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滩——北海银滩

莫乃护

（2012年7月同学聚会之二）

2012年7月14日下午3点钟，我们到达南方滨海城市——北海。

恩师劳传镜校长从北海市一所大学，开车到市郊迎接我们，并引领我们到他早已定好的四星级宾馆。

劳校长十分热情地在车门边，和我们握手问好。当劳校长和我握手时，很慈祥地叫出我的名字，说出我的工作单位，我既惊讶又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毕业这么多年了。也许我当时在学校有点名气，或许我是全校最高的，像只长颈鹿，所以印象就十分深刻。

我们匆忙安顿好，吃过晚饭，马上坐车，跟在劳校长的小车后，奔向北海银滩。

将近银滩，车辆一辆紧接一辆。我真担心乘坐的大班车一不留神，钻入前面的车屁股里，海水还没有泡，就惹上一身骚。

这时，满眼是穿着泳装的行人。

最有气质的是皮肤白皙细嫩，身材高挑匀称，双腿修长红润，长发柔软飘逸的摩登女郎。大跌眼镜的是男性，只穿泳裤，个个像非洲黑人，只有牙齿和眼角是白色的。刚看你不用怀疑，那是烧瓦窑时，用来捅火炭的一根木桩，直立在路上。特别是身材像芦柴棒的，上身的肋骨清晰突兀，让人想起农村里，检盖漏雨的瓦房时，架起的梯子……

大门上的“ 北海银滩 ”几个红色大字疯狂地闪烁，一行移动的小红字告诉当天的风力，浪高和水温。

　　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我们是迟到的客人。但是，潮水般的人流进进出出。海水就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强悍地吸附着每一个游人。

海风呼啸，一股股浓烈的海水味浇灌鼻腔，一阵阵强烈的海浪声拍打耳鼓。呀！大海的魔力是无与伦比的。

同学们轮流和劳校长拍照，背景尽量对准“北海银滩”几个大字。

银滩的小台阶两旁，竖起两条高高的木桩，上面各有一只大功率电灯，强烈的白光射向大海，照亮了半个海边。放眼望去，淡白的银滩缓缓向前蠕动，和海浪热情地接吻，再温柔地钻进大海的怀里。游泳的人像蚂蚁出洞，沿着海岸线，形成几百米长的人墙。一阵阵巨浪伸展着白色的舌头向人流狂吻过来。远处墨绿一片，和天上的星星相连，想必是大海在拥抱着星星谈情说爱。沙滩上的人或进进出出，或坐或立。迎面海风劲猛，头发被一束束地往后拉。让人分不清那是风声，那是浪声，那是人声。

沙滩软绵绵的，细沙隔着皮鞋搔痒着我，犹如被乐物含情脉脉地撩拨，身心便松软起来，幸福和快意油然而生。

找了一个休息台，男同学迫不及待地脱掉外衣，只穿一条泳裤，疯狂地张开双臂拥抱大海。我无动于衷。大海的吸引力太强了，可是我不敢亲吻她，我怕瘦弱的身躯被大海的激情吸得精光。

女同学观察了一阵，当确信一切十分正常后，留下两人，其余的都去和海水亲热了。

男同学贵重的东西都在我的身上。没多久，爱兴和显妃也把女同学的东西挂在我的颈上，我变成了时装店里的衣挂。这时，我感觉旁边有六只贼幽幽的眼睛在盯着我，我一下毛骨悚然。我真怕贼手抓住物件一拉，把我纤细的脖子拉断。好在荣敏在身边，加上贼也有自知之明，踮量自己都没有我的肚脐高，哪是对手？因而即使踩好点，也乖巧作罢。

　　八点半，游泳的人有增无减。因为风浪大，不能往外游，所以大家无奈地挤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人头漆黑一片，没有隔开，只有融合。分不清大海，分不清人头。海水起伏，人头跟随起伏，并且激情满怀，因为这种充满幻想和激越的波浪，是十分巨大和惬意的。因而说是游泳，倒不如说是大家穿着泳装做挤油的游戏。我仿佛听到他们齐声喊：一、二、三的加油声，流下的汗水和海水混合，涌去远方，进入快乐的港湾。毫无疑问，在大海挤油的感觉，那是十分曼妙的！

　　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阵阵哨子声，“北海通”说，因为今晚的风浪太大，海警怕发生事故，所以赶游人上岸。 劳校长和好多男同学走上来了。他们上来后没有去找淡水冲，直接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不过，我发现道德很滑稽，他不想穿条泳裤在里面受罪，迅速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内裤，面向大海，稍稍蹲下身体，立即脱下泳裤。此时，他的屁股有一团亮光，稍纵即逝。我再细看，只见他耸动了一下，就站起来，完成了惊人的壮举。我和劳校长哈哈大笑， 我说应该申请专利，道德和其他男同学都大笑起来。

　　不过，大家都没有发现女同学的身影。我想，女同学开始没兴趣，一旦被大海激发，那情愫会是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的！哎，女同学都深深地爱上大海了，把满腔热情的男同学一个个地凉在银滩上！

九点钟，最后一只电灯突然熄灭了。眼前漆黑一片。人们“哄——”地大叫起来，声音终于压住了海浪声。一会儿后，女同学像鹧鸪出蛋壳一样，陆陆续续地走上沙滩来。她们借助手机亮光匆匆忙忙地寻找自己的衣物。挂在我颈上的东西也一件件地被剥离开去。当最后一件离开我时，我下意识地往返转动了几次颈项，当感觉完好如初时，如释重担。

人们的噪声逐渐减弱，大海的涛声渐渐增强，笑着挥手向我们致意。

除了我莫老爷、荣敏、爱兴和小妹显妃外，其他的人都带着一身的海腥味，怀着余兴，钻上汽车，返回宾馆。

在车上，我想，他们上岸不冲淡水，身上也许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爬行吧，那又是怎样的一番享受呢？

哈哈，天知道！

2012年7月14日写于北海四星级宾馆

此文已在《神州文艺》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