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白菜的故事

孟繁荣

<p class="ql-block">  父亲最喜欢吃白菜,每天晚饭都让阿姨给单炒白菜丝,365天不变。我有些不解,就问他——直接把白菜和面条一起煮着吃不是一样吗?父亲说,你不懂。</p><p class="ql-block"> 晚饭父亲通常是一碗白面条,然后将炒白菜倒进碗里混着吃。一边吃一边说,太香了!太美了!太幸福了!全家人很难理解他,更不愿与他同享这个菜式,只有母亲迫于压力每天陪着他吃。父亲过世后,母亲几乎再也不吃这种面条了。不知她是不是在为摆脱父亲的“胁迫”做无意义的反抗。我感觉,母亲对父亲的爱可能不是那么“纯粹”。</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每年过冬前,家家户户都要买很多大白菜,都是用平板车往回拉。我家住在西安门附近,回回都要到西安门副食店门口去排队。买回来的大白菜整齐地码放在屋檐下,时不时要翻晒一下,免得大白菜不透气捂坏了。整个冬天全家要靠大白菜度日。上顿下顿熬白菜、炖白菜、炒白菜,还用白菜梆子做包子。我们几个孩子吃的那叫一个烦。</p><p class="ql-block"> 在丰富的中华美食菜谱中,白菜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食材。它价格低廉营养丰富,被誉为“百菜之王”。在寒风凛冽的北方冬季,一锅热腾腾的炖白菜,总能给人带来温暖与满足。白菜不仅美味,更蕴含丰富的营养价值和多重功效。</p><p class="ql-block"> 父亲过世后,白菜并没有完全从我家消失。母亲每天都要吃白菜——煮白菜、白菜汤、炒白菜,拌白菜丝、白菜馅饺子包子等等。我慢慢地也喜欢上了白菜,多多少少也理解了父亲对白菜的钟爱。</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白菜的喜爱与其童年、少年生活密不可分。北方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地窖里那一排排从地到顶的大白菜陪伴着父亲全家人度过了无数个寒冷的冬季。</p><p class="ql-block"> 父亲刚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服役的时候,蔬菜供应非常紧张。基地几乎啥也不长,一切都靠从外面运。那时我家住在大礼堂附近的筒子楼。每家门前也有地窖。一到冬天地窖就堆满山东人民提供的大白菜。每天父母用煤油炉子在楼道里做饭,炒白菜、炖白菜、熬白菜是家常便饭。</p><p class="ql-block"> 父亲离休进入干休所后,分了一块地,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父亲在这小小菜园种下了黄瓜、扁豆、小白菜,大白菜等。父母每天都去小菜园劳动——翻土、拔草、施肥、浇水、摘菜。小菜园的农家肥来自父母养的鸡的粪。我生女儿坐月子时吃的都是父母自己种的纯绿色有机蔬菜。小白菜和大白菜炖的排骨、鸡汤为我女儿提供了充足的奶水。</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餐桌永远都有大白菜的身影。大白菜用它那丰富的维生素C和膳食纤维提高了父亲的免疫力、促进了铁元素的吸收,同时调节了他的肠胃功能。大白菜在父亲粗茶淡饭一生中占有重要地位,对其长寿也有很大帮助。</p><p class="ql-block"> 因为父亲,我也爱上了大白菜,素炒大白菜甚至成为我家的保留菜品。不管什么季节、多么重要的节日,我们都会炒上一盘大白菜,一来作为素菜存在,二来也是对父亲的一种怀念。</p><p class="ql-block"> 父亲过世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父亲。父亲时常在梦中和我见面,多少次泪水打湿了我的枕头。亲爱的父亲,永远怀念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