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词《于中好·雁帖寒云次第飞》深度解析与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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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志良

寒假春节期间，我从图书馆中借阅了一本《纳兰词》，在假期中阅读了纳兰性德的几首富有韵味的词。其中印象深刻的就是这首《于中好-雁贴寒云次第飞》，全文如下：
雁贴寒云次第飞，向南犹自怨归迟。谁能瘦马关山道，又到西风扑鬓时。
人杳杳，思依依。更无芳树有乌啼。凭将扫黛窗前月，持向今朝照别离。
《于中好·雁贴寒云次第飞》是纳兰性德的一首边塞词，写于随康熙帝出巡塞外时。全词写塞外秋景，抒发了作者举目无亲、百无聊赖的愁苦之情以及由此派生的对于历史变迁家国兴衰的感慨。接下来，我将分析这首词并引出我自己对于纳兰性德的这首词的理解。
“雁贴寒云次第飞，向南犹自怨归迟。”在深秋时节，塞外雁阵惊寒，横空而过，向南飞去，而词人却因扈从圣驾而不能像大雁那样早日归去，心中不免生起归怨。“次第”犹言一个挨着一个，写出了雁阵的整齐和飞行的有序，使人联想到大雁南归时的壮阔景象。然而，这样壮观的景象在词人看来，却透露出一种别恨离愁的凄凉意味。“向南犹自怨归迟”，写出了雁阵的声声哀怨，也写出了词人的内心感慨。
“谁能瘦马关山道，又到西风扑鬓时。”词人触景生情，由大雁的“怨归迟”而想到了自己的“归期遥”。古来词人多爱以马之瘦写人之愁，如“瘦马驮诗天一涯”之类，此处词人也写瘦马，不仅写出了自己在塞外关山道上驱驰的疲惫之态，还饱含着风餐露宿、鞍马劳顿的艰辛之感。“西风扑鬓”句，化用贾岛《忆江上吴处士》“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之句意，既写出了时当深秋，西风飒飒，落叶萧萧的凄清景象，又写出了词人飘泊不定、浪迹天涯的悲苦心情。此二句情景交融，物我两忘，读来令人不胜凄凉。
“人杳杳，思依依。”上句写眼前的离别之景，下句抒内心的愁苦之情，情景交融，语淡而情深。“人杳杳”是说随着所思念之人的远去，而逐渐消失在渺茫的天边，写出了离别之景的怅惘之情。“思依依”是说对所思之人的绵绵情思，萦绕于怀，难以排解，写出了相思之苦的凄婉之意。两句看似平平淡淡，实则内含深意，足堪玩味。
“更无芳树有乌啼。”一句化用《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之句意，写出了词人对心中所思之人的殷切期盼和呼唤，同时，也暗示词人因圣驾出行、扈从左右而身不由己、难以自主的痛苦和无奈。此句以景结情，更加浓了全词的感伤色彩。
“凭将扫黛窗前月，持向今朝照别离。”结尾两句，词人以月寄情，表达了与所思之人早日团聚的美好愿望。句中的“扫黛”是妇女画眉的一种技巧，即先用黛画眉，然后再把眉笔扫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使眉毛看上去更加美丽。词人以“扫黛窗前月”借代所思之人，以月之圆缺暗示人之聚散，想象别致而新颖，语言清丽而优美，读来既使人感到亲切生动，又让人不禁为之击节赞赏。
纳兰性德的这首词读来温柔婉转，令人沉浸其中也联想到家国历史的变迁兴衰。在都梁的小说《狼烟北平》中两位为中华民族命运而奋斗的分属不同派别的男主人公徐金戈与方景林在景山公园里进行国家命运历史变迁的讨论时就提到了这首纳兰词，其隐喻意义同样丰富。
首先，这首词可以被视为对当时北平局势的一种隐喻。纳兰性德的词中，通过描绘塞外秋景和征人思乡的情怀，暗示了战乱之中人们生活的艰辛和思乡之情的痛苦。这种情感与当时北平在战乱中的情景相呼应，人们生活在动荡不安的环境中，对和平与家乡的思念之情愈发强烈。
其次，这首词也隐喻了徐金戈和方景林等人在乱世中的处境和心情。他们身为有识之士，心系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然而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如同被西风扑鬓的瘦马，疲惫而无奈。词中的“人杳杳，思依依”不仅表达了词人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也隐喻了徐金戈和方景林等人对远方家乡和安宁生活的深切怀念。同时，词中的“更无芳树有乌啼”暗示了他们在乱世中无法找到安宁的栖息之所，如同没有芳树的荒野，只有凄凉的乌啼声。
此外，这首词还可以被解读为对传统文化和价值观的隐喻。在战乱之中，传统文化和价值观往往受到冲击和破坏，如同词中的“雁贴寒云次第飞”，大雁南飞是自然规律，而传统文化的流失却是人为的悲哀。这种流失和破坏让徐金戈和方景林等人感到痛苦和无奈，他们渴望能够像大雁那样早日回到温暖的南方，也渴望传统文化和价值观能够得以传承和发扬。
综上所述，纳兰性德的《于中好·雁贴寒云次第飞》其深层次的含义和隐喻既与当时的北平局势相呼应，也反映了他们在乱世中的个人命运无法超越历史变迁的无奈心情，同时还蕴含了对传统文化和价值观回归的深深关切和期望。这首柔肠百转婉美的纳兰词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和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