水桶,人站在井边将桶下到井里,摆一摆,水满了提上来,现在看来很危险,事实上也确实不安全,但是也没有听说谁掉进去过。还有碾盘,巨大的一块石头凿成,我们这儿离最近的山也得一百多里,不知道以前爬山过河的怎么运来,还有石臼,都是公用的,现在早已都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五,衣和食</p> <p class="ql-block">河道两边高高的河堤,在我们这千里大平原上可以算是那时候最高的人造建筑了,夏天是沿河农民纳凉唯一去处。中午了,烈日下劳作半天的老农走下河堤,洗去满身汗水和尘土,女人在家做午饭。那时的农民,夏天一般是一条早已看不出本色的长短裤,用一条布条系在腰上,短裤是自己的女人用老粗布做的,赤膊。男青年和小男孩则是穿背心,背心后面印着大大的一个数字,经过一个夏天,皮肤便有了一个明显的背心痕迹。冬天一样的寡筒棉袄,用一条草绳扎了腰,揣了手在墙根晒太阳。小孩子也是一样的寡筒棉袄,或花或黑,袖口处都有厚厚的黑亮的一块,那是一个冬天形成的鼻涕印子,当然也少不了一块块的补丁。老农经过一个夏天的暴晒,皮肤早已黝黑,瘦骨嶙峋的佝偻着,露出一条条的肋骨。脚上是一双总也提不起来的布鞋。留着满脸像头发一样长的胡茬。在堤面树荫下吃了一瓦盆的清汤面条,待到下午4点热气渐退各自下地干活。</p> <p class="ql-block">“二十五,懒豆腐”,正月二十五,兴吃懒豆,(就是用少量黄豆掺各种蔬菜或野菜做成的一种食品,现在还有),标志着春荒的到来,各家各户除了做主食的一点玉米面,红薯面,便需要吃掉一切可食的东西,红薯干,长了霉斑的红薯,糠了的萝卜,芝麻叶,以及榆树叶,榆钱,槐花等等。槐花发甜,榆钱发粘,马齿笕发酸,槐树叶嫩着还行,老了就如同嚼纸片,荠菜等野菜青气重。这些东西吃多了烧心,毕竟菜多面少,骗过了嘴巴哄不了肚子。菜是什么呢?酱豆,臭豆,芥丝等等,但是大部分时间是没有的,因为吃了这些带盐的东西需要多吃一个玉米面饼子!</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冬天的道路总是泥泞,唯一的棉鞋湿了便不容易干。用两块一两寸厚的桐木板,锯成鞋底的形状,周围钻了孔,用狄樱子一圈圈的拧成鞋子,里面垫上破布棉花,穿上保暖又不怕泥泞,就是有点磨脚。因为在地上走,桐木板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这种鞋便叫草吧嗒。还有一种泥径,就是把两只小板凳一样的东西,绑在脚上走路,以免把棉鞋沾湿了,当然平衡力不强的人容易栽倒。最普遍的鞋子就是千层底布鞋,都是家里的女人做的,鞋帮还好,就是纳鞋底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因此那时的妇女人手一个活儿篮,就是一个小竹篮,里面放有针线板,破布头,鞋底子,锥子,活钳等等。冬天庄稼完了,上工不那么忙,妇女们便都提着,休息的时候拿出纳几针,先用锥子把鞋底扎透了,再用手指上的顶针顶了针屁股,费力的扎进去,漏了头用活钳夹出来,拉紧了再进行下一针。“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便是说冬至过后下一天可以比上一天多做一根线的活。男人呢,则可以摸出各自的烟布袋,拿出一个裁好的纸条,撒上烟丝或烟片,一下一下的搓成一个喇叭烟,美美的吸上一口。那时候的男人是不做饭的,女人下了工,赶紧洗手做饭,照顾老人孩子,真是最辛苦的一个群体啊!</p> <p class="ql-block">六、75.8之殇</p> <p class="ql-block"> 震惊全国的河南75.8洪水,给豫中南数县带来沉重灾难,是我们这一代以及上面两代人永远的痛。当时的我也就5岁,如果以前的记忆是片段的模糊,经历过这一年记忆就连续清晰起来了。那年的雨水有多大?特大暴雨连续倾泄了6天6夜,这么说吧,在屋子里拿一个脸盆从门口伸出去拉回来,雨水便是满满的一盆。澧河暴涨了几十米,已经满溢,水面变成几百米宽,混浊的水面上漂着大块的泡沫卷着旋咆哮而下,瓜果,树木,房顶,草垛被水夹裹着极速向下游冲去,甚至房顶上草垛上还有人在哭号,可是没人敢下水去救,因为眨眼间就会被冲走几里远。政府已经动员青壮劳动力上堤抢险,人们徒劳的在堤面上用土再筑了一条小型堤坝。后来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泥河洼蓄洪区已经分洪,没有成熟的秋作物早已淹没在十几米的水下,蓄洪区成了一片汪洋,不堪重负的蓄洪区开始漫溢,除了河堤那一线陆地,四周成了泽国,一边还是汹涌的河水。政府要求全员上堤避险,当最后一个人游水逃到河堤上的时候,房屋已经开始倒塌,随着“噗”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我邻居一位老太太,有两个残疾的儿子,眼已经半瞎,看见自己一间土房最先倒入水中,不禁失声痛哭,旁边几个老太太赶紧相劝,不想自己房子也随即倒塌,立即也一齐哭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半桶煮熟的麦粒,麦粒已经煮开了花,那时才知道煮熟的麦粒也那么好吃,渴了从身边舀一碗黄水,澄去泥沙喝了一样解渴。几天后洪水逐渐退去,空气中到处是腐烂的家畜家禽尸体的恶臭,以及泡水庄稼的气味。河滩地逐渐漏出来,已经有飞机在天空盘旋,人们在空旷之处插上红旗或者红色床单,飞机撒下装满食品的麻袋,但是大部分落入河水冲走了,捡到的食物被集中起来,由组织起来的大队干部按人口分配,馍是用面粉人工烙的,比烙馍厚多了,可见赶工的匆忙,听说是动员许昌那一带群众做的。后来才知道舞阳境内沙澧河决口几十处,幸运的我们处于澧河笔直的一段,没有决口被淹死,也感谢政府的领导,没人饿死。据说遂平舞钢那一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p> <p class="ql-block"> 现在的我,早已知道了澧河的源头,河的对岸和这边也没有什么两样,从村东头的高速桥上这边到那边也就几秒钟时间。南山也并不遥远。小河还是那个小河,村子还是那个村子,随着上游燕山水库的修建,澧河水患的消失,河堤内外都被开荒种了庄稼,村里房屋街道也早已变了模样,一切似是而非,或者物是人非,伴随着那再也回不去的童年,以及我们这一代人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