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我的哥哥

刘卉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零一八年十月十二号那一天,我们痛失了亲爱的哥哥刘铁汉,到今年的十月,哥哥离开我们整整六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并不会冲淡一切,失去哥哥的六年来,我对哥哥的思念毫无减少,每次凝望哥哥的照片,我就会情不自禁的伤感痛惜,回忆哥哥已经成了对我的最温柔的慰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眼中的哥哥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一生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灿烂辉煌的伟业,但是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坚实有力、烁烁闪光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一生是一个无愧于事业,无愧于家庭,无愧于生活的人;也是个才华横溢,智慧过人,兴趣广泛,乐观幽默的人;还是个品质高尚,孝顺父母,关心爱护弟弟妹妹,教子有方的人,无疑哥哥的一生是个好职工、好领导、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好哥哥、好邻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的人生有质量、有价值、有意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年的十月五日,哥哥将入葬拉林镇南边的“松鹤轩园公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这些天来,哥哥的音容笑貌、哥哥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密度极高的又一齐涌上我的心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刘铁汉,长我两岁,小时候我们就是一起玩耍的伙伴、我是哥哥的“跟腚虫”。拉林河畔、牛头山山上、“北大坑边”都留下了我们一起玩耍的身影和足迹;成人后,我们又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我是哥哥的崇拜者,我特别佩服哥哥的智慧才华和能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奶奶守寡爸爸一个人,哥哥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孩,他的出生,自然给奶奶和爸妈带来了巨大的欢乐和满足,从小到大,哥哥都深得他们的宠爱,特别是奶奶,对哥哥,更是疼爱有加。我清楚的记得,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粮食紧张,家里经常分饭吃,吃饭时,奶奶经常首先声明:“我不饿,我那份饭不吃,给铁汉!” 。长大后,这成了我们兄妹之间的笑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宠爱归宠爱,毕竟哥哥是家中的长子,随着弟弟妹妹们的到来,父母都上班,奶奶常年患病在床,哥哥很早就承担了家中挑水劈柴、买煤买米、采猪草挑泔水等繁重的家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虽然家里的活多活重,哥哥没有别的同学学习时间充足,但他天资聪颖,记忆力强,文理均衡,学习效率高,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高中时是学校板报编辑兼板板员,大学时是学校广播站、校报编辑。在高考升学率并不好的文化大革命前,硬是以高分考上了长春地质学院——符合他兴趣爱好的学校,攻读水文地质专业。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学毕业后,哥哥被分配到大庆工作。他曾在锅炉房、养猪场、钻探一线工作过。在任何岗位,他都脚踏实地、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恪尽职守,享受着工作的乐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曾不负油田重托,发挥自身技术专长,以技术专家身份多次远赴法国、美国等国家学习和考察。 为油田引进、接收先进仪器设备,为钻研、掌握物探仪器技术、提高油田物探水平做出了重大贡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于二零零零年,在党委书记的岗位上光荣退休,三十余载的工作生涯,哥哥严以律己、克己为公、甘于奉献,在每一个看似平凡的工作岗位上,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从没出过差错,这是有口皆碑的,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欣慰,也是我们为哥哥最骄傲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在无线电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四年,高中毕业后,哥哥自己就能组装半导体收音机,那时我哥哥给我们的几个姑姑舅舅等亲友,一家组装了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六十年代末期,哥哥又能自己组装电视机了,我们家用的第一个台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就是哥哥制作组装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哥哥自己的家中,一直到他病逝前,始终有一间他自己的工作室,堆满了各种无线电零件,因他所从事的工作,是自学的地震数字仪器修理,这个行业在地球物理勘探方面是首屈一指的,他已经成为修理各种精密仪器的专家,对各种家电的修理更是信手拈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去哥哥家时,他常常悄悄地跟我说:刘卉,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这些电台,你能听到很多千奇百怪的短波声音和内容,你在别的地方是根本听不到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兄妹五人中,哥哥是最像父亲的孩子。哥哥思维缜密敏捷,善于表达和渲染,经常生动形象、绘声绘色、诙谐幽默的给我们讲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时候,哥哥就常给我们读长篇小说或者讲鬼怪类聊斋故事,特吸引人,我们很爱听的;哥哥读大学时,每次寒暑假回家,一定要给我们讲长篇故事。什么《绿色的尸体》、什么《一双绣花鞋》……每天连续讲,有一次还没讲完,他就开学了,吊了我们半年胃口,等他又回来时,我们还追着他问,他哈哈大笑着说:那个故事纯粹是我编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噢,原来是这样!哥哥被我们缠得没办法,哄我们开心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很爱跟哥哥聊天,这不仅是我俩有更多的共同的记忆、共同的经历、共同的语言,而是每次跟哥哥聊天我们都会使我长见识、长学问。哥哥的博闻强记、知识面宽,好多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故事,名人轶事,哥哥都能娓娓道来 ;久远的时代背景、生疏拗口的人名、地名,他都记得十分清晰,常常让我瞠目结舌、耳目一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次,我去他家的园子里看到一大墩“灯笼果”,哥哥问我,你知道“灯笼果”学名叫什么吗?我很茫然,哥哥说:你读过契诃夫的小说《变色龙》吧?那里边写警官奥楚蔑洛夫身后那个警官拿着的没收来的“醋栗”就是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何止读过这篇小说,我还教过这篇课文呢,但是对“灯笼果”就是“”醋栗”真没有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对自己拥有的知识、理论,知其然更知所以然,从不一知半解,这一点,我们都相当钦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兴趣太广泛了,凡事男孩子喜欢的游戏和活动,他没有不擅长喜爱的。从小到大,他还喜欢养鸟、养鱼、养龟、养蝈蝈、双层玻璃窗里还养了多只小白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从小就酷爱钓鱼,长大后,只要他在家,几乎每天早上都去“北大坑”钓鱼,常常都是还没等家里人起来做早饭,他挑着一鱼竿鱼回来了,早上做着吃还赶趟,我们都感到他太了不起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家中自做的鱼缸、自制的捕捉一种叫“酥雀”的滚笼、扎的超大级的多隔断的蝈蝈笼,漂亮得都可以上吉尼斯纪录了,无不彰显着哥哥的无穷智慧和对生活的热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在晚年时,经常一个人和电脑下围棋、打麻将,还经常津津乐道的给我们讲他把电脑打败之后,最有兴致的事是,“观察电脑的反应”,他常常能把电脑气得无可奈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是啊!哥哥的脑袋里装满了智慧!一身本领!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是个孝子,因我奶奶常年卧病在床,我父母都上班,哥哥成家后,本来单位当时可以分给他们福利房。但他仍坚持长期两地生活。好让我嫂子既能帮助我妈分担家务,家里又能多一个照顾有病的奶奶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对父亲既孝顺,又崇拜。他曾经说过:“从顽童到成人,爸爸给予我的最多。品德、知识、做人的道理,这些表现在我身上的长处不是遗传,而是爸爸以其高尚的品格渊博的知识造就了我。”,(摘自哥哥为父亲写的悼文)在我父亲病逝后,哥哥悔痛交加,常时间都走不出来。写下了感人肺腑的悼念文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很是关心爱护,家住五常市山河屯的大弟铁鹰生病时,哥哥急急忙忙携嫂子赶到哈儿滨,自找宾馆,陪着铁鹰在几个医院检查治疗,他不相信五常的诊断说铁鹰是“肝腹水”,到底哈医大也诊断是“肝腹水”了,他才相信,又亲自帮助买药帮助确定治疗方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铁鹰两次肝昏迷住院,他又携我嫂子赶到五常,又是自己找宾馆安排食宿,天天到病房陪护铁鹰,我们都深受感动,父母不在后,哥哥就是我们的靠山和主心骨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要知道,那些时候,哥哥自己的身体已经潜伏着危机了,他睡觉多是坐姿,且鼾声很大。我们当时都忽略了这些,后来哥哥自己病重了,我们才猛醒,可为时已晚,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早点意识到哥哥的的病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的婚姻很成功,一生是恩爱幸福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和嫂子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的一对夫妻,哥哥的高中班主任、恩师战玉祥老师是哥嫂的介绍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和嫂子结婚前一点都不了解;只见了一次面,哥嫂就确定了关系,让人感到未免有些仓促。当时,哥哥却很确定的说:“我相信我的老师!我也就相信这个女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事实证明,我哥哥和我嫂子缘分是很深的。我嫂子果然不错。嫂子跟拉中高十八班郭敢是老乡,初中是一个班的老同学,嫂子是从阿城师范毕业的,郭敢同学对我嫂子赞不绝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嫂子人品确实很好,有才华、很善良,家庭和工作都很出色,在拉林二小学任教,一九八一年转到大庆后,在红岗区杏南三小任教导主任直至退休,深受教育同仁和广大家长赞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嫂子既贤惠又能干,孝顺老人,深得奶奶和父母的喜爱。和哥哥两个人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哥哥家庭和睦,子女优秀,我们很佩服哥哥当初的眼光,也感慨老天对哥哥的眷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在教育子女培养后代方面是非常成功的,让我们既佩服赞叹又羡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对孩子从小到大,那真是“铁骨柔肠”,在生活当面关怀备至、在做人和学习方面严格有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听我嫂子说,有一次,我大侄子刘大为读高中时,因为有一段时间学习成绩不稳定,八月节学校放假时,我哥哥硬是没让孩子回家,让刘大为利用假期时间自己补习功课。但是,过节时,大哥毕竟还是想念儿子,又自己从大庆杏五井的家里跑到大庆铁人中学去看儿子,看到的是偌大的大庆铁人中学的宿舍里,就剩我侄子刘大为一个人在那学习,哥哥当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自己又把儿子领回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侄子后来考入的是重点本科——长春地质大学,如今吉林大学朝阳校区,就是哥哥当年就读的学校,爷两读大学是校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侄子研究生是从中国科技大学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侄子现在是单位优秀骨干、业务尖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侄女刘逸竹哈师大英语本科毕业,现在在大庆二中重点中学任教,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哥哥家包括儿媳和姑爷在内不仅都享受过高等教育,都是大学生,而且工作稳定,收入不菲,生活美满幸福,这些当然离不开哥哥为他们奠定的坚实基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尤其是哥哥的第三代孙子刘未明和外孙黄家诚更优秀,一个是在哈工大研究生即将毕业,一个是今年又以高分考入吉林大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一九六四年大哥走进长春的六十年后,外孙黄家诚再度和外公成为大学校友,就读在我哥哥学习和生活的校园里,祖孙三代以这样的方式交集在一所学校,这是何其巧合和荣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对儿女不在他身边的安全尤其重视,是绝对放在第一位的。比如,跟他一起出门还可以,一旦没跟他走,哥哥就会寝食难安,孩子走到哪里,他电话就跟踪到哪里!就连孩子去姑姑舅舅家他也不放心,有时候都闹出笑话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求儿女不能买汽车,就怕孩子开车危险大。但是该子的工作还真需要有车,没办法,我侄子只得背着哥哥买了车,开好几年了,也不敢告诉他爸爸,一直到哥哥去世,哥哥他也不知道家里早就买车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一生勤奋、从不怠惰。退休前后,从每年春暖花开起,他的户外活动内容主要是“种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嫂子两个人,在住地附近开垦了几片荒地,连续种地一直到他病逝那年,近二十年左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种地很复杂、很有规模,在地里打了电井,盖了工具房,还盖了育苗的暖棚,种植的都是新奇特瓜果蔬菜,不辞辛苦的边研究边种植,深耕细作、那真是实施科学种田,每年收获的瓜果梨桃各种蔬菜根本吃不了,哥哥就把那些东西送给左邻右舍、和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家分享,我理解哥哥种地看重的并不是丰硕的果实,哥哥是在展现他的追求、他的人生价值、他的幸福自由充实快乐的晚年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的书法诗词,受父亲的影响,继承了父亲的衣钵,特别是硬笔书法,更是从小就风格独特,与众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应孩子们的要求,2017年他用心整理了自己用硬笔书写的诗词,汇集成诗集,自提名为《路在脚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本诗集记录了他人生旅途的重要节点,它是哥哥留给后人的宝贵财富,是激励子孙后代奋发向上的动力,每一篇都是不朽的华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的诗词中,有古体诗、近体诗;有抒情的,有叙事的,虽然略显杂乱,但非常自由随意,特别符合哥哥豪放洒脱的性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读哥哥的诗,虽然没有父亲的诗词的艺术技巧成熟、章法和韵律也有待商榷,但是从中感受到,他丰富的内心世界 ,豪放自由、无拘束的精神生活。大庆油田建设初期的创业艰难,石油工人无畏艰辛的顽强信念都跃然纸上,其文学功底相当深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的不受传统束缚的写作风格,和父亲的小心谨慎有很大区别。一句话:哥哥的《路在脚下》和父亲的《病中吟》,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两本诗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些作品,是哥哥一生中陆续写作的诗篇,时间跨度大,内容十分丰富,全是哥哥的硬笔手迹,没用电子文本打字。哥哥的目的就是让大家了解他的硬笔书法功夫,哥哥原计划做成上下两册。遗憾的是,这套诗集现在只能看到上册了,下册哥哥还没有着手作,就离开我们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知道哥哥病重是二零一八年五月二十一日,那一天我从大连乘高铁回家乡拉林,去看望病重的我妹妹刘芳的爱人付文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火车上,我接到了大哥的女儿刘逸竹打给我的电话,我知道了我哥哥也有病在大庆住院呢,我侄女逸竹说我哥哥非常想我,听说我回去了,务必让我去大庆一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满口答应,并没有想太多,因为哥哥家物质生活很丰富、条件很好;大庆的医疗条件也非常好,我哥哥每年都住院一至二次,全面检查和调整身体,他有糖尿病和脑栓塞,我们都知道,我也就寻思哥哥这次住院也是常规的事,让我去大庆肯定哥哥想我了、想跟我聊聊天、再向他汇报一下妹夫付文会的病情,因为他身体不好回不了拉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拉林安顿下来,第二天,我就抓紧时间赶到了大庆,看到住院的哥哥形象大变,瘦了不少,坐着轮椅,我当时虽然很是惊悚,但也万万没往绝症上想。当时,哥哥的精气神还可以,还像往常我去时一样,张罗安排我吃饭。那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饭店,饭菜非常可口好吃,但是哥哥只能吃一口吐一口,不敢下咽,说吃了排便困难,看哥哥吃饭的样子我们心里都很难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嫂子向主治医生了解了哥哥的病情和院方的治疗方案,当时院方的态度让我们感觉问题不是太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五月二十三号早上,我把哥哥推到血液理疗室后,哥哥就撵我和我大侄女回拉林照顾妹夫付文会去了,而付文会就是在五月二十三号后半夜刚过病故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七月中旬,我和老伴魏治准备再去大庆看望哥哥,不巧魏治在途中得了急性脑血栓,我只得先把老伴安排在省医院住院,之后,我一个人去了大庆哥哥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哥哥家, 前后八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哥哥的病虽然很重,但是情况相对平稳,他的思维反应都很正常,我们并不知道他得的是癌症,但知道哥哥的病不容乐观,很难治愈。哥哥却对生活充满希望,看到我去了,他非常高兴!我们给他带去的各种他爱吃的食品,他嘱咐说,要放好,他过几天病好了再吃,我们听了真揪心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大家一样,都在想办法减少他的痛苦,让他每天都快乐开心的,按照医院的意见用要打针理疗,哥哥的病慢慢就会好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哥哥整天就是聊天,和哥哥神侃了七个白天,每天晚饭后接着聊。除了哥哥睡觉或者灌肠排便之外,我俩一直腻在一起聊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真是古今中外;天南地北;老师、母校、同学;故乡的牛头山、“北大坑”……无所不谈,你想让他休息一下,不一会,他就大声呼唤:“刘卉!再来一段呀!” ,那场面、那声音,到现在,还经常在我眼前浮现、在我耳边萦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哪能想到: 那是我和哥哥此生最后的聊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回了一趟哈尔滨给老伴办了出院后,打算和老伴我们两个一起再去大庆陪哥哥,哥哥坚决的拒绝了我们,让我们还是抓紧回大连给我老伴魏治养病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回到大连不久,我大侄女刘逸竹就告诉我们,我哥哥做派特ct检查出癌症了!已经转移到四个脏器上了! 一家人的天彻底塌下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等我二零一八年八月节前后,再去哥哥家时,哥哥的神智已经不十分清楚了,什么也不能吃了,有时糊涂、有时明白,我们再也无法交流了,看着心智已经迷失的哥哥,我们都心如刀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生离死别的一段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谁都知道,生老病死是大自然不可抗拒的规律,但是面对自己弥留之际亲爱的哥哥,我仿佛心中撕开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泪水难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舍,也没有办法留住哥哥,面对着无尽的黑暗,我们知道哥哥真的残酷的和我们阴阳两隔了!哥哥走了,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哀伤和遗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都以为折磨哥哥的主要是“糖尿病综合症”和脑血栓病,却没往癌症上面想, 只怨我们的大意和对身体检查方面经验欠缺,直到哥哥检查出来癌症前,我才知道医院有“派特CT”这种检查手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若地下有知,妹妹还要跟您聊几句:若有来生,您一定要把养生和健康放在第一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身体有感觉时,一定就去名医院检查清楚再治疗,我总是天真的想,如果早知道哥哥得了绝症,哥哥就不一定走那么早哇!这也是哥哥留给我们惨痛的教训和遗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是哥哥自己给诗集《路在脚下》写的“自序”,因是钢楷,且印刷不太清楚,我在这里给大家打出来,全文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诗文集,记载了我自1964年离家,求学,就业,直到晚年退休的经历,上下册的文字凑在一起,大约勾画了我的人生路,故名《路在脚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复制的原料,都是当时的作品,没用打印。一是为了增加亲切感,看了我的文字,就能想到我的音容笑貌;二是为了使人更便于了解我的硬笔书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和家父的遗作《病中吟》相比,我在文学基础 和古诗意境等诸多方面,都逊色不少。但有人提醒我,年已过七十,且多病,应趁手、脑、腿还能正常工作,给亲属留点文字的东西,因此,斗胆完成了此作,文中有错误之处,望指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刘铁汉 于2017.7.15 时年72周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是哥哥为自己的硬笔书法诗集《路在脚下》设计的封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的文字是哥哥在父亲病逝后写的悼念文章,我们在整理他的遗物时看见的,当时好像没写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7年6、7、8三个月。是在焦急、压抑、悲痛中度过的,是我一生中那以忘怀的三个月,也是家庭中动荡不安的三个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直至8月27日凌晨,我们兄妹连同妈妈谁也没能留住爸爸,而我曾在他病重期间六次返回拉林,最后竟没听到他临终的教诲和参加他的葬礼,现在想起来,只能是一个字: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爸爸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的身体状况又是这样不好,大自然的规律对所有人都一样,如果真像传说所说,死去的人可以团聚,我能和奶奶、爸爸乃至我出生前就过世的爷爷共叙天伦之乐,我倒真想快些赶去,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顽童到成人,爸爸给与我的最多,品德、知识、做人的道理,这些,表现在我身上的长处,不只是遗传,而是爸爸以其高尚的品格渊博的知识,造就了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哥哥出国法国、美国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也是哥哥出差美国、法国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在上地球物理勘探理论讲座培训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退休后的哥哥开心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双儿女优秀,儿子跟哥哥是校友,第一学历:长春地质大学毕业;第二学历:中国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单位的骨干,业务尖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女儿哈师大英语专业毕业,大庆二中高中英语骨干教师,一直担任班主任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孙辈都很出色,我嫂子从小学教导主任的位置退休,家里生活条件优越,没有操心的事,每天尽享天伦之乐,哥哥开心的合不上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种园子是哥哥夏天主要的活动内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兄妹几人,在身高方面遗传了爸爸的基因,体型上都遗传了妈妈的基因,所以我们兄弟姐五人都身材高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哥是又高有胖,平时又很喜欢吃肉,体重严重超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退休后的每次外出活动,都特别希望我能陪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二弟铁鹰在世时,哥哥去山河镇的铁鹰家;哥哥去大连的小弟铁华家;铁鹰病逝后,去五常的铁鹰的儿子刘大勇家;去拉林我妹妹刘芳家,哥哥都要事先联络我,约上我们一起前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不管在哈尔滨住,还是在大连住,只要哥哥一声唤,我们从来不拒绝,也不管去住多少天,我们一定陪到最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2016年8月,哥哥邀我们去妹妹刘芳家所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每次去哥哥家,他都特高兴,一定要展示他的新餐具、新菜品、新增加的好玩的东西……向我们炫耀大庆的新变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顿饭,都要倾其所有,让我嫂子变着法的做一大桌好吃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吃饱喝足后,还要请来亲戚朋友来家陪我们玩麻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光匆匆,生命无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呀!您走了六年了,今天要入土为安了,我们要向哥哥表达最后的祝福和告别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今以后哥哥将永远长眠在这家乡的的青山绿水之间了,这是哥哥生前的愿望,这里安静而无忧!您当放心!当欣慰!当含笑九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静享来自亲人的美好祝福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在我们生活里的光虽然熄灭,但我们的记忆永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的精神,哥哥的音容笑貌将永远驻留在我们心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刘 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零二四年十月五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