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八十五）

陆剑岐

　　20世纪80年代后，在广东、福建等沿海地区改革开放形势的带动下，上海要求振兴和发展的呼声空前强烈。同时，随着上海市的经济发展，城市建设也面临尖锐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上海开始把目光投向浦东。经过多年的谋划，1987年初，上海市政府形成《关于浦东新区经济、科技、社会、文化发展纲要》。

1990年初，邓小平视察上海，对浦东开发的准备工作表示高度关注。4月，国务院批准同意上海市加快浦东地区的开发，并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某些政策。开发浦东、开放浦东，是中央为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作出的又一个重大部署，对于上海和全国都是一件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事情。

4月30日，上海市政府宣布开发浦东的十项优惠政策和措施。浦东的开发开放进入实质性启动阶段。浦东大开发，建筑材料大涨价，翻倍、甚至翻几倍。姑妈的催促、小詹的帮忙让我省了不少钱。

施工队包工不包料，少了经心（土话，省心）。妻子主政，乡下几个舅弟、姨妹夫常来帮忙。歪嘴阿顺叔的弟弟友林叔整天呆在工地，有活做替工。一日吃二顿，有酒、有烟（后，给一些酬劳）。友林叔婆得住（土话，留得住），好似我家的长工一般。

我齐身心扑在工作上，不管家里事、好象造楼房与我无关。我家1991年5月中旬开工造楼房，6月底学生要参加中考。邬桥中学能不能打翻身，这一个多月是关键的关键。作为年级组长，我不能、也不敢有半丁点的松劲与懈怠。

包工，指预先协商好造房子（不含做地坪与粉刷）总费用，与化费多少工时无关。为方便、安全起见，我从公社建筑队租用了卷扬机和钢模板（后者，用于现浇混凝土屋面）。友林叔负责卷扬机，一按开关，沙浆、砖头、楼板均可以往上吊。

同年级组的体育老师正熊、几乎与我家同时开工建造二层楼房。不包料、不包工。顶工，即工人干一天活给一天工钱。请人帮忙，多一个人省一份工钱。亲戚不能随喊随到，主要靠学校里的同事。

教师，多书包裹里翻身的年轻人。农家囡，学校里上班，下班后相帮父母干农活。有的本身找了个农村妻子，吃带脚官司。练出劲、吃得做得。需要几个人？什么时使用？我让正熊预先打好招呼，我调课。

前文已述，人心齐、泰山移。功夫不负有心人，邬桥中学九一届初中毕业中考；合格率、优秀率、录取率三项指标均远远超过县平均水平，综合成绩奉贤县第七名（奉贤县有近三十所中学）。数十人考入奉贤县中，一些人考入交大附中、复旦附中，一枝独秀。半路杀出一匹黑马，邬桥中学咸鱼翻身、震惊全县。

“老板来山（土话，能干），老板创造奇迹！”邬中人欢心鼓舞、家乡人奔走相告。我有自知之明，即使我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成绩的取得，靠全体教师的努力拼搏。甜、酸、苦、辣，个中滋味、惟经历过的人才能体悟。

人说；人穷志不穷。九一届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邬中人的士气。良性循环、开创了邬中九十年代的辉煌时代。自此，我担任了近十年的年级组长。大循环，从初一带到初三，每届均有骄人的战绩。我曾荣获《上海市园丁奖》（市级）、《奉贤县荣誉称号》（县级）、《记大功》（县级）、《记功》（县教育局）等殊荣。成绩是大家干出来的，我是沾了大伙的光、受之有愧。

那个年代，我家的三层楼房式样新颖、质量上乘，在私宅中算得上上等、常有人来参观。

“陆弟，还是三层好！一层三间房间、一个卫生间。三层九间房子、三个卫生间。三代人住也足够！”姑妈也来打光（土话，看望），一层一层上、一间一间看。从图纸变成现实，她也有功劳。

作者：陆剑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