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情

吴波

<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一个叫三义桥的小乡村,这里有一条叫索水的小河,蜿蜒的穿过小村庄汇入澧水,它是一条卵石河床的小河,平常大部分的河段河水很浅,有潺潺的溪流段,有清澈的潭水坑,有密密的水草,有游动的小鱼……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拱桥,夏天我们在石拱桥上跳水,还有一座碾米的水车,我就是被哥哥们推下这水车的水道里学会了游泳。我的快乐童年就留在这个有生气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后来因为这里是血吸虫疫区,为了消灭丁螺,便把这蜿蜒漂亮的河床埋了,在旁边挖了一条直的土河沟,这条土河沟几经改造,进行了河堤硬化,流水不断,从此这片土地改变了模样,失去了过去河床上戏耍的乐趣,那座美丽的石拱桥也慢慢的消失了,水车在河床埋之前就没有了,童年的美好画面也只能留在记忆里。</p> <p class="ql-block">我十七岁离开这个地方远去求学,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这里生活过,但我还是会经常回到这里看看,看看这里的房子,看看那条改了模样的小河,走在曾经耕种过的田野,寻找小时候的玩伴聊聊天,看一看同族的长辈们,总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p> <p class="ql-block">后来的每一次回来,慢慢的感觉到越来越陌生了,亲切的长辈慢慢离去,回村的熟人越来越少,就连过去的田野、戏水的堰塘也改变了模样,我居住过的老屋也消失不见了,故乡变得越来越认不出我。</p> <p class="ql-block">四十多年过去,我也变成退休老头,在这个有长长夏天的秋季,我回到故乡,走在故乡的田野却陌生了许多,村子里搬来了几户从山上或库区的移民户,虽然热情邀请进家门坐一下,但毕竟陌生。一圈走下来,遇到了一位非本家族的叔叔,聊了几句。</p><p class="ql-block">来到我家的旧屋场,旧屋场上已被人翻修成漂亮的楼房,这里有我太多的少年记忆,有我爷爷奶奶劳作的身影,有一家人围在一起过年烤火的情景,我的一篇文章《年火》就是因此而感的……。</p><p class="ql-block">在这里遇上了居住在这里的主人,拉了几句家常,她还热情邀请坐下歇息,可老屋不在,已是过客,挥挥手作别。</p> <p class="ql-block">两年多前,我的父亲长眠在这里,这也是他最热爱的土地,退休后的老人家生前常回到这里和他的哥哥弟弟们团聚,几年前他主持修编了族谱,是我崇拜的人。趁这次回故乡拜祭了他,烧了纸钱,放了鞭炮,叩了头,站在他的坟前,再次看了看这片熟悉又陌生了的土地,心中有很多感慨。</p><p class="ql-block">这次回老家,也是专门看看我独居的大伯,半年多前的冬天,我的堂哥也长眠在此,是我大伯的儿子,我们是一起玩大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是我同辈堂兄弟中最亲近的人。</span>后来各奔东西,一次意外去世,我很想去他的墓前看看,可我没有勇气问我的大伯堂哥墓在何处,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打听,就这样我带着思念和遗憾离开。</p> <p class="ql-block">当我挥手的时候,故乡在眼前慢慢变远和模糊了,脑海里的故乡清晰起来,那生机勃勃的田野,充满着农作物生长的各种香味,田野里还交替出现遍野的油菜花海、金黄的大片稻穗、雪白的棉花花开,麦浪滚滚,宽大的晒谷场和生产队的保管室……田野里一群无忧的孩童在追逐嬉戏,大人们脸上安详的丰收喜悦……</p> <p class="ql-block">脑海里的故乡是:挂在水车上的少年,是蛙鸣的田野,是池塘里戏水的伙伴,是稻田里游动的黄鳝,是挥洒汗水的劳作,是田头一声声亲切的问候。</p> <p class="ql-block">慢慢的,我走了,我还会回来,尽管我知道,随着社会的发展,故乡会变得越来越陌生,熟悉的人会越来越少,但我依然热爱着她,这里有我忘不去的童年和少年,有我亲切的小伙伴生活在这里,有我长眠在此的亲人……</p><p class="ql-block">2024年农历8月11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