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我敬爱的父亲母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母亲逝世二周年纪念</p> <p class="ql-block">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转眼间,我的父亲已去世7年、母亲也2周年了。跟父亲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光,如云朵飘散,所有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已散落在遥远深邃的时空,思念与不舍成为日思夜念的“梦”,化为心中永远的悲伤回忆!</p> <p class="ql-block"> 1947年,我的父亲出生于义门乡中罗堡村,母亲比父亲大一岁,出生在义门乡庙岭村。父亲作为家中的长子,从小就帮着爷爷分担起了家里的生计,母亲是她们兄妹6人中唯一的女孩,从小备受外公外婆宠爱,因此,母亲的童年相比父亲幸福得多。 </p><p class="ql-block"> 我对父母的记忆始于八十年代初期。那时候,父亲在县建筑公司食堂工作,母亲在家务农。我们家住在有着10余孔窑洞的地坑(俗称地窑)里,最初地坑院里住着大奶奶、四爷、五爷等五家二三十口人。后来,他们各自箍了新窑或建了新房,陆续从地坑里搬走了,偌大的院落里就剩下我们一家,每到夜晚,望向寂静漆黑的窗外,种种魔幻般的遐想便浮于脑海。我家窑洞的炕头对面墙上张贴着一幅“猛虎下山”年画,画中那只威严凶猛的老虎栩栩如生,令人心生敬畏,睡在炕头,“老虎”就在对面凝视。每天,太阳还没露头,母亲就悄悄的将熟睡中的我用绳子拴在墙上,或扛着农具下地干活,或去山沟里挑水。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年画里的“老虎”就闪现在眼前,仿佛迈着矫健的步伐正朝我奔来……寂静的窑洞、<span style="font-size:18px;">昏暗的光线、</span>凝结的空气,使我本能地匆忙爬向窗户,嘶声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妈妈!你快回来”!那一刻,<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强烈地想挣脱绳子,奔向母亲的怀抱!</span></p> <p class="ql-block"> 每年的夏收季节,县城迎建村的小平叔就开着他心爱的手扶拖拉机来村上碾场。记得一天阴雨过后,正值北极镇逢集,母亲和亲戚邻居纷纷挤上小平叔的拖拉机去赶集,大人们<span style="font-size:18px;">或坐着、或蹲着、或站着,两三平米的</span>车厢拥挤的“水泄不通”。我嚷嚷着要去,可母亲担心后晌下雨,所以坚持不带我,看着已经发动起步的拖拉机,我在泥泞的小路上哭喊着、奔跑着,拼命朝着母亲远去的方向追赶。这时候,父亲追跑过来把我揽在怀里,抚慰着说:“不要哭,你妈给你买糖去了,一会就回来了”。说完,俯下高大的身躯,轻轻将我托在背上,在爷爷家窑洞顶上的麦场里绕着麦垛踱步转圈,时而小跑、时而盾足、时而摇摆,时而紧搂,不厌其烦的逗我、哄我。我在哭声和笑声的多次交替下,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父亲迈着轻柔沉稳地脚步,背着我沿着沟边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坎上驻足,他凝望着前方,似思索、似遐想、似恋念,满怀深情地给我讲述起山沟对面远处山头、村庄里熟悉的人和事。我的脑袋紧紧的依偎在父亲的肩膀上,乖顺专注地聆听着父亲讲述。雨后的乡村浪漫温馨,空气凉爽怡人,鸟儿嬉鸣飞舞……40年后的今天,在父亲背上的情景依然在心头萦绕,父亲的爱一直温暖着我的心灵!</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中期,黄畔工队在县城西门外施工(今国土局院内),由于工头和我父亲是同学关系,母亲因此才进入工地干起了做饭、筛砂、搬砖的活计,每月四五十块钱的工资,却让母亲不知疲惫的干劲十足,尽管<span style="font-size:18px;">手脚磨出了血泡,胳膊和腿也时常肿胀疼痛,但母亲那乐观爽朗的笑语,依然在身处的地方飘扬!</span>由于每天步行往返于建筑公司和西桥工地,以及高强度的苦力劳作,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东借西凑给母亲买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黑色轻便自行车。母亲学着骑了几次,最终因为摔伤,就再也没有骑过车子,从那以后,父亲就每天骑着自行车接送母亲。</p><p class="ql-block"> “为母则刚”,在母亲身上得到了最真切的诠释!离开母亲的两年间,时常忆起跟随母亲的身影一路成长的情景,回头再看,母亲劳苦一生所闪耀的“坚韧刚强、不畏苦累、无私无怨”的精神品格,就是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也是催我奋进的不竭力量<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p class="ql-block"> 一个偶然的机会,母亲有幸进入县财政局成为一名炊事员,直到2008年退休。最初,由于母亲没有在单位食堂做饭的经历,所以父亲在安顿好建筑公司食堂的菜品、面食后,就急匆匆赶过来帮母亲蒸馍、炒菜,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又快步赶回建筑公司,和食堂的叔叔、阿姨们忙碌着炒菜、拌菜、整理找零的饭票。一切就绪后,父亲和同事们一起将盛满菜品和稀饭的大锅、还有热气腾腾的大蒸笼抬到橱窗前,到点准时开饭。此时,母亲也已经在给财局的叔叔、阿姨们盛饭供餐了。24年间,母亲每日三餐要给30多个人做饭,体力消耗也是挺大的,加上年轻时坐月子受凉而烙下的气管炎,每闻到油烟就气喘咳嗽,渐渐地连提起一竹笼碳煤都异常吃力、大喘不停。自那以后,我和姐姐每隔三五天抬着竹笼给食堂的灶台堆攒一大堆碳煤,方便母亲烧火做饭。姐姐出嫁后,我就承担起了给食堂灶台担煤的任务,一直到母亲退休。担煤的竹笼已经记不清换了多少个,但能给母亲分担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填补缺憾的自我慰藉,更是知恩图报的人之常情。</p> <p class="ql-block"> 43年与父母相伴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每每浮于脑海的陈年往事、点点滴滴,总使我潸然泪下……</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母亲从艰难岁月中一路蹒跚走来,“忠善仁厚、谨慎自谦、诚实礼信、勤俭淳朴”是镌刻他们一生的人格光环!30余年间,父亲连年获评建筑公司“先进个人”,备受村坊邻里、亲朋好友的敬重和称赞!农业合作社成立以来,母亲先后当选义门公社“劳动模范”、彬县第十届、第十一届人大代表;其间,在义门公社的组织下,母亲曾和众多模范代表一同披红戴花、乘车在全乡接受礼赞!八、九十年代,父母用双手托举起来的家被评为“五好家庭”和“十星级文明户”!每一项沉甸甸的荣誉,凝结着父母一生的艰辛不易、映射着父母一生的劳苦功高、印证着父母平凡且光荣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故乡,门已旧、院已荒,秋风吹透百叶窗。灶台冷、土炕凉,屋顶结满蜘蛛网。人已去、夜彷徨,独自酌酒问上苍。月依旧、人沧桑,思念之人在何方?</p><p class="ql-block"> 生命何其短,此时已永别!养育深恩,今日欲报,天人永隔,悔意不尽,唯存遗憾在心头! </p><p class="ql-block"> 父母虽去,思念悠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