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锰财猛发财》之万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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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玖玖肆年】

万九诺亦钟情于文学，遂投身于汉语言文学专业函授班的学习。他深知学咸热爱写作，且在文学创作上有所建树。往昔，身为车间主任的他，曾将函授教材借予学咸，以助其文学之路。然而，除了在函授大学学员习作集上能觅得万九诺的作品外，学咸却鲜少在其他刊物上见到其文章，学咸心中暗忖，或许是万九诺对他有所保留，又或许万九诺的文章发表于他未曾读到的刊物之上。

可叹的是，后来万九诺渐渐沉迷于酗酒。他常言，饮酒是男人应有的生活方式，不饮酒便不算真正的男人。学咸对此论调并不认同，男人偶尔饮酒无妨，但若常常酩酊大醉，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一日，万九诺拍着学咸的肩膀，带着几分醉意说：“学咸……你……雄！连得两捧大贰……”学咸这才明白万九诺酗酒的缘由。原来，罗娥生下女儿后，不愿再生，政策也不允许，毕竟他们是双职工家庭，不像学咸，妻子在农村。罗娥去安节育环，万九诺起初坚决反对，他甚至说，即使被开除也要生第二胎。可最终，万九诺还是妥协了，而妥协的方式便是酗酒。他整日饮酒，即便被调至财务科，也依旧如此。

饮酒误事，终酿祸端。许老板前来结算矿石款时，万九诺在统计吨位时将小数点搞错了一位数，导致计算出的金额出现巨大差错。幸而稽核员及时发现并纠正了这个错误，打回重新结算。此事终究难以隐瞒，财务科长对万九诺说：“你千万不能再饮酒了，若要饮酒，下班后再饮，否则造成的损失需由你自己承担。”万九诺却醉醺醺地争辩道：“不是还未付款吗？稽核员就是发现错误纠正错误呀！”财务科长无奈地说：“正因为未造成损失，我才提醒你，若真有损失，你今日便要赔偿了。”万九诺又道：“要赔大家赔，又不是我一人的责任，损失是大家造成的。”财务科长争不过他，只得特别交代科里其他人，凡是万九诺提供的单据或凭证，必须认真复核，这成了硬性规定。

学咸从重庆出差归来，前往找万九诺报销。学咸打趣道：“老万，你可得仔细些，别人是一诺千金，你是九诺更不应出错。”

“我九诺就是九千金，定不会错。”

学咸道：“不错更好。”

万九诺一边粘贴学咸递来的车票、住宿发票等单据，一边笑道：“重庆的姑娘漂亮吧，温柔体贴吗？”

学咸笑道：“我有那心思却没那胆量，也没那钱！”

万九诺咧嘴笑道：“我才不信呢。如今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哪有不偷腥的猫啊。”

学咸道：“真的！我没那胆量……”

“哈哈哈……这证明你心里还是想着的。”万九诺笑得更欢了。

学咸见办公室里无人，便说：“外面的世界复杂得很，怕惹麻烦……”其实他心中有一事不敢言说。从万州坐轮船回涪陵时，天色已晚，学咸只好在码头不远处找了一家宾馆住宿。刚进屋，放下挎包，便有一年轻女子穿着连衣裙，笑嘻嘻地走进来问：“大哥，从哪里来的？”学咸抬头看了女子一眼，见她妩媚动人，如妖精一般，画了眉涂了粉，还抹了口红，便一本正经地答道：“万州。”说完便不再理会她。女子见学咸不搭理她，自觉无趣，扭着腰回隔壁房间去了。学咸关了房门，开始洗澡。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有人敲门，学咸开门一看，仍是那女子，她披着头发，似也刚洗完澡，笑着说：“大哥，房间有吹头发的吹风机吗？我那间房子的吹风是坏的。”学咸将吹风机取给她，女子却并无离开之意，说：“大哥，是上重庆还是上酉阳县？”学咸知她问此话的目的，是想套近乎，便答道：“重庆。”

“出公差？”

学咸点点头。“晚上出去玩吗？我很熟悉这里的。”学咸摇摇头说：“吹风机你拿去用吧。用完了还回来就行。”说完，学咸便埋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事情。半夜醒来时，隔壁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学咸细听，明白了那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才五点钟，学咸就起床收拾东西到前台退房。

从成都出差回来，才进厂就听到一个不幸消息：万九诺喝酒之后搭下坝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