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序言</p> <p class="ql-block"> 1944年农历11月24日,我出生于山东莱阳穴坊东贤友村一个农民家庭。</p><p class="ql-block"> 我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自幼读书,走出农村,进南京,赴大连,转莱阳,投即墨,走南闯北,奋斗一生。</p><p class="ql-block"> 64年高中毕业通过高考,考入南京空军气象学院,历任学员、预报员、干亊、大队副政委。</p><p class="ql-block"> 82年转业莱拖,历任车间书记、教育科长兼厂职工学校副校长。</p><p class="ql-block"> 88年8月请调即墨,历任县计划委员会电力建设开发公司副经理,通济街道办居委会主任,2001年退休。</p><p class="ql-block"> 纵览一生,沐党恩,穷孩子上了大学,青春献部队;转业莱拖,职工教育创先进,奉献了转业军人的光和热;为亲人团聚,请调即墨,囊橐萧萧,举债搬迁,削职降薪,可谓山重水覆;三年后企、亊业工资双轨、18年营以上转业干部调资,始秋江向暖。三个女儿相继大学毕业,外孙学业有成。人道是生死由命,福贵在天,是个定数,盖老天垂青,先祖庇荫,父母之功德也!没福没贵没受难,时也,运也,命也。</p> 一 生平 出身与家风 <p class="ql-block"> 祖上世代农民,老家东贤友村,是莱阳南乡最南端的一个小山村,人称"贤友顶"。地处莱阳、即墨、海阳三县交界。横亘莱阳境内的母亲河一一五龙河,在村东的山下自北而南流入黄海。隔河东望海阳,脚下南连即墨。</p><p class="ql-block"> 村北沙窝地一片绿油油蜡树林,村中央,三进老屋,是爷爷兄弟三人的故居。 </p><p class="ql-block">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胶东半島有点名气的,蚬子湾出过王垿“一家三翰林”,西富山出了个孙中山的幕僚孙墨佛;富户人家,北有栖霞牟尼黑,南有即墨李秉和;万第出了个顽匪赵保原,投靠了国民党;山后村地主王本尼,随国民党南逃台湾;本村教书先生兼保长(拉锯地带的保长为保命,国共两党都要两边应付)刘子敏,解放后被政府镇压。在那个改朝换代,战火纷飞,兵荒马乱,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年代里,父亲笃信千生意万买卖,不如在家耪土块,不做高官不受害,不发大财不受穷。</p><p class="ql-block"> 爷爷是位农村郎中,早年闯过关东,一手好字,一生中只收过也是一手好字的三姑父一个徒弟。爷爷好善乐施,可怜穷人,谁家有病人,不管刮风下雨,白天黑夜,骑上他的小毛驴,随叫随到。碰到家境好的给点钱财,家境差的,分文不取。恩泽乡邻,享誉乡里。奶奶是位勤俭持家的农村妇女,家里家外一把手,协助爷爷料理药材。</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沉默寡言。母亲性格刚强,家法严厉,对子女"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单打不长眼的",事无巨细,不惯毛病。我大哥就是小时候贪玩,在五龙河退潮时给人家漂走渔筏怕回家挨揍而投湾自尽(五龙河入海口,河水受潮汐影响而潮起潮落)。父亲大高个,性格平和,平日总是笑呵呵的,平易近人。但老实人发脾气,一旦发火,也是迅雷不及掩耳,雷霆万钧。父亲是爷爷的长子,身下四个妹妹,爷爷早年闯关东,父亲很早就成了家中的顶梁柱,几亩薄田,全靠奶奶、父亲带领四个姑姑耕种,丰年糊口,灾年逃荒,我四姑母就是逃荒要饭远嫁海阳。</p><p class="ql-block"> 父母一生是辛勤劳苦的人生。我村位于贤友顶山脉的顶部,井深水浅,吃水困难。爷爷闯关东,年幼的父亲每天天不亮,就要早早起床担上两只小水桶,提早赶到井台,等候前来担水的大人帮忙从数丈深的水井提水。每天早晨三五趟,灌满水缸,供一家数口及牲畜饮用。早饭后去离家八里的即墨金口码头找活干,或赊漁行老板的鱼虾四乡叫卖,补贴家用。稍大一点,父亲就给人家打工扛活,18岁就能当割麦子的领工把头。母亲年长父亲两岁,嫁过来后,除了家务活外,就是纺纱织布,制作桃酥,由父亲二七金口,三八穴坊赶集摆摊售卖,维持一家数口的衣食生活。在那地瓜、地瓜干、野菜是主食,玉米面是改善,白面可望不可及的岁月里,母亲总是吃得最差的那位。把垫饥的饭食让大人吃,好有力气干活,而她总是以地瓜干、野菜团充饥。一双小脚,身体瘦弱,面黄肌瘦,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姊妹数人养大成人。我弟兄六人,我是老小,两个姐姐。大哥夭折,四哥残疾。二哥和三哥分别在13岁和11岁在同一天被同一辆马车拉走外出学徒,二哥学瓦匠,当过几天兵,解放后在青島城阳水泥厂当瓦工。三哥去烟台织布厂当童工,解放后在青島国棉一厂任保全车间主任。父亲一辈子没捞着上学,吃尽没文化的苦头,从五哥开始,父母砸锅卖铁供五哥、二姐和我上学读书,五哥是我村第一个初中生,我是第一批大学生(共二人),家庭始从封闭中略有逆袭。</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辈子吃苦能干,庄稼活是把好手。生产队的农活,耕种总是由父亲扶犁、掌耧,分口粮总是由父亲扬晒粮食,弄得干净,分给社员。春、夏、秋田间劳作,冬闲时节,父亲学做"腊杈"。夜长昼短,父亲睡不着觉,就到院子里干活,家人皆习以为常,而前来串亲戚的外婆半夜听到院子里"忽通、忽通″响声,误以为棚里牲口脱缰,起身察看,才知道是父亲在馬灯底下学做杈匠活。父亲不仅自学成才,还带出本村刘锡珍、刘振泮、刘永集、刘凤祥、刘以林、潘振卿等六七名徒弟,成了远近有名的"杈匠"。莱阳北乡的黄土崖、河马崖等地的杈匠冬天也赶来入伙。后来制作腊杈竟成了我村的一张名片,农业社的主要副业。60年代,父亲已是近七十岁老人,还被日照莒县林场请去当腊树培育和腊杈制作老师。一双老手,一辈子没脱去厚厚的老茧。人说婆媳是宿敌,而几个儿媳在父亲生前身后,都一致公认父亲是个大好人。认识父亲的人,对他都比较尊重。</p><p class="ql-block"> 父母的一生是节俭持家的一生。70年我大女儿出生,父母来大连伺候月子,父亲已是68岁高龄。我给老人家花3元钱买瓶《竹叶青》,父亲说,"酒是好酒,就是太贵了。在家喝0.6元一斤的地瓜干酒满中"。在市场上买次小杂魚,父亲高兴地说:"好!钱少劲力大!以后就别买军人服务社的魚了"。父亲喝酒从不贪杯,偶尔喝次,一二两为限,解乏而已。一生中只在当新女婿时在外婆家被舅舅们灌醉过一次。见到晚辈醉酒就生气,每每唉叹"咋就被我摊上了呢?"父亲回山东时,我给家中买了辆大连产《海鸥》牌自行车,父亲把自行车海陆联运至莱阳火车站,为了省钱,没有再次托运,硬是90里山路,途经梁子口、野头等大山梁把自行车骑回家。唉,我的老父亲! </p><p class="ql-block"> 父母的一生是正直、善良的一生。父母的为人对我家家风影响至深。家中欠别人一角钱,父亲就会整宿睡不好觉。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家挨饿、浮肿、肝炎,父亲不许我们动生产队一草一木。我放学回家,父亲就带我到河滩、地头开荒种地,进行生产自救,从不偷偷摸摸。每年生产队让父亲负责村里的腊杈销售,他一分是一分,一角是一角,从不吃私贪污。四清时父亲如实汇报销售情况,工作队查账发现村干部有做假账现象,无意中得罪了村干部,64年我高考时就受到原村支书的打击报复。70年代春天缺吃的,父亲托刘振清大叔赶穴坊集籴点粮食,大叔说,你儿在京剧团当团长(我五哥),天天下乡,跟哪村干部不认识?叫他到蚬子湾大队给你买点,比集上便宜多了!父亲却说:"他妈的,那叫剥削,咱不干那事"。铮铮铁骨,忠厚风范!父亲常常告诫我们,"花公款喝凉酒,早晚是病",要我们做手脚干净的人。 </p><p class="ql-block"> 我村地处五龙河西岸,解放战争时期,河东岸是解放区,西岸是敌占区,我村是敌我双方拉锯地带。我二哥当时在青岛武工队当兵,是我村第一个"八路"。47年国民党进攻,敌军从青島向北进发,与八路军在我村北三里的蚬子湾村发生一场激烈战斗,号称莱阳蚬子湾战役。国民党兵在我家门前的场园上架上两挺机枪对上我家门口,准备随时"突突"灭门;三哥被绑到山后村乡公所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怀疑是共党分子;我则由母亲谎称是别人家孩子,送南邻刘永兴三叔家躲避;父亲把藏在搁棚上的八路文件、书籍送西邻二奶奶家草垛藏匿。解放后八路军要父亲当村干部,县供销社欲调他负责莱阳县的腊杈生产销售工作,父亲一没文化,二不擅言辞,三怕得罪人,自觉没有能力,于是一直安心务农。爷爷、父亲、哥哥的人生是社会底层劳动人民辛苦挣扎的一生。</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i><u> 学知识,长本领,凭自己的本事和劳动吃饭,勤劳、善良、正直,不巴结领导,说话办事直来直去而又不失中庸,是我家的传承和门风。</u></i></b></p> 寒窗十六载 艰辛求学路 <p class="ql-block"> 我小学就读于本村《东贤友完全小学》,初中就读于金口即墨七中,高中就读于即墨一中、二中。</p><p class="ql-block"> 金口是我村南八里的一个商贸古埠,开发先于青岛、烟台,兴盛于明清,衰敗于近代。清朝中叶以后曾是山东半島著名的通商口岸,鼎盛时蚁舟盈港,商舶辐辏,南客北旅,往来不暇,行商座贾,肩踵接摩,每天进出港的船只上百只,时有"三百六十盘油碾,三百六十只舢板″之说。南竹北盐,南茶北绢,商贸兴隆。明清时期设置的海阳大山所,即墨雄崖所、即墨岙山卫等军事要地,拱卫金口码头出海口左右两側,盐务局、水产公司、金口洋火公司、即东中学、青島劳动教养院、天后宫的香火、望海楼的灯塔,撑起金口码头的一片繁华。后因五龙河的泥沙累年淤塞港道(有说地壳抬升),青岛、烟台港的相继开发与替代,金口港始日薄西山。</p><p class="ql-block"> 58年小升初,我以作文《给农民伯伯的一封信》被列为"特等"的成绩(管兆峰老师说)考入由原金口盐务局老房子改用而成的破旧的即墨七中。她是金口碼头的最后一把篝火。其生源来自即墨、莱阳、海阳三县,户口有城镇、农村两种,学生年龄相差悬殊(五六岁),身高长短不齐。教学设施简陋,而农具锨、镢、锄头、粪桶、小推车等一应俱全。周一至周五上课,周六半天劳动,与金口青島劳动教养院两大单位,一老一少,遥相呼应。老有教养院,上下班汽笛剌耳地响;少有即七中,上下课悠闲铜铃声。俨然一所半耕半读的劳动学校。但对我来说,她可亲、可爱、可怜。</p><p class="ql-block"> 可亲之处是她离家近,我可以走读上学,早出晚归,上学不离家;可爱之处是她开启了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懵懂之旅;可怜之处是她58年建校,61年下馬,过余短命。在58年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以徐华为首的即墨县委大搞浮夸风、共产风,饿死不少人,大量饥民纷纷离家出走,到海阳、莱阳逃荒要饭,时有"高级烟,高级糖,高级大嫚下海阳","进了即墨地,踩了两脚泥;吃着地瓜干,听着柳腔戏。"等民谣。即墨的政治、经济形势在烟台地区倒数第一,是烟台地区出名的"老十七"。学校前后两任校长,首任校长贾秀山军人出身,我们入校不久,就带领我们到即墨城大炼钢铁,砸铁矿石子,随后又带领我们到华山公社深翻地,支援农村农田基本建设,直到深秋衣不胜寒才返校上课。大冷天,我都没得一双袜子穿。学校大力开展远学邢燕子、侯隽、董加耕,近学徐建春活动,每周劳动课,主要进行农业劳动。农活分三流九等,我的固定"学业″是和刘文法同学清理学校厕所,两人抬一只半人高的方口型木制大粪桶往校外农田送大粪。一次贾校长陪同县教育局孙元山局长在我班召开勤工俭学座谈会,同学们都大谈收获体会,什么水、肥、土、种、密、保、工、管,增长了农业知识啦;花香鸟语,山青水秀,江山如画,陶冶了情操啦等等……而我则实事求实地说"全是清理厕所掏大粪,没学到什么知识″。发言得罪了校长,当天傍晚放学时,贾校长不让我与同伴一起回家,留校训话一两个小时,训斥我不知道政治上进。直到月上枝头,天完全黑下来,才放我在剌骨寒风中,荒滩野岭,海沟河叉,魚池芦荡里独自一人回家。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黑石桥兴妖作怪的传说,越冬大雁冷不丁的嘶鳴,四处无人黑黢黢的旷野,唬得孤零零的我用书包紧紧捂住前胸往家急奔,两腿酸软,一身冷汗,直到临近村头,看見灯光,听到狗叫才缓过神来。回家又不敢向父母实话实说,心想干的是又脏又累的掏大粪的活,说了句大实话,挨了顿严厉批评,眼泪扑漱漱掉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另外,我对有些人爱打"小报告",常常把同学的一些牢骚话、消极话汇报给老师,好象打小报告就是政治进步的表现看不惯,特别是班团支书,老师跟前假积极,献殷勤,"当狗″;对同学見龙烧香,見虫放枪,"当鬼";对我们年龄小的同学狐假虎威"做狼",十分反感,因此初中三年我不写入团申请书。贾校长升任即墨县委宣传部长,继任是陈克家校长,教学氛围才有所好转。三年下来,七中三个班百余名学生只有5名同学考入莱阳师范,9名同学考入即墨一、二中,其他大部分同学纷纷落榜。我則以七中总分全校第一、即墨全县前十、语文全县第一的成绩(张承山老师说)考入县重点高中即墨一中。 </p><p class="ql-block"> 高中三年,在离家90里的即墨一中上学半年,后转学离家28里的即墨二中上学两年半。高中没碰上初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从一中转学二中后不久,由于学志同学介绍加入共青团。班主任赵先德老师还以苏联实行奨学金为例,把我的助学金由在即墨一中的每月三元调到四元。各科老师对我也比较喜欢。</p><p class="ql-block"> 中、小学十二年, 最大的困難是生活艰苦,缺衣少食,连最基本的学习费用都要东借西湊。从小学开始,由于缺衣少食,每年冬天手、脚、耳朶都起冻疮,出嫁的大姐为我做的棉鞋一穿就是数年,直到64年考入军校,夏有单,冬有棉,冻疮的毛病才得以根除。初中三年,饿的够呛,早饭后背上书包,外带一个装着地瓜干、野菜团子、茅草根窝窩頭的饭袋,外出八里到金口上学,直到晚上放学回家才能吃上一口热饭。高中三年,农村户口,自带口粮,两周回一趟家,打点好两周食用的地瓜、地瓜干、野菜团子和家中自腌的萝卜咸菜返校上课。每次回家,暴饮暴食,吃坏了腸胃,返校后两三天打嗝、嗳气、拉稀、胃疼。一年到头,很少吃到点窝窩頭和馒头。每月菜金2元,菜里清汤寡水,还净密虫子。64年考军校体检,健康状况是"营养不良"。终生难忘,经济困難,考上一中,二姑资助5元钱助我上学。转学二中,母亲东借西借,为我湊足3元钱打发上路。28里山路,挑着舗盖和口粮,泪洒28里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暗下决心,此去关山不回首,不破楼兰誓不休;但留赤子寸草心,报答父母苦与忧! </p><p class="ql-block"> 幸运中学时代遇到几位好老师和好同学,使我获益匪浅。</p><p class="ql-block"> 初中平面几何王之煥老师、地理黄祖源、植物张承山,高中立体几何、三角函数刘法政老师、化学李际盛、物理邵铜先、俄语段吉澄老师,讲课条理清楚、干脆利落,既打知识烙印,又启发学习思路和方法,培养了我对学习的浓厚兴趣。</p><p class="ql-block"> 同学中,孙振伦、孙振悦、于守仁、陈彦祥等,为我树立了学习榜样。于守仁是我中学六年的同班同学,学习用功札实,成绩优秀,我就学他一个"勤"字,随时以他为榜样敲打自己学习时松时紧,平时欠努力,考试靠突击的毛病。陈彦祥老家海阳,是高一上半年在即墨一中的同班同学,前后桌,他初中来自即墨五中,初升高是全县前三的学生,学习上"点滴细微深入札实"的学风和"严谨是科学的生命,馬虎则是科学的自杀″的治学态度,成为我的良师益友,我就学他一个"严″字。高一上半学期后他转学海阳一中我转学即墨二中,64年高考又不期而遇地同时考取空军三高专(空军气象学院,下同),再次成为学友。正是在恩师和同学的教诲帮助下,高中三年,我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高一下半年入团,担任团支部宣傳委员,负责班级黑板报工作;被指定为班的男篮球队队长(以至大学学员九队、空军三十里堡场站篮球队队员,不过昔日的篮球队长,现只配当替补队员)。每年春秋校运动会(即墨县中学生运动会、莱拖厂运动会、烟台市机械局运动会、即墨县机关运动会),均作为参赛选手,並获得名次。甚至在64年高考前两个月,学校文理分科复习冲剌阶段,还被学校抽调到校代表队,参加64年五四青年节即墨县中学生运动会参加比赛。 高考被录取军校后,收到的第一封信是体育教师傅青春老師的祝贺信,声称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为他、为二中的体育增光添彩,争了口气。</p><p class="ql-block"> 高中三年,德、智、体全面发展,64年高考,总分413分(六门功课,语文40,作文失手;物理60,位吉进主任说历年最难,平时90分的学生能及格就不错了;数学、政治70多;化学、俄语80多),当年山东录取线为240分,结果我以国立大学录取线、军事院校优先录取原则、烟台地区17个县市仅录取17名军校生的不俗成绩,考入南京空军气象学院。</p><p class="ql-block"> 本届学生来自津、冀、鲁、豫四省市,取生209名。五花馬,青锋剑,江山无限,使我耳目一新。同学们年龄相仿,个个都很聪明,有两把刷子,不象中学时期同学年龄相差悬殊、水平参差不齐。</p><p class="ql-block"> 如蓬萊一中徐广达同学,既有文才,又有口才,头脑清晰,思路敏捷,挥毫一手好字,提笔锦绣文章;莱阳一中王德祥,文体兼备,能文能武,可谓全才能人;荷泽郓城一中姚元𡖖,下放锻炼期间,自学高等数学,发明66式国产高空风绘图板,荣立三等功;老同学陈彦祥,一如继往,不改"海莱″山区老八路的气息(其父是位老八路干部);天津芦至温文尔雅,超强组织才干和亲和能力;张占军多才多艺,张家腾博学多识,荣成王荣正(65届)博闻强志,宋文章的歌喉,赵以峰的二胡,卢希文的中西乐器,崔忠民的体育器械,楊志三步上篮,李才篮下动作,董金坛球场驰骋,王晓峰诗作书法,石树德好动滑稽,吕惠英沉稳宽厚,盖洪国、赵兴基、馬庆玉舞文弄墨,张明英对专业专注执着,董泽起大气磅礴,郭宻亮争强好胜,王廷玉豪放粗旷而不失缜宻,高新华乐乐颠颠……可谓人才济济,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无不令人留有深刻印象。不像我拙口笨腮,反应迟钝,思路混乱,优柔寡断,情急动怒式愚夫莽汉。至于山东状元陈洪田同学,大家更是推崇备至。 </p><p class="ql-block"> 大学四年,军训俩个月后,与姚元卿、宗宝玉一起下放郑州空军13师气象台当兵锻炼。两个月16元学员津贴,留下1元零花钱,15元寄父母。家中回信说,64岁的老母亲接到汇款单和我的军人照时,流下了泪水……</p><p class="ql-block"> 在下放当兵的一年半时间里,我努力学习气象观测知识,早早独立值班,考取二级技术能手,65年11月由吳连城、韩玉芳同志介绍入党,年底被评为五好战士。66年返校,作为先行试点村参加江苏溧阳平桥公社吳家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 10月份返校参加文化大革命,赴京接受毛主席第六次红卫兵接见,尔后与王廷玉同学北京、沈阳、大连、上海革命串连,然后返校复课闹革命。68年8月毕业提干,分配至沈空大连三十里堡机埸气象台工作。 </p> 三年轻松气象台 十年劳累飞行团 <p class="ql-block"> 气象台三年的"槽来脊去,高压低压,锋前锋后,南风北风,晴好阴雨,好三天,坏三天,不好不坏又三天″的气象预报工作,虽然轻松,但常常被人骂作"洋相台"、"撒谎台″。尤其是受不了爱骂人的飞行团长→师长→副军长孙书海的气,预报员常常被他骂得灰头土脸。官大脾气长,骂就骂吧。 </p><p class="ql-block"> 71年传言场站欲调我到场站司令部当参谋,72年却收到调任飞行团政治处宣傳干亊的调令。 </p><p class="ql-block"> 6年宣傳干事、兼全团工作总结工作把我累得够呛。机关工作向来要"会出点子,会办事,会写文章"三个条件。组织、干部、保卫基本属于出点子跑腿办亊分蛋糕的,而宣传則是耍笔杆子、摇旗呐喊、蒸馒头的。政治处的六年是旱涝不均的六年,也是干的不如站的,站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跟着领导转的。虽然唸过几天书,但工作总結迥然于学生时期的"小作文″。要叙事,更要归纳、照顾全局和平衡。因此要勤学习,勤动脑,勤动手,做到"馬上"、″厕上″。思想常常处于常备不懈状态。所以作为由气象改行政工的我来说,飞行团並非是我的诗与远方。特别是头两年,在那个特殊年代,中央红头文件绝大多数来自宣傳口,《九大》文件学习、批陈整风、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批判打钢仗、批判否定社会主义六项新生事物等等,一个文件接一个文件下发,每个文件都要搞专题教育,每一专题教育都要有小结汇报,忙得我晕头转向。除此之外,政治处还安排我写全团的季度、半年、全年工作总結(组织干事飞行员停飞,不能写),甚至干部干亊的计划生育总結。有的团首长还要我替他写专题教育讲话稿等。水平低,任务重,肯努力, 74年受团嘉奖一次。</p><p class="ql-block"> 77年违犯计生政策生第三胎,受空三军计生办书面通报批评一次。</p><p class="ql-block"> 78年到机务二中队下连代职指导员,团结带领同志们园满完成各项任务,上下满意,年终受团嘉奖一次。</p><p class="ql-block"> 79年提职机务大队副政委,领导直言提职后进一步熟悉部队情况,然后仍回政治处抓全团教育,要做好长期留队的打算。因母亲瘫痪有年,我婉言谢绝了组织好意,年初提职,10月份下来转业名额,再次申请转业获批;81年底转业山东莱阳拖拉机厂。把母亲送二姐家照料,父亲接自己身边赡养,二老晚年终得照应。</p><p class="ql-block"> 村里主持婚丧大亊的刘易山大叔,以《刘群祥孝父》为题,在他的诗集中予以赞扬。</p> 莱拖六年 齐心协力 职工教育创先进 <p class="ql-block">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莱拖六年,机修车间书记二年,教育科长兼厂职工学校副校长四年。</p><p class="ql-block"> 两年机修车间书记,保持了部队军人本色。车间内部存在文革遗留下来的派性问题,个别工人的工时定额存在一些问题,我向技术副厂长王瑞熙同志做了汇报,在王副厂长的支持下,车间对个别工时定额做了适当调整,调动了工人生产积极性。</p><p class="ql-block"> 车间个别工人受社会影响,扰乱社会秩序,我积极家庭走访,做思想教育工作,取得一定效果。</p><p class="ql-block"> 中层干部学习考试,受到赏识好评。 </p><p class="ql-block"> 1984年全国实行机构改革,干部实行任职聘任制。莱拖撤消原厂的《电视大学》,改建《莱阳拖拉机厂职工学校》。厂里任命我为厂教育科长兼厂职工学校专职副校长。上任之初,我向厂领导立下《军令状》,配备好师资队伍,保障好职工培训的课本、教具、教材,完不成教学任务,拿不出成绩,甘愿辞职,不再留任。厂里为职工学校调配了原技术科科长段领昭、铸造车间主仼邓玉辰等为教师。段科长系从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引进的技术人材,为人刚直不阿,恪尽职守,在任厂技术科长时,莱拖原党委副书记战利民(时已调任莱阳酒厂厂长)从技术科工作人员手里拿走部分图纸,段科长得知情况后立馬抓起电话通知厂的门卫,扣下图纸,谁也不行。莱拖产品由拖拉机、梳毛机改为汽车制造时,厂里聘请天津夏利汽车制造厂工程技术人员前来帮助安装生产线,厂里指定由段科长负责接洽招待,段科长每歺都是先在家里吃好饭,然后回厂陪同客人。为官清正廉洁,做人义薄云天,深受群众爱戴。邓主任是铸造行业的大拿,和段科长一样,同样刚直不阿。除厂之外,莱阳的许多铸造厂、翻砂厂都视为顾问,遇亊请教。莱拖厂长夫人调任莱拖图书室负责人时,邓主任借阅的图书正在使用之中。厂长夫人逼邓主任立即归还图书,重办手续。邓主任请求暂缓几天。不准。无奈下邓主任怒道:"你不就仗着老头是厂长吗?有什么了不起?″这两位老同志,非拍马溜须之辈,非居心叵测之人,德高望重,凭本事吃饭,是敢于对领导说"不"的"抗上"知名人物。厂里职工戏称教肓科是知识分子劳改队。有的厂领导担心"他们三人能团结好吗″?而厂长独具慧眼: "没问题,肯定能配合好″。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敬于才华,合于性格,处于善良,久于人品。在近四年时间里,段、邓两位老同志,大力支持我这个外行人的工作,职校12名教职员工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完成一批又一批文化、技术培训。在几次文化、技术统考中,莱阳四大县团级企业,莱拖成绩力压莱动、莱阳重型机械厂、莱阳绢纺厂,雄据莱阳第一。莱拖先后两次荣获烟台市机械局、山东省机械厅《职工教育先进单位》。</p><p class="ql-block"> 本人也发扬好学上进、不做纯外行精神,去莱阳农学院学习《机械制图 》,为培训班辅导中国近代史, 协助语文老师辅导统考应试作文,做好培训班的组织、总結工作和后勤工作。我厂职工教育工作汇报,省职教办认为"层次清楚,切实可行,值得推广"。与烟台港务局5000多字(我厂2800字)的汇报材料,二择其一,我厂材料被选定为烟台市唯一典型材料,在省职教工作会议上做材料发言。为厂捧回两个奖状。本人被市局、省厅授予《职工教育先进个人》。</p><p class="ql-block"> 先进归功于厂领导的支持,归功于段、邓两位老同志的大力支持配合,归功于职校全体教职员工的共同努力。</p><p class="ql-block"> 调离莱阳时,职校全体教职员工自发组织欢送。到即墨后,段、邓二位老同志和干事宋荣波又代表职校全体员工,驱车200里前来慰问。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人走茶不凉,令人难以忘怀。</p> 落叶归根 余热十三载 <p class="ql-block"> 爱人祖籍掖县(莱州),刚上初中时母亲离世,大哥远在湖南兵工厂,就和父亲一起把户囗迁移即墨,投奔在即墨二中任教的二哥,落户即墨。在即墨二中、一中初、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后,又分配到即墨一中任英语教师,与长兄如父的二哥相依为命长大,基本是个即墨人。我祖籍莱阳,初、高中毕业于即墨,入伍于即墨。二舅哥是我高中化学老师,高三班主任。因此,即墨是我们的第二故乡。</p><p class="ql-block"> 83年、85年母亲、父亲相继去世,莱阳再无牽挂,88年8月趁学校暑假,在同学姜正炜的帮助下举家請调搬迁即墨。爱人回母校即墨一中任教,我安排即墨计划委员会普通科员 </p><p class="ql-block"> 社会是不平等的,也从未平等过。 政策,什么叫政策?政策是为底层人立的规矩。底层人遵守规矩,中层人利用规矩,上层人本身就是规矩。从莱拖调蓬萊的王副厂长到蓬莱是副县长;厂财务科副科长调海阳是海阳经委副主任。而我身无背景,上头无人,孤苦伶仃,普通百姓,只能是平民迁徒。莱拖党委书记孙爱玲与时任即墨县长的赵克志是山东省委党校同班同学,曾相问是否需要帮助。我认为既然同学已联系在前,就不宜再找别人了。关系都是花钱买的,没有钱你找什么关系?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世间没有永远的关系,只有永远的利益。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于是婉言谢绝,简而单之地从莱拖调入即墨。</p><p class="ql-block"> 职务上不作安排,由正科变为科员。工资,因84一84.8年在莱拖聘任任职时间是三年零八个月,不満4年(满4年工资可以固定),工资由正科下调为副科。莱拖六年等于白干。</p><p class="ql-block"> 待遇上,因无职务,在工资晋级、岗位补贴、职工体检等许多问题上存在差异。地方干部是干部,无实职的军队转业干部不是干部。尝尽世态炎凉,命运对我关上了门…… </p><p class="ql-block"> 瞎猫碰上死耗子,是三年后92年企事业工资实行双轨制,2018年对营以上转业干部进行了一次增资调整,命运才似乎打开半扇窗。 </p><p class="ql-block"> 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p><p class="ql-block"> 在即墨退休前十三年,电力建设投资公司副经理十年,通济街道办事处居委会主任三年。工作上不争、不抢、不屑、不靠,合则留,不合則散。计委拟派我去馬山风景区任公司经理,不接;拟任西安办事处主任,不去。既已鞍下马,无意再蹬靴。恍惚间似乎只做过三件亊: 为即墨计划委执笔《即墨县馬山风景区开发规划》上报国家农业部立项;99年为通济街道办13个居委会成立一周年执笔《居委会成立一周年巡礼》情况总结;2008年为四位已退休8年之久的居委会干部写《上访材料》,民告官胜诉,落实了职务工资。 </p><p class="ql-block"> 值得自豪的是主持永兴居委会工作期间,白手起家(起初连办公室都没有),为居委会建立健全了居委会一切规章制度。自始至终居委会不設公款接待费用,接待烟、茶,全是本人家中自带,没花公家一分钱。三年来,无论是办事处领导前来检查指导工作,还是老師、同学前来看望,概不公款接待,三年没搞过一次公款请吃。小区两个诊所挂靠居委会,春节、八月十五概不收受诊所礼物,诊所医生打听到我家住处后晚上登门送礼,我第二天上班就带原物或以換換花样的方式予以退回,诊所医生说"老八路又回来了″。根据计生工作要求,改进完善住户登记表,减少工作人员的重复劳动,办事处计划生育工作现场会在我居委会召开推广。小区人口分布图亲手绘制。每月工作汇报亲手完成。居委会搞工作评比,有些好心的居委会主任劝说"你可以把成绩虚报一些嘛″,而我却宁肯垫底,也不争哪个"先进"……办事处每年干部考察,同亊反映,俺主任一会写,二能干,三不贪。工作上没给组织抹黑,没有差评,没给转业军人丟脸,邻居办公的物业管理站站长(转业军人)说"你还是军人作风,没变",沒有在社会不正之风中随波逐流。 </p> 二 那些所谓“抗上”的不快事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i> 社会是个大杂烩,千变万化,不离其踪。社会发展到今天,基本是人有善恶,阶分四层(资源阶层、资本阶层、知识阶层、体力阶层);二八定律,(20%的人掌控80%的社会财富,80%的人享有20%的社会财富),四个1/4的人生(人的一生,1/4的时间用于成长和学习,两个1/4的时间用学到的知识和本事挣钱,最后1/4的时间去花挣来的钱)。</i></b></p><p class="ql-block"> 周恩来总理"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乒乓球的春天》庄则栋"疾恶如仇"、眼睛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性格,始终激励我做一个正直坦率的人。周、庄这些优秀品质教育了我一辈子,也误导了我一辈子。社会是个大杂烩,过于清高,势必会"水至清則无魚,人至察则无徒″。殊不知,人家是名人名流,自有选择余地,而咱是草民百姓,受制于人的,土圪垃也会绊倒人,宁得罪君子一千,不得罪小人一个,闹翻了,会后悔一辈子的。有些事是要忍的。就象曾国藩那样,心里千头万绪,脸上晴空万里。要心里有数,绕道而行。</p><p class="ql-block"> 部队17年,地方13年,同事们都说我有点"抗上″,犟。委实是不溜,不拍,不违心也。 </p><p class="ql-block"> 1、"三高专″並非高考时填报志愿。高分取于三高专,而且学气象,感觉被骗。同学们慨叹"路走对了,门进错了″。文化大革命南京光华门外32号兵站009大草原,叫驴闹翻三高专(气象学院),我在《红旗》兵团第一期《红旗战报》上发表《我的一点想法》,发表了"造反有理″的意见。</p><p class="ql-block">2、家庭成份遭诬告,欲退伍回家打官司。</p><p class="ql-block"> 我家土改时是贫农。64年高考政审调查,村里却介绍是中农。原因是我家弟兄多在外务工,二哥在城阳水泥厂,三哥在青島国棉一厂,五哥在莱阳六中,我和二姐年纪又小,还上小学,父亲一人既忙农活又做腊杈,实在忙不过来,父亲就在五嫂的娘家西蒲村在农忙时请过一个单身汉做过雇工。平时家里人与村干部很少交往,逢年过节也不知请客送礼。而且这些都是土改后至成立互相组、合作社时候的亊情。四清时,父亲又如实反映了腊杈的销售情况,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得罪了干部。于是我家反被说成走资本主义道路。于是就凭空展开了对我这个学子的追杀。校长隋平安要我回村问问,即便是中农也分上、中、下。我回村问村长,村长说"就填下中农吧"。我依村长答复如实填写政审表,结果仍被军校录取。一村民与原村支书说:"咱村出了棵高草","哼!还不知谁家的高草呢!"到军校报到后,原村支书就指使某人给部队写诬告信,说我高考瞒报成份,要求遣返回家。当时我在郑州空军十三师气象台下放当兵锻炼,听到消息后,立马向台领导汇报,要求复员回家与村支书打官司。台领导不批准我回家,要求一切听从组织调查。经过一年的思想折磨,65年气象台党支部批准我入党,並告知这是村里诬告,要我今后填表一律填贫农。据四清工作队介绍,村里所有在外工作的、当兵的,都被村原支部诬告个遍。究其原因,当权力至上成为主流,不阿谀奉成、不拍马溜须便是罪过,便是叛逆,便是大逆不道,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嫌你穷,怕你富,恨你有,笑你无,文化不高,心眼不少,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望人穷,羡慕嫉妒恨也!</p><p class="ql-block"> 3、意见分岐,拒做《总結》执笔人 </p><p class="ql-block"> 68年8月毕业分配到气象台,69年部队搞《十年大总结》(林彪当国防部长十周年)。气象台要我执笔台的十年总结。我自感能力不够,另外在观点上与领导有分岐。台领导观点是气象台创四好关键在新来的五名大学生身上。我的观点是"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党员,党员看干部",关键在领导。意见有分岐,指导员哭了,一战士党员指责我"不紧跟党支部就是不紧跟党中央,就是反党"!我哑然失笑,一个基层支部,如果坏人掌权,错误思想指导,也代表党中央吗?!</p><p class="ql-block">4、怒怼团政委,宁死不弯腰 </p><p class="ql-block"> 也许从初中开始,我开始意识到社会的复杂性。潜意识崇尚自然科学,讨厌耍嘴皮子拍马溜须的人。 </p><p class="ql-block"> 我团由飞行大队改制飞行团的首任政委,是从空军政治部保卫处空降下来的初政委(山东荣成人),为人朴实。我从气象台调飞行团当干亊改行政工,一无基础,二无历练。加之初来乍到,外出参加空三军、沈空马列著作学习班学习,对团的情况十分生疏。归队后领导安排我写全团的《半年工作总結》,脑袋空空,交卷前打了一个通宵,结果仍是"思路混乱″(初政委语)。初政委给予的是谅解和宽容。初政委调任师政治部副主任,继任政委是空三军干部处处長平调过来的刘政委(黑龙江人),他北京出差下火车时碰坏手里的毛主席石膏塑象,在空三军军部受过批判(军以上机关搞文化大革命)。听说他弟兄几人都是高干,他的职务在弟兄中最低。但我总感觉他有点虚,飘,爱瞎咋唬。作为一个团职干部,更不该昨天被整,今天整人。</p><p class="ql-block"> 党的《九大》文件专题教育,三中队军械师周津平对毛主席"一万年以后还有路线斗争″(而路线斗争是阶级斗争在党内的表现)不理解(实际是对一万年以后还实现不了共产主义,还有阶级、阶级斗争、政党不理解)。我做不出恰当解答。孩子哭就抱给他娘,我把该问题在团的大队政委碰头会上作了汇报,以求积思广益妥善解释和引导。作为宣傳干事,这也是我本职工作的题中应有之意。</p><p class="ql-block"> 情况是,大家听后会场一阵沉寂。</p><p class="ql-block"> 刘政委也做不出正面回答。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为一防麻煩(说不好惹火烧身),二饰无能,刘政委以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方式,转移话题地反问我: "怎么,你也反对″?同样是解释不了,却给别人扣上"也反对"的大帽子,无实亊求是态度,却有推人下井嫌疑,我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可以说我反对毛主席,也可以说我反对党的九大路线,这是你的自由。可惜你大帽子底下没有人″!怼得团政委哑口无言。各大队政委面面相觑,碰头会草草收场。 晚上刘政委在他宿舍继续找我谈话,二人唇枪舌剑,不欢而散。 </p><p class="ql-block"> 在飞行大楼我和刘政委的宿舍是对面房,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感觉高高在上,我对他却敬而远之。不做亏心亊,不怕鬼叫门。蚕无凌云志,宁死不弯腰。亊能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精神胜利法,有些时候,阿Q精神还是需要的。</p><p class="ql-block"> 常言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适逢年迈母亲突然瘫痪,父亲不会家务,家中需人手照顾,情况十分糟糕。娘生儿连心肉,抚养成人,恩重如山。探亲归队后我向刘政委提出转业请求,他不但不答应,反而在全团军人大会上不点名批评"有的大学生,党和人民培養出来了,要求转业,就是向党付价还价″!公泄私愤,我只当东风牛耳。直到78年他被转业民航,新政委接任,我在79年被提职使用的当年10月争取到转业名额,81年底转业地方。</p><p class="ql-block"> 转业后,动员二姐将母亲接她家(农村房间多)安顿照顾,将父亲接莱阳城在我身边赡养。二老晚年终得照应。母亲病故于83年冬天,父亲病故于85年春节。本村主持婚丧大事的刘易山大叔,在他的诗集中以《刘群祥孝父》为题予以赞揚。</p><p class="ql-block"> 母亲瘫痪8年,二姐伺候母亲有功!二姐晚年罹患血癌,我全力以赴保障她的治疗费用,以尽姐弟孝悌之义,报二姐孝母之恩。</p><p class="ql-block"> 经年阅历,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无论是官是民,是贵是贱,人有千万,类分两种: 一种是靠本事和劳动吃饭,守正本分,吃业务饭;一种靠拍馬溜须,巴结领导,走上层,靠吃政治饭。几十年 来,曾有五位首长叮嘱我要处好与领导的关系。与场站政委关系极为紧張差点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的气象台台長翁永钦,以现身说法叮嘱我,不要与领导争执是非曲直,争的结果,他毫发无损,你却身败名裂;政治处万副主任提醒我"小刘,你注意别噘嘴的骡子卖不过驴钱啊";王翔团长说"小刘,你没学会《升官图》呀";而方参谋长則一再叮嘱"老实人不吃亏,老实人不吃亏″;而莱拖党委副书记孙仁泰说: "你敢提意见,但讲理,这不叫抗上″。对我而言,都是金玉良言!</p><p class="ql-block"> 基层同志的议论是,政治处耍的就是刘群祥的花枪(机务大队政委田存文会议发言);三中队副指导员谭娛德提醒,工作该干的干,不该干的就不干,老实人吃亏;二中队机械分队长张尧忠升任三中队副中队长时,欢送宴上,当着团首长和二中队干部的面,提出要与我单独干杯,说最佩服刘指导员水平高,高就高在实在上;当兵19年的谢洪旺中队长与几任指导员配合不够协调,我78年下中队代职指导员,他对我却十分支持配合。代职期原定半年,期满后他向组织提出,要我代职到年底。大队长王广学说,谢洪旺当兵19年从未醉酒,今年春节却在刘群祥家喝高了,喝得在老爷庙大街上抱树吐了一地;当兵七八年的战士迟凤荣退役时不愿离队,提出"非刘副政委送我不可,否則不走";四中队修理师尹佛海说,刘副政委是"善不治世"呀。</p><p class="ql-block"> 宁给好汉牽马坠蹬,不给草包去当祖宗,也许这是我的性格。到那都是出力的命, 但又是烫手的山芋。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p><p class="ql-block"> 5、勇于担当,主动请罚,当场顶撞厂党委书记</p><p class="ql-block"> 莱拖工具车间撤消合併到我机修车间时,原工具车间工人李Ⅹ香,因计划生育问题,厂里决定开除其厂籍。厂里安排我和劳资科长亊先去其家中走访。家徒四壁,几口盛粮食的大缸空空如也,妻子无工作,三个女儿嗷嗷待哺,唯靠李X香收入生活。厂党委扩大会上我们汇报完调查情况后,我主动提出愿意承担教育不力的领导责任,分担处分,而对李x香或留厂察看两年,或开除厂籍,供他二择其一,留条活路。我的建议受到厂党委书记批评,我气愤地耍性子: "如果越左越革命的话,我同意枪毙"!散会时厂长王瑞熙留我谈话: "你不能这样顶撞领导啊″!</p><p class="ql-block">6、实亊求是捅漏子 </p><p class="ql-block"> 转业莱拖,两年车间书记后,84年改任教育科长兼厂职工学校副校长。党内是技术支部(总师办、技术科、工艺科、教育科、计量室)副书记,工会是技术支部职工代表小组组长。87年莱拖职工代表大会审议《厂长工作报告》,小组代表对《厂长工作报告》提出六项质疑,意见尖锐、敏感。</p><p class="ql-block"> 我提议:"风声雨声不吱声,了此一生,家事国事不问亊平安无事″,遭到代表反对。我只好按大会程序把代表意见如实提交大会预备会议,並表态到此为止,不再做大会发言了。结果大会执行主席不采纳我的意见,执意安排我在大会上作第一个发言。发言四十分钟,我把代表提出的六个问题归纳成三个方面作了汇报。礼堂全场雅雀无声,静听我一字一句,风格完全不同于后续7个支部对《厂长工作报告》"深受教育、深受鼓舞、完全拥护″的发言。孰是孰非?结果大会主席团在会议结束时,宣布全部收回《厂长工作报告》,作了不下发全厂职工讨论的决定。</p><p class="ql-block"> 87年职代会成了莱拖史无前例的无《厂长工作报告》的职代会。大会散会时,机修车间(我原在车间)的代表对我说:"刘书记,我看你的官是当到地头了″!下班骑自行车回家路上,厂医对我说,这几天到医务室看病的工人都在议论你,说共产党就缺少这样的干部,可惜太少了。但会不会也有人说我"活腻歪了"呢? </p><p class="ql-block"> 一个发言,捅了大漏子。是对还是错?是功还是过?结论只能是这就是我!87年厂里先后免去12名中层干部的职务,我做好自己是《第十三个是铜像》的思想准备。出乎意料,厂里沒有动我,党委书记反而在全厂大会和中层干部会上,两次表揚教育科取得烟台市局、山东省厅《职工教育先进单位》的成绩,为厂捧回两块奖状。我也被上级单位两次授予市局、省厅职工教育先进工作者。厂党委和家乡父老弟兄对归来游子给予了"雅量″和"厚爱"。</p> 三 感恩 <p class="ql-block"> 结婚翌年,感谢三十里堡场站首长根据大连地区师资缺员情况把爱人从山东即墨一中调到大连金县二中。</p><p class="ql-block"> 三个女儿大连出生,感恩父母、岳父、山东二姨、大连五姨及红果大队尹书记、老爷庙王大娘帮忙把孩子带大。</p><p class="ql-block"> 感谢团政委初义福首长亲自联系三十里堡陆军野战医院紧急抢救痢疾中毒的大女儿。</p><p class="ql-block"> 感谢六十四团领导在家人穿梭来部队看望,造成经济负担的情况下,两次给予生活救济。</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物资紧缺,感谢机场生产队每年补给自产大米,使全家安度紧張时期。</p><p class="ql-block"> 感谢部队几位首长在我年轻气盛时掏肺腑之言对我以提醒。</p><p class="ql-block"> 感谢诸多战友在我迷茫时对我以鼓励。</p><p class="ql-block"> 感谢广达、德祥、正炜等同学在我困難时期予以帮助和适应社会的劝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四 岁月沉淀 寄语后人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身劳苦农家,春夏割驴草,秋冬拾烧草,随机捡粪积肥,牛背上读书的孩孑。嚼过草根,嚥过野菜, 挨过饿,受过冻,经过文革之乱,历过工农兵再教育,见过君子,见过小人。</p><p class="ql-block"> 懵懂的童年,执拗的少年,奋发努力的青年,颠沛流离的成年,愤世嫉俗,忧国忧民的暮年。 </p><p class="ql-block">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为国尽了忠,为老尽了孝。 </p><p class="ql-block"> 去留无意,宠辱不惊。送走父辈,带大儿孙。没福没贵没受难,无愧于良心,无违于良知,唯亏欠父母太多太多的一生! </p><p class="ql-block"> 我的人生可借用清.丁元英诗作以自嘲——本是后山人,偶作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待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p><p class="ql-block"> 可 用郑板桥"掷去鸟纱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 以概括 。</p><p class="ql-block"> 可以做豆腐以描述。做硬了是豆腐干,稀了是豆腐脑,薄了是豆腐皮,做没了是豆浆,卖不出去长毛了是臭豆腐。</p><p class="ql-block"> 一生在斗争中生活,在批评中成长。什么路线斗争?千人千思想,万人万模样,内部斗争而已。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敬于才华,合于性格,处于善良,久于人品。志同道合者聚,不同者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p><p class="ql-block"> 人的一生,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靠天靠地靠朋友,归根结底靠自己。肤浅阅历,人要自立自强,好男不赌(不赌钱财,不赌命运),好女不舞(不嘚瑟,朴实稳重,赢得尊重);誉人不增其美,毁人不溢其丑;红事不请不到(不锦上添花),白事不请自至(邻邦相助,雪中送炭)。靠自己的修为,勤学善正,做好自己。</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i style="font-size:22px;">勤:懒馋贪占变,勤为立身之本。</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学: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社会分资源阶层、资本阶层、知识阶层、体力阶层。作为普通民众,通过读书可以从体力阶层进阶知识阶层,然后才有机会染指资本阶层或资源阶层。后者要看机会、机遇和命运了。</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善: 善恶有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正: 为官則清正廉洁,为人則义薄云天。公者千古,私者一时。</i></p><p class="ql-block"> 想我一个农家孩子,胸无大志,腹无良谋,才疏学浅,眼高手低,身无背累,亦无贵人,走出农村,已属不易。世界纷繁复杂,贪官污吏,如过江之鲫;如蝗灾过境,一片狼藉;如斗鸡埸,一地鸡毛。随着岁月的流转,我已步入人生的晚年,昔日的激情和波澜,如今已化作淡然和宁静。家风之韵,深植于心,父母的教诲让我深知靠本事和劳动吃饭的重要,勤劳、善良、正直的可贵。我期盼这一优秀品质能够薪火相传,成为我们家族的永恒瑰宝。我期盼后人莫羡他人锦绣地,自修福运绘山河;谋事在人勤耕耘,成事在天待花开。与智者为伍,与善良者同行,不为势所困,奋发向前。同时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被名利所惑(贪官纷纷落马,漏网者惶惶不可终日)。我相信,只要付出智慧和汗水,一定会创造属于自己的光彩未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稿于2024年8月入校六十周年 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