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刁庆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十几年前就拜读了湖南文玩藏家廖文伟先生的大作《“祭祖单”的弦外之音》,但一直未睹双峰大界曾氏祭祖单(实际是烧包单,后面有详细说明)真容,原因是找不到文献收藏者廖先生。</p><p class="ql-block"><b>一、机缘巧合,有幸结识廖先生</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4年8月30日上午,笔者浏览“湖南收藏网”,发现2023年4月20日《湖南省收藏协会第五届会员代表名单》有廖先生的名字,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拨通了湖南省收藏协会的电话,十分庆幸,当日下午便与廖先生取得了联系。</p> <p class="ql-block">笔者委托长沙亲戚陶澍第七代孙女陶双拜访廖先生(廖提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先生和蔼可亲,思维清晰,谈吐文雅,记忆超群。就连操作微信,打字发图,也均得心应手,不在话下,完全不像八十二岁的老者。我想,这与廖先生坚持多年笔耕不辍,边收藏,边撰写大量古玩鉴赏文稿,并著书《打捞岁月·廖文伟古玩丛谈》有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先生根据我手机号属地东莞,以闲聊方式首先发问:您好,先生是东莞人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答:不是,曾在东莞工作近20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先生:我17岁在东莞呆过一个冬天,那还是1958年的时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问:您《“祭祖单”的弦外之音》考证详细,花费了不少时间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先生:是的,用了差不多几个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再问:祭祖单原件还在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先生:祭祖单前些年儿子经手已经出售,那时家里要买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再问:祭祖单照片有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先生:我写的《打捞岁月·廖文伟古玩丛谈》书里有照片,孔夫子旧书网有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天下午,我毫不犹豫下单购买了此书。但说实在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原因是廖先生文章里说祭祖单长度120厘米,竖排68行写有近800个字。而我购买的这本32开的书籍,配发的图片一定很小,上面的字能不能看清,还是极大的问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笔者购书订单截图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二、再接电话,廖先生亲自传图</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不成想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廖先生的电话,他在自己电脑中找到了祭祖单留存照片,并且已经微信发给我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烧包单整体影印件,右面镇纸压着的文字是廖先生收藏记录。(廖先生提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笔者仔细看过照片,发现数处记载人名等关键部分模糊不清,便探问廖先生,如果我委托长沙的亲戚去您家重新拍摄,是否可以?廖先生毫不犹豫便答应“我发给你家里住址。”随后,廖先生又补充一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宣传三湘文化和名人,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寥寥数语,看似风淡云轻,一个怀瑾握瑜老师形象,已经站立在笔者面前!我不禁感叹,我与廖先生,真是相识恨晚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次日,陶双去到廖先生家后告诉我,祭祖单照片存在廖先生电脑里,是十几年前拍摄的,碍于当时手机像素低,照片本身就很模糊,目前通过翻拍提高清晰度无法办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笔者仔细想想,也没关系,我不是还有《“祭祖单”的弦外之音》文章吗。廖先生的文章里,烧包单涉及的每个人的名号都很清楚。因此,根据这些文字信息,还原烧包单,应该并不困难。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廖先生赠书笔者题字</p><p class="ql-block"><b>三、保持原样,细心整理烧包单</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笔者整理烧包单,遵循的原则是:保持原烧包单文字由右到左的竖行排列方式;另外,先人栏顶格,祭祀人栏下降四格。</p> <p class="ql-block"><b>四、《“祭祖单”的弦外之音》文补遗</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廖文伟先生的文章,已经把烧包单的来由,涉及的大部分人物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在此,只是作几点补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1、我同意李超平先生烧包单的观点</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超平先生看了笔者拙文,指出:“这个考证还不周密,这不是祭祖单,而是一份给故去者烧包的清单。即按这个清单,给每个故者的纸包(衣服、元宝)写一张纸条黏上。由此可以断定,是某个当时健在的长者为晚辈们留下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祭祖不会列单,因为都有牌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月半是迎送老客,不是祭祖。从迎到接,我今年亲历了一次,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仪式,通常要花两天时间。备包、写包,也是一件很费神的事,即便现在有现成的烧包买。献一人要三份,累计起来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准确书写、搞清辈分,确实需要有一份指导性的清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笔者注:碍于文章整体连贯性考虑,仅将题目和个别地方祭祖单改为烧包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2、疑问试解</b>。《“祭祖单”的弦外之音》有一段写到:曾家“祭祖单”上还有些名字是今天编辑的有关曾国藩家族的书籍不见记载的。譬如曾宝彩、曾宝龄、曾宝咸和曾宝荷,如果说其中的“曾宝咸”不是曾广钟原配萧氏夫人所生的“曾宝菡”的笔误,曾宝彩、曾宝龄和曾宝咸则无从找到出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究竟,“曾宝咸”是不是“曾宝菡”的笔误,曾宝彩、曾宝龄和曾宝咸则无从找到出处。答案是不对。曾宝彩、曾宝龄、曾宝咸和曾宝荷,确实都是曾家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曾宝龄</b>(1889-1942),一作宝菱,曾广镕原配黄学仪女。甲辰秋(1904年)进上海晏摩氏女校读书,后转入上海西门务本女学校,再进杭州省立女子师范正科,一年后回湘,嫁善化姚源伦。生三子,长子张庚,本名姚令圭(1910-2003),中央戏曲学院院长。宝龄1942年去世于荷叶富厚堂思云馆,墓地就在富厚堂左边的山坡中。(参考《大界曾氏六修族谱》和双峰图书馆《曾氏女性,八代传承(三)》)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大界曾氏六修族谱(局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曾宝彩</b>(1902-)即宝芝。曾昭棉《曾昭棉回忆录》记“母亲生七哥(曾昭亿,1903年生)、九哥(曾昭楗,1906年生)、涛哥(曾昭揆,1907年生,过继给广銮为子)、彩姐(曾宝芝)、祥姐(曾宝蘅)、九姐(曾宝葹)六子女。”长沙福湘女校肄业,从宛平著名书法家冯恕的儿子冯大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曾宝咸</b>(1896-1979)即曾宝菡,号咸芳,广钟次女。守贞不字。浙江杭州广济医学院医学博士。上海骨科医院主任医师,杭州广济医院儿童骨科部主任,英美德法瑞士五国研习医师。寿八十三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曾宝荷</b>,曾广钟元配萧氏长女。幼年患软骨症成了残疾,嫁双峰县周选廷,字国铨。生一男四女。曾宝荷结婚未生小孩之前,在富厚堂收养一弃女婴,取名周富生。10多年后,宝荷去世,周富生即由妹妹宝菡认为养女,带往杭州、上海。曾宝荷的亲生女儿周耀曾,建国前毕业于湘雅医学院,与湘雅医学院毕业丈夫吴亚光,在湖南湘西吉首办起了一所“所里诊所”,沅陵办了“宏恩医院”,这两所医院即湘西自治州人民医院的前身。曾宝荷的孙子周新璿,解放后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文革”中曾任驻国家科委总理联络员助理(相当中央部长助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b>曾宝柟</b>,即昭楠。柟:[nán],同“楠”。广銮与侧室黄氏收养的义子。《大界曾氏六修族谱》记载:广銮义子昭楠,燕京大学社会系肄业。山东省财政厅科员,战时干部训练总团及中央警官学校,重庆市警察总局,中国陆军总司令部,南京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台湾省保安司令部及台湾省政府等部门工作。曾任台湾曾氏宗亲会总干事多年。公元一九〇六年一月十三日生于北京,公元一九九二年二月一日没于台湾,寿八十六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配方氏,名恬静。湖南省立女师、燕京大学国文专修班毕业。先后在济南、黔阳、重庆、长沙市幼幼小学,长郡中学执教,交通部驿运管理处服务。公元一九〇六年十月三日生于湖南临湘,寿一○二岁,没于公元二〇O八年十月八日。生子二,宪绪、宪纲。生女一,宪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4、<b>曾昭恒</b>,字仲羆。广钟次子。唐山工业专门学校毕业,美国意利诺大学铁路土木工程学士,复旦大学教授,广西容苍工路工程师,广西大学教授,交通大学教授,陇海铁路潼西段工程技术股主任,潼西段帮工程师分段工程师,粤汉铁路株韶段测量第六总段帮工程师,分段工程师。清光绪二十六年庚子九月初一日戍时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配黄氏,湘潭黄荫西女,名友黻。金陵女子大学毕业,上海医学院教授,清光绪二十五年己亥十二月十九日时生。生女一汝剑,病毒学家,居美国从王定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b>烧包单生成时间。</b>《“祭祖单”的弦外之音》认为“祭祖单”应当写成于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之后,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之前。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笔者以为:1906年,曾昭楗2月27日(农历2月初5)出生、曾宝桦2月19日(农历正月26日)出生,烧包单上已见名字;而曾宝揆(本系曾广镕三子)1907年6月21日(农历5月11日)出生,过继给了广銮为子,本烧包单上并未出现。因此断定,烧包单生成时间不一定在“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之前”,也可能成于1906年2月到1907年6月21日之间。</p> <p class="ql-block"><b>附件一:廖文伟《“祭祖单”的弦外之音》</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谓“祭祖单”,是指每年农历7月15日按照民俗给已经作古的亲人奉送祭品的名单,记载着已故者辈份、名号和生者辈份、名号,是研究某一历史时期道德伦理以及祭祀人家族的真实依据之一。就我所知,见到过一百年以前的祭祖单的还没有,可见我收藏的曾国藩家族的“祭祖单”独一无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藏有的“祭祖单”是曾国藩次子曾纪鸿之子、曾广钧兄弟及其妻儿子女为已故亲人们奉送祭品的。这份“祭祖单”竖排68行,长120厘米,书写楷字近八百,可谓“庞大”。“祭祖单”为古旧蝉翼宣纸,楷书工谨,一看便知出自工于书法之人的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份“祭祖单”同所有“祭祖单”一样,都是封建迷信的产物,但它为我们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历史资料和民俗史实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历朝历代流行的“祭祖单”都是随同纸钱一道烧化的,但大户人家为下次祭祀时不至于重新花时间排列已亡人和未亡人的次第辈份而徒费时间,一般是留存一份底稿的。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明清时期的“祭祖单”,尤其是历史名人家的“祭祖单”能保存至今的,在此之前倒还闻所未闻。曾家的这份“祭祖单”之所以能保存下来,恐怕得力于哪位公子小姐随手将它塞进书堆之中,这才使得它百年无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份“祭祖单”究竟写于什么年代呢?从祭祀人姓名辈份排列可以看出,其中“降服男曾广铨妇李氏敬焚”所指的李氏,患病死于1918年;“侍姬华氏敬焚”所指的华氏,患病死于1918年;“妇郭氏(曾纪鸿之妻)敬焚”所指的郭氏,患病死于1916年。这就是说,“祭祖单”一定写成于1916年以前。又从“祭祖单”上可以发现,其中“曾孙男曾宝桦、曾宝楗敬焚”所指的曾宝桦、曾宝楗的名字明显看得出是后加的,他们都出生于1906年,也就是说,“祭祖单”写成于1906年之前。1906年祭祀时找出“祭祖单”底稿重抄时,又增补了当年出生的两个孩子的名字,这在逻辑上说得过去。之前之后到哪一年呢?“祭祖单”上的“伯考惠敏公(曾纪泽)伯妣刘太夫人(刘蓉之女)冥中受用”之刘氏夫人死于1903年。也就是说,“祭祖单”应当写成于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之后,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之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屈指算来,这份“祭祖单”传世至少已有100个年头,一个世纪,不能不说是一件“老古董”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下来的便是这样一个问题,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来看,100年前的“祭祖单”在封建礼教的范畴之中同当代民俗中的“祭祖单”有什么不同呢?细细分析便可看出,古今“祭祖单”几乎一脉相承,唯一的区别在于,曾家的“祭祖单”上溯到高祖曾星冈,祭祀人则填写到“元孙”为止,整整5代。其中同辈已亡、未亡人次第排列其中,光人名便总计达50多个,不厌其烦。当代“祭祖单”往往极其简单,往往同辈人为同辈人奉送祭品,下辈人为上辈人奉送祭品,很少有上溯三四代的。这说明,古代封建伦理的影响是深远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家“祭祖单”证明了这样一个历史事实,富贵人家妻妾成群是普遍现象。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祭祀人名号序列中,有曾广钧的一妻四妾、有曾广镕的一妻一妾、曾广钟的一妻一妾。不仅如此,男尊女卑和元配、继配分得十分明确。如曾广钧的一妻四妾,“祭祖单”上的排列顺序是“原配、继室、侧室”,一点也不含糊,在家中的地位一目了然。同辈也分列“侄男,侄女”两条,反映了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和作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家这份“祭祖单”开列的曾纪鸿的孙子名字,有宝檆、宝权、宝柟、宝杭、宝桓、宝桦、宝亿、宝楗、宝龄、宝荷、宝咸、宝荪和宝彩等13人,但今天的历史学家们编撰的曾国藩家族有关书籍,除了曾宝荪之外,却全是“昭”字居中,即曾昭权,曾昭……不知是修家谱时改正的,还是误传的,我久久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几天后重翻有关资料,注意到清康熙皇帝曾经下旨赐曾姓的统一辈份派语为“宏闻贞尚衍,兴毓传纪广、昭宪庆繁祥”,道光皇帝时又补赐“令德维垂佑,钦绍念显杨”,唯独没有这个宝字。也就是说,曾国藩的曾孙们一律用宝字起名,是没有按祖训遵圣旨行事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国藩的这批曾孙女出生年月多在1893年至1918年之间,正是风雨飘摇的光绪、宣统和民国初年,他们都是曾纪鸿的孙子女,父辈中好几位是有开明思想的,会不会是一种“叛逆”的表示?但后来修家谱时,曾纪鸿这批孙子女中的男儿全都改了回去,仍沿袭使用康熙皇帝的辈份派语“昭”字,女孩子却继续使用原名,后来成为世界名人的曾宝荪便是其中之一。这就证明,“宝昭”之变,并非误传所至;男儿秉承圣旨续用御赐派语,女儿不能承享皇恩而在派语之外另行择字,不正是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典型表现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广钧的这份“祭祖单”即便长达一米以上,现代社会视作“洋洋大观”,但依然是区区一纸。不可忽视的,是哪怕这“祭祖单”仅仅是“祭祖单”而已,却是浓缩了的一份“历史教材”,也是窥探曾国藩后人生活状况的一扇窗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国藩的子孙,连续几代人才辈出。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祭祖单”上的曾广钧1889年中进士,旋即娶侧室夫人陈氏。这一年他年仅23岁,双喜临门。其后,曾广钧担任过国史馆协修,随后做湘鄂49营总翼长。后来任刚武军统领,率5000余将士奔赴朝鲜同日军作战。战后,曾广钧在广西任知府,“戊戌维新”时加入“新党”,力主向西方列强学习科学技术。曾广钧工于诗律,同光派诗人陈三立等人与他过从甚密,吟诗作赋,竟夕长谈。梁启超对他也很是赞赏,称他为当时诗界“八贤”之一,尤其钦敬曾广钧的人品。但曾广钧出生成长在曾氏豪门,自小便有公子哥儿气息,生活上放荡无羁,不喜约束,妻妾五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广钧原配夫人唐氏没有生育,继室陈氏1889年16岁时嫁给他,4年后生下曾宝荪,又13年后生下曾宝桦。侧室赵氏同唐氏一样没有生育,侧室华氏1894年生,也是到16岁的年岁嫁给他,直到1918年共生三子。侧室帅氏63岁去世,生有一子,但幼时夭折。毫无疑问,这种生育状况,直接与曾广钧花花公子式的放荡生活有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祭祖单”上的曾广铨自幼聪慧,精通英国、法国、德国三国文字,曾任兵部主事。1890年补兵部员外郎,1904年授五品京堂衔,任出使韩国大臣。回国后,先任福建兴泉永道,后以候补三品京堂衔任出使德国大臣(未赴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祭祖单”上的曾广镕荫承祖泽被特赏员外郎,不久,简授湖北施鹤兵备道,署湖北按察使,直到“辛亥革命”风卷残云般地扫荡大清王国,曾广镕才从任上退归故里。曾广钟承前荫以正一品荫生特用为同知,曾率兵赴韩国对日作战,战后赴杭州为后补道。他1911年退出政界,主张儿孙辈赴西方国家学习科技,并于1918年在长沙创立教堂传教,同时开办“明诚”小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纪鸿的孙儿女中,曾昭檆1909年赴英国伦敦留学获大学理科工程科学士学位,40年代担任过湖南克强学院院长,兼任湖南大学教授。后来从香港赴台湾,一直在高等学府任教。曾宝杭曾任长沙华中美术学校校长,湖南省政府参议。曾宝桦获香港大学文学学士,历任天津、南宁等5地海关帮办或税务司和财政司专门委员等职。曾宝荪毕业于浙江公立女子师范,19岁赴英国留学,23岁获伦敦大学理科学士学位,执教32年,桃李芬芳。曾宝权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电机工程学院,做过北平电灯公司西山新厂主任工程师,任过湖南大学工学院电机系教授、系主任。曾宝桓留学美国学成后历任广西大学、复旦大学、交通大学教授。曾宝亿获南洋大学铁路科学士学位,历任湘鄂株萍两路联合办事处会计主任、津浦铁路会计处主任、北平铁路管理学院交通博物馆主任、国民党军政部兵工署会计主任等职。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我获得的这份曾家“祭祖单”写成之后,出生在曾纪鸿子孙以及曾纪鸿兄弟姐妹家庭中的子孙之中,学问高深而且功成名就的还有。这些都无可争辩地说明一个问题,曾国藩的那套家教方法是行之有效的,是曾家五代名人辈出的奠基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家“祭祖单”上还有些名字是今天编辑的有关曾国藩家族的书籍不见记载的。譬如曾宝彩、曾宝龄、曾宝咸和曾宝荷,如果说其中的“曾宝咸”不是曾广钟原配萧氏夫人所生的“曾宝菡”的笔误,曾宝彩、曾宝龄和曾宝咸则无从找到出处。从“祭祖单”书写工整,楷书精到的角度思考,执笔人不是擅长书法的曾广钧所写的,也必是曾家哪一位供职多年的“账房”先生所写,写进去两三个子虚乌有的人物,总不是件可以理解的事情。何况“祭祖单”历世100年,不可能从未与曾家子孙打过照面,见到有人“硬钻进”曾家后代的行列,能不改正过来吗?况且,从笔迹上看,这曾宝彩、曾宝龄、曾宝咸三人都是1906年抄写“祭祖单”时留心过其辈份,并且与曾宝荷一道圈回到“侄儿女”一条之下的。1906年增补曾宝桦、曾宝楗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四个名字(绝无漏过的可能)。这就是说,曾家子孙中有这四个后世不见经传的男女,为什么后来的典籍不见其名?应该说是值得探寻的悬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女人在封建社会中地位是低下的,即使是在文明开化的家庭,妇女除辛勤操持家计,还须承担许多心理上的负担。因此,封建社会中妇女长寿者不多,曾家“祭祖单”可以窥其一斑。据统计,曾广铨的原配夫人李氏47岁去世,正是精力鼎盛的年岁;曾广钟的原配萧氏活到73岁,可谓老寿星,侧室陈氏去世时年岁却无从考究;曾广镕原配黄氏32岁离开人间,正值壮年,能不饮恨?继室周氏撒手西去时42岁,又是一个冤魂;曾广钧的五房妻妾中,唐氏24岁西去黄泉,侧室华氏仙逝时40岁。比较而言,曾广钧63岁乘鹤西去,曾广镕59岁去了极乐世界,曾广钟辞世时48岁,曾广铨经过“奈何桥”时59岁,实在比他们的妻妾们幸运得多。今天,据有关资料统计,老寿星中的女性占大多数,屈指可数的一些百岁以上的寿星菩萨,似乎是百分之九十的女人。由此可见,仅从曾纪鸿四个儿子的家室情况便可得出一个结论,封建社会中的妇女受封建礼教束缚,身心健康受到摧残,她们中的很大一部份过早地抱恨去世了。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家的“祭祖单”还可以“读”出许多的弦外之音,读者诸君想是不会“不敢苟同”的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遥想10年前的那个周末,我从望城县一名古玩商人手中买到那册哭悼曾国藩诗文集子时,竟从夹页中发现这份祭祖单。由于为蝉翼宣所书,虽有一米多长,折叠起来仍薄如片纸,古玩商人并未发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摇头不屑,什么年月的东西都闹不明白,不就是祭祖用的一张纸吗,还能有什么名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想,我已经回答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选自《打捞岁月———廖文伟古玩丛谈》/廖文伟 著/大众文艺出版社/2008年4月版)https://www.fx361.com/page/2008/1119/5540564.shtml</p> <p class="ql-block"><b>附件二:烧包单涉及人物能找寻到的影像</b></p> <h3>西人所绘曾国藩像(曾伟湖提供)</h3></br><h3>