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毛板商史话

世界真小·1924097

林宗海

煤、铁、纸、皮毛是宝庆的四大产品，西汉时，始治铁，传六岭之一的“铁铸山”，系原始冶炼地。

清《乾隆府县厅志》载，“宝庆土贡有铁煤”，可见煤、铁开采相沿已久。

宝庆销五县(新化、邵阳、新宁、城步、武冈)除城步、新宁外，邵阳、新化煤藏最为丰富，武冈次之。邵、新煤区甚广，矿业亦多，如县东之牛马司、樟树湾、宋家塘、两市塘、肖家冲、大花塘的烟煤；

西南之塘渡口、红石、九公桥、婆婆山、桃花坪的柴煤，以及新化马鞍山、沙塘湾、金竹山、武邵江一带的柴煤，遍布四区，比比皆是。这些煤田，悉为工业生产能源和民用生活🔥燃料。

烟煤优质的还可炼焦，为冶金食粮，曾远销日本。

烟煤、柴媒时年产量在30万吨以上。明清以还，更大量开采，亟谋外销，促进宝藏开发，产销平衡。过去，鉴于邵、新煤区多滨资江，便于航运，但资流曲湍，礁险甚多，随着时代变迁、交通日浙进步，水上航运，相继由秋船(小船)装载发展为毛板运输，此即资江流域独特的一种水运工具，曾作用于社会达一百多年历史，为开拓宝庆市场、繁荣经济，起到一定的积极影响，回顾往背，诚近代商业之一大创举也。

一、开拓潜藏、增强运输活力

资江早期煤运，是以小洞驳(秋船)装载的。载量为2～3吨，每年航运汉口数以千计，卸载后，船即返回；另一种摇橹大船又名“清江”，系杂木钉成，质地坚实，可载重20至50吨，这种船需人多，行程慢，虽可航回，但投资多，效益少；久而久之，乃以毛板装钉成舟，容积可载燃料，本身又是木材，实一举而两得之贸易。

船为松木制成，新渡口、状元洲一带，是造船厂商所在地，约二十多家；东岸有解氏春成、虎成、连成三兄弟；西岸有陈兴阶，蔡玉生等户。

船的体积，素有定规，载量适度、预策安全。其长一般为24米，底宽3米、仓宽4米，飞越滩礁，铤而走险。

船的容量，古代有两段称谓：

前段分小、中、大三码，小码装10吨，中码装70吨，大码装90吨。

后段以尺码计位分：

“三个二”(装30至40吨)，

”三个六”(装50至60吨)，

“四个六“(装70至80吨)，

“四个八”(装80至90吨)，

“五个二”(装100至120吨)。

这种容量称号的计算，是以毛板船后舱平板高度换算的。

毛板船制造，为农村安置劳动就业解决巨大问题。

从山林伐木，集材放排，锯板钉船，油灰清缝，须经多道工序，前后要吸收千万成员为其作业。

船成以后，装煤灌舱，又需大量劳力。

泛舟汉口，还要雇请技术熟练的长守(船上总管)舵师、桨手等人，擅长司舵的多系塘渡口(现邵阳县)梅洲人，他们具有资江放航的特殊技术。

年深月久，继往开来，由于煤商、船商的组合，在宝庆形成了一套放运毛板业务的班子——“毛板行业”。这个同业公会，在请光绪初年即已成立，在资邵汇流的拦江咀有“新化毛板公所”，由新化人刘德藻负责。

长期以来，由于业务的特殊性和季节性，公会活动、时断时续，临近解放，业务一落千丈，公会随之解体。

另有船民组织的工会，管理各类船只，每逢四月朔日，假水府庙祭祀演戏，灯火辉煌、炮竹连天，庆祝水府王爷诞辰。

二、沟通渠道，活跃物资交流

宝庆本是山城，交通梗塞，大宗矿藏及农副产品输出维艰，舶来商品运不进来。

资水通航后，煤、铁、纸、木外运，逐渐打破闭塞局面。清末的半个世纪，是宝庆毛板商的黄金时代。商人有邵阳、新化、江西三帮(在汉口统称宝庆帮)，新化帮凭借柴煤优势，出进较大，年放毛板千只以上；邵阳帮次之；江西帮更次之。

新化帮的和裕庄、乾大庄、远太庄、楚玉庄、阜隆庄、汉玉庄都是有名的运销商；

邵阳帮最早的杨协和，曾经营土纸，又业毛板；嗣后有玉和庄的朱太祥，系清道光1821--1850年间的毛板巨商，他善于把握时机，灵通信息，每放百舟，遇险则补，常以航运亨通，安达彼岸而致富；

在家乡(双丰甘棠区)营建华亚四所，冠之以“拱辰”、“绍箕”、“上智”、“树德”等全名，置田纵横十余里，显耀一时。

清末民初，复有姚光清者，曾开“福昌”钱铺，又营“瑞生和”锅厂，还开采煤矿，年放毛板300～400只，交易额达120多万银元，并兼营汉宝间汇兑业务，获利甚大；抗日前后的“长益太”毛板庄，系苗儿塘刘益芳所经营，1934年就为安化尖溪港锡矿运煤，年输量达4000多吨；1937年日寇侵华，北煤断绝，他放舟鄂城，年达200多只。

1938年武汉沦陷，国民党军队在芦苇滩布防,，击沉其毛板160多只，以做防御工程，当时损失约40万银元，刘从此破产。

综观往昔，经营毛板致富的固然多，但经营管理不善，弄得船沉店垮的也为数不少，如民初的鼎丰斋，就是因经营毛板放任自流而导致倒闭的。

宝庆毛板船到达汉口后，每船销炭售材可达2500至3000银元，其成本只需1000元左右，如平安到达，获利可翻2番；

以年放1000舟的交易额推算可达300多万银元。这笔货款，除少数煤商进行汉宝汇兑外，大多数则就地采购花纱、百货、绸缎、白糖、汾酒、海味返运回程，从而沟通了汉宝之间的物资交流。

抗日胜利后的40年代中叶，汉口的红狮球棉纱，曾畅销宝庆市场，本地的纸、煤、木材盛销汉口，这是两地物资交换甚为活跃的时代。

每当春夏水涨，抢住时机，浩浩荡荡，真是“百舸争流”，促进了宝庆商业市场的繁荣。

三、滩急礁险、船商视为畏途

宝庆至益阳山河毗连，称为内河。水程为810华里，俗称13丈半(每丈60里)这一段的航行又叫放“长水”

；

至新化为180华里，俗称3丈，这一段叫放“短水”。

益阳到汉口水程亦为810华里，称为外河。

内河中的一段，又有上山河与下山河之分，上山河是60里，下山河是120里。

上山河10里一险，5里一滩，诸如桐树、青溪、莲子、坳头、大河、所里、栗滩、猫儿岩、团籽石、鲤鱼滩、岣嵝门、柴码头等12险滩。春水澎湃，越滩飞驰，偶一不慎，全船覆灭。

鉴于岣嵝门非常险要，船帮公议条规(详见附录)维护船商利益。

下山河也是滩急碍险，行船维艰。这一带有瓦滩、平口溪，落滩、善滩、窝滩、酸枣滩等，形势险要。

船谣云：

“资江春水急茫茫，

三天三夜到益阳”。

这一段水程共有128个险滩，48条溪涧，船到外河，方告脱险。

建封时代的船商，习于迷信，船的安危，或取决于天命；或祭祀于冯夷。

前清中叶玉和庄朱太祥的毛板，因事故发生少，经济效益高，在毛板界有很大反响，有人故弄玄虚，说得神乎其神，谣传有人放船，只须朱在码头上允诺占份，这船就可平安无事，放到终点，实则是无稽之谈。

虽偶有所遇，只是机缘巧合，如清末姚光清，有次在汉销煤折卖毛板时，发现船底一松节洞嵌入卵石堵住水注，侥幸无虞。后经舵工回忆，船过酸枣滩时，撞了一下，恰压一石，事出偶然，并非天命。

另如苗儿塘刘益芳有次洪水上涨，船泊宝庆泥湾，本想解缆另泊，终因漩涡澎湃，无法控制，只好任其自流，结果仅三天，不费吹灰之力却安达益阳。

这也是偶然巧合，并非木塑泥雕的水府王爷的神力。

全程停泊，素有安全定点。邵新一段，习惯停泊罗卜石、游家港、太湖港；

抵益阳要泊边鱼山，洪水时应泊黄泥湖；船到汉口，停泊宝庆码头；汉阳泊武圣码头；武昌泊鲢鱼道。

船到岳州(岳阳)要纳厘金税，也叫出关税。到了城陵矶(南北交界处)，船上长守(总管)应即下帆示意，表示准备纳税，因船不能泊岸，由征税汽艇至湖中盖印收税，一般按煤价5%以舟计征。

如船过境不下帆者，即以偷关论处。

船经益阳也需纳税，东关设出口税；西关设进口税。

四、国计民生、旧政府孰視无睹。

船上设有长守，是货主委托的总管，一般要擅长航技，熟悉水程。还能洞察水位，分析安全。

行船时要善识风向，决定行止；

船泊时要总揽一切，推行船规。

抵益阳，按惯例要撤换航手(舵工、桨手)，唯长守不换。舵工、桨手待遇，随着技术繁简有明显差异，大中码毛板有八名桨手，小码四名，舵工俸金为桨手人数之总和。

为鼓励航行凯旋，按陋习舵工可乘舆(简化式)而归，桨手轮流抬舆；如航行遇险，全都解衣泅水，荷袱而归，不仅一无所得，还要备受货主斥责。

煤的计量，最早以炭斛计算，五戽为一担，后改定畚箕，四箕为一担；嗣后大出大进、以吨计位。

船煤在汉口出仓时，长守可获些出仓费、扫仓费、码子费(指船上航用杂物)。

同业公会的活动，主要对山河行船进行管理和控制。

光绪十八年(1895年)订有《岣嵝门船帮条规》，

光绪廿一年(1889年)订有《邵阳毛板帮条规》；

另外还有宝庆五属的《舵工条规》等。(附后)

毛板商在汉口设有宝庆会馆，各埠设有码头，汉口的宝庆码头，就是著名的停泊港口。

码头上原有一条宝庆街，七条巷，都住居宝庆、新化人。

本世纪的20年代，湖北帮与宝庆帮为停泊船只发生一起地方性的重大斗殴事故。

宝庆人素习武艺，擅长拳术，交锋中涉及当地军警，（湖北帮出动宪兵；宝庆帮倚仗同乡空军司令罗某的势力，出动飞机✈️)两相对峙，结果以湖北帮让步而保持宝庆码头。这是历史上不顾大局发生不应有的争夺事故。

随着煤的大量开采和外销逐年增加，资江水运，险阻太多，兼之运输量有限，煤藏输出，尚属问题。1947年宝庆煤商曾向国民党政府提出三点请求：

(一)提前修筑郦家坪至杨家滩铁路支线，

(二)疏通资水礁碍；

(三)减免公路车养路费。

三项建议，关系交通运输，国民生计，终因政局腐败，未能实现。

建国前夕，国民党资沅委员会谋求在新化筱溪修建水闸，改变水位，设计经年，一无成就。地方绅耆也有疏通资江协会组织，但都限于条件而成泡影。

五、北煤南运，业务陷入尾声

建国以后，党和政府大力采取措施，恢复国民经济。随着铁路的迅速修复，华北煤又重运汉口，宝庆民营毛板业务遭受冲击，其势一落千丈。

解放后关于煤藏开采和煤的销路，专财委为扶植工矿企业，促进物资交流，当即组织“燃料运输公司”，开发地区煤窑、组织木材出口，仍以资江航运为主，开展外销。

1950年自制毛板210只，运煤16,800吨，运汉销售。公司成立后，基本上解决了矿工失业难题。

公司组织是公私合营性质，共积资实物稻谷200万斤，分400股，每股5000斤，专财委占300股，牛马司长丰矿占50股，另50股由原私营毛板商认股。

新化煤矿公会也同船商协议，争取恢复毛板运输，把积压柴煤运销出去，决议两项：

(一)产运双方签订合同、借煤借船，按期还本付息；

(二)联合经营，以实物折合股本，计息分红。

协议后经政府扶植借毛板200只，在1950年上半年先后放出毛板400余只，将积压如山的柴煤、运外销售。

1952年燃料公司交资江工矿经营，1953年复经牛马司矿船运处接管，1954年资江上游修建柘溪电站，毛板不便航行，兼之险阻太多，遽尔中止。

近400年的毛板航运历史，随着时代的进步，为其他交通工具所代替，但宝庆的毛板商业，至今在邵阳、新化乃至武汉留传了脍炙人口的美谈……

(附件一)

《宝庆毛板帮条规》

光绪廿一年(1895)二月合帮刊石特白

我毛板帮先年间经董事议定章程，诚为美举。

兹因年久日远，规条废弛，致令帮工人等幻生弊窦，若不乘时整顿，将见觊觎成风。

是以公同商议，复整前规。

其宝郡，安化沿河一带所议事宜，业于各埠刊石立碑，以垂久远。而益阳一埠，不得不刊诸碑石，以戒将来，所议各条，开例于左:

一议船拢益阳，舵工水手，不许需索盐米等项，如违公同议罚议革。

一议外河舵工水手等，务以船本为重，毋得擅行夜放，偷漏走关，违者禀究。

一议船经岳州，完纳厘金，钱必预备，以免水急船奔，延误走关之虞，贻患船主，违者公同禀究。

一议船拢益阳，付给水手身价，以通用为度，毋得斢换争闹，如违大则禀究，小则议罚。

一议炭戽向经较准，公戽以🔥火印为凭；近有私人制戽，假盖🔥火印，哄骗客商，如再用者，公同禀究。

一议船工人等，毋得呼朋引类，在船开场聚赌，致干法究。包月水手，务须管束。

一议船工人等，倘有船遭失事而致溺毙或暴病身亡者，偿给收殓费，依照旧章。此系关乎天定，毋得藉端生枝，违者公同禀究。

一议舵师领放客船，资本为重，近有妄行之徒，不惜客船在桃花港起坡，将船嘱交水手送益，只图赶快。嗣后有蹈前辙者，查出除无舵师钱给外，另行重罚。

一议毛板船原定运炭，毋得夹带杂货，近有贪利之徒，每多夹带，嗣后如有此弊，公共议罚议究。

以上各条，船工舵师人等，预须遵依，如违公同禀究，决不徇情。

(附件二)

《岣嵝门船帮条规》

光绪十八年(1892)六月岣嵝门团绅公议

客患岣嵝门险阻久矣！

自宝郡百余里至伊处其间如桐滩、青溪滩，每当水涨，凡舟之源源而来者，莫不虑其急，而于岣嵝门为最，今夏初有宝郡同福庄毛板经过，回于滩之左，势急矣，可何方冀驾划诸人设计以救；

孰知大谬然，竟将押桨篙及一切器物乘势抢去，以致货船俱付流水。

帮闻音，公举汤树、刘汉亭、唐祥光到伊处说明地境，急欲奔城具控，承团婉处所有驾划诸人，甘愿从罚，刊石列规，以为后日章程，公议条款，胪列于后:

一、毛板船经过岣嵝门，倘水势泛滥，船遇创伤，在旁划子不得藉势押集上船，致令水手心❤️乱，小则失散什物，大则殒人性命，贻误非浅，如违鸣究。

一、船经伊处，倘有稍行带伤势可拢岸者，仍随本船舵工设法顾全客货，在旁划子不得持众抢掳及藉端滋扰，如违呜究。

一、船经失浅或因舵坏，或有舶伤，概由本船舵工请叫划子出绳救船拢岸，如船安泊稳，公议赏给酒钱8000文，即时交付，决不失言。

一、被伤船只既经拢岸所有搬炭挑运及呼船过载，仍随客主舵工自择妥人使用，其他人等不得藉滋阻挠,如违鸣究。

一、船被破散，在旁划子必须救人为急，捞货次之，救活一人，公议重赏。

宝郡首事姜清和等立

(附件三)

《宝庆毛板帮舵工条规》

盖闻章程不严，则客商贸本为重，兼我等性命攸关。近来人心不一，诈虞成风，去岁因何晚秀、周吉祥抢救互争，经控劝息。

旋我郡五属会议，曾以悬赏示禁，原定成规核批在案。我郡船户舵工人等知悉，嗣后各宜遵照定章毋得抢夺，整顿划一，以免觊觎。

如有违规抢夺争闹挑衅者，许该船户人等指名具禀惩究，不拘谨遵，特此规列于后:

一、放船即以捆舵为定，又撑驾上船为定，如有持强框放者，议罚钱8000不贷。

一、船至益阳，如有失误发陋，此系包月息忽之咎，不与舵工相涉。

一、桨手在府面定身价，到益阳如数交给，不得争多论少。

一、客主请舵工放船者，不论长短水，面言为定，如违罚钱6000不贷。

一、在府开头一路，倘遇风失浅，舵工均应尽力整救，如须请老成舵工护送整救，需费均归号客承付毋违。

一、大小船只在河失浅，舵工乘逃者，罚更加倍。

一、舵工在号支定钱文，倘遇水发，号客另请他人放舵者，其兑领之钱无退。

(宝郡五属毛板帮舵工合立）

延伸阅读：

武汉宝庆码头

宝庆码头的来历可以追溯到清朝嘉庆年间，当时湖南宝庆府下辖的邵阳、武冈、新宁、新化等地盛产杉木、煤炭、土纸和笋子。这些商品通过资水、洞庭湖、长江运输到汉口，并在汉水边靠岸销售。

宝庆人以杉木造船，船板则拆下来用作建筑材料，在汉水边建立了自己的“安营扎寨”区域，形成了宝庆码头。

宝庆码头在清代由于汉口镇商业的繁荣，特别是汉正街的发展，吸引了大量民船停泊，其中以湖南宝庆府的船只最多。

宝庆府的船只主要运输煤炭、木材等物资，每年有大量的商品通过宝庆码头销往汉口。

宝庆帮为了维护其在宝庆码头的利益，与其他帮派进行了长期的争斗，并建立了宝庆会馆来管理和服务码头及其居民。

宝庆帮的船只路远，往返时间长，因此没有留人看守，徽帮乘机占了码头，引发了长达百年的码头争夺战。

宝庆帮在清嘉庆中叶通过运动新化籍待读学士刘光南出面干预，最终通过刘光南的权势，以射三箭🏹的形式划定了宝庆码头的界限，并指定何元仑等二人看守码头，将界内的非宝庆船只船民全部赶走。

宝庆码头在民国时期人口超过5万，超过当时新化县城的3万人，成为除新化县之外新化人最集中的地方。

宝庆码头在20世纪50年代经历了大火🔥，重建后的路才开阔些，随着交通方式的改变，宝庆码头逐渐失去了其重要性。

宝庆码头的历史反映了湖南宝庆地区与汉口之间密切的经济联系，以及宝庆人在武汉地区商业活动中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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